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等偏下，再接再厲。”李秋浦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自己嘴角的油漬，對這頓飯給出了最終評價。
她臉上卻掛着與言辭完全不相稱的滿足微笑。
“叮，您製作的飯菜讓一名食客感受到了由衷的幸福，這是一名廚師的本職工作，解鎖職業【廚師】，獲得初始技能點1，請注意查收。”
穿越者助手的提示音不期而至，讓楊樹稍稍感到有些意外。
廚師的本職工作是讓人幸福？系統對廚師兩個字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他摸着下巴，構思了一下未來的藍圖。
某不知名的外域位面，一場大戰、天崩地裂，某兼職戀人的戰友在他懷中嘔血三升而死，他仰天長嘯道：“連心愛的人都守護不了，我算什麼廚師！”
楊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這劇情太惡趣味了。
“話說秋浦姐，你之前說的機密是什麼意思啊？”他一邊跟李秋浦搭話，一邊看了看廚師職業的技能面板。
技能一共分爲頭盤、湯品、副菜、正菜、甜點、酒水六個大類，每個大類下都有着琳琅滿足的技能圖標，一個圖標對應一道菜。
這種用餐順序的劃分方式是鷹之國的習慣，但技能之中又不乏龍之國的菜品，因此看上去頗有一些違和感。
頭盤，油酥花生米。
湯品，西紅柿雞蛋湯。
副菜，醬爆圓白菜。
正菜，小雞燉蘑菇。
甜品，薑汁撞奶。
酒水，82年的瑤池仙釀。
把滿滿的違和感放在一旁，楊樹隨手把技能點加在了甜品【冰糖綠豆沙】上，之後便關掉了技能面板。
對於這些生活職業他並不是特別上心，不就做菜嘛，自個都能學會何必靠系統吃飯呢。
“其實也談不上什麼機密，之前是嚇你玩的，”李秋浦擺手道，“這事還要從夢位面說起。”
“夢位面……並不是一個位面，而是一種生物。”
語出驚人。
楊樹聞言，立馬雙手交疊壓在餐桌上，擺出了一副好學生聽課的樣子。
“嚴謹地說，它們是一種寄生在冥想空間之中，同時具有個體意識和集體意識的精神體生命，和修真界所說的域外天魔畢竟類似，修煉界將之命名爲魘鬼。
魘鬼絕大多數時候棲息在灰界之中，以精神力和記憶片段爲食，會受到睡眠或冥想狀態下人的精神力的吸引，精神力越強，吸引力便越強。
魘鬼對人精神領域的侵蝕有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潛入夢中使人陷入沉睡，利用對方的記憶來製造夢境，以磨滅當事人的意志和心理防線。”
“那第二階段呢？”楊樹捧哏道。
“當事人的理性徹底崩潰之後便進入到了夢境侵蝕的第二階段，當事人在這個階段有可能會醒來，只是自我意志淺薄無法區分夢境和現實的差別，並且魘鬼對夢境的掌控力提高，可以創造一些不存在於當事人記憶之中的事物。”
楊樹回憶起了胡圖夢境崩潰之後出現的畸形世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到這個程度爲止，一切的事情都還是可以逆轉的，如果有人及時出手將魘鬼殺死或是驅逐並佐以適當的心理干預，當事人還能恢復正常，胡圖目前就處在第一階段和第二階段之間。
但是，一旦侵蝕的進程到了第三階段，事情便無法逆轉了。”
“在第二階段中後期的時候，由於當事人的一部分意識長時間活動於夢境之中，他們對肉體的掌控力會逐漸減弱，直到魘鬼的意志接管身體，便宣告夢境侵蝕到了最後一個階段。
之前說過，魘鬼是一種精神體生物，它們並不具備肉體，因此它們的意志也無法被人族的肉身所接納。二者強制融合的結果就是肉體爲了適應異種意志而發生不同程度的變異，最終變成各種各樣的畸形怪物，一般將之稱爲魘獸。”李秋浦說到這兒臉上露出了嫌惡的神色，彷彿對魘獸有某種心理陰影。
“第三階段並不會持續多久，短則幾秒，長則幾分。第三階段結束，意味着當事人精神和肉體的徹底分離，精神進入灰界成爲魘鬼的一分子，冥想空間被魘鬼侵蝕成爲造夢的素材，肉體則徹底墮落成爲魘獸，再也無法恢復人形。”
“也就是說夢境侵蝕其實是魘鬼的繁殖行爲咯？”楊樹一邊發問，一邊將一杯崑崙極冰水遞向了李秋浦。
李秋浦接過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渴意全消，一臉滿足，張口道：“既是捕獵，也是繁殖，總結得不錯。”
“所以魘鬼和我的能力很吃香有什麼關係？”楊樹明知故問道。
“最容易受到魘鬼侵蝕的其實不是超凡者，而是那些意志薄弱的普通人，”李秋浦臉上有一些無奈，“他們的冥想空間過於脆弱，完全無法承受高階修士或者高階法師的精神力，然而目前具有通用性的入夢方法大多都對精神力有極高的要求，最低也得要赤金階才能修行，也就意味着我們對此無能爲力。”
“然而我精神力很弱，所以可以利用異能進入普通人的夢境，幫助他們抵抗乃至戰勝魘鬼？”楊樹接話道。
“是這個道理，國家安全管理局新安市分局爲了處理魘鬼問題特地組建了一個專案組，負責人剛好是我高中同學，我把你的事告訴他了。”李秋浦點了點頭，“他對你很感興趣，用不了多久應該就會派人聯繫你。”
“那個……我要是加入這個專案組，是不是就算是公務員了？有人事編制、五險一金、住房公積金那種？”
“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到時候你自己去談。”李秋浦聳肩道，“說起來，你在胡圖的夢裡應該遇見魘鬼還把它殺了吧？不然你這突飛猛進的精神力沒法解釋啊。”
“嘿嘿，”楊樹傻笑兩聲，摸了摸頭，“秋浦姐英明，我的確是吸收了魘鬼死後留下的精神力碎片。”
“你怎麼做到的？”
“這個嘛。”他躊躇片刻，最終還是決定把魘鬼死亡時的詭異景象描述了出來，“當時我在夢境裡識破了魘鬼的陰謀，它氣急敗壞之下化作一道紫氣向我撲來……”
簡單的描述結束。
李秋浦聽完之後，面露驚訝之色。
“你知道這種死法……意味着什麼嗎？”
“意味着什麼？”楊樹眨了眨眼，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