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大家以爲跟了個好教官的時候,卻不知噩夢纔剛剛開始。
只聽教官一聲令下:“全體都有,立正!向右看齊!稍息!”
衆人頓時被這一連串命令整懵了,有人反應快,有人反應慢,一時間整個隊形亂成一盤散沙。
見衆人的動作做得慘不忍睹,教官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不過由於是初次練習,他並沒有責備,而是朗聲說道:“下面,我要給大家講一講軍訓的‘前規則’,軍訓的時候,所有人都必須服從教官的命令,我們要做到像狼羣一樣有紀律。”
“軍訓的時候,教官就是頭狼,而你們新兵呢,就是狼羣,狼羣必須服從頭狼的命令,現在,我就是教官!而你們,就是新兵!都聽明白了沒有?”
“聽……聽明白了!”衆人被他兇惡的氣勢所攝,臉上紛紛露出了怯色,同時也有些緩不過勁兒來,爲什麼剛纔還文質彬彬的教官,突然會變得這麼兇惡?
難道先前的猜測是錯誤的?一時間,人們開始隱隱意識到了有些不對勁兒。
教官聽得衆人稀稀疏疏的回答,頓時大爲不滿,他怒目一瞪,對着衆人大喝道:“聽明白就要回答Yes,Sir!記住,無論以後教官叫你們做什麼,你們都要回答Yes,sir!絕對不可以說No,我再問你們一遍,都聽明白了沒有?”
衆人此時已經接受現實,眼見教官怒氣衝衝的模樣,當下也顧不得思考爲什麼教官會忽然變臉,一齊大喝道:“ Yes,Sir!”
教官滿意地點了點頭,又一本正經地開始說道:“本人大學以前都是打架打過來的,所以沒讀過什麼書,也就那麼一點素質,在今後軍訓的過程中,希望大家多多包涵,同時也希望你們守規矩點,誰要是不守規矩,老子一定會想辦法整死他!都聽懂了沒有?”
學生:“聽懂了!”
教官:“聽懂個屁!我再問一遍,都聽懂了沒有!”
學生:“Yes,Sir!”
教官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很好,接下來,我要首先教大家的是,軍人最帥最威武的動作!”
“軍人最威武的動作?”底下的人一聽,頓時紛紛開起了思想小差來。
軍人最帥最威武的動作?那不就是史泰龍扛着***的那個動作嗎?抑或是施瓦辛格渾身掛着**的那個呢?乖乖,難不成這麼快要接觸***了?人家還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呢!
很快,有人便問出了大家的心聲:“教官,軍人最帥最威武的動作是什麼動作啊?”
他這一問,衆人紛紛把目光投向了教官,同時豎起耳朵。
教官看了說話的那人一眼,忽然伸出一根手指頭,指着他喝道:“你!出列!”
說話的那個人轉頭看了看左邊,又轉頭看了看右邊,發現其他人都一臉無動於衷的樣子,這才確認教官叫的是自己,當即一臉忐忑地走了出來,緊張得雙手搓來搓去,盯着教官的眼中充滿了警惕。
教官見他這幅扭捏的姿態,不由得大怒,喝道:“過來!”
這人臉上露出了一陣猶豫之色,然後扭扭捏捏地走到教官面前。
教官見他如此,眼中閃過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大喝一聲:“聽口令!”
那個男生一陣疑惑,不明白教官要幹什麼,只是直勾勾盯着他,一臉無辜的樣子。
對於他這種姿態,教官心中早已是氣極,怒吼道:“兩腳跟靠攏並齊!”
那男生惶恐地看着教官,下意識地將雙腿靠攏了一些,教官見狀臉色一變,軍隊之中最忌諱就是不執行命令,當即喝罵道:“他媽的,沒聽見嗎?兩腳跟靠攏並齊!”
那男生見教官的眼神彷彿要吃人一樣,心裡一陣發毛,連忙把雙腿緊緊靠攏在了一起。
爛泥扶不上牆,陳教官只能暗暗搖頭,他已經沒有脾氣了,只好換一個稍好的語氣,繼續說道:“兩腳間向外分開約六十度;兩腿挺直,小腹微收,自然挺胸,上體正直,微向前傾,兩肩要平,稍向後張,兩臂下垂,自然伸直,手指併攏,自然彎曲,拇指尖貼於食指第二節,中指貼於褲縫;頭要正,頸要直,口要閉,下頜微收,兩眼向前平視!”教官每說一句便停頓一下,等這個可憐的傢伙做出了相應的動作,才說下一句,一套口令下來,這傢伙居然繃得像個木乃伊一樣了。
“叫什麼名字?”教官冷聲問道。
“吳益波。”男生忐忑答道,挺直的身姿,居然有了一種軍人的氣勢,看得衆人嘖嘖稱奇。
“入列!”教官政治好他懶散的動作之後,也不再爲難他了,男生這才逃過一劫,暗暗捏了一把汗之後,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教官再次看着衆人:“都看到了吧,剛剛這位同學做的這個是什麼動作?”
“立正!”底下有人說道。
教官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不錯,立正是軍人的基本姿勢,是隊列動作的基礎,也是軍人最威武的動作,下面大家一起聽我口令,立正!”
“劈里,啪啦……”下面響起一陣雜亂無章的腳步聲。
教官木然地看着衆人的隊列,他已經麻木了,任誰都能看出他心中的無奈。
“兩腳跟靠攏並齊,兩腳間向外分開約六十度……”教官開始機械地念着口令。
又折騰了半個多小時之後,原先雜亂無章的隊伍終於有了很大起色,教官這才稍微滿意地點了點頭:“好,大家做得很好,就這樣先站一個小時。”
衆人一聽無不色變,心中叫苦不迭,卻又不敢挪動分毫。
整整一個上午,大家一直在站軍姿,中間只有一次寶貴的十分鐘休息,以至於在解散之後,不少同學連擡腿的力氣都沒有了。
至此,所有人都拋棄了最初的幻想,開始面對一個現實:軍訓那是註定會很艱苦的,根本是無可避免。
下午,烈日當空,操場上每一處都站滿了人,每一個地方都透着一股安靜,絕對的安靜,安靜得叫人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安靜得地上掉了根針都能聽見,安靜得……總之就安靜得叫人心慌!
此刻,空氣中到處瀰漫着令人不安的氣息,壓抑的情緒鑽進着每個人的心頭,經過一個上午的訓練,很多人都開始對未來一個月感到了絕望,一種從陳教官身上散發出來的絕望。
陳教官此刻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爲了魔鬼的代名詞,他正在七連二排周圍遊蕩,那雙露着兇光的眼睛到處掃射,也不知在捕捉些什麼,忽然,他停了下來。
大夥兒原本就一直用餘光注意着他,見他這個動作,頓時嚇得心兒都提到了嗓眼子上,繃緊身體一動都不敢動,誰都知道,這回肯定又是哪個傢伙要倒黴了。
“第三排第二列,出列!”教官的話像火山爆發那般,突然在場上爆發開去,濃烈的火氣讓人們幾乎要窒息。
聽到不是自己,很多人心中都鬆了一口氣,同時心中生出一股好奇來,這一次又是誰觸了他的黴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