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道明爲衆人準備的妥妥當當,在場衆人無不驚喜,大家皆知非道明宗親信不能得傳這些,不禁對大道的決心與期望又多了幾分。
“我們尚有百年時間,百年之後的超脫之行,既是一場劫數,也是一場機緣,在此之前,你們只需勤修道法,提升境界,在那場天地劫數之間,有所獲益,至於那法寶的祭煉,緩緩也無妨,待我詳加推算之後,再與你們知曉。”
方道明又指點了各人一番修行,正要遣散衆人,卻見齊金貝神色怪異,於是問道:“金貝,你有何事情,不妨直說。”
齊金貝道:“啓稟師傅,我那夫君莊華與親弟金寶有要事請求拜見師傅,希望師傅恩准。”
方道明掐指一算,已是猜到大概:“他們現在何處?”
“正在山下集鎮等候。”
“你去領他們上來,本尊在道明殿見他們,清慧、大哥與我同去。”
不屑片刻功夫,齊金貝便領了莊華與那活寶齊金貝到了大殿。百餘年不見,莊華的修爲已是大大提升,而齊金寶也是煉化了體內的丹藥,長成青年。
二人仰望端坐於掌教寶座上的方道明,一道威壓直至心神,幾乎窒息,哪敢還有半點不敬,急忙收回目光。
“見了師傅,還不行禮!”一旁齊金貝喝道。
這二人對視一眼,雙雙拜倒行禮:“拜見教主。”
方道明一聲免禮,“莊萬古叫你們來所謂何事?”
這二人在上山途中,齊金貝便詳細交待過,二人卻是不能接受,當年在莊萬古面前只是螻蟻而已的方道明,現在已是能夠比肩莊萬古的存在,而自己卻在他面前變成了螻蟻,但臨到面前,卻不敢稍有放肆。
莊齊二人起身又行了一禮,莊華方纔鄭重取出一柄古樸寶劍,“我等奉家叔之命,將這柄寶劍送與教主。”
“莊萬古?”方道明接過齊金貝遞上的寶劍,神念一探,便知其中究竟,於是暗忖:“原來如此,九件先天純陽至寶,一劍主自在永恆,一劍主元始解脫,一件在莊萬古手中,一件應該落在了劍一狂老祖手中,可惜這柄寶劍的先天元靈都應該走脫了,跌落到了寶有真形的境界,沒想到今天他竟然將這元始解脫劍送與了我。”
方道明思忖一番,便知其中究竟,也明白了莊萬古的心思,於是道:“既然莊萬古如此意思,從今天開始,你倆便留在道明山修行吧。”
他這一言,衆人皆是一驚,不知莊萬古葫蘆裡賣了什麼藥,但方道明絕不至於亂言,看來定是二人私下定下了什麼交易,二人方能留在道明山修行。方道明又道:“你倆既然留在我道明山,便要守我道明宗規矩,這規矩甚嚴,若是有任何違反,本尊一樣降下懲罰,甚至拘禁鎮壓。”
齊金貝道:“師傅放心,徒兒會仔細看好他們,若是有任何觸犯門規之處,徒兒便將他倆鎮壓在我的佛家世界裡。”
這二人不禁色變,卻被方道明喝住,“這百餘年,你倆雖然修業有成,但與金貝的差距卻越發遠了,若是再不沉下心性,恐怕終身無成。”
二人再不敢多言,只是低聲應了,隨齊金貝退了下去。韓清慧方纔問道:“這莊萬古葫蘆裡究竟賣了什麼藥?”
“他只是傳迅與我,希望這二人能在我這裡討條生路,想來應該是他知曉了我們的計劃,至於其他,我也推算不到。”方道明轉念一想,接着道:“他既然這般慷慨,我也不能差了。”說罷取出一座小小古樸門戶,往虛空一送,便往莊萬古去了,正是元始魔神託他轉交的元始之門。
方道明又與二人道:“此間事了,我便要閉關參悟如何修煉元神無相,待小有進展,再去西海將二弟接回,大哥與清慧只需循序漸進,相信這次超脫劫數便是修成天仙元神的一絲契機。”
方道明這次修行參悟修道契機,一閉關便是三年,期間每月頭三日開壇說法,指點門人修行。這開壇說法,莊華與齊金寶二人從未輟下,雖然伊始是被齊金貝所迫,但後來卻是自願而來。這期間,大日玄凰界終於有了一道元靈,成了真正的洞天法寶。需知這洞天法寶若只是寶有真形境界,不過一件死物,猶如山洞一般,只有誕生了元靈,才能操控時空,演化五行,調節天地元氣,成爲真正的洞天法寶。他又取了萬道從玄寶星得來的金精之氣,融入了上元化雷鼎,煉成了萬劍化雷鼎,賜予了邱長生使用。然後又傳了凌雲子太極雷池法訣與天罡雷府之法,融合了大衍神錘,煉成太極雷神錘,交由凌雲子佩用。而另外一件先天純陽法寶幻絕水晶宮仍舊留在了帝雲子手中。
這日他開壇說法完畢,門人大多散去,只有帝雲子等幾位親傳徒兒留下未走。方道明不禁奇怪,於是問道:“你等有何事要說?”
他這一問,鶴雲子便跪下了,帝雲子與凌雲子跪在其身旁兩側,然後是其他徒弟。鶴雲子道:“啓稟師傅,徒兒等卻有件要事要央求師傅,大師兄與二師兄之前與玲瓏山莊的聶小倩、琅凰書院的宋緲緲於軒轅山大戰陰曹大軍認得,後來又交往過幾次,互相生了愛慕之心,想結成道侶,還請師傅恩准。”
鶴雲子說着說着,忽見方道明眼神如劍,面色冷冽,竟然心頭一慌,聲音越來越小,漸漸不聞。方道明已是猜到事情緣由,前次軒轅山仙劍門大戰陰曹入侵,方道明等師徒恰好與玲瓏山莊、琅凰書院的人分在一處,共同應敵,當時帝雲子與凌雲子曾助了那聶小倩與宋緲緲一次,沒想到竟然就此結下夙緣,有了愛慕之情。
“帝雲子、凌雲子,是不是你倆攢掇他們一起來向爲師求情的,沒想到我方道明收的徒弟,一個個修道不成,卻都是情種,怪不得長生敢如此出格,原來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是你這兩個師兄帶的好頭,不愧是爲師的開山大弟子,你們可知罪!”方道明這最後一聲暴喝,頓時駭得這些弟子伏地求饒,背生冷汗,帝雲子、凌雲子更是虎軀顫抖,不敢言語。
“爲師離開之時,是怎麼囑咐你們的,身爲兩位師兄,非但沒有起到表率作用,反而違背師命,涉及紅塵,是不是將爲師離開神州浩土的事情也賣了出去!”
原來方道明離開神州浩土,前往域外星空,一直只有少數人知道,對外只是宣稱閉關修煉,概不見客。
帝雲子與凌雲子忙不跌磕頭道:“弟子不敢,弟子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透露師傅的去向,弟子二人從未下山去尋過她們,只是趙光吾與宋仙芝曾數次來山門尋過師傅,她倆隨着跟來罷了,弟子等也就與她倆見過三次面,每次說話不超過十句,絕不敢透露師傅大計,求師傅明鑑。”
方道明心中明白,這兩個徒弟從小就跟隨他學道,對他爲命是從,絕計不敢騙他,只是他面色依舊,不見絲毫緩和,冷冷道:“弟子犯錯,做師傅的自然要責罰,帝雲子、凌雲子,你倆身爲道門大師兄,不知修道艱辛,沉念紅塵,爲師罰你倆禁閉百年,你們可服?”
“弟子知罪,弟子一定勤苦修行,請師傅責罰。”這當口,哪裡還敢頂嘴,帝雲子與凌雲子趕緊認罪領了。
“鶴雲子,你身爲掌教弟子,縱容門人,不知規勸,爲師罰你禁閉一甲子。邱長生與澹臺劍明,你倆即成事實,但責罰難免,爲師罰你倆禁閉三十年。其他人等需引以爲戒,若再有犯,爲師定當重罰!”
衆人戰戰兢兢,被方道明喝退,方道明獨自留在宣講臺上,沉思片刻,驀然開口:“清慧,你可是對我的決定不滿?”
韓清慧倩影出現在身後,“他們確實沒有說謊,本來是要央求我來與你說情的,我考慮再三,還是沒有答應,只是也沒料到你如此惱怒。”
“我知道他們沒有說謊,鶴雲子也是無辜,我看重的是他們的心性,修仙問道,太過艱難,若是心有旁鶩,貪念紅塵,便是夭折也說不定,我可不願看到我這幾個徒兒這般下場。”
“他們情投意合,又怎會妨礙修行,你允許長生與劍明的婚事,恐怕也是因爲看重劍明的天賦,想她繼承你的劍術。”韓清慧頓了一下:“你常說天地無心,大道無情,莫非真的便是如此?修仙問道便要絕情絕意?”
方道明嘆道:“清慧,你不明白這個中緣由,帝雲子他們三人從小就跟着我,如親人一般,縱然我被壓在鎮妖峰下六十年,他們也未變過,只想修煉本領,爲我報仇,我又怎會對他們狠心,只是這中間有了我們逃脫的大計,便複雜起來,百年之後,我只會盡量帶着於我道門有利的離開,那天地之威,你是沒有經歷過,一但稍有差錯,便是滅頂之災,到那時,我也只能盡力護住你們的周全,再沒能力旁顧其他。那玲瓏山莊的趙光吾雖然想法很好,但性子太急,萬一被他知道此事,定然要與我等同行,待到了天外天界,萬一出了差錯,便沒自保能力,我非但沒救他們,反而害了他們。放眼神州浩土,能夠同行的也不過仙劍門、太易宗、東海龍族與元始魔宗而已,至於菩提洞府與太極道門,太過神秘,我也不想去招惹他們,嘿嘿,大難臨頭各自飛,到時誰是炮灰,還說不定呢,所以我現在要把他們關住,免得他們說漏了嘴,反而害了別人。”
“那他倆的心意呢?”
“到時再看吧,你去告訴他們,待百年之後,他們若是修行有成,我便許了他們,修道最看心性,所以我這道明宗也沒甚門規,能否有成,就看他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