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性情大變總歸需要一些理由,而葉凡此刻知道了萬孜亮這冷酷性格的來源。
一個十歲的孩子突然間面對自己的親人一個個倒在自己的眼前,看着仇家殘殺着自己的親人,那種巨大的打擊猶如五雷轟頂,能堅持住不瘋,已經算是心智堅韌之輩。
萬孜亮不愧是天榜高手萬嘯天的後人,在其家人的培養下,面對自己的爺爺,父親爲了保護自己,爲了保住血脈和家傳絕技相繼犧牲,這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打擊。
也許大部分人會因此自暴自棄,沉淪墮落,但萬孜亮卻並沒有那樣,他反而更加勤奮的練武,抱着復仇這個堅定的信念,十幾年如一日的苦練,從未間斷,風雨無阻,試問,有誰會練扔飛刀的姿勢練到骨折,他有過這種經歷。
十多年的苦練並非白費,他學會了紫電飛刀的前七刀,後面兩刀在爭奪被撕去,他一直未能有機會習得,並且還學會了打造飛刀的獨家秘方,此秘方是根據紫金飛刀的原理打造出來的飛刀,雖然質地並不算精良,但卻能夠將任意一種材質打造出來的飛刀揮出極限威力。
那十幾年的苦練,他唯一的朋友就是他只剩下飛刀,所以飛刀便猶如他的莫逆之交,他能夠隨心所欲的控制飛刀,簡直是神乎其技。
“你爹有沒有給你什麼提示?”葉凡試探性的問道。
萬孜亮沉吟片刻,似乎不想說,但他不想瞞着葉凡,終還是說道:“我爹臨終前讓我把紫電飛刀練好,然後去找方豪的後人,並且一定要找到紫金飛刀和斂血劍,那樣就能開啓斂血劍的秘密,只要獲得斂血劍裡的秘密,就一定能夠奪回紫電飛刀殘缺的最後兩刀的功法。”
“又是方豪,看來又牽扯到幾百年前的那場曠世大戰吧。”葉凡無奈的搖了搖頭,事情總是這麼麻煩,而且現在似乎有越來越麻煩的趨勢。
難道身爲一個拉風的男人,遇到的事就簡單不了嗎?葉凡着實苦惱的很,問道:“那你有沒有什麼線索?”
萬孜亮眼神微微流露出些許異樣的神色盯着葉凡,道:“幾年前,江湖人都收到消息,說是方豪當年隱藏在一個窮鄉僻壤,於是大批江湖人紛紛趕去那個地方。”
“你說的該不會是……”葉凡心已經猜到萬孜亮口的窮鄉僻壤,神色陰沉的盯着萬孜亮。
他心也是驚駭不已,沒想到當年名震江湖亦正亦邪引無數江湖高手圍攻都能負傷逃跑的天榜級別的高手,竟然就隱藏在葉家村這麼一個雞不吃草牛不下蛋的窮鄉僻壤,這未免也太驚世駭俗了,自己作爲葉家村的一員,老老實實的在葉家村生活了二十年,咋就沒見高手的影子呢,話說回來,自己當時就是葉家村最牛逼的人了,哪有對手。
“是的,就是葉家村,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線索從那時候開始就斷了。”萬孜亮神色又恢復到冷漠的狀態。
王志翔,血手,永純,就連殷雪琪,豔舞都不禁神色怪異的打量着葉凡,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來回打量了好幾遍,幾雙眼睛盯的葉凡心裡直毛。
他揮手打斷幾人的眼神攻擊,說道:“你們不會覺得我是方豪的後人吧?”這種想法未免太過於了。
“雖然這很不可思議,按理說方豪那種亦正亦邪的絕世大豪俠應該不可能會產出你這麼淫蕩無恥卑鄙下流陰險狡詐腦門先天性育不良的後代,但如果方豪當年真的隱藏在葉家村,那你這個唯一的倖存者,還是有點可能性的。”
王志翔一本正經的說道,其精彩犀利的言詞博得永純和血手熱烈的掌聲,三人擁抱以示慶賀翔崽英明無比的推斷。
“老子真要是方豪的後人,當年還會混的那麼慘,那還不老早扛着斂血劍帶領全村人民建設新農村家致富了,那還用得着對一個城裡女人死去活來麼我。”
葉凡不爽的說道,旋即突然想起什麼似得,將腰間的軟劍猛然一抽,重重的拍在茶几上。
呂珊等女孩子見葉凡突然抽出皮帶,一個個嚇得花容失色,呂珊連忙跳開數米,戰戰兢兢說道:“師傅,你這是要幹什麼,別亂啊,我可是你徒弟,而且你知道的,我不喜歡男人,如果您真的獸性大,可以打電話給劉海瑞叫十幾個小姐過來幫你降火。”
“不用那麼麻煩了,翔崽,崛起屁股,菊花敞開,今天你就當小受吧,讓葉凡給你疏通一下腸道。”血手擠眉弄眼說道,那淫蕩的笑容簡直沒刺激的王志翔當場表演小受變小攻的反串。
現在事情比較棘手,葉凡也沒心思跟幾個混球打鬧,神色嚴肅的將軟劍從獸皮抽了出來,露出一把黑漆漆猶如廢鐵一般的東西。
葉凡道:“這把軟劍是我在我們葉家村的老祠堂找到的,當時還有一封信和這把軟劍放在一起,但我也沒能看懂什麼意思,這會兒也不知道那封信是不是某一天被我當草紙用掉了,你們看看,這是不是傳說的斂血劍?”
豔舞搖了搖頭:“不清楚,斂血劍在三百年前就和方豪一起銷聲匿跡,只有三百年前的那些高手見過斂血劍,現在誰也不好說,以前那羣人極力遮掩那場大戰的真實內幕,就連自己的子孫後代都有所隱瞞,哪裡會說出斂血劍這種秘密,所以也連張畫像都沒有,很難辨認,但它既然是在葉家村那種鄉村出現,極有可能就是斂血劍。”
“真有這麼巧的事?”葉凡不敢置信。
“那這劍到底怎麼解釋?”血手此刻也嚴肅下來。
“暫時不管這些,先把紫金飛刀和紫電飛刀的殘片弄回來再說。”葉凡神色冷峻,也走了一回萬孜亮的路線,不過很快換來一羣人鄙視的白眼,裝,繼續裝。
“去歐陽家的話,算上我一個。”王志翔開口說道。
葉凡知道王志翔是心猿意馬,還有一段孽緣沒有了斷,他的便秘恐怕永遠沒有康復的那一日,葉凡點頭同意,旋即說道:“我,豔舞,翔崽還有亮崽四個人去,你們留着守家。”
“去吧去吧,別太早回來。”永純朝已經走到院子裡的葉凡等人擺着手說。
歐陽家族,歐陽凝今日被特許放了出來,坐在餐桌上吃飯,因爲今日歐陽家來了個比較特別的貴客——威建雄和威鋒。
歐陽楓對兩人是以禮相待,特意將歐陽凝放出房間一起共進午餐,歐陽楓笑着說道:“小凝,還不快見見威伯伯和威大哥。”
“威伯伯,威大哥你們好。”歐陽凝有氣無力,魂不守舍的說道。
此時她的心裡正尋思着如何逃出去找王志翔呢,耐不住相思之苦的她心裡又有些忐忑,這麼多天沒和他見面,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要是他敢去外面找女人,我非閹了他不可哎,不知道他有沒有想我,會不會已經把我忘了啊?要是他忘了我,我就跟他同歸於盡。
“你在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今天威伯伯可是來提親的。”歐陽楓喜笑顏開,威家和歐陽家聯姻,那可是強強聯手,勢不可擋啊。
“你也沒二個女兒啊,給誰提親?”歐陽凝漫不經心的說道,現在她哪裡有心思聽歐陽楓說話。
“當然是你啦。”歐陽楓說。
歐陽凝陡然驚醒,驚呼道:“什麼,爸,你別開玩笑了。”
“這事由不得你,我和威伯伯已經談好了,你和威鋒的婚事,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你同意也得嫁,不同意也得嫁。”歐陽楓的神情不容置疑。
歐陽凝身在歐陽家族,自然對江湖之間的爾虞我詐和聯姻瞭解不少,心知歐陽楓將她許配給歐陽楓,不過是藉着兩家聯姻,相互壯大勢力,穩定在江湖上的地位而已。
她滿臉憤然,道:“爸,你不能拿女兒的婚姻大事當你的籌碼啊,我是你女兒,不是物品。”
“不管怎麼說,威鋒也是威家的長子,人長得一表人才,英俊帥氣,武功又了得,這麼好的男人,接觸下來自然會產生感情。”
歐陽凝盯着威鋒看了幾眼,這麼冷酷無情,滿臉冷血的傢伙還好男人,和他在一起非憋出神經病來,還是我家的翔崽好,和他在一起每天都開心,無憂無慮的,心情不好還可以盡情的蹂躪他,想想都覺得好爽哦,纔不要嫁給威鋒這宗傢伙。
“要嫁你去嫁。”歐陽凝絲毫不讓步,旋即一拍碗筷,站起身來快朝門外跑去,然而跑到門口卻被一羣歐陽家丁給攔了下來。
“把小姐帶回房間去,沒想通就別想離開房間半步。”歐陽楓神色堅決。
“小姐,得罪了。”
歐陽凝頓時被幾個歐陽家的高手給架住,歐陽凝心大驚,她心知現在被關起來,要想跑出去就難如登天了,到時候她爹來個先斬後奏,結婚當天直接讓威家接走,那就沒有回頭路了。
她心念電轉,倒不如現在假裝屈服,然後找機會逃走去找翔崽,到時候大不了跟翔崽一起私奔,有葉凡他們在,爹肯定也奈何不了翔崽,恩,就這麼辦。
“爹,等等。”歐陽凝突然大聲叫喊起來,爲了避免引起歐陽楓的懷疑,她還故意裝出一副很委屈很無奈的神情考慮了很久,才說道:“好,我答應你,但我有一個要求。”
“說說看。”歐陽楓笑道。
“嫁過去可以,但是到時候我想回家的時候就能隨時回家。”歐陽凝說道。
這個擔心倒也合情合理,現在女孩子嫁人後,經常會回孃家,但威家和歐陽家畢竟同是四大家族之一,其兒媳婦三天兩頭回孃家可不太好。
歐陽楓還未答話,威建雄卻是先笑着說道:“這個你大可以放心,我們也不是老古板,不會限制你的自由的。”
“這可是你說的哦,不許出爾反爾。”歐陽凝道。
“你這丫頭。”歐陽楓和威建雄都不禁被歐陽凝刷呼呼的樣子逗得一笑。
於是兩個老不死的又開始促膝長談大婚之事,爲了將事情演的盡善盡美,不露出馬腳,臨走時,歐陽凝還故作親密的挽着威鋒的手臂,送他們出門。
歐陽楓看在眼裡,笑的嘴角都要嘴叫都要裂開了,他知道歐陽凝的性格,並不是那種思想封建,牽牽手就要人負責的傻女孩,反而比較放得開,但會有個度。
像這種挽着胳膊的舉動,並不算出格,反而能體現出一個人心意思,歐陽楓認爲,這是歐陽凝的思想開始轉變,明知道不可反抗,乾脆就逆來順受,這樣一想,肯定就會覺得威鋒還是不錯的。
一行四人開着兩輛車朝歐陽家族進,此時還是下午一點左右,車流量相對比較大,以葉凡和王志翔以拼命二郎飆車的度,竟然都花去了一個多小時才趕到歐陽家。
四人下車大搖大擺的朝歐陽家走去,走到門口處,四人卻都愕然的停下了腳步,王志翔更是仿若遭到五雷轟頂,渾身僵直的呆立在原地,目光呆滯的盯着眼前親密走出來的一對男女和一個老不死的。
“挖草,悲劇啊。”葉凡心悲嘆,轉頭看看王志翔,又看看也呆呆站在門口還挽着威鋒胳膊的歐陽凝,事情好像又更麻煩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