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馬萬里的驚訝,王忠明表現的非常平常。
他並沒有過於意外,只因爲,他根本就不認識馬萬里所提到的這個人。
因爲此行並不是直接關係劉雪的病,所以王風並沒有帶着劉雪一起,只是和馬萬里前往距離凌雲是不遠處的市郊漁村。
漁村並沒有一個官方確切的名字,本來這個小村莊只有三四戶人家,因爲臨近海邊,住在這裡的基本上都是捕魚爲生。
之後漁業漸漸強大起來,到漁村附近駐紮下來,以捕魚爲生的人家越來越多,並且形成了一個小村莊,之後這個地方就被稱之爲漁村。
王風和馬萬里大概花了一個多小時,纔到了這個小村莊。
因爲近年來,捕魚業並沒有之前那麼強盛,許多淘得第一桶金的漁民們,嫌這份工作苦累不堪,而且在出海之後還會伴隨着很大的風險,所以在賺得錢之後基本上紛紛轉行。
此時居住在漁村的,也不過十幾戶人家。
捕魚爲生的漁民,只要勤勞,基本上都可以賺到不菲的收入。
相比於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來說,收入稍稍要高上一些。
直到到了漁村附近,馬萬里和王風都不太確定,究竟能不能在這個地方找到所謂的劉六指神算。
馬萬里與王風下車之後,步行經過一段崎嶇的小路,需要走上十幾分鍾才能夠進入村子。
“現在想要找到這傢伙,我估計是有點麻煩,這傢伙早年間坑蒙拐騙,靠給別人算命爲生,這些年來招搖撞騙的事兒肯定是沒少幹過,指不定一句話說錯就會惹禍上身,保不齊現在早已經不在人世了。”
馬萬里無不擔憂地說道。
王風則不以爲然道:“現在咱們來都來了,怎麼着也得探個究竟。”
王風心想,哪怕有一線希望,都有找到六指神算的可能。
在答案沒有揭曉之前,王風也不想妄自下結論。
馬萬里接着說道:“我和這傢伙大概也有四五年沒見了,現在是死是活還真說不準。”
就在馬萬里和王風聊天之時,兩人進入了村子,剛進入到村子之後,迎面來的一股魚腥味兒,非常濃重。
“您之前拜訪過六指神算的家嗎?他家究竟住在什麼地方?”王風如此詢問道。
馬萬里皺眉思索了半天,似乎在回憶這六指神算的住處究竟在什麼地方。
思索片刻之後,馬萬里招了招手,對王風說道:“我多少還有點印象,這傢伙住在距離村口不遠處的一個房子裡,這房子現在還在不在還不一定呢。”
在馬萬里的帶領之下,大約花了好幾分鐘時間,王風和馬萬里才找着了這六指神算的家。
只不過當看到那破敗的兩間平房之後,王風像是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了腳。
“您說的地方就是這?”王風如此問道。
馬萬里點了點頭,眉頭皺得更重了一些。
此時,那兩間看上去破敗不堪的小平房,門口已經長滿了雜草。
那些雜草足足有一人多高,看上去像是很長時間都沒人打理了。
若不是這兩間破敗平房的門口鋪了幾塊青石磚,想來着一人多高的雜草,肯定要把房門都給遮住了。
王風透過天眼,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那兩間破敗平房裡究竟是什麼陳設。
這屋子裡面根本就沒有多少傢俱,一個木製的牀榻看上去搖搖欲墜,而廚房的竈臺和餐桌之上落了厚厚一層灰塵,看上去已經很久沒有人住過了。
這個發現讓王風是心頭一涼。
不用想也知道,這六指神算的家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過。
儘管馬萬里不能夠如王風一般,通過天眼窺探到這屋子裡面的情形,但光看着外面的樣子,就基本上可以確定這六指神算根本就沒有回來。
馬萬里搖了搖頭,隨後瞥了一眼王風。
他有些失望的說道:“只能算是咱們運氣不好,這傢伙估計已經很久沒有回村子了。”
王風依然不死心,他對馬萬里問道:“您究竟有沒有記錯,這該不會不是他家吧?”
聽聞王風此言,馬萬里不自覺笑了起來。
緊接着他說道:“你也不瞅瞅,這四周全部都是二層的小樓,也只有這兩間房子怎麼破敗,如果這不是他家還能在什麼地方?”
不過說來也是,馬萬里之前也說過,這六指神算平日裡招搖撞騙爲生,本來這差事不過能夠餬口而已,指望着給人算命能夠發家致富,根本不可能,想要在這村子裡起上二層的小樓,更加不合理。
而當初在得知這六指神算的謀生活計後,王風也基本上可以猜到,既然是江湖術士,既然是坑蒙拐騙,不可能在一個地方長久的過去。
想來這六指神算遊離於各地,能回來纔怪了。
儘管馬萬里的回答非常的確定,但王風還是不死心。
此時此刻,剛好有一個漁民提着竹籃從村口路過。
這漁民剃了個光頭,看上去四五十歲的模樣。
他嘴裡叼着根菸,遠遠地便將注意力放在了王風和馬萬里的身上。
畢竟平日裡這漁村裡陌生人來的並不多,而且,瞧着王風和馬萬里的裝扮,並不像是到當地來收購海產的商人。
儘管對於王風和馬萬里的身份存疑,但那名叼着捲菸的村民並沒打算搭理兩人。
反倒是王風先開了口。
王風走上前去,給那村民發了一支菸,隨後詢問道:“請問,這究竟是不是李瞎子的家?”
在這之前,馬萬里也跟王風提起過,所謂的六指神算又名李瞎子,平時帶着個圓框墨鏡招搖撞騙。
不過聽馬萬里提及,李瞎子幾年前曾經失過一次手,的的確確被打瞎了一隻眼,變成了名副其實的李瞎子。
聽聞王風此言,哪漁民皺了皺眉頭,隨後又打量了一番兩人。
“你們找李瞎子做什麼?這傢伙之前逢年過節還會回來一趟,我都有好長時間沒見過這傢伙了,如果你們要找他,估計沒戲。”
這村民儘管是不想多管閒事,但王風問了,他也就如實回答。
然而他的回答,也更是讓王風和馬萬里失望透頂。
本來王風還有一絲希望,寄望於馬萬里記錯了地方,在得到這漁民的回答之後,王風的那一絲希望也徹底被澆滅了。
然而,就在王風失望之際,那漁民回頭看了看身後,一箇中年老頭拖着漁網緩緩走來。
“儘管我這幾年都沒見着李瞎子,但是你問問王麻子吧,據說他兒子前陣子見過李瞎子回來過,只不過啊……”
這漁民話說了一半,便沒再繼續說下去。
他暗自搖了搖頭,便離開了。
“王麻子?”王風皺眉看着那不遠處,那拖着漁網漸行漸近的傢伙。
遠遠看去,這傢伙像是個年過五六旬的老頭,不過越發近了王風才發現,這個被稱之爲王麻子的漁民,頂多只有四十多歲。
只不過或許是過於操勞,使得面相有些老氣。
直到現在,王風依舊在想,剛纔漁民的話只是說了半截,究竟寓意何爲?
王風也沒再過多猶豫,他徑直朝着那名叫做王麻子的漁民走了過去。
王風陪着笑臉問道:“請問您就是王大哥吧?”
王風的態度還算是和善,只不過這拖着漁網的漁民看上去污頭垢面,目光也有些渙散,他全然想不到,王風居然會跟自己搭話。
王麻子皺了皺眉頭,隨後沒好氣的說道:“你是什麼人?我不認識你,快起開!”
王麻子的態度非常的不好,一臉生人勿近的表情。
馬萬里一直站在一邊,並沒有搭腔。
王風也沒和王麻子繞彎子,他直截了當地問道:“之前那個大哥說您兒子前段時間見過李瞎子回來過,不知道這事兒是真還是假?”
聽聞此言,王麻子的態度更加惡劣了,他連忙擺手說道:“沒有,沒有,沒有的事兒!”
如果說,這王麻子的好聲好氣的和王風回答,興許王風還不會心生懷疑。
但現在,他是滿心疑惑。
如果這的確是子虛烏有的事情,王麻子的態度爲什麼會這麼強烈?
緊接着王麻子的話,算是揭曉了王風心中的疑惑。
“這幫傢伙不就是想看咱們家的笑話嗎?我兒子的話能當真嗎!他就是一個瘋子,一個傻子!一個瘋子傻子的話怎麼能當真?”
王麻子說完這番話後,便拖着漁網與王風擦肩而過,他甚至加快了腳步,朝着自家的方向離開了。
馬萬里和王風交換了個眼神,隨後王風便徑直的跟着王麻子走了過去。
追上王麻子字之後,王風不說二話,直接從口袋裡掏出錢包,將錢包裡僅有的一千來元現金全都掏了出來。
因爲王風注意到,王麻子現在說去往的方向,是一個僅僅比李瞎子家那兩間平房稍稍好些的住處。
這房子雖然圍了個院子,但是看上去依舊破敗不堪。
在整個漁村,且不說家家戶戶都是兩層小樓,哪怕是一層的平房,都會非常精心地進行一番裝修,唯有這王麻子家看上去非常破敗,因此王風覺得這傢伙絕對缺錢。
在這個世界上,錢能解決了解決得了的事情,都不算是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