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王一臉詫異的看向秦無月,都說知女莫若父,秦無月是怎樣人青陽王比誰都清楚,往日裡別說是看熱鬧,就算是天寧皇族有難,只要不是那少有的幾個跟他親近的皇族子弟,秦無月都未見得會去援救,今天竟然想去看熱鬧?
“無月,你說你想幹什麼?”青陽王仍舊不確定的問道。
“我想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被審判了,在華庭帝國處於這樣的一個時期,有人會在天心島上被審判,至少得是叛國重罪了吧,我就是想看看什麼樣的人會在這個時候背叛自己的國家。”秦無月很平靜的說道,這個想法也確實是她現在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青陽王盯着自己這個寶貝女兒看了好久,最後還是淡淡一笑說道:“好吧,那就去吧,千萬記得不要跟人動手就好,遇到什麼麻煩等我回來再說。”說完,青陽王就揮揮手讓幾個侍衛跟着秦無月走出船艙。
同是公主,雖然秦無月的身份嚴格說來並沒有驕陽公主尊貴,但她的情況跟驕陽公主卻是有着天壤之別,青陽王派遣侍衛在秦無月身邊的目的根本不是保護她,而是要防着她對其他人動手,畢竟在同輩修士之中,青陽王實在想不到有誰能是自己這個寶貝女兒的對手。
只是看着秦無月走出船艙,青陽王還是忍不住自言自語起來:“怎麼回事呢,無月這孩子難道來了一次帝都就真的轉性了?”船艙裡沒有人能回答青陽王的話,長久的沉默之後只是忽然響起一聲乾笑而已。
池家府邸之中,池家一衆實權派族人全部聚在大廳,池家老祖池連一臉平靜的坐在主位上,其實他跟龐源清差不多,都已經好多年沒有主持過池家大事,但今天的局面卻不由他不出面。
“這麼說,我們的行動已經暴露了?”池連開口問道。
在他右手邊一箇中年男人馬上附和道:“也算不上暴露,其實……”
“呵,老夫只是好久不出面,不是真的傻了,事情都被逼到這種地步,不是暴露還是什麼?”池連輕笑了一聲,臉上終於露出幾分兇狠:“無妨,西方的那些蠻子的實力倒是真的超出了我們的預料,折損上百艘戰船,數萬精銳修士,卻好像根本沒傷筋動骨一樣,第二波攻勢仍舊可以發揮出這樣的戰力。暴露了就暴露了吧,族人不是都已經安排走了嗎?”
“是的老祖,早在三年前就已經開始暗中着手做準備了,嫡系族人早在一年前就已經基本都轉移走,現在留下的一批族人完全可以跟着我們一起撤走,旁支裡的許多天賦不錯的小輩也都已經被轉移走,現在唯一的不足就是沒辦法帶走榮光軍團裡太多力量了。”
池連點了點頭,說道:“是啊,那個該死的小子一鬧,倒是讓我們莫名少了幾十艘戰船。既然如此,臨走之前不讓他受點教訓,還真是說不過去啊。”
“可是邪月大師似乎很看重這小子。”
“邪月?”池連冷笑起來:“司徒寒的煉器之道是很強,若是我池家還要在華庭閉門造車的話自然不能得罪這個大師,但我們這次是要跟那些西方蠻子聯手,雖說稱他們爲蠻子,但不得不承認他們在煉器之道上的整體實力似乎比我華庭要強大得多啊,有了那些西方人,還怕個什麼得罪司徒寒了。去吧去吧,留下幾個旁系實力差不多的族人,帶着一批死士找機會弄死他就是了,可恨我還沒有衝擊到化神境,否則定要讓這小子常常噬魂之苦。”
“不如請付家老祖出手?”中年人試探着問道。
“呵,真當付靈那老東西閒着無聊沒事做麼,他能在那種情況下出手滅殺洪明已經是賣了天大的面子給我們,就算是我池家幫他們聯繫的西方修士,這件事也已經把那得來不易的交情耗盡了,更何況殺一個連假通玄境都沒修煉到的小傢伙,哪犯得上讓付靈出手。”池連淡淡的說道。
說完之後,一衆池家人便在池連的帶領下慢慢走了出去,隨後很快他們便分別乘坐海船離開池家小島,其中一艘海船的甲板上站着不下五十個修士,各個凶神惡煞,直奔天心島的方向而去,這些人其實都很清楚他們的任務是什麼,說是去殺韓梟,其實就是去天心島上製造混亂,這一次所有登上天心島的人似乎都要被捲入風波之中。
池海山一臉麻木的站在甲板上,他是池家的旁系子弟,修煉天賦不算出衆,但也勉勉強強修煉到通玄境,雖然並非嫡系,但畢竟實力擺在這,在池家裡池海山也算是實權派的存在,這一次他之所以願意帶着這些死士去天心島作亂,給其他池家人拉扯離開帝都的空間,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真正的通玄功法。
在此之前,池海山從沒想過他修煉的功法竟然是假的,當然也不能說是他修煉的功法是錯誤的,而是用這種功法辛辛苦苦修煉到的境界,竟然並非是真正的通玄境。這世上竟然還有另外一種通玄境,而很顯然那才稱得上是真正的通玄。池海山能夠達到這種所謂的假通玄的境界已經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並且還有極大的運氣成分,他看起來年紀不算太大,但其實也已經要有七十高齡,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很快就要進入實力衰退的階段。雖然距離壽終正寢還有很長時間,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就是現在就算是給他真正的通玄功法,他也根本不可能改修另外一種功法達到真正的通玄境了。
老祖池連是什麼樣的天賦,那是最有機會衝擊化神境的強者,但在得知西方修士所用的通玄功法之後,也沒有想着去嘗試改修功法。反正不管是真通玄還是假通玄,一旦達到化神境自然都是一樣強大的。池連老祖就是認準自己可以衝擊化神境,但實際上他也是很明白如果想要改修功法的話,絕對是不可能再有半點機會衝擊化神。
池連尚且如此,池海山當然不認爲自己有機會改修真通玄功法還能達到這個境界,更何況說的更徹底一些,他都根本沒有資格獲得真正的通玄功法。要知道,哪怕是老祖池連到現在爲止都還沒有真正的得到一部西方的通玄功法,而他們之所以投靠西方,就是爲了能夠擁有真正的通玄功法,但因爲西方海盜們的要求,這種功法必須只有最尊貴的一批人才能修煉,很顯然不是出身嫡系的他是沒有資格看到這樣的功法的。
池海山知道自己是沒機會了,但這次他帶着死士去天心島殺人,順便給池家人吸引帝都修士注意力,所得到的好處就是他的後代可以有資格修煉真正的通玄功法,這對池海山來說就是最致命的吸引力了。
“爲了通玄功法,我也定要把那天心島攪的天翻地覆。”池海山握緊拳頭,下令海船全速前進。
此時的天心島外,那些始終留守觀望的修士終於開始蠢蠢欲動,讓他們浮躁起來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內心,更是家族傳來的命令。天心島上的一切都已傳了出去,而司徒寒臨走時的警告也成了許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豪門修士要的是什麼,要的就是面子,司徒寒爲了一個無名小卒警告衆多豪門侍衛,就算他是邪月大師,這些豪門大佬也根本咽不下這口氣。
終於,幾乎所有豪門大佬都傳來命令,把島上那個小子殺掉,命令就這麼簡單,但現在卻沒有多少人敢上岸。幾乎所有人都注意點了這一點,他們之間可都不算是什麼盟友關係,也許跟許多家族無仇無怨,但幾乎每個家族都是有生死仇敵的,在他們看來上島殺人是再見到不過的事情,可是一旦這次登上天心島的話,到底會出現多大的一場殺戮,可就無人知曉了。
而就在這些人相互猜忌着結果僵持不下的時候,有人忽然指着天心島說道:“快看,那小子幹什麼呢。”
聞言,靠近天心島的許多人都好奇的張望過去,結果都看得目瞪口呆。
天心島之所以在帝都修士心中地位崇高,除了是被人賦予的特殊意義之外,更直接的一個原因就是這裡埋葬着許多大人物。事實上,華庭帝國幾乎所有得到過國葬待遇的大佬,最終被埋葬的地方都是天心島。修煉之人都是逆天而行,活着的時候自然敬鬼神,但卻沒有誰是真正怕鬼神這種存在的,所謂風水學只是俗世之中的學問,在修煉界裡沒有多少人在乎死後被埋葬在哪裡,是以天心島這種充滿了神聖和榮光的地方,自然成了這些人夢寐以求的葬身之所。
天心島的最北面有一座山峰,那座山上就是國葬之人被埋的地方。平日裡就算舉行大典或者大型審判,也不會有誰貿然上山,那座山就是爲國葬準備,自然也只有舉行國葬時纔能有人登山。可就在這個時候,那座山上卻有一個人影不斷晃動,人們看清楚之後發現那個人影就是韓梟,而韓梟現在正拿着一個好似鐵錘一樣的東西不斷的砸着山體,看起來好像是要挖坑似的。
“這小子真要來一次國葬?”圍在這的修士都是剛纔就在天心島上的,自然聽到了韓梟最後提出的要求。他想指出池家人是叛國︶賊,被付靈給破掉了,然後他就要求給龐英正名,做法就是給他國葬。結果自然是不了了之,而韓梟也是因此耗在了天心島上。可是人們卻沒想到,沒有人同意給龐英舉行國葬,他竟是自己開始動手了。
這座矮山,看起來不高,卻有着聖山之名,足以見得這座山在華庭帝國修士心中的地位。現在看到韓梟毫無顧忌的在聖山上挖坑,這些人全都義憤填膺的衝上了天心島。到了現在他們也似乎忘了去警惕周圍的其他修士,腦子裡就只有攔住韓梟的想法。
在這個時候,秦無月也終於已經湊了過來,看到混亂的根源後她也發現聖山之上的那個人的樣子。
“韓梟?”秦無月大吃一驚,下意識也想上島,結果卻被侍衛一下攔住:“殿下,此事還是不要參合了吧。”
秦無月不管不顧,就是打算強行上島,侍衛也知道自己不是秦無月對手,當即直接單膝跪地,說道:“殿下,卑職還有老小親朋,還想試着修煉到更高境界,如果殿下在帝都出了什麼意外的話,卑職也肯定活不成了,還望殿下?體諒一下。”
秦無月雖然少在人前露面,但僅有的幾次卻都被這個侍衛遇到,畢竟他是常年跟在青陽王身邊的,自然瞭解秦無月的性情,這位冷冰冰的公主殿下倒不是囂張跋扈之人。果然,秦無月聽到侍衛的話之後,俏臉一垮,只能愣愣的看着山上的韓梟。
在這個時候,秦無月看到那些凶神惡煞的豪門修士也終於衝上了那座矮山。
“住手!臭小子你幹什麼呢,知道聖山是什麼地方嗎,現在下來受死還能饒你一命。”衝在最前面的修士大聲嚷道。
韓梟本來怒火叢生,可一聽這傢伙的話卻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到底是想殺我,還是想饒我一命?”
那人聞言先是一愣,之後卻是沒想到自己到底哪裡說錯了,周圍的一羣修士有的想明白了這傢伙的口誤,跟着哈哈笑了一陣,但意識到他們來這裡的目的後,這些人還是馬上祭出法寶,眼睛裡開始透着陣陣的殺意。
韓梟恍若沒有看到這些人眼睛裡的殺意一樣,在這個時候他也已經挖好了一個土坑,但全身上下摸了一陣之後卻懊惱的搖搖頭,之後看着山下的人說道:“你們這裡,有沒有龐家的人?”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顯然沒發現這裡是會是龐家人。結果就在不遠處的一艘船上,一個龐家將領大聲喊道:“在下是龐家修士,不知韓將軍有何吩咐。”
“哦,你們龐家有沒有龐英以前穿過的靈甲之類的東西,我想讓他在這下葬,但他的屍首已經找不到了,只能勉強做一座衣冠冢了。”韓梟大聲喊道。
那龐家將領似乎沒想到韓梟敢這麼大聲把這種事說出來,但最後還是狠狠一咬牙,下令回去照辦韓梟的這個說法。
那龐家修士在水上都聽清了韓梟的話,更別提周圍的其他豪門修士。最前排的幾個人冷冷的看着韓梟,沉聲道:“小子,你是真打算執迷不悟了?”
韓梟忽然很燦爛的笑了起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挑了挑眉說道:“正是如此,你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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