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晨霧還沒有消散,葉家村遠方的高山彷彿雲霧繚繞,朦朦朧朧,無法看清,而葉家村清晰的就在眼前,卻是死氣沉沉的。
葉凡跑出去尋找親人,六人急忙跟了上去,可他們的度又怎麼跟得上葉凡的度,村子雖然不大,卻也有二三十戶,並不知道葉凡的家是哪一個。
而讓他們驚愕的是,在村子裡轉悠了大半天,竟然連一個人都沒有遇到,葉家村儼然成爲一個死氣沉沉渺無人煙的村莊。
“爹,娘,你們在哪。”
葉凡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村裡轉來轉去大聲喊叫,此時的情況詭異的讓他心臟一陣陣抽搐,村裡的人都哪去了,爲什麼一個人都沒有。
他聲嘶力竭的吼叫,卻並沒有得到任何迴應,倒是將正在尋找他的王志翔,付梓鑫等人引了過來。
此時葉凡回家時的那種激動和興奮的感覺全然消失,剩下的只有惶恐和不知所措,就好像在大森林裡迷失了方向無法找到親人的孩子,恐慌,茫然不知所措。
現在他就是一隻受驚的兔子,任何一絲響動都能驚到他,豔舞突然蹲下身凝神盯着滿是小石子的泥土路,王志翔,葉凡等人神經射性的看向豔舞。
豔舞白皙無暇嫩如凝脂的手指捻起一塊小石子,經過修飾彎彎細細的繡眉微微皺着,說道:“你們看這條泥土路。”
王志翔一直只顧着看豔舞人身兩個大波去了,挺豔舞一說,連忙凝神去看泥土路,許久道:“很普通的一條路啊,看不出什麼問題。”
豔舞起身四目張望,道:“一個村莊的人無緣無故全部失蹤,沒有任何血跡,就連這種潮溼的泥土路都一點變化都沒有,這難道還不奇怪?”
豔舞的視線突然落在不遠處一塊大石頭上,她趕忙走過去,葉凡等人也紛紛跟了上去。
石塊起碼重達數百斤,光滑的表面出現一個極其破壞美感的小縫,小縫的寬度不過一兩釐米,長度也不過六七釐米,深度無法測量。
小縫隙的旁邊沒有絲毫瑕疵或者裂痕,即使在蛋糕上切一個縫隙出來,旁邊的蛋糕也會受到些許擠壓而變形,然而這個縫隙的旁邊卻平滑無比,沒有絲毫變化,甚至一小塊石子碎屑都沒有掉落。
豔舞眼神閃過一絲異樣,訝然道:“好犀利的功夫,按這個小縫的長寬判斷,應該是被某種劍和飛刀刺穿的,但是能做到這麼幹淨利落不留痕跡,當真只有絕頂高手才做得到,看來我猜的不錯,這裡生過一場戰鬥,而且來的人都是高手。”
葉凡心絃越的緊繃,往日的淡定自若全然消失,剩下的只有驚慌和擔憂,說道:“他們那羣高手來這裡做什麼,到底把我家人弄哪去了。”
豔舞並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繼而觀察着大石塊周圍,視線停留在十米開外一塊空曠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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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快步走上去,雪白乾淨的手掌毫不介意的翻了翻泥土,旋即又看了看旁邊的土地。
她急切道:“快點拿東西把這裡挖開,這一大塊泥土是鬆的,顯然有人翻動過,如果我猜的不錯,全村的人都在這裡面……”
雖然只是一種猜測,但是經過剛纔豔舞還算精密的分析,現在所有人都認爲她的話可信度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葉凡承受能力一直停留在崩潰的邊緣,他不知道如果真的如豔舞所說,自己還能不能撐得住。
王志翔,風華兩個男人急忙奔入一些屋子找出幾把鋤頭和鐵鏟,三人分別動用鏟子將那塊鬆動的泥土鏟開,很快,王志翔鏟開一堆泥土時,隱約看到一條手臂。
這無疑證明了豔舞的猜測,鄧思思,付梓鑫,丁汀等女孩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踉蹌的後退了幾步,神色滿是驚駭之色。
葉凡感覺腦袋一陣眩暈,思緒在一瞬間好似抽水機抽水一般快抽離了他的腦袋,變成一片空白,手臂機械式的揮舞,鏟開一堆堆泥土。
後來怕剷倒坑的人,王志翔和風華便用手扒開那些泥土,葉凡呆若木雞的站在旁邊,卻怎麼也動彈不了。
完全扒開泥土後,觸目可及的卻是一個巨大的坑,而坑橫七豎八躺着的,赫然就是葉家村所有的村民,上至八十歲老者,下至三歲幼兒都被埋在這個大坑。
村民的臉上佈滿着驚恐,他們張大着嘴巴,瞪大着眼睛,神情似乎很是痛苦,有些村民將孩童緊緊的抱在懷,可仍舊沒能換來孩童一絲的生還希望。
他們的嘴裡滿是泥土,鼻孔裡也被泥土堵住,‘活埋’,這在在沒有絲毫血跡的情況下最大的可能性。
此情此景,幾位女孩驚駭的站在風華,王志翔身後,不敢睜眼去看如此慘無人道的一幕,即使是豔舞,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喪心病狂,畜生乾的事啊……”王志翔咬着牙拳頭緊緊的握着,指甲都陷進了肉裡。
葉凡的視線始終停留在一名緊緊擁抱着的年夫婦身上,那個瘦弱的男人緊緊的抱着自己的女人,想用生命保護她。
那是他的爹孃,辦置了年貨就等着他回家過年的爹孃,可是他們終究沒能等到葉凡,沒能見到兒子最後一面便再也醒不來了。
王志翔意識到什麼似地,和風華相視一眼,便下坑小心翼翼的將葉凡的父母擡了上來,兩人費了一番功夫纔將葉凡的爹媽分開。
葉凡跪倒在爹媽的旁邊,卻沒有流淚,一滴淚水都沒有涌出,他這一生只跪天跪地跪父母,可是他沒想到一次下跪卻是天人永隔,爹,娘,小凡回來了,可爲什麼你們就這麼拋下了你們的兒子。
他輕輕的摟起爹孃的身體,緊緊的抱着,但他的爹媽卻永遠也感覺不到,他們的腦袋耷拉着,葉凡一次一次的將他們的腦袋靠在自己肩頭上,卻一次又一次的耷拉下去。
葉凡眼眶溼潤了,卻仍舊沒有流淚,爹,娘,孩兒不孝,我應該早回來幾天的,早回來幾天也許就不會這樣了。
葉凡感覺所有的村民都在看着自己,充滿怨憤的衝自己咆哮:“爲什麼我們都被殺了,而唯獨你沒有死,你爲什麼不死。”
葉凡體內陡然傳來一陣劇痛,那該死的烈炎勁又衝破了軟劍存留在他體內的神秘能量的壓制,肆虐的在葉凡體內流竄。
葉凡的身體劇烈的顫抖着,劇痛讓他渾身乏力,他爹媽的身體在他手裡卻彷彿猶有千斤之重,摔在地上,他雙手撐地地面,臉色猙獰扭曲起來,忍着被火炙烤的痛苦重新去抱起爹媽的身體,卻一次次的失敗。
直到最後他也沒能再次抱起爹媽的身體,自己的身體先倒在地上,倒在他爹媽的旁邊,體內的痛苦讓他蜷縮着身體,視線卻一直停留在爹媽的身上。
他用盡全身力氣拉着爹媽的雙手,輕輕的閉着眼,就這麼結束吧,爹媽,我們一家人再也不會分開了。
“小凡。”
“小凡哥哥。”
丁汀,鄧思思,付梓鑫三女不禁同時走向葉凡,心酸楚的她們溼潤了眼眶,鄧思思卻已經哭的淚流滿面。
王志翔知道葉凡身體的情況,那股烈炎勁會一個星期衝出來一次,但是隻要葉凡自己控制那股神秘的能量半個小時左右就能壓制住烈炎勁,可是現在葉凡的情況,明顯沒有去控制那股力量,他似乎想忍受着這股痛苦死去。
王志翔走到葉凡身邊,聲嘶力竭的吼道:“小凡,你再這樣真的會死的,你爹媽肯定是被人害死的,難道這個仇你就算了嗎?”
葉凡轉頭看着王志翔,王志翔心臟卻彷彿被狠狠的撞擊了一般,他一次看到葉凡露出如此絕望,毫無生氣的眼神,那絲空洞,茫然,好似已經生無所戀。
葉凡張口噴出一口鮮血,雙目緩緩的閉上,便靜靜的躺在他爹媽旁邊。
在他暈過去後,那股存留在他體內的神秘力量失去一切束縛,自動在他體內運行起來,很快便將烈炎勁壓制住了。
睡夢,葉凡好似聽到兩道模糊的聲音。
“小凡,快起來,跟爹上山下套子去。”
“讓凡兒多睡一下,等會兒再出去吧。”
葉凡猛地跳了起來,大聲道:“爹孃……”
可是,卻哪裡還有爹孃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