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主屋的大門,地面上鋪滿了乾草,空氣中也充滿了乾草的清香味,踩在上面軟綿綿的,就好像是踩在最上等的地毯之上。
右手邊,幾頭有着美麗彎角的大牛悠閒的嚼着乾草,見到比翁的身影便慢悠悠的發出幾聲悠長的“哞”,比翁也低吼着迴應。隨後這些牛便用明亮的眼睛打量着衆人,他們很少見到比翁帶其他人來到這裡。幾隻羊聽到聲音,也從拐角處探出頭向着比翁咩咩的叫了幾聲。
比翁擡頭透過窗戶看了看天色,說道:“諸位,午餐時間快到了,請讓我招待你們一番。”比翁說着引着衆人到了左手邊高出地面一截的空間。這裡擺着一張寬大的木桌,牆壁上則有一個巨大的壁爐,壁爐中還有木柴燃燒着,將屋中變得十分暖和。
這張桌子雖大,卻十分低矮,以比爾博霍比特人的身高都可以舒服的坐到桌邊。比翁分給每個人一隻大木杯,拿起了一隻巨大的木瓶給衆人倒上牛奶。這個木瓶十分巨大,大到足可以當作一隻水桶來用,裡面全是香醇的牛奶。
不過,冒險隊現在足足有十五個人,桌邊的椅子明顯不夠。比翁又向着外面發出動物的吼聲,很快就有的的的馬蹄聲傳來,剛剛見過的那些小馬們滾着圓形的木樁走了進來。這些木樁都經過特別的打磨和上漆,豎面上還雕刻着美麗的花紋。比翁將這些木樁搬到了桌旁當作座位,請大家坐下。
衆人正喝着牛奶,就聽見咩咩的聲音,一隻炭黑色的山羊,領着幾隻雪白的綿羊走了過來。綿羊寬厚的背上扛着盤子、刀子和木製的湯匙。幾隻身體細長的灰狗跟在羊羣后面走了進來,等到羊羣停下,狗兒們便用後腿站立,用前腿捧着餐具放到了桌面上。
這一切都看得衆人嘖嘖稱奇,他們實在是沒見過這麼神奇的動物,比翁豢養的動物好像都比平常的動物聰明。劉柯覺得比翁與動物的親和力和溝通能力。絲毫不下於瑞達加斯特這個號稱‘動物之友’的邁雅巫師。
動物們剛剛把餐具擺好,比翁就提着巨大的籃子走了回來,將麪包、奶酪、蜂蜜、黃油等東西擺上了桌子,還有一些劉柯認識或不認識的堅果。水果。然後,比翁就坐在了主位上,那把爲他自己設計的大黑木椅上。
當用餐的時候,比翁就用低沉的聲音,述說着迷霧山脈東邊曠野上的事情。特別是冒險隊即將面對的那座黑暗且危險的森林。引得衆人仔細傾聽,因爲這是他們到達孤山前的最後一個阻礙了。
據比翁所說,幽暗密林南北長,東西窄,南北的距離需要上好的駿馬最少奔跑兩天,而東西的距離則大約爲南北的一半,這是按照駿馬在平坦道路上前進的速度算出來的。劉柯計算了一下,幽暗密林的南北跨度約有六百近七百公里,東西跨度約爲三百公里。若是換做步行穿越密林,速度則會急降。可不是一兩天就能穿過密林的,耗費的時日根本無法計算。
原本人們經常使用的密林古道,此時已經被半獸人和巨型蜘蛛等邪惡之物佔據,而且密林古道東邊的部分道路直接被樹木侵佔,根本無法通過。就算走出了密林,那裡離着北方的孤山還很遙遠,這一段路途上充滿了險阻,十分難走。
相較而言,幽暗密林北方的精靈之路好更走一些,那裡的邪惡生物相較而言少很多。穿過密林後就幾乎到達孤山的腳下,從比翁的家到達精靈之路的入口也很順暢。不過,這條路要從木精靈的領地經過,那些木精靈可不像他們其他的同類那樣好相處。對外來者並不是十分友好。
其他地方就沒有道路可以通過密林了,若是在茂密的叢林中不沿着道路,自己探索着前進,那絕對不是什麼好主意。若是想沿着幽暗密林的邊緣繞過去,則要走多出好幾倍的路程,而且各種艱難險阻一點也不比幽暗密林中前進來的少。
午餐結束後。矮人們每個人都抱着一大杯蜂蜜酒,一邊喝着一邊商量如何如何通過幽暗密林。最終他們決定走精靈之路,雖然他們可以藉助劉柯的力量,衝破密林古道上半獸人的阻攔,但那無疑會耗費很多時間。都靈之日快到了,他們必須儘快趕到孤山,以免錯過日期,不然就只能等下一年了!
做好了決定之後,除了索林和巴林,矮人們就開始放寬心聊起了天,談論着黃金、白銀、珠寶,以及怎麼辨別礦石,鍛造武器,製作工藝品。比翁對這些東西沒有多大興趣,他的大廳中根本沒有金銀飾品,除了刀子之外,連用金屬打造的東西也很少。
告訴衆人自便之後,比翁就走出了房門,去照料那些牛馬和蜜蜂等動物。他對矮人們的討論完全沒有興趣,也不想參與進去。
正拿着毛刷給馬刷毛的比翁,聽到了身後傳來腳步聲,接着便看到劉柯出現在了他的身旁,伸手輕輕拍了拍馬的脖頸,而馬兒也沒有牴觸,反而蹭了蹭劉柯的手心。
比翁笑了起來,“k,動物們很喜歡你!”劉柯不由笑了笑,雖然戰鬥之時他可以兇若猛虎,殺氣森森,但平時他卻有如懶貓,悠閒自在,殺機收斂入心,即便是直覺敏銳的動物也察覺不到異樣。
“我也很喜歡動物,有時候也會想像自己變成動物的樣子,尤其是看着飛鳥在天空中翱翔更是嚮往,”劉柯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問道,“對了,比翁,你能變化成熊,這是不是一種魔法?不知道有沒有變化成鳥類的方法?”
“我們的變化並不是已知的魔法,沒有什麼咒語,而是像一種本能一樣,心中有這個想法,身體就會發生變化,”比翁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回憶什麼,“曾經聽長輩們說過,我們的祖先是最初的人類——伊甸人,他們在久遠的過去就來到這片地方,那時這裡還沒有什麼人煙,到處是各種野獸。後來,祖先們和山中的巨熊成了朋友,學會了變化成巨熊的能力,以此來保衛自己。具體的的事情經過則已經失傳了!沒有文字記載也沒有人知道。至於變化成鳥類,我從沒有聽說過。不過,我倒是見過山上的巨鷹,它們威猛無比,體形比人還要高大許多,甚至能夠載着我飛行,據說是主神們的使者。但是,從沒有聽說過它們能夠轉變外形。”
劉柯失望的搖了搖頭,“這真是太可惜了!”
…………
在一頓更加豐盛的晚餐之後,衆人坐在壁爐跟前喝着蜂蜜酒,聊着天,昏昏欲睡,自從離開瑞文戴爾後,他們就沒有這麼放鬆過。
劉柯則發現比翁推開大門,離開了荊棘圍籬。很快,外面就遙遙的傳來一聲熊吼,沉重的腳步聲向着西方迅速遠去。其他人卻絲毫沒有察覺,喝完酒後就倒在乾草堆上沉沉睡去,明天冒險隊就要前往幽暗密林了,他們需要好好休息。
第二天一早,衆人剛剛醒來就聞到了食物的香氣,比翁的臉上帶着笑容,正在佈置早餐,而他的身邊還放着很多包裹,比翁說那是他爲衆人準備的食物,主要是一些烤好的可以長期儲存的麪包,這些麪包都摻有蜂蜜,十分頂餓,另外還有一些乾果、蜂蜜等調劑的食物。
就算矮人們再遲鈍也能感覺得出,比翁對待他們比昨天熱情多了,也真誠了許多,這讓他們很是奇怪,最終還是比翁自己說出了原因。原來,昨晚比翁變化成巨熊,前往了迷霧山脈。普通的熊都可以在山林裡跑出每小時三四十公里的速度,更何況是比翁化作的巨熊。
比翁一路向西,趕到了迷霧山脈,衆人花了好多天才走完的路程,被他半個晚上就走完了。在山中,比翁發現很多以前盤踞在這裡的強大怪獸都已經消失,有的還能找到一點殘骸,有的則是蹤影全無,但周圍總會有一些戰鬥的痕跡。而且,他還活捉了一個哥布林和一頭座狼,從他們口中得知了山中發生的一系列戰鬥。
這一切都說明,事情就像索林講述的那樣,並沒有什麼出入,很顯然冒險隊的人沒有欺騙他,他們的確與半獸人、哥布林和戒靈發生了激烈的戰鬥,是半獸人的死敵!
比翁這才真正將衆人當作他的朋友,於是他又在後半夜趕了回來,爲衆人準備好了乾糧,還爲衆人準備好了坐騎代步。每個人獲得了一匹小馬,劉柯則是可以獲得一匹駿馬。
用過早餐後,冒險隊告別了比翁,向着偏西北的方向,沿着幽暗密林的邊沿前進。
這一路上沒有什麼險阻,地形比較平坦,大多數的時候都可以策馬飛奔。冒險隊穿過了草地,丘陵,河流,終於在四天後到達了比翁所說的精靈之路的入口。
朝陽之下,東邊的幽暗森林就像是一座黑沉沉的高牆,顯得很是壓抑。在這裡,飛鳥沉默着飛過,一路上隨處可見的野鹿失去了蹤跡,連最常見的兔子也無影無蹤。
雖然還是初秋,但密林邊緣的那些巨樹就已經落盡了樹葉,只剩下暗灰色的樹幹。所有人都感覺這片樹林看起來很病態,一點也不像正常森林那樣充滿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