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爲一路飛奔,到了街口,果然看到了遠遠開過來了一輛黑色小轎車,後面還跟着一輛軍綠色卡車。
方不爲腳下未停,迎着小轎車衝了過去。
他沒想道司機竟然不減速,直直的撞了上來。奔跑中的方不爲一個縱躍,就跳上了車頂。站在兩側踏板上的隊員剛要掏槍,方不爲一聲大喝:“我是方不爲!”
“吱”的一聲,小車停了下來,方不爲跳下了車。
從窗戶裡伸出頭來的高思中不可思議愣的看着方不爲,他想到方不爲的身手很厲害,但沒想到厲害到這種程度。
唉,不對?這哪是方不爲?
等方不爲把臉上的東西擦了個差不多,高思中才認了出來。
“你小子這戲法怎麼變的?”高思中驚訝的問道。
“科長,他們正在收拾東西,可能要走!”方不爲回道。
“那你還攔車?”高思中急道,準備讓司機趕快走。
“那條街車開不進去,日本人安排有警戒哨。這麼多人一進去,第一眼就能發現……”
高思中沉吟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出其不意?”
方不爲點了點頭。
“無病,安排兄弟們下車……”高思中讓李無病安排着人員,他也下了車,讓小車和卡車全開走了。
聽到一陣響動,方不爲看到有幾個隊員從卡車上扔下了幾輛自行車,不由的眼前一亮。
穿軍裝的全部離開了,由李無病負責,找個合適的地方先藏下來。聽到信號後再行動。
其他的十幾名隊員穿着便裝,就地卸了身上顯眼的零碎,裝做普通人
下了馬路,方不爲要來一張紙和筆,畫着小樓附近的地形圖。
說了大致情況,高思中把臨時指揮點安排在了方不爲剛剛進去假意租房的那幢樓裡。
所有便裝人員分批進入那條街,儘量想辦法靠近那兩幢小樓。高思中交待,儘量遮掩行蹤,不要驚動了日本人。
方不爲要了一輛自行車,帶着高思中先走。
進了小樓的那道街口之後,司機這邊沒有異常的動靜。看來就算是有警戒哨,也應該沒有懷疑到自己和高思中身上。
來的時候,方不爲讓高思忠脫了外套,摘了帽子,上身就穿了一件襯衣。就連腳上,也換上了一位士兵的敞口布鞋。
方不爲把自行車扔到門口,帶着高思中進了院子。
大姐還在洗衣服,看到方不爲,眼神裡帶着疑惑。
方不爲臉上的煙油擦掉了,但身上還穿着第二次進來的那一身衣服。
大姐的臉色猛的變了一下,又低下了頭。
她認出了自己。
看來自己之前的懷疑真沒有錯。
她都在這院子裡快洗了一上午了,也沒見她晾出去幾件。
女人把手伸向腰後,方不爲猛的一驚,腦子裡還沒做出反應,身體就有了動作。
他如下山的豹子一樣,猛的撲了過去。洗衣服的大姐被他撲倒在底。
“啪”的一聲響,一個東西從女人的手裡摔了出去,正在愣神的高思中一看,竟然是一把手槍。
女人悶哼一聲,奮力的掙扎着。但他哪裡是方不爲的對手。她剛要張嘴大喊,方不爲一個頭槌,重重的砸在女人的腦門上,女人翻了個白眼,昏了過去。
高思中抹了一把冷汗,幫着方不爲捆着那個女人:“不爲好身手!”
方不爲也是一陣後怕。他沒想到一個看起來像農村婦女的女人,竟然真的是日本人的眼線。幸虧自己前兩次來,都換了衣服化了妝,不然早暴露了。
他之所以帶高思中來這裡,一是二樓的那個房間視線範圍確實夠多,能將後面的兩幢樓看的清清楚楚。
二就是爲了這個女人。方不爲剛纔離開時就起了疑心。這幢樓的門口就正對着街面,只要有人經過,就逃不過她的視線。所以方不爲纔想着試一試。
這一試還真讓他試出來了。
樓裡的住戶聽到了動靜,全都從屋裡走了出來。
有幾個女人,還有幾個小孩,全都一臉的驚恐。沒有男人,應該全出去做工了。
“警察局辦案,這女人是逃犯,誰敢亂喊,全部抓走!”方不爲拿出了自己特務處的證件,朝着幾個女人晃了一下。
方不爲環顧了一圈,試圖找出是不是還有日本人的眼線。
女人臉上全都是驚慌,用力的捂着想要哭出來的孩子的嘴。
“她和誰住一起?”方不爲邊上樓,邊問着二樓的一個女人。
“她一直是一個人住,說男人是當兵的,早死了……”
方不爲點了點頭。竊聽器裡沒有傳來異常的動靜,想來司機那邊還沒有發現這邊的異常。
正好又有兩個穿着便裝的隊員進了院子,高思中讓他們控制着院子裡的人。
“誰啊!”房東迷迷糊糊的從屋裡出來,剛出門,就被一個隊員捂着嘴,推進了屋裡。
看這幾個女人的神色都很正常,不像日本間諜,方不爲才進了那一間屋子。
高思中也跟着上了二樓。
“科長,看來密捕的可能性不大了!”方不爲藏在窗戶後面瞅了瞅後面的那兩幢樓,對剛進門的高思中說道。
整理文件的聲音消失了,裡面又傳出翻箱搗櫃的聲音,方不爲懷疑,司機帶着那兩個人在藏東西。
高思中也是一臉的陰沉。誰也說不準附近還有多少眼線,想讓抓捕隊員暗中潛伏進來的計劃怕是要落空。
還是低估了日本人的戒備程度。
剛纔那個女人肯定是望風的。如果有人想查後面那兩幢樓,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會從鄰居這裡下手。
女人看到自己變了臉,不管是不是來找他們的,都會想辦法示警。如果自己沒有發現她的異常,女人肯定會悄悄的報信。但自己發現了,女人只有開槍,槍聲就是信號。
高思中還沒有考慮好怎麼辦,方不爲的耳朵裡突然傳來響動。聽聲音是有人在地板上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