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朱溫知道內力到達一定的境界之後就可以大幅度的增加壽命,就好比呂洞賓和黃巢就是明顯的例子,呂洞賓已經成名近八十年,這八十年來他一直是武林中的一個神話般的人物。甚至在後世人們把他當做神仙一般供養,成爲道家始祖之一,神話中的八仙之一純陽真人。
雖然這些念頭不過在朱溫心中曇花一現,可朱溫本身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唯物主義者,本不該相信這些虛無縹緲的神仙之說,在他內心深處都以爲這一切都是違背自然規律的東西。但另一方面他又想自己都已經穿越了,還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朱溫搖了搖頭,把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甩到九霄雲外,他知道當年渤海郡王淮南節度使高駢這一個李唐軍界的傳奇人物就是因爲一心想成仙,長生不老,這才被呂用之利用,最後身敗名裂,走向萬劫不復的境地。
有時候朱溫曾想,如果不是當初自己有意識的讓呂用之去淮南禍害高駢,如今的李唐可能將會是另外一種景象,高駢雖然年事已高,但憑他深厚的內力,活到現在不是什麼問題,當年呂用之沒有去淮南的時候幾乎高駢一直打壓的黃巢擡不起頭來。就是因爲高駢一心想成仙,想長生不老,所以才導致了他對修煉和煉丹之外的任何事情都不怎麼上心,纔有了後來黃巢過淮南時高駢不敢出戰,直接導致張麟戰死,黃巢一路勢如破竹攻入長安。
朱溫可不想步高駢的後塵,所以他對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只是想想而已,並沒有過多的去想這些,他只想做好眼前的事情。
朱溫抵達洛陽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之後,皇帝李柷爲了表示對朱溫這次平定盧龍、義昌兩鎮的功勞,加封朱溫爲相國,總百揆、加九錫,可謂是極盡榮華,聖旨曰:
迴天再造竭忠守正功臣、諸道兵馬元帥、宣武宣義天平護國等軍節度觀察處置、修宮闕制置、度支解縣池場、亳州太清宮等使、開府儀同三司、守太尉、中書令、河中尹、汴滑鄆等州刺史、上柱國、樑王、食邑一萬五千戶、實封一千五百戶朱全忠可授相國,總百揆,其以宣武、宣義、天平、護國、天雄、武順、忠武、佑國、河陽、義武、昭義、保義、戎昭、武定、泰寧、平盧、匡國、鎮國、武寧、忠義、荊南二十一道爲魏國,仍進封魏王,依前充諸道兵馬元帥、太尉、中書令、宣武宣義天平護國等軍節度觀察處置等使,加食邑五千戶,實封八千五百戶,入朝不趨,劍履上殿,贊拜不名,兼備九錫之命,仍擇日備禮冊命。
這一下朱溫真的成了一國之主,以前的樑王不過是一個封爵的稱號,沒有正式的封地,現在竟然把中原二十一道封爲魏國,作爲朱溫的封地,朱溫也就成了名正言順的魏國國主。即便是比起三國時的曹操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幾天可把朱溫府中的幾位夫人忙壞了,張小惠本來就被封爲魏國夫人,現在成了真正的魏國王妃,雖然不能說是母儀天下,也差不了多少了。
張小惠當年怎麼也想不到能有今天,當年父親去世後自己跟着吳怡紹飄零江湖,哪裡能想到竟然會遇見自己早已傾心的朱溫,更沒想到的是當時不過是一個叛軍刺史的朱溫能夠成爲一國之主。
就連黃穎也感覺彷彿是做夢一般,當年父親起兵的時候跟朝廷談判時不過是想成爲一鎮節度使就已經心滿意足,但朝廷就是不答應,沒想到現在朱溫竟然可以成爲擁有二十一鎮封地的魏國國主,天下兵馬大元帥、開府儀同三司、相國總百揆、太尉、中書令,真正的成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讓黃穎一時間有些無法適應。
韋鳳這個沒落貴族家的小姐當年喜歡上朱溫的時候也不過是因爲朱溫對自己的救命之恩,加上朱溫的善解人意,哪裡能夠想到這些年朱溫竟然一路青雲直上,坐到現在這個位置,即便自己的祖上最輝煌的時候也不過是一個宰相,哪裡像朱溫這樣,就是皇上見了他也要喊一聲“樑父”。
山口梅子這個日本女子倒是對這些不是很在意,日本女子性子柔弱,自己的男人在她心中就是天,無論富貴貧賤,自己都要盡最大限度的伺候他,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山口梅子也跟朱溫生了一個兒子,名叫朱友璋,現在年方十歲。
張小惠帶着幾個姐妹在府中準備一切慶賀的東西,還有那些在冊封當天需要用到的一切,場地的佈置,各種一應用具的購買添置,還有冊封之後設宴款待前來賀喜的賓朋等一切事物,都需要她們來應付。
朱溫現在公務繁忙,哪裡有時間顧及家裡。
現在他是相國,總百揆,可以說百官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向他彙報,而不用看皇上臉色,這一下皇上李柷就更加被架空了,整日在輝煌的洛陽皇宮中無所事事。
李柷雖然年紀不大,但他自幼在宮中長大,對這些權利方面的東西知道的很多,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有任何權利,這個傀儡皇帝他當着也沒有多少意思,就連當年父親當天子的時候也是如此。
在李柷幼小的心靈中父親應該算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了,可就是父親這個天子也當的索然無味,甚至連自己的安全都無法保證,所以李柷根本不想當這個天子,可命運把他推到了這個位置,由不得他不當,那些叔伯都在華州幾乎被韓建殺戮殆盡,所以皇位繼承人理所當然的就落在了他的身上。就算他想推,也沒有人有資格接這個皇位。
他明顯的知道自己這個皇上當不了多長時間了,在他想來,與其做這個傀儡,倒不如直接把皇位讓給朱溫來的乾脆,但這種事情不能讓自己提出來,必須要朱溫同意,還要有其他大臣首先提出,百官一致通過纔可行。
畢竟禪讓皇位不是兒戲,有一方面做的不夠好的話,就要落下千古笑柄,其實他多慮了,禪讓本身就已經是笑柄了,哪裡還用顧及那麼多?
封朱溫爲魏國國王的詔書公佈下去以後,整個天下沸騰了,幾乎所有藩鎮的人都清楚的認識到朱溫必將取代李唐,成爲新一代王朝的開過之主,李唐皇帝遜位只是遲早的問題。
淮南楊行密、潭州馬殷、閩南王潮、廣州劉隱、荊南趙匡凝、兩浙錢鏐紛紛上表稱賀,並派人送賀禮去朱溫府上拜會。唯有蜀王王建還有些不甘心,加上他地處偏遠,有些不賣朱溫的賬。
但他也在洛陽安置有眼線,當他發現幾乎所有割據一方的藩鎮都對朱溫示好的時候,他的心有些動搖了。就在這時,他的心腹謀士花間派詩人的代表韋莊,也就是朱溫的大舅哥對他分析利害,讓他不要試圖螳臂擋車,那樣只會讓他二十年來辛苦創下的基業毀於一旦。
王建又何嘗不知?當年的李茂貞、李克用等人哪一個的實力也不比他王建弱,可就是這麼強悍的實力也經不住朱溫的大軍一擊,幾乎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平定了兩鎮。王建想,如果朱溫要打成都,需要多長時間?他不敢想,雖然蜀中山路崎嶇,自己可以效仿漢高祖劉邦燒燬棧道,可那樣真的就能夠安全嗎?
王建知道,即便是再艱難的天險,也未必能夠阻擋朱溫的大軍,是以王建做出了一個比較聰明的抉擇,向朱溫示好,這樣就可以讓一切擔心都成爲多餘,畢竟以他的實力根本無法跟朱溫抗衡。對他們這種藩鎮來說,無論哪個人當皇帝,他們的地位都不會有多大的改變。只要他表示恭順,就依然可以做他的蜀王,甚至可以世代做下去。
王建也算是想開了,反正自己做皇帝是沒有什麼希望了,管他是李家的人做皇帝還是朱家的人做皇帝呢!無論誰當皇帝,他都同樣是蜀王,在蜀中這數十州的土地上,他就是皇帝,雖然沒有正經的帝號,但實際上與天子無疑,這已經足夠了。
皇帝的稱號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反正作爲蜀王已經算是富貴已極,比起當初在許州殺偷驢馬、販私鹽的日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做人要知足,王建如是想。
想到這些,王建派韋莊再一次前往洛陽,與朱溫示好,企圖在朱溫登基做皇帝之前跟朱溫套一下交情。雖然這樣有些丟面子,但楊行密和錢鏐兩人也同樣派去了使節,他們可以不顧面子,自己也沒有必要非要跟朱溫過不去不是?
半個月後,朱溫升魏王的典禮正式舉行,場面之宏大並不弱於天子祭天,幾乎所有的藩鎮都派了使節來,就連那些拒絕給天子繳納賦稅的藩鎮也來參加朱溫的就任典禮,這無疑讓人感覺到朱溫的面子比朝廷的面子都大。
其實這也無可厚非,畢竟實力纔是最主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