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頑固派還是很頑固

鍾離提到的那幫子法國的頑固派們就是法國現在議會裡的那幫議員。他們正以無休止的爭論來換取自身的最大利益。法國資產階級的力量並不弱小,完完全全是公團無法比擬的,但是法國資產階級內部又分爲很多派系。有支持復辟的保皇黨,也有希望民主的共和黨派。保皇黨們又分爲三類,有支持奧爾良王朝復辟的,有支持波旁王朝繼位的,還有希望拿破崙家族繼續管理法國的。共和派中又分爲兩種,一種是保守黨,他們希望與保皇黨們合作,建立資產階級君主立憲制國家,另一種是希望完全廢除帝制的。如此多的黨派,當然會造成行政的低下。事實上,法國議會這種政治效率低下甚至已經成爲了法國政治一種特點。

總而言之,統而言之,法國的形式就是——政治混亂。而鍾離,要用自己的方法來讓法國的政治方向朝自己預想的方向發展。在歷史上法國開始時制定了兩億法郎的賠款,後來追加至五十億法郎。正是這五十億法郎使得德國的工業得到了長足的進步,這是它的好處所在。但是,這五十億法郎並沒有能讓法國人大出血,法國很快就恢復了過來,而且還使法國國內充滿復仇主義,一戰也因此改變。

法郎是紙幣。只要法蘭西擁有足夠的黃金儲備,這五十億法郎就僅僅是法蘭西印鈔廠工具生產出來的五十億的紙。要想真正削弱法蘭西,就去幹涉法蘭西的根本——黃金儲備以及法蘭西繁榮的原因——金融。很大程度上,這兩點就成就了從十八世紀到如今的法國經濟。而鍾離的計劃就是去操縱這兩點,可是這是法國的命脈,法國人會將他們心甘情願的交出嗎?鍾離也沒有把握,而且,如果把法國人逼上了絕路,法國人若是舉全國之力與德意志一戰,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當天,普魯士王國的代表向巴黎的資產階級政府提出了很有德國特點的和平協議。協議規定如下:1、法國割讓阿爾薩斯和洛林地區。 2、法國向德國移交一千噸黃金。3、法蘭西將繼續實行帝制,並由波旁家族的昂利五世繼位。4、法國將放棄對任何德意志內諸邦以任何形式的的控制。

當收到這份條約時,沃恩·夏普當場就笑了出來。雖然這份條約對於自己所支持的波旁王朝無疑是有很大作用的,但是其他的任何條件都是自己以及法蘭西無法接受的。法國總共纔有不到三千噸,而政府掌握的一共才兩千噸左右,這一下要交出去一半,法國的金融發展就困難了。

此時,送信的少尉軍官說話了。“各位先生們,可不要忘記,現在可不是和平年代,戰爭纔是解決一切問題的方法。金融不能贏得戰爭,政治鬥爭不能贏得戰爭,只有武力可以決定一個國家的命運。”

聽到此話,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話雖如此,但是他忘記了,一個國家的民族精神也可以決定戰爭的走向,但是所有人都忘記了,法國人直到一戰纔想起來,但是在二戰時就忘記了。德國在二戰時想起來,到現代也忘記了。總而言之,在普法戰爭期間,能決定法國命運的,只有法國人的武力了,這也就等於間接性的宣佈,法國人失敗了。

在場的人對這一點都心知肚明,但是所有法國人都不願意承認,他們幻想着能夠在一場戰役中重創普軍,以改變戰爭的走向,恢復拿破崙時代的榮光。到此,他們對於之前達成的決議已經遺忘了。一方面是對於眼前的這個小小的少尉軍官的憤怒,他居然敢挑釁偉大的法蘭西,另一方面是這個少尉軍官的話激起了他們對於榮耀的渴望,以至於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劣勢。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沃恩·夏普輕蔑地問道。“先生,我叫興登堡,是普魯士的貴族。”興登堡淺鞠一躬。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會想到,包括這個少尉軍官也不會想到,三十年後,就是興登堡又一次摧毀了法蘭西,殺死了法蘭西的一代青年,但是與此同時也是德國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回去,跟你們家主子說,我們法國不懼怕任何危險,不懼怕任何威脅。就算是普魯士的大軍踏破巴黎,我們也會戰鬥到底。”

興登堡笑笑。“告辭。”轉身走出了議會。當他走出之後,在場的所有人才彷彿回過神來。“天哪,我們剛剛乾了什麼?我們剛剛挑釁了普魯士王國?”一個議員喊道。就連夏普的眼皮也不禁跳動幾下。自己好像一時衝動將事態進一步惡化了,此時此刻他也不僅爲自己剛纔的行爲懊悔。

興登堡回到色當之後,把自己與夏普的會見過程複述給了威廉一世和俾斯麥。威廉一世十分憤怒,他認爲這是對普魯士王國的侮辱,他當時就發誓自己要攻破巴黎城,可俾斯麥又有不一樣的表現。俾斯麥哈哈大笑:“法國的這幫子蠢豬。他們給了我們一個擴大戰果的機會,看來小威廉的計劃成功了。”俾斯麥邊笑邊下達了自己的命令。“告訴小威廉,計劃可以繼續進行了。”

很快,鍾離便收到了俾斯麥的消息,鍾離笑笑。“看來那幫子頑固派還是那麼頑固,他們還是不肯接受我們的條件。”自己的侍衛撇撇嘴。“那就讓大德意志的鐵蹄踏遍法國人的領土吧。”鍾離看向自己的侍衛,一個叫做魯登道夫的少尉軍官。“戰爭不能只靠武力,還要智取。”這個叫做魯登道夫的稍微點點頭。這句話成爲了他之後取得巨大的成就的啓迪。

在坐臥不安之中,在凡爾賽的法蘭西公社臨時指揮部就受到了第一批共兩千支槍,這也就是說明,自己和德國人簽訂的計劃第一步成功了,與此同時,密約規定的五百噸黃金也正向着普魯士王國境內送去。

革命的時機已經成熟,接下來就是要找一個合適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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