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是那個見鬼的金家主逼的!傾王殿下怎麼會是男子!”一個火爆一點的世家公子拍桌。他們在傾王府外蹲點蹲了大半年都沒弄清楚無傾是男是女,更何況是金盈。說不定那色鬼家主光是在無傾妖孽一笑之下,就這麼稀裡糊塗地要求她去參加擂臺招夫!
據說,金氏家主對傾王殿下一見鍾情,一眼萬年……
“傾王殿下必然是男子!”大家閨秀舉着茶杯的手突然一緊,窸窸窣窣地,經過無數道工序精磨細造的黑瓷茶杯就這麼碎成了粉末。
比暴力比威脅,誰不會?
眼見着話題又要往無傾究竟是男是女這個長久不衰的老話題拐過去,剛剛那男子沉吟了一會兒,終於是認同般地開了口:“或許,王爺真的會是男子。”
此話一出,酒樓裡所有的雄性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密密麻麻地戳了過來——叛徒!
視衆人的眼刀子爲無一物,那男子依舊慢悠悠地淺酌着茶,頓了半晌纔不慍不火地添了一句:“只要王爺喜歡男子,足矣。”
剎時間,電閃雷鳴!衆紈絝子弟家族千金的腦海裡砸出了幾個驚天動地的感嘆號!
這年頭,性別不是問題,性取向纔是重中之重啊尼瑪!
“亂講!傾王殿下喜歡的是女子!”
“胡謅!王爺肯定喜歡男子!”
“男子!”“女子!”“男子!”“女子!”
火氣四射!這會兒糾結的不是無傾是男是女了,而是他們的傾王殿下究竟喜歡男子還是女子。==
然後……乒呤乓啷!桌子椅子酒罈子碟子漫天飛揚!
掌櫃瑟縮在桌子底下欲哭無淚,這些小祖宗們要打也別在他的酒樓裡打啊!桌椅損壞還是小事,要是這些小祖宗們哪傷到了,他這個當掌櫃的豈不是也要跟着倒黴?
……老皇帝是英明的,打死也不親自挑明無傾的性別,否則第一個遭殃的就是他。
不過,這也僅僅是媚都之內的小打小鬧罷了,真正令人驚駭的,是被一夜血洗的木氏家族!
身爲五大半隱家族之一,木氏即使隱居於深山老林,但依舊風光無限。但一夜之間,整個家族幾乎上千人,無論是八十多歲的老人還是咿咿學語的嬰孩,全部死於非命!浩大的宅邸之內,血流成河,屍體堆積成山,一片慘烈。
幸好那日早上恰逢火氏家族的人上門拜訪,否則以木氏的地理位置,恐怕到屍體發臭的那一天也不會有人發現滿院的慘狀。
木氏家族被滅,半隱家族當即勃然大怒,一改往日不理人間俗事的作風,高調揚言要捉拿兇手,將其千刀萬剮,以祭木氏家族的在天之靈,並挽回半隱家族的顏面。
無傾私下認爲,後者纔是半隱家族話中的重點。在自己眼皮底下讓偌大的一個家族被屠殺一空,向來高傲的半隱家族怎麼吞得下這口氣?
半隱家族這話一出,整個人界便沸騰了,一日三餐的話題都離不開這個挨千刀的兇手,有的人甚至壯志勃勃地要替天行道,揪出這個慘無人道的黑手。
正當半隱家族大張旗鼓地準備大展威風時,墨焰閣站出來了。
——血洗木氏家族的在此,要報仇的儘管放馬過來!
此話猶如一盆冰水從天澆灌而下,整個人界鴉雀無聲,半隱家族的威風變微風,一下子萎了。
墨焰一出,羣魔亂舞,若要天下亂,天下不得不亂!腥風血雨,那傳說之中的墨焰閣閣主依舊揚眉淡笑,冷眼笑蒼雲。
對於這條盤踞在人界卻沉睡着的巨龍來說,區區半隱家族,不過是米粒之光!
米粒之光,豈能與浩月爭輝!
只是,在木氏家族的風波就這麼平息下去的時候,墨焰閣卻說,他們不過是收錢辦事,真正的要滅木氏的,是媚無傾!
沒錯!就是當朝的一字並肩王媚無傾!以十萬兩黃金,買木氏家族上上下下數百條人命!除了已經身處於傾王府的木流卻之外,一個不留!
不是墨焰閣,那事情就好辦多了,畢竟半隱家族向來不把俗世的皇朝放在眼裡。而就在人們滿心期待地看着半隱家族興兵南下之時,一向護短又高傲的半隱家族對於這件事連個屁也沒放。
知道了真相還毫無舉動,那意味着什麼?
半隱家族默認了無傾的舉動!
這一個意識讓人們心驚肉跳,究竟是其中還有內幕,還是說連半隱家族都要對傾王殿下這尊妖孽退避三舍?
墨焰閣會放出這消息自然是無傾下令的,被金盈這麼一鬧,她早就看半隱家族不爽了。要是半隱家族前來尋仇,她正好有藉口把他們一鍋端了!
只不過有金盈通風報信,一聽無傾有木氏冒犯媚影皇朝的證據在手,派來聲討無傾的人前腳還沒踏出大門,後腳就被拽了回去。理虧的是木氏,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內情錯綜複雜,外界卻一無所知。更神奇的事,當晚在場的臣子們一被問起這件事,全都裂開嘴笑着裝傻充愣。
——真滴真滴?傾王爺對木氏家族發狠了?大新聞哎!
……
其中的曲折越傳便越神秘,人界衆說紛紜,卻沒個準確。至於某個罪魁禍首,這幾天正忙着照顧自家的乖寶寶,哪有那個美國時間陪這些傢伙扯淡!
一連好幾天整個人界簡直跟被翻過來似的,風波不止。但不管怎麼說,金氏家族的擂臺招夫會總算是有驚無險地正式召開了。只不過,場面着實讓人有些蛋疼。
觀衆席上,男女參半,男左女右,人妖坐中間。男的俊女的俏,人妖更是媚不可擋,或是談笑風生,或是畫扇半遮面,衆位公子小姐卻是半眼癡迷半眼殺氣升騰。
癡迷對誰?
一身繡繪着朵朵妖嬈芍藥騷包豔粉緝錦袍的媚言歌斜着眸瞄了瞄他身邊的某隻滿身妖孽,模糊了性別,被無數癡男怨女叨唸着的人還能有誰?
一如既往地攏着一身白袍,坐在貴賓席位上的無傾懶懶地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卻仍舊不減半分風華,讓金盈沒差點口水橫流。唯一有點煞風景的,也就只有她渾身纏繞着的低氣壓。
俗稱……起牀氣!
無傾很不爽,非常不爽!大老早的金盈這隻烤鴨就派人到王府候着她,生怕毀約不到場。隔着幾層簾帳和一堵厚厚的牆,她賴在牀上都能感受到金氏管家那急切的小眼神。
着實被盯得渾身發毛,某人只好不清不願地從牀上爬起來,老早地坐在這裡……呃,打瞌睡。
好不容易把無傾盼來的金盈被她身上若有若無的黑氣繞得心底發慌,一肚子的愛慕之情全都憋在了腸子裡,沒膽子上前傾訴一番。
殺氣,又是對誰?
媚言歌瞟了瞟畏畏縮縮的金盈,淺淺地酌了一口杯中的香茶,如妖如魅的俊臉上滿是玩味的笑意。這羣癡男怨女早就想把金盈殺進十八層地獄了,相比起來,這點外露殺氣連半個銅板的分量都算不上!
被萬千目光謀殺的金盈更是坐臥不安,她選擇在媚都召開擂臺招夫不是沒有理由的。這些年來媚影皇朝的勢力愈來愈大,如今有了無傾,更是如虎添翼。
在這種黃金地段,來參加的怎麼也是權貴之子。而能夠贏得了擂臺的,必定實力超羣。如此一來,她選出來的正夫必定是有背景有實力,於她來說,有這樣的正夫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於金氏家族來說,與權貴聯姻牽動着巨大的利益。
可是,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媚都的公子哥們全都對她橫眉倒豎,眼裡的怒火恨不得撲過去把她燒成灰。
今天她不是應該受萬人追捧的麼?應該享受衆多愛慕的目光的麼?怎麼會變成這樣?
憋着口氣的金盈在看到參賽選手席上的時候更是怒火中燒。只見席位上的人坐沒坐相,站沒站樣,摳鼻子的摳鼻子,挖腳趾的挖腳趾,有的還粗聲粗氣地說着話,談笑間盡是粗鄙。
向來不和,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架的媚都王公貴族此次一至對外,對着擂臺招夫不屑一顧。而金盈本着只是吸引媚影貴族的意圖,擂臺賽進行得及其倉促,外朝的人在短短的幾天之內根本趕不過來,所以參賽選手席上坐着的都是從周邊過來的閒散修煉者。
這些人大多出自於民巷鄉間,企圖在擂臺賽上一舉得勝,攀上金盈這個金枝玉葉,飛上枝頭變鳳凰,對這種的人還是不要抱有什麼希望比較好。
場上的氣氛有些微妙,眼看着人陸陸續續已經來得差不多了,臉色泛黑的金盈終於陰沉地朝管家點了點頭。
管家會意,一個騰空躍到擂臺中央,清了清嗓子便朗聲道:“今日,我金氏家族之主擺下擂臺,挑選正夫。不論家世,不論出身,凡術力超羣者即可參賽!”
這一句話下去,參賽席上的歪瓜裂棗們面上一喜。不少人只是抱着試試的心態罷了,畢竟金氏是半隱家族,對於一家之主的正夫怎麼會沒有家世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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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後天小受出場!同時送上小受的圖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