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志達嘴角勾勒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似乎早有預料。
馬家能夠這麼迅猛的展,完全是因爲血手,永純幾位高手,他有自知之明,自身的實力和永純等人相比完全不堪入目,即使是這些家族族長,也不是他所能應付的。
榮耀,榮豪,榮歸,榮飛,榮國五兄弟作爲馬家僅有的五名內室弟子,一直都站在馬志達身後充場面。
見一羣家族老大咄咄逼人,似乎想要爲難馬族長,心裡都不爽,這些家族都曾經對這五兄弟不屑一顧,榮家五兄弟自然也不會對他們有什麼好感。
榮豪頓時激怒,道:“據我所知,起初北陽市並沒有這些所謂的規矩,只不過是你們的勢力成型之後,爲了壓制後來家族的展勢頭而聯合整出來的規矩,否則北陽市有潛力的家族早就展起來了。”
屠鷹冷然看着榮豪,道:“閉上你的嘴巴,在座的衆位都是北陽市有頭有臉的人物,你一個小輩有什麼資格說話,難道這就是馬家的家規嗎?”
“我是馬家的內室弟子,在這裡還輪不到你來對我指手畫腳。”榮豪反脣相譏,在屠鷹如鷹一般銳利咄咄逼人的眼神下依舊絲毫不懼。
“小豪,你一邊看着,少說話。”馬志達淡然看了榮豪一眼,在輩分和實力當道的江湖,他一個小輩說話確實有些不合適。
雖然馬志達並不介意這些世俗,但在這麼多族長面前,得給他們一個臺階。
馬志達的話還是有一定威信的,榮豪等人點點頭,便默不作聲的站在一旁。
馬志達道:“在家族大會上,想必大家已經見識過我家族成員的實力,今天唱的這一出,我想沒有必要再因爲這個而傷了大家的和氣。”
張成笑道:“十年前,這個規矩誕生,任何家族打開大門招收門徒,都必須按照規矩來,無規矩不成方圓,這不過只是一種點到即止的考覈而已,馬族長實力通天,讓大夥兒見識一下就行了,倘若沒有點規矩,任何人都去胡亂展家族勢力,那北陽市永遠沒有安生的日子,大家都一把老骨頭,打打殺殺的日子也過膩味了,若是馬族長今天不走這個形式,恐怕之前的家族會不滿,而後來的家族會效仿,這樣下去,北陽市勢必打亂,紛爭不斷。”
金興站起身來,冷着臉道:“當年馬青雲也算是豪氣干雲,誰人不敬佩他三分,如今馬青雲不在了,難道馬家就沒有一個能主持大局的人了嗎?我跟你們馬家也算有點淵源,不如我讓我這個做前輩的老傢伙領教一下馬族長的高招,相信馬族長不會怕了我這把老骨頭吧。”
這話說得相當冠冕堂皇,給馬青雲帶上一個高帽,卻是在抨擊馬青雲後繼無人,其後人都是些軟弱無能之輩。
此時馬志達已經隱隱要被逼上梁山,出手過招,一旦暴露出自己真實的實力,會讓馬家的聲譽一落千丈,甚至一蹶不振,倘若不出手,馬家不但會被冠上一個軟弱無能的名聲,還將開罪北陽市所有的家族,這對未來的展極其不利。
房頂上,一羣人面面相覷,似乎在決定,下一個該由誰講述自己的故事。
血手沉吟了片刻,道:“人們常說,我們的痛苦,都是源自不懂珍惜,是的,不懂珍惜會讓我們錯過很多後來費盡心思奮不顧身想要挽回的人和食物,但往往越珍惜,便會傷的越深,偏偏大多數人的傷痛都是因爲太過珍惜,太過留戀,然後傷的連怎麼放棄都忘記了。”
衆人見血手似乎陷入了沉思,從他那張常年保持着笑容的臉上的那絲從未出現過的惆悵和黯然,已經足以證明這一次血手說的是肺腑之言,有感而,一羣人便靜靜的盯着血手。
血手似乎回憶了片刻,站起身瞭望着遠方,道:“有這麼一個故事,男孩和女孩從小青梅竹馬,他們都是被一個很厲害的人收養的孤兒,從小在一起練武,玩耍。
小時候,女孩說,長大了要嫁給男孩給他當老婆,男孩也說,長大了要娶女孩給她當老公,兩個人抱着這種戲言慢慢長大。
十五歲那年,那個收養男孩和女孩的人爲了歷練她們,將他們都送了出去,女孩被送到一個普通的家庭,男孩則四處遊歷,他們約定五年後見面,然後便再也不分開了。
在世界各地歷練了五年的男孩熱切的回到那個女孩家裡找她,女孩長得亭亭玉立,楚楚動人,男孩也變成一個帥氣的大男孩,日遷月變沒有改變男孩對女孩的愛慕,他仍然守着那個孩童時的諾言回來迎娶女孩,雖然是一句孩童時的戲言,然而男孩看到的不是穿着婚紗等待他歸來的美麗女孩,他看到的是沒有穿衣服躺在別的男人懷裡的女孩。”
足足沉默了十幾秒鐘,衆人才回過神來,幾個女孩忍不住問:“後來呢?”
血手淡然道:“這個故事沒有後來,女孩得到收養她和男孩的那個高手的真傳,她變得追逐名利,爭強好勝,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甚至是她自己的身體。”
“這個男孩真悲劇。”永純似笑非笑,意味不明的打量着血手,誰都知道,男孩其實就是血手。
王志翔看着下面一羣人的異狀,笑道:“看來那羣老不死的已經開始逼宮了。”
“這三個月的準備就是爲了今天,不會有問題的。”大淫賊道。
“他一個人能行麼?”王志翔仍有些擔憂。
“不行也得行,他作爲馬家的族長,必須要有獨當一面的實力和魄力,否則豈不對不起葉凡的精心培養。”大淫賊笑道。
“不過今天馬家似乎太過熱鬧,有幾個傢伙都不現身呢!”血手瞭望着遠處一棟樓房的頂樓處。
站在遠處樓頂上觀望着馬家情況的風天視線一直落在馬家大院頂樓的一羣人身上,他旁邊站着三名年紀稍長一點的男子。
風火道:“他們竟然還坐在樓頂上閒聊,難道他們不打算出手?”
“他們原本就沒打算出手。”風天似笑非笑,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
“殺了三公子和張凱三兄弟的那個人似乎也在,不過那個葉凡爲什麼還沒有露面?”風火不解的看着風天,雖然風天按照輩分還得管他叫一聲叔,但是論實力和心智,他不得不甘拜下風。
“你覺得他們爲什麼要殺我三弟?”風天問。
“這個還真不知道。”風火慚愧的說。
“被現了,走吧。”風天轉身離開,風天和另外一名男子緊隨其後。
片刻後,血手和萬孜亮出現在這棟大樓的樓頂,掃視着周圍的情況,一無所獲。
血手道:“這幾個傢伙走的真快。”
“他們知道被我們現了。”萬孜亮神色依舊漠然。
“又是一羣神秘的傢伙。”血手神色玩味,似乎覺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金興已經走出大廳,站在大門口回頭看着馬志達,道:“馬族長,請。”
“不過是一碗飯的問題,各位族長用得着這麼大動干戈嗎?”馬志達笑着道。
“馬族長,我想我們已經說的很清楚,這不過是一次過場,隨便過幾招,不論成敗,我想以馬族長如今的實力,並不會懼怕我們這些老頭子吧。”吳家族長在一旁冷笑的推波助瀾。
這時候馬家大院已經匯聚了不少馬家的外圍弟子,一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弟子叫嚷道:“族長,跟他們打就是了,讓他們見識馬族長您的厲害。”
這羣人說完,便相視奸笑,顯然是其他家族安排在馬家的臥底,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讓馬志達下不了臺,這個不成的規矩實行了十年,任何後來的家族都必須遵循這個規矩。
這是爲了考研後來家族的潛力,也算是給後來家族一個下馬威,這樣能夠起到一定的打壓作用,而且必須由族長親自上陣,不能讓任何人代替。
“族長,你常說其他家族不過是小貓小狗,這些家族族長你肯定都不放在眼裡,他們既然欺人太甚,您就出手教訓他們,讓他們知道我們馬家的厲害。”一羣外圍弟子繼續挑撥離間,雖然叫囂的語言沒什麼水平,但就是這樣通俗易懂的話最能挑起幾方勢力之間的矛盾……
“後生可畏,馬族長果然是深藏不露啊。”張成笑裡藏刀的看着馬志達。
馬志達暗暗記住了那幾名叫囂的外圍弟子,心一陣憤怒,卻強行壓制下來,在一羣族長眼神的逼視下和數十位外圍弟子熱切期盼下,馬志達不得不硬着頭皮走了出去,他原本覺得能夠息事寧人就不去大動干戈,此時竟然避免不了,看來只能拼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