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大少主兩歲的時候,被兩歲四個月的赤大美人給踹進了荷花池了,初露冷豔高貴之態的赤大美人冷冷地丟了幾個字,這麼大了還不會游泳,真丟人!
千大少主五歲的時候,和五歲五個月的赤大美人被長輩們壓着定了娃娃親,然後丟進房間裡獨處過夜,美曰其名,增進感情。可憐的千大少主抵死不從,卻被對世俗人情不太開竅的赤大美人給抱着拖進了房,據說,千大少主哇哇哇地哭了一整夜。
千大少主十歲的時候,帶着個八歲的小美人進了尊主府,跟着長輩同來的赤大美人看也沒看那小美人一眼,長劍朝着千大少主一橫,冰冷地吐了倆字:“一戰!”
據說,那一戰千大少主竟然破天荒地贏了,但後來的日子卻因爲這一戰而昏天地暗,“一戰”兩個字幾乎成爲她人生的夢魘,有個戰鬥狂人實力還略勝自己一籌的未婚妻,從此暗無天日!
千大少主十五歲的時候……十八歲的時候……
無傾在彪悍的奶奶大人那裡聽得津津有味,這兩人之間的感情史,簡直就是一步千大少主的血淚史!
唔,這也難怪千即晨一提起赤冥簫就翻臉。她這便宜妹妹看起來灑脫如斯,怎麼如此外強中乾?!==
“咳……即晨美人,你聽過墨焰閣不?”千大少主現在就是一隻炸了毛的貓,再逗就要伸爪子了,無傾憋着笑意轉移了話題。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千即晨面色抽了抽:“傾傾,你說那羣奸商殺胚的生造王八蛋?”
“天生王八蛋?”無傾拎着酒罈子的動作一頓,三條黑線從額頭滑下。沒了她偉大的帶領,這羣傢伙的黑名怎麼還是那麼濃厚?
“那簡直就是一羣變態啊!”千即晨仰天感嘆,墨焰閣是最初在東隅出現的勢力,雖然有着地域之隔,但它的威名依舊傳到了南隅來。
十年之前,墨焰閣似乎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勢力,沒有任何人在意,它也從不張揚。但四年之後,也不知道墨焰閣吃了什麼猛藥,一夜間強勢崛起,在一個夜晚殺了上百個魔道的小型勢力。
即便是小型的勢力,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剁起來也是不好收拾的,一晚六個時辰,抹殺吞併上百個,這得需要多少的人力多少的綢繆?!
這一夜僅僅是一個開端,之後的四年裡,墨焰閣吞併了東隅魔道的前十個宗門,然後又在兩年之內,讓東隅魔道大大小小的家族門派,滅族的滅族,臣服的臣服,坐穩東隅魔道霸主之位!而今年,墨焰閣已經開始往南隅發展。
不僅如此,墨焰閣於五年前已經開始着手經濟,到了如今已經坐穩了神界第二大巨頭之位,頭上僅僅有一個老牌的雷家。
唔,雷家兩個字是不是很熟悉?
嗯,你沒猜錯,就是無傾一從人界醒來就得罪了的家族,被她宰了的一老一小正是雷家二脈的當家人和嫡子!
雷家是支持神宮的老牌家族,也是神宮的爪牙,最大的經濟支柱!雷家在神界的根基本來就很穩,背後又有神宮支持,所以不是那麼容易推翻的,墨焰閣還差得遠。
只是,這一點也不影響墨焰閣的變態之名。
“世家子弟不收,善良之輩不收,大公無私的正義黨不收!美人優先,變態優先,落難者優先,會做家務活的優先!”千即晨翻着白眼報出了墨焰閣的“三不收四優先”政策。
無傾一邊聽着一邊沉吟,這幾點聽起來神經質了一點,但實際上也是繼承了在人界收攬部衆的原則,世家子弟太多的利益牽扯,不能收,而墨焰閣本來就是黑的,燒殺掠奪的事情沒上那,那種懷着正義仁愛之心的人進來不是搗亂麼?
至於美人優先,變態優先,這只是那些坑貨們的惡趣味罷了。而會做家務活的優先……
無傾擡頭望天,猶記那年王府破布飄飄,折了的掃帚拖把滿地跑,血淋淋的教訓啊!閣裡沒有會做家務的人絕對不行!特別是左使衛小央老克扣經費,大部分人連個保姆都請不起。
估計六年前墨焰閣亮瞎了所有人的眼的崛起,是因爲黛焰他們來了。神界的墨焰閣最開始是由玖尾美人和九尾魔狐一族創立的,這些人在幹壞事上都是新手,而且又忙着給墨焰閣築基,自然沒什麼聲息。
而四年後,黛焰他們帶着第一批墨焰閣的坑貨們來了,墨焰閣轟轟烈烈的大業也就開始了。而無傾醒來得正是時候,墨焰閣要往南隅發展,省了她要萬里奔波去找人。
院子裡酒罈滿地,身上衣帶鬆垮,墨發散亂的千即晨毫無姿態地躺在地上醉得一塌糊塗。而另一旁,提着酒罈子仰首暢飲千杯不醉的紅衣公子卻已然無蹤。
南隅東部延綿幾千裡的山嶺上,半山腰處,夕陽垂光,天地融朗,男子紅袍加身,滿頭的青絲只用一根紅帶子鬆鬆垮垮地束在肩頭,額前留着幾條髮絲,摩擦着雙目上的綢帶飄飄搖搖。
山有墓兮墓有碑,碑有文兮曰吾愛!
被千即晨喚起腦海中那青衣如竹的記憶揮之不去,即便後來無傾插科打諢,看似談天說地心情暢快得很,但眼前似乎總有一抹清影在晃。
人一煩躁,酒便喝的快,可憐的千即晨本來是個不怎麼沾酒的好娃子,即使是在陰陽樓裡也是合着氣氛小喝兩杯罷了,怎麼會是無傾這個老牌酒鬼的對手?
沒兩下千大少主醉成了一灘爛泥,而幹了壞事的無傾壓根就沒點愧疚之心,把人丟下就走,她本來只是本着散心的念頭,卻鬼使神差地跑到了這裡。
墓前,白燭已經燃盡,點完的香柱紅豔豔地插在厚厚的一層菸灰中,留有餘香。碑前莆團一個,玉釀兩杯,杯旁玉壺清質亮澤,有暗香盈溢。
隱約中,無傾似乎看到了山林清冽,有君子一人兮寬袖墨發,坐於墓前與碑對酒相守,對碑自語。白燭焰火飄搖,燃燒着懷念與感傷。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至今,十載,三千六百五十日。
負手立在目前,無傾平靜的面容上看不出半分思緒。死後有人每天給她點上三柱香,供上幾杯美酒,她是該大呼死得值還是該苦笑?
不過也難爲凰隱了,如此一個風華絕代笑傲穹蒼的人,每天形單影隻地守着一座破墓,隱居山林。
搖了搖頭,無傾忽地席地而坐,人死不可飲,何況這墓還是空的,浪費美酒不是個好習慣,不如她來幫忙,反正說到底這酒本來就是祭給她的。
清透沁涼的酒液滑過喉嚨,無傾愜意地眯起了鳳眸,不知桑落酒,今歲誰與傾。色比涼漿猶嫩,香同甘露永春。十千提攜一斗,遠送瀟湘故人。
好酒!至甘,至純!
抿去脣邊的酒跡,思緒有些漂移,到底是伴了她幾年的人,將她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只是可惜了,此人從此陌路,否則,他會是很好的伴侶。
酒化腸中,無傾擡袖抹了抹脣。她又開始想念媚言歌和媚言兮了,想念老皇帝他們了。但自她踏入神界起,或許更早地從假死的那一晚開始,有的人已註定無法再見。
唔,如果有空回人界,她得給媚言歌那貨帶個神界美女當妃子,嗯,正宗的makein神界!
正被某人叨唸的媚影前太子爺在神界的某一隅中冷不丁地打了個冷顫,不辭勞苦跑到神界萬里尋自家妹子的前太子殿下恍了恍神,晃着酒樽的手一頓。
“殿下?”得不到迴應的幕僚喚了一聲。
“恩?什麼?”前太子殿下光明正大地回神,與無傾如出一轍的丹鳳眼一挑,半點尷尬的神情都沒有。
“屬下認爲,殿下可以趁此機會blablablabla,只要控制了東之一隅,殿下找到令妹的機會便大上幾分。”
……
絲毫不知道自家不靠譜的老哥又在幹什麼驚天動地的壞事,無傾靠着墓碑一腳平伸一腳曲起,手指高高地勾着酒壺壺耳,懸空傾側。清澈的酒液滑過當空流入絳脣中,酣暢恣意。
然而,就在無傾準備將壺中美酒盡數倒入腹中,她細長的眼尾陡然一勾。來不及做什麼,下一刻,她手中的玉壺砰地一聲炸裂!
“盾!”碧透的碎片在手上刻出道道殷紅,無傾一聲輕喝,輪起的掌間寒煙驟起,空氣寸寸凝結。
呲啦!厚重的冰盾在對方術力的巨大沖擊下絲絲龜裂!沒有戀戰,無傾朝崩裂的冰盾拍上一掌,藉着反衝力凌空後退。
冰屑四濺,然不足須臾,雲淡,風清。
落下的髮絲滑過眉睫,視線透過發間的縫隙,無傾的瞳孔瞬間細若針尖!
絕代有佳人,絕居在空谷。清顏凋修竹,袖籠蕩幽谷。
被文服纖,孤雅如斯,墨——凰——隱!
“什麼人!”熟悉的嗓音從對面那人的薄脣中滿溢而出,卻少了記憶中的溫潤,冷峭如冰,殺氣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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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形兵器的女主和半妖男主,萌萌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