明熙極爲緊張卻又無比複雜的看着韓梟重新返回來,韓梟回來的時候他的身後還跟着一批修士,只是這些修士的修爲真的太低,在這一次的獸潮之戰當中他們就算有戰盾防護,就算可以跟仙靈界修士配合,也肯定得有超過九成的修士戰死。⊥,
但在這個時候,這些人卻還是跟着韓梟走了出來。明熙雖然沒有跟着韓梟一起去做這點他所說的“小事”,但卻對韓梟剛纔的所作所爲十分清楚。
就在剛纔,韓梟提出要去忙些小事的時候,明熙最開始的想法確實是十分警惕的,只是當他發現韓梟只是走進山洞之後他便沒有跟上去。韓梟當時並沒有將自己的氣息收斂,明熙就算站在防線旁邊也可以清晰的察覺到韓梟的所作所爲。也正是因爲如此,他幾乎等於是眼睜睜的看着韓梟做完了他所說的這件小事。
走進山洞之後,韓梟甚至還出手殺了幾個人,殺掉的就是那些最初不肯出戰的修士。韓梟在山洞裡只是淡淡的說了一番話,讓木棉島上的修士在這個時候出來戰鬥。自然,他在最開始說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任何人出面應答,所有人都在往後躲,所有島上的修士自然都不希望參與到這一戰當中。
可是韓梟之後乾淨擊落的殺了幾個人,然後明確表示,如果這一戰那些修士不想參戰的話,那麼韓梟不介意把他們全部斬殺于山洞之中。正是因爲如此,那些修士最終纔不情不願,或者說是在極度恐慌當中跟着韓梟走出了山洞,來到了防線之上。
明熙發現他越來越看不懂韓梟這個人,雖然註定了將來要跟他決一死戰,但最後明熙還是忍不住問道:“爲什麼非得這行做,這些修士就算參戰,也不會對這一戰有太大幫助,更何況他們極有可能在這裡全部戰死。”
韓梟沒有去看明熙,只是很鎮定的說道:“這是他們本該做的事情,既然如此,爲什麼要躲。”
“什麼叫該做的事?”明熙繼續問道,之後補充了一句:“我不是想跟你吵。”
韓梟笑了笑,說道:“就是該做的事。”察覺到明熙似乎生出了幾分怒氣,韓梟之後又補充了一句:“僅此而已。”
明熙不懂韓梟在說什麼,而韓梟也沒有興趣給他過多解釋什麼。其實韓梟的想法很簡單,現在他就是認爲這些事是該那些修士去做。雖然這樣做很蠻橫也不講道理,但他就是這樣認爲。木棉島上修煉資源就這麼多,既然他們享用了這些資源,那就該在這種時候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韓梟並非是有什麼病態的想法,只是習慣了用這樣的方式去思考。過去他以爲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但在經歷這麼多之後,他也開始堅信這些道理都是狗屁,但說到底還是享用的越多,要做的就越多。
韓梟根本不打算說服誰,所以也就懶得跟明熙交流或者爭辯,他就只是想這樣做,僅此而已。至於那些木棉島出戰的修士會如何痛恨自己,這都不在他考慮的範圍之中。
明熙雖然沒有聽到韓梟最終的明確的解釋,但在看着那些木棉島修士終究還是在韓梟的脅迫之下準備迎戰之後,他漸漸的也開始想到了韓梟這樣做的理由。
大戰爆發之後,戰況自然無比慘烈,只是讓韓梟和明熙都很高興的是,這些獸潮雖然不斷的朝着木棉島的中心推進,但卻並非是將他們當成主要的進攻目標,簡單的說就是他們在這一戰當中所承受的壓力並不大,並且大戰也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煎熬。
鏖戰一天一夜之後,韓梟他們終於還是憑着強大的戰力將這些虛空獸全部擊退,當然只是指攻擊到他們防線上的虛空獸全部滅殺。隨着虛空獸潮慢慢退去,木棉島上這驚魂的一天一夜也終於被他們熬了過去。
韓梟和明熙他們都是久經沙場之人,從這一戰中虛空獸們所表現出來的攻擊態勢來看,就可以看得出來虛空獸來進攻木棉島絕對不是什麼偶然事件,他們應該就是盯上了島上的什麼東西纔會忽然來襲,現在又退走自然是東西已經拿到手。並且想來他們在島上找的東西應該十分重要,否則的話韓梟他們不可能僅僅是遭受這種程度的圍攻。
他們不是沒有跟虛空獸-交手過,虛空獸跟妖獸沒有不同,他們最大的特點就是一旦開戰,便絕對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當年韓梟他們被虛空獸追着逃的時候就曾不止一次詛咒過這樣的情況。可是在這一戰當中,這些虛空獸固然還是十分驍勇,並且一直髮揮着他們不死不休的戰鬥特點,但在獸潮退卻的時候,那些哪怕已經衝入防線裡的虛空獸竟然也開始退去,最後獸潮就這樣一點一點的消失在了韓梟他們的面前。
獸潮退去,危險解除,所有在大戰當中保住性命的修士都終於得到了喘息的機會,不管是那些之前被強行逼出來作戰的木棉島修士還是仙靈界修士,劫後餘生的快感還是很快擊中了他們,而他們最直接的表現就是癱軟在地上慶祝勝利依舊慶祝可以活下來。
就連洛熊和龜仙人現在也都一臉疲憊的坐在地上地上,洛熊這種強韌的體魄也留下了許多的傷勢,但是他受的傷裡有相當一部分都是因爲要保護龜仙人和康雅所受,這個大傢伙在這一戰之後終於徹底得到了龜仙人和康雅的信任。當然這顯然不是洛熊稀罕的事情,他也僅僅就是因爲這是他該做的事情而已。
只是就在防線陣地裡的修士都在慶祝的時候,韓梟和明熙他們這幾個聖靈境修士卻始終都一臉愁雲的看着遠方,他們看着的方向就是那些虛空獸們退去的方向,只是在這個時候他們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大戰的喜悅,眼神裡甚至透出了幾分憂慮,是真的很擔憂。
“這一戰,好像越來越難打了。”韓梟忽然開口。
明熙皺了皺眉,沒好氣的說道:“還不是因爲你們這些七界海修士。”
大戰終於結束,至少現在他們馬上上路,就不會再有太大的風險出現,明熙不再忍耐韓梟,憤怒的說道;“你們這些可恥的入侵者!”
“說我們是入侵者我不否認。”韓梟一臉坦然的說道:“但是說我們可恥我可就不願意聽了。”
“難不成你們是在做一件十分高尚的事情?”明熙斜着眼看着韓梟。
韓梟竟然點了點頭,說道:“對啊,我們做的事情難道不夠高尚嗎,反正我一直這樣認爲,並且以此爲榮。”
明熙已經無話可說,他發現跟韓梟這種無賴到極點的人鬥嘴簡直就是一種折磨,爲了不讓自己生生被對方氣死,他只能選擇放棄,至於日後如何跟這個混賬傢伙算賬,那就都是日後的事情了。其實明熙並不擔心會跟韓梟徹底分開,他知道以韓梟這樣的戰力,以及他做的這些事情,將來他們必然會在決戰的戰場上相逢。經歷了這麼多,明熙固然也已經開始有所畏懼韓梟的實力,但他還是忍不住說道:“將來在戰場上相逢,老夫定會把你的首級取下,煉製成萬古燈,掛在我裂天宗裡被我宗門修士萬世唾棄!”
“這個好說,希望你說到做到。”韓梟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明熙這種強者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威脅過人,他當然也不指望自己的一番話就讓對方徹底信服或者畏懼。說完之後,明熙便冷冰冰的轉身打算帶着仙靈界修士離開木棉島。
只是臨行時,一直沉默的雲魔老祖卻忽然開口:“小子,你是不是想說,對於這裡的人來說,我們仙靈界修士也一樣是入侵者,所以誰也不要說誰可恥?”
韓梟饒有興致的看着雲魔老祖,看着這個已經因爲重傷而徹底轉性的老傢伙,想了一會之後他還是點點頭說道:“難道不是嗎,我們都是在爲了我們的族人去征討比我們弱甚至是比我們強的敵人,這種事用可恥來衡量是不是太可笑了一些。”
聽着韓梟的回答,雲魔老祖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甚至就連一旁的明熙也忍不住多看了韓梟一眼。最後還是雲魔老祖冷笑說道:“原來如此,看來你知道的還是太少,所以纔會大言不慚的說出這種可笑的話還不自知。”
明熙也在一旁點頭說道:“小夥子,回去好好問一問,這一戰到底是誰挑起來的,還有,對於裂天戰場上的所有修士甚至是所有生靈來講,我們仙靈界絕對稱不上是罪人,倒是你們七界海的人,纔是世間最可恥的存在。爲了資源,不擇手段的無恥之徒!”
韓梟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這兩個加在一起都快兩千歲的老東西對自己發了一通無名火,到最後他們也沒有明確說出來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在他們離開之後,韓梟隱隱的還是想出了一些關鍵。
“裂天戰場是我們挑起戰端,應該沒錯。”韓梟喃喃自語着,可是忽然他瞪大雙眼,看着雲魔老祖他們離去的方向,一臉震驚的說道:“難道,他們的意思是裂天戰場就是我們打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