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王風進了屋子裡之後,年紀稍小的那個小男孩看上去有些拘謹。
的確,他此時是有些做賊心虛,畢竟之前他投過王風夥伴的錢包,他並不知道王風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或許是因爲生活環境的原因,讓這個小男孩對於任何人都充滿了警惕,包括王風在內。
他並不知道王風和自己的父親之前究竟經歷過什麼事情,因此現在他看上去有些緊張。
那小男孩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他的哥哥搖了搖頭,隨後又將目光投向了自己的父親。
麪館老闆走着眉頭對王風說道:“我這閨女從一年前就開始有些不對勁了,這段時間來身子骨越來越差,眼看着茶水不進,如果這樣下去的話,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這病遲早會拖垮了我閨女不可。”
儘管這麪店老闆看上去五大三粗,但是對於自己的女兒他還是非常上心的,見到自己女兒的身體日益變差,這麪館老闆也非常的痛苦。
王風並沒有爲人父親過,但是此時麪館老闆所遭遇的境地,他還是能夠深有體會的。
此時,那躺在牀上的小女孩已經睡去,她並沒有察覺到身邊有任何人來過,睡得非常安詳,看上去和普通的姑娘沒什麼兩樣。
麪店老闆也說過,因爲這病導致自己的女兒茶不思飯不香。
王風也可以非常直觀的看到,此時躺在牀上的這個小姑娘,看上去面黃肌瘦,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如果她的氣色再好一點,應該是一個非常漂亮落落大方的姑娘。
王風並未見過飯店老闆的妻子,在這種情況下,他的妻子沒有出現,王風心想估計八成已經不在人間,也許這姑娘隨她母親,長得非常漂亮。
“直到現在都沒有什麼診斷結果嗎?難道你們就沒有去嘗試給她治病嗎?”
王風儘管這麼問,但他心裡也非常清楚,這飯店老闆應該試過非常多的法子,不然的話他不可能會劍走偏鋒的訛詐顧客,甚至訛詐到了王風的身上。
那飯店老闆皺着眉頭說道:“我們之前去過歐洲幾個國家,把所有的積蓄都給花光了,所以,但是依舊沒有得到任何的診斷結果。”
王風在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得到了答案。
沒有任何一個父親,會在自己女兒如此重病的時候袖手旁觀,儘管王風對於這麪館老闆的第一印象並不怎麼好,但他覺得他應該是個合格的父親。
姑娘依舊在沉睡,王風說話的聲音也小了很多。
他剛想低頭點一支菸,卻被一旁的小弟弟猛然衝了上來,一把奪過了火機。
王風被這個小男孩的舉動嚇得不輕,他不知道他究竟爲了什麼原因纔會如此舉動。
“不得無禮,有什麼事兒不能好好說,非得直接動手!”麪館老闆厲聲呵斥自己的兒子,隨後一臉歉意的對王風笑了笑。
如果說王風之前在這麪館老闆的心中,只不過是個平常的顧客而已,但現在王風的形象形象在麪館老闆的眼中已經發生了巨大
的變化。
如果當時不是王風出手相救,現在麪館老闆恐怕早已經命殞黃泉,他心裡自然知道王風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對於王風的態度也好了很多。
小男孩的哥哥有些生氣的說道:“他不知道姐姐怕火嗎?”
“啊?”王風一臉茫然,看着那小男孩的哥哥,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也的確如此,在這之前並沒有任何人跟王風說過這小姑娘怕火,甚至也沒有人跟他說過,這小姑娘的病情究竟是什麼樣的?
王風又看了一眼躺在病牀上睡得安詳的那小姑娘,轉而對面館老闆說道:“咱們借一步說話吧,別打擾女兒休息了。”
聽聞王風此言,麪館老闆頗爲感動,在這之前,他怎麼也沒有想過王風居然是這麼善解人意心地善良的人。
然而儘管麪館老闆是這樣想的,但想到當時王風手刃那黑袍子時候眼也沒眨一下,心中又是一涼。
在這個險惡的人世之間,尤其是在自己女兒遭受過病魔折磨這麼長時間以來,麪館老闆看破了很多事情,他甚至不清楚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
儘管王風之前幫助了他很多,但麪館老闆依舊沒有辦法十分肯定王風就是好人。
隨後麪館老闆和王風離開了裡屋。
“你們倆去買兩瓶酒,再順便捎些熟菜回來,我和這位叔叔有話要說,你們也可以在外面多玩一會兒。”
麪館老闆說話間,從口袋裡掏出兩張皺巴巴的緬北的當地貨幣,交給了自己的大兒子。
他的兩個兒子還算是懂事,接過錢之後又警惕地打量了一番王風后,一大一小兩個男孩便離開了屋子
見自己兩個兒子離開之後,麪館老闆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搖頭說道:“這造的是什麼孽呀?這種事怎麼能攤到我的頭上來呢!”
王風看了一眼裡屋的門,隨後又揚了揚手裡的打火機,像是在詢問麪館老闆,現在自己能不能抽菸?
麪館老闆走着眉頭點了點頭說道:“只要不在這姑娘面前點就可以,她見不得火。”
王風點了一根菸,隨後深深吸了一口。
辛辣的尼古丁在他肺裡轉了一圈,吐出的淡白色煙霧順着王風的髮梢漸漸爬到了房頂。
“老闆,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敢問尊姓大名?”王風彈了彈菸灰,眯着眼睛看着麪館老闆如此問道。
也的確如此,自打與這麪館老闆認識直到現在,王風壓根就沒有詢問過對方的姓名,對方也沒有詢問過王風的姓名,他只知道王風姓王,至於其他一概不知。
麪館老闆搖頭說道:“我叫劉斌,我的女兒叫劉雪,兩個孩子,兩個兒子,大的叫劉星,小的叫劉石。”
“劉大哥,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所以纔會跟你一直到了這裡。”王風也沒有繞彎子,開門見山如此問道。
“有什麼問題你說,我儘量回答你就是了,之前你也幫了我不少忙,如果不是你的話,我現在估計都被那黑袍子給殺死了,說回來
我這條命還是你給的呢。”劉斌暗自嘲笑一番,如此說道。
王風直言不諱道:“劉大哥,你之前和那黑袍者是否認識?”
劉斌聞言後,皺眉搖頭對王風回答道:“我和他從來都不認識,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來路,在你們來的兩天之前,他就在我們家麪館住下了,之前還旁敲側擊的問一些問題,我也沒當回事兒都如實回答了,就在昨天晚上,你們前腳剛走,這傢伙就露出馬腳了。”
劉斌所言讓王風頗爲詫異。
“露出馬腳了,究竟怎麼回事?”王風有些疑惑地問道。
劉斌說:“之前這黑袍子陰陽怪氣的,而且連臉都見不着個正面,儘管在咱們麪館住下,但是我們一家人對他還是有些提防的,他問的一些問題也莫過於是尋常的問題,我也沒當回事兒。”
“誰知道就在昨天晚上,他突然提出要見一見我女兒,說自己是什麼慈善基金的工作人員,專門對一些貧困家庭的患者進行資助。”
王風聽聞此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儘管在現在如此嚴肅的情況之下,王風這麼一笑,有些不太合適, 但是他還是沒有忍住。
這黑袍子就算是想要編理由也得編個靠譜一點的,總而言之,這理由太不靠譜了。
就算是他的目的不純,也不需要去僞裝成什麼慈善基金的工作人員。
且不論其他,就黑袍子裝扮,以及那扇發展怪味的身體,就已經讓人心生懷疑。
“你相信他了?”王風有些不可思議的追問道。
劉斌搖了搖頭回答道:“我又不傻,我怎麼可能相信他呢?”
“之前我以爲他是想要拐賣我的女兒,畢竟在緬北地區,人口販子還是非常多的,而且那黑袍子的裝扮像是中東來的,誰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目的,我在這緬北開了這麼多年麪館,中東來的人也沒見過幾個,所以我當時就拒絕了他的請求。”
王風暗自點了點頭,覺得劉斌這樣做是對的,至少任何一個父親在面對這種情況下,都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接下來事情,王風也可以猜到,既然軟的不行,黑袍子自然會來硬的,而說,而他動手的時候,也正是王風察覺到貓膩之時。
“也就是說?之後在協商不成的情況之下,他劫持了你,想要強迫你答應他的要求,是這樣嗎?”王風追問道。
劉斌暗自點頭回答道:“情況就是這樣,之後發生的事情,我想你也應該知道了,畢竟你當時都在場。”
劉斌心裡當然也清楚,王風儘管是在關鍵的時候出手救了自己,但在他出手之前,王風應該已經在暗中觀察形勢,否則不可能猶如及時雨一般出現在自己面前。
經過這一番交談後,王風對於這麪館老闆也有了直觀的瞭解,至少這傢伙還是個明白人,不是稀裡糊塗的那種人。
見王風愁眉不展的模樣,劉斌開口說道:“我知道你肯定有所顧慮,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顧慮應該和我是一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