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和看了看站在樓下的近二十口婦孺老弱,又看了看方不爲,許久都沒說出話來。
還真有曲有江這個人?
按曲有江離開蘇州的時間推算,那時候,他應該是往鄞縣來了。
時間正好能對的上。
但人現在去哪了,誰也不知道。
線索又一次的斷了。
方不爲浪費了三天的時間,什麼都沒查到,就帶了一羣不相干的人回來交差了。
“是我想差了!”方不爲萬分誠肯的認着錯,“曲老闆根本就沒有回蘇州……”
王世和鬱悶的看了方不爲一眼。
他夢想奇蹟發生,期待着方不爲會給他帶來驚喜,但到頭來還是失望。
“那你接下來準備再怎麼查?”
“我準備去一趟上海……”
“還去?”王世和不敢置信的問道。
都已經吃了一次虧了,怎麼還不長記性?
曲老闆的家人說他去了上海,難道就真去了上海?
再一個,就算人真跑去了上海,方不爲去了又能怎麼查?
現上可不是以前,上海炮火連天,都快成了人間煉獄,以往的秩序都已破壞的乾乾淨淨,想查都找不到頭緒。
“侍衛長誤會了!”方不爲解釋道,“我不是去追曲老闆,而是想去上海,去查一查這毒藥的來歷……
大麻子有毒,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但能將大麻子中的毒提煉出來,並提純到人喝一口就吐出來,都能中毒的程度,這不是輕易就能做到的。
我一是想到上海,找一找外國人的醫院,看這些壺中的毒藥純毒有多高,另外再打問打問,看能不能問出,這毒是從什麼渠道流到國內的……”
“你是說,這毒我們自己造不出來?”王世和驚訝的問道。
方不爲點了點頭。
王世和若有所思的看着方不爲。
自己沒想到有情可原,畢竟不懂這個。
但方不爲怎麼也算是這一行的專家,好幾天了纔想到,反應有點慢了吧?
王世和也不過是稍稍懷疑了一下,並沒有深疑。
愚者千慮,必有一得,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方不爲也不可能次次保證高水準。
“去一趟也好!”王世和點了點頭,“除此外,你覺得還應該怎麼往下查?”
方不爲沉吟了數秒後說道:“我覺的,還是要好好查一查這個曲老闆,畢竟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他,只要能揪出他的上線,所有的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王世和自然知道最好能把曲老闆抓到,但問題時,天下這麼大,該去哪裡抓?
王世和牙疼似的咧了咧嘴:“抓一堆老弱婦孺又有什麼用?這是民國,不是清朝,難道你還想拿他的家人性命來要挾他?”
“要挾不至於,但至少也能驗證一下,曲有江是死是活!”方不爲笑着回道。
王世和“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你是說,這位曲老闆早被滅了口?”
“若他真是兇手,幹了這麼大的事,逃命之前,怎麼也該把家人安頓一下吧?”方不爲回道。
王世和定定的看着方不爲。
怪不得方不爲急着要去上海。
怕是到了蘇州一看,曲有江不知下落,但他家人卻全須全尾,方不爲就猜到,這位曲老闆八成已是一具死屍了。
這一條線索已經斷了,所以方不爲纔想着從毒藥的來歷上再下下功夫。
“蘇州一行,我去的有些倉促了,沒問到曲有江的具體下落,就失了耐心。再加上想到了毒藥來歷這一條線索,就火急燎的趕了回來……”方不爲解釋道,“但曲老闆這條線,還是有必要查一查的……他騙家人說去了上海,但自個卻跑來了鄞縣,但對家人卻什麼安排也沒有,這有點不合常理……
其次,建豐兄遇刺,看似簡單,也有些巧合,但能把成功把毒下到酒席上,曲老闆這半個月以來,怕是在鄞縣沒少下功夫,我不信,這事就是他帶着一個司機,一個保鏢,再加一個姘頭就能辦成的?”
王世和聽的頻頻點頭。
怎麼可能只憑四個人,用半個月的時間,就能把刺殺行動設計的如此巧妙?
估計方不爲都做不到。
鄞縣縣城裡肯定還有線索,王世和也早就想到了這一點,魯忠修的人也一直在查,不過暫時還沒什麼頭緒罷了。
“既然想到了,爲什麼不繼繼往下查?”王世和問道。
“魯司令手下人才濟濟,我就不往跟前湊了!”方不爲笑着回道,“上海我熟一些,跑一趟正合適!”
王世和沉吟了許久才點了點頭:“也好!”
他只以爲方不爲是不想辛苦一場,爲別人做了嫁衣。
鄞縣縣城全是魯忠修的人,就算查,也輪不到方不爲施展。
“那你小心!”王世和又叮囑道。
方不爲點了點頭。
說走就走,方不爲來了之後,就見了王世和一面,順便吃了一頓飯,就離開了鄞縣。
方不爲走了之後,王世和派人把曲有江的家人交給了魯忠修,魯忠修的手下隨便審了審,竟發現了了不得的線索。
曲有江根本不是出現在鄞縣縣城的那個曲老闆。
再一問,真正的曲老闆,竟然和半個多月前,去曲家拜訪過曲有江的一位本家對上了。
曲有江的家人不知道這位本家的來歷,說是隻有紗廠的掌櫃知道。
但方不爲好像還不知道這個線索,這位掌櫃並沒有被一起帶來鄞縣。
怎麼辦?
肯定是先找到掌櫃再說。
魯忠修當即派人去了蘇州。
事情報到了王世和這裡,王世和當場就起了疑?
這麼重要的線索,方不爲竟然沒發現?
方不爲這一次,水準失的有點沒辦法解,好像換了人一樣……
王世和很想把方不爲追回來,好好的問一問,還給讓魯忠修給杭州打了電話。
但等到第二天,杭州打來電話說,就沒見到方不爲的車進杭州城。
王世和還以爲方不爲是爲了節省時間,所以沒有進城,還想着等他到了上海再聯繫。
但此時的方不爲,早已過了杭州城,到了嘉興後拐了個彎,沒有去上海,而是拐到蘇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