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靜夜危機 殺氣四起
“成親……”白笑笑愣了愣,想起了那晚熱血沾滿雙手時,他在耳邊呢喃,許下了一字一句。一抹光暈猶如三月的和煦春風,流轉在眼眸。她低下頭去,將他給自己帶上的面具向下拉扯,更貼近她的面頰,擋住兩頰的紅暈。沉默一會,她嬌聲說道:“恩,我也喜歡這裡。”
雖然表達的含蓄,南宮墨塵還是聽出她話裡的意義,付了銅錢,再次牽起她的手向前走去,內心是難耐的歡喜。
正如孫二孃說的,村莊裡好不熱鬧,家家門前掛上紅燈籠,街市兩旁擺滿攤鋪,來來往往的人羣,臉上充盈幸福的喜悅。小鎮中央,點起稻草,人們圍着篝火,牽起手來載歌載舞。深秋剛入冬的夜,雖然有些溼冷,在火光的照耀下,卻也暖和。
他牽着她的手,走到人羣之中,跟着村民一起唱歌跳舞,圍着篝火轉起圈來。這樣太平的農家生活,他與她都期許許久,可想到炎涼的世態,他們臉上流露的笑容,不知是喜悅還是苦澀。隱隱瞧見她眼角泛起淚光,他停下來爲她擦淚,明明彼此都懂得內心蒼涼的矛盾,他還是問了句,“怎了?”她搖搖頭,苦笑起來,兩相對望兮風細細,“開心。”
遠處,埋沒於黑暗的樹影下,站着個人,冷冷地盯着人羣之中的一男一女。南宮墨塵敏銳的察覺到人羣之中那道陰冷、不善的目光,順着感覺向那端望去,手還停止在白笑笑的眼角。。樹下人靈敏地躲在樹後,一轉身,人已失去蹤跡。
“爲何這麼嚴肅?”白笑笑始終沒有察覺到暗藏的危機正悄悄逼近,見南宮墨塵眼眸中閃過的冷峻,不免有些緊張。南宮墨塵見目光的主人消失不見,佯裝無事,衝她溫柔地笑笑,將她帶離,拐進更爲熱鬧的街市。
途徑一家胭脂鋪,店鋪裡,滿頭花白的大娘忽地截住二人,盯着白笑笑癡愣的看着,一把抓起她的手,滿面笑意,“好漂亮的姑娘,長得真像我死去的女兒!”
這話弄得白笑笑哭笑不得,也不忍心抽開自己的手轉身就走。
大娘歡喜的抓一把胭脂盒塞進白笑笑的手中,“這是大娘送你的,你要好好收着。”
盛情難卻,白笑笑只得小心將那些精美的盒子收進袖口,南宮墨塵見狀立即掏出銀兩,卻被大娘止住。
大娘眯眯眼看看二人,好像明白了什麼,騰出一隻手,握着南宮墨塵的手搭在白笑笑的手上,她那雙蒼老粗糙的手掌則緊緊將二人的手包裹在中央,“小相公,你要好生照顧她,不然大娘不會饒了你。”
白笑笑俏臉一紅,小聲道:“大娘……我們還沒成親……”
大娘倒不介意,笑眯眯的接着她的話說:“後天成親最好,一年之中的良辰吉日啊!”
白笑笑還未來得及表態,南宮墨塵率先答應了下來。大娘頓時樂開了花,又說道:“我看你們不像本地人,在這成婚有個習俗,贏取新娘時,新郎官要放飛一隻大雁,寓意夫妻二人能夠永結同心。”
南宮墨塵友好地笑笑,默默記下了這件事情。老大娘這才放二人離開。
白笑笑有些緊張,小聲問道:“當真後日成親?”
南宮墨塵莞爾,“你見我何時說過玩笑話?”
寒枝稀疏,月影搖晃,燭光搖曳。
屋外一聲馬鳴,張青從牀上坐起,孫二孃自然的拿過外套爲他穿上,披上鎧甲,繫上斗篷,整頓好後,送夫君上馬。張青騎在馬上,威風凜凜的樣子令孫二孃癡迷了幾分,他對她笑笑,拱手作揖,低聲一句保重便策馬匆匆離開。
孫二孃蹙起柳眉,站在原地凝視他漸行漸遠的背影。
“張青將軍此行攻打獨鬆關恐怕是凶多吉少。”扈三娘從黑暗中走出,輕輕拍拍她單薄的肩膀,心頭怪同情她。
孫二孃擦了把眼睛的淚花,笑答:“他主動請纓掛帥,我也勸不住他。男兒爲國征戰建功方顯一腔熱血,我們婦道人家,也只能盼他平安歸來。”
“只是苦了姐姐,匆匆洞房,連紅帳都不及掛上,便要開始日夜盼君歸了。”
“爲了天下太平,這點苦有算得了什麼?”孫二孃垂頭一聲嘆,扈三孃的心酸她又何嘗不知?
前些日子,宋江做媒,讓扈三娘嫁給矮腳虎王英。誰知這廝,表面上斯斯文文,卻滿肚的花花腸子,大婚第二日便耐不住,去青樓宿了一宿,氣得扈三娘以淚洗面。無奈,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唉……江湖女兒難,相比之下,自己要幸福的多,有個愛自己的丈夫。
華燈初上,入冬的晚風帶點寒氣,將黑色的華袍盈滿,獨上高樓,望天涯路。明日獨鬆關一站勝券在握,心卻怎樣也無法喜悅。
虛幻的人影晃過,無聲息的跪在蔡京身後,“報,在梁山泊二里外的小鎮上發現花榮的蹤跡。”他終明白爲何內心這般悽苦:笑笑,你還是不忍心殺他。“他身邊可否跟了個書生?”
“不,是一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