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柯沒有發現,在聽了路西法的話之後,他的心中根本沒有反駁的意願,反而被路西法引導,思考起了自身的不是。“不光是自己變得不同了,這個世界也和自己以前選擇的世界不同的,十幾年來沒有腥風血雨,沒有‘激’烈‘交’鋒。在這個世界,甚至沒有任何人的實力可以和自己比肩,沒有人可以威脅到自己,自己可以輕鬆的碾壓一切,這樣的選擇不是自己的風格和習慣。”
“是你!”劉柯看着路西法,自己在進入這個世界前,唯一遇到的變數就是那一縷路西法的分神。這就是自己選擇這個世界,自身發生改變的原因。
“是我!”路西法俯視着劉柯,臉上的微笑變成了嘲諷,“玩‘弄’人心可是一種享受!瞧瞧我在你的靈魂深處發現了什麼!你感到空虛,感到孤獨。在你強大冰冷的理‘性’之下,是柔弱不堪,需要呵護的感‘性’。你希望有人陪伴等待,渴望被理解……我只是稍稍推動,你內心深處被壓抑的情感就爆發了!於是你選擇了一個這樣的世界!表面上看,m.個世界有利於你的修行,但你之所以選擇這個世界,是因爲這裡有着你內心渴望的一切。
這裡有友情、愛情!這裡有着朋友、愛人!這裡有着奮戰的勇氣,偉大的犧牲!你內心深處渴望的一切都可以在這裡得到,你的心靈在這裡得到滿足,你喜歡這個世界,喜歡這裡的每一個人,喜歡這裡的生活。”
劉柯沉默。他無法否認,自己的確喜歡這個世界。路西法高高在上的俯視着劉柯。“只有你喜歡這裡,我才能玩得高興!如果你始終讓冷冰冰的理‘性’壓倒感‘性’。沒有任何情緒,我怎麼會有機會降臨這裡!”
“這個世界被梅林那個‘混’蛋保護的很好,沒有你,我可無法輕易降臨這裡!”路西法隨手一揮,一幅幅景象出現在劉柯眼前,內中的主角全是劉柯,“你難道不好奇爲什麼現在的我和你長得如此相似!傲慢,嫉妒,懶惰。暴怒,饕餮,‘淫’·‘欲’,貪婪。瞧瞧你都幹了什麼!嘖嘖嘖……劉柯,你聚齊了七宗罪,讓我藉助留在你身上的印記而降臨!你將一個魔鬼釋放到了這個世界,你幫我繞過了梅林的防護!當我帶着這個世界墜入地獄時,你所鍾愛的,你所喜歡的。都將不復存在!”
看着劉柯滿是怒火的雙眼,路西法戲謔的說道:“是不是感到很憤怒?你越是憤怒,我便愈加強大!你的原罪便是我的力量!不!不!不!不要這樣看着我,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此刻的劉柯。思考的已經不是如何脫身了,而是如何殺死路西法。“原罪……感‘性’……情緒……我眼前的並不是真正的路西法,而是一個依靠我的各種情緒而存在的投影。當我斬去自己的各種情緒後。路西法就失去了存身的根本,這也許就是目前殺死他的唯一方法了。”
一直觀察着劉柯的路西法暗喜。一切都在預料之中,劉柯一步步被他引導着前進。一旦劉柯割裂自己的情感。路西法並不會消失,反而會變成真正獨立於劉柯之外的存在。而缺失了情感的劉柯,靈魂將不再完整,一個不完整的靈魂如何能夠抵擋黑暗的侵蝕。
就在劉柯準備割裂自己的情緒,斬去情感時,這個充滿星光的空間忽然震‘蕩’起來。一個人形出現在劉柯身旁,這個人影既不像劉柯一樣有血有‘肉’,也不像幽靈一樣虛幻,這是一個靈魂。這個靈魂望着劉柯,眼中滿是焦急,這是赫敏的靈魂。
隨着赫敏的出現,整個空間開始變得扭曲,路西法的笑容消失,恨恨的說道:“黑格爾!”
一道道漆黑的空間裂縫以赫敏爲中心擴散出去,劉柯只感到壓在自己背上的負重消失不見,身體的力量也在快速恢復。看來,路西法能夠剝奪劉柯的力量,並不是自身的力量,而是藉助這個晨星空間的力量。現在空間一破,頓時失去了對劉柯的壓制。
感受到黑哥的‘精’神‘波’動,劉柯知道黑哥此刻就在赫敏的靈魂之中,聯想之前路西法所說黑哥因爲沒有感情而無法進入這裡,劉柯便知道黑哥是用某種方法藉助赫敏的靈魂前來這裡。劉柯立即以神念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傳達給黑哥,黑哥的回答卻和劉柯所想的不同,“即便摒棄情感,你也殺不死這個投影,他反而會因此更加壯大,真正獨立起來。”
“要想結束一切,唯有你親手殺了他!從他身上收回屬於你的情感!”
在黑哥的干預下,路西法的投影根本無法退出這個空間,他被一道道空間裂縫追擊着。劉柯藉助黑哥製造的空間裂縫,輕易的再次製造出一柄空間之劍,撲向了路西法。
在黑哥和劉柯的聯手下,路西法避無可避被劉柯一劍斬中,左手齊腕而斷。可是,在路西法受傷的同時,劉柯也是悶哼一聲,左手齊腕斷去。
“沒想到吧!”路西法一邊躲避着黑哥的攻擊,一邊狂笑,“黑格爾,我早就做了防備。現在的我和劉柯如同一體,我受傷便是他受傷,你還不住手,難道你想再找一個宿主!”
看着重新長出的手腕,劉柯揮劍斬下自己的手腕,鮮血紛飛換來的卻是路西法的嘲笑,“我受傷便等同於你受傷,你受傷卻與我無關!劉柯,你以爲我連這一點都沒有想到嗎!”
面對路西法的嘲笑,劉柯依舊撲出。劉柯已經散去了手中的空間之劍,捏碎了掛在領口中的一件東西,晶瑩的細沙飛揚,在劉柯的控制下細沙液化,化作一把通體有如流水的匕首。
“時之沙!梅林那個‘混’蛋的時之沙!該死的,這裡怎麼會有時之沙!”路西法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就發覺自己無法動彈了。不僅是他,連他身周的空間裂縫也都靜止不動,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若是路西法本尊在此,自然不會懼怕這種時間魔法,輕而易舉就可以掙開時間的桎楛,可現在的路西法只是一個投影而已,根本沒有如此威能。因此,路西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劉柯手持時之刃刺入自己的身體。
劉柯並沒有選擇加速時光流逝,利用時間讓路西法的投影快速老化枯萎。雖然這只是一具投影,但以路西法之能賦予了它漫長的生命,根本不是難事。要知道,路西法投影所經受的一切,也同樣會作用在劉柯的身上,劉柯可無法確定自己不會被路西法熬死。
劉柯選擇的是“時光回溯”,路西法自身雖然是古老的存在,但這具投影的存在時間卻很短,至多和劉柯到達這個世界的時間一樣長,十幾年而已。就算讓自己回到十幾年前的樣子,劉柯也耗得起!
匕首入‘肉’,路西法立刻察覺到自己這具投影的力量在急劇衰減,有血有‘肉’的身體開始變得虛幻,一道道黑‘色’霧氣從他的身體中飄溢而出。這些霧氣形成一幅幅畫面,裡面的景象卻是倒放的。
當七股霧氣聚齊後,路西法的身影已經變成了透明狀,只能略微分辨出輪廓。隨着霧氣消散,路西法也消失不見。
…………
“黑哥,爲什麼赫敏還沒有醒過來?”赫敏躺在劉柯的懷中,雖然一切體徵正常,卻始終沉睡不醒。
自從離開路西法的晨星空間之後,黑哥的本體沒有再回到劉柯的頭部,反而是進入了自己的貓分身中。此刻,黑哥金黃‘色’的雙眸注視着赫敏,說道:“剛剛那個空間是路西法開闢的原罪空間,因爲我沒有感情是無法尋找不到那裡的,所以只能借用赫敏的靈魂爲指引前往那裡。你們之間有着牽絆,是很好的座標。只不過,尋找的過程是以赫敏靈魂的消耗爲代價的,她的靈魂被消耗了三分之一,要恢復過來需要很長時間。”
“行動之前,我已經告訴赫敏風險了,她沒有絲毫猶豫就同意了。用人類的話說,她是一個很好的‘女’人。”
“三分之一的靈魂!”將赫敏耳邊的髮絲抿到耳後,劉柯看着她沉睡的臉龐,低下頭去,以自己的眉心抵住赫敏的眉心。無法言喻的痛苦襲來,四枚念頭中的自身意志被劉柯自己生生抹除,然後打入赫敏的靈魂,緩緩消散成純粹的靈魂能量融入其中。赫敏雖然是一個巫師,靈魂和‘精’神遠超一般人,卻遠沒有劉柯的元神凝實,無法直接吸收劉柯的‘精’神念頭,只能緩慢的吸收純粹的靈魂能量。
當劉柯擡起頭時,雖然表面上沒有什麼變化,但原本神光充足的雙眼卻變得有些黯淡。“黑哥,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我沒有失望這種情緒,”黑哥蹲在和劉柯雙眼齊高的虛空中,“但你這段時間以來的表現,相比之前的確是懈怠了。”
“看來,我需要奮起直追了。”
PS:
PS:在這裡向衆位讀者大大道歉。本來在這一卷的卷尾,我想描述的是主角的理‘性’,與被路西法‘激’發出來的人‘性’、感‘性’的衝突,那種擁有強大力量可以存活至時間盡頭的強者心態,和每個人心中都有的情感的矛盾,可惜我高估了自己的筆力,描寫不出那種情景,也寫不出那種感覺來,卡得‘欲’仙·‘欲’死。寫出來的也就稍稍有那麼點似有似無的意思,有些羞於見人。
再次致以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