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的陰謀詭計利用好了,一樣可以爲自己謀利。
這樣,這個遊戲才更有意思!
夏冰玉想要如何就如何,你當自己是天王老子呢,得看看她今天心情高興不高興,樂不樂意高擡個貴手!
纔剛來到這個時空的時候,徽瑜只想着怎麼才能躲避開炮灰這個苦逼的結局。好不容易最後嫁給了姬亓玉總算是距離這個結局偏開了部分軌道,暫時的安然無虞,但是不代表徽瑜就真的能安心過日子了。嫁給了皇室王爺,踏上了皇位之爭的大道,這纔不過是個開始而已。
徽瑜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條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最終結局。所以他們不能走錯一步,不能有任何的不當措施被敵人抓住把柄加以打擊。姬夫晏是原文男主,有皇帝的*愛有德妃這個母親做強大的靠山,可是姬亓玉什麼都沒有,他們沒有任性的權利,也沒有機會。
他不是一個喜歡屠戮的男人,她也不是一個喜歡殺伐的女人。
但是被歷史前進的腳步推動着,不得不一步一步的往前邁進,那不知道目的地的深淵。
董允驥成親那日,徽瑜早早的就去了董府幫忙,到的時候大夫人、大老爺、董允誠跟燕億白都已經到了,正在幫着董二夫人忙活,姬亓玉留在前院,徽瑜就進了後院,她前腳剛進去,還沒等跟大家說幾句話,董婉跟薛茹娘也到了,屋子裡頓時熱鬧起來。董緋菱卻是沒來,徽瑜知道她六月裡就要生了,此時不方便走動,特意送了賀禮來,是董緋菱跟前最得臉的蔡媽媽親自來的。
徽瑜只是跟董婉初見面的時候笑着說了句話,然後就跟薛茹娘、燕億白聊家常。燕億白今兒個是來給董二夫人打下手的,又有董徽瑜跟董婉同時在,不好得罪任何一個,因此陪着說了會子話就告了罪出去忙活去了。徽瑜畢竟是嫁出去的女兒,今兒個回孃家來是貴客,自然不好當着衆人面的在孃家有人忙活的情況下橫插一手。
“……前幾日剛去看了三妹妹,懷相也好,人也胖了,我瞧着郭夫人待三妹妹倒是親厚得很。”薛茹娘知道徽瑜關係董緋菱現在的情況,她做爲王妃又不好親自去探望,就善解人意的爲她細細講了。
品着薛茹娘口中的話,徽瑜就笑了笑。薛茹娘素來說話都是要拐着彎的,這也不能怪她,跟她逃婚寄人籬下的經歷有關係。想來薛茹娘知道自己關心董緋菱,特意在董允驥婚禮前幾日又去探望了董緋菱,這份心意她領了。
“多謝表姐。”徽瑜對着薛茹娘低聲說道。
薛茹娘就有些不好意思了,這些年她能在婆家立住腳,婆婆對她和善,夫君敬重她都跟董家脫不開關係,尤其是自己跟靖王妃關係融洽。她能回報她們的其實很少,幾乎是幫不上什麼忙,所以這樣的小事她還是很樂意做的。“區區小事,與我所受之恩又算得了什麼,只恨不能回報萬一。”
聽得出這是薛茹孃的心裡話,許是因爲之前有了她爹把她許給商人的前例,所以這次的婚事她是很珍惜的。徽瑜也素有耳聞,薛茹娘在婆家的名聲很好,瞧着她現在生子之後比在閨中時還要胖上那麼幾分,臉色也很白希圓潤就看得出她的生活還是很不錯的。
“瞧表姐這話說得,好似要跟我生分了似的。”徽瑜故意嗔道,“言哥兒最近怎麼樣,等有空閒了帶着他去跟昭姐兒玩,孩子們小時候一起的情分纔是最真的。”
薛茹娘聽着徽瑜這話心裡就覺得暖暖的,如今她已經是高高在上的靖王妃,更何況如今靖王掌着海運跟內廷府兩處要差,可是待她還跟以前一樣,她沒變。
“這孩子剛學會走路,正折騰呢。等他再大些性子穩一穩,你便不說這話我也要去的。”說着跟徽瑜對看一眼就笑了起來。
說起孩子作爲母親的人都是有說不完的話題,但是從始至終薛茹娘都沒問一句了聞大師送的手串的事情,這樣的事情薛茹娘知道她不能問,問了那份情分也就變了味兒了。
大紅的燈籠門前掛,處處可見紅綢喜字,整個董府洋溢着喜氣洋洋的氣息。雖然董二夫人說不大辦,可是親朋好友算起來人也着實不少,至少後面正廳裡不到晌午的功夫就已經坐滿了親朋故舊。邢家兩位舅母拉着徽瑜說了會兒悄悄話,又幫着小姑子在廳裡招待客人,邢家掌軍權,連帶着這兩位兒媳婦言行間都帶着爽利。以前邢家人不太愛出來走動,但是隨着現在應酬漸多,邢家兩妯娌的名氣也越來越大。
徽瑜的妯娌就有六個,似是商量好了,前後腳的功夫都到了。徽瑜親自起身去迎,跟董二夫人一起把人迎了進來,徽瑜眼角就看到了跟在夏冰玉身後的嶽水青。這種場合,徽瑜自然不會在這麼多人前故意跟嶽水青親近落了夏冰玉的顏面,只是跟她打了招呼簡單的說了幾句話,就先招待大家進了內廳坐下,陪着敘話。
“四嫂,可是要給你道喜了,有沒有喜錢給?”嘉王妃年紀小,再加上二嫂對她一直很和善,她反而是在二嫂面前最調皮的一個。以前還有幾分小心翼翼跟忐忑不安,但是做妯娌這麼久了,知道彼此的性子,她是願意跟二嫂親近的。
徽瑜就在嘉王妃的頭頂上戳了戳,“你的紅包包的輕了,我的喜錢可就沒了。”
衆人都笑了起來,楚珂此時忽然接口說道:“那也不能少了我。”
徽瑜一愣,擡頭看向楚珂,就見她面色比過年的時候好了不少,一雙眼睛也有了光澤,似是恢復了以前的樣子,想來誠哥兒已經安然留在她身邊了。心裡輕輕的鬆了口氣,也有了笑鬧的心思,就道:“你可是做嫂子的,怎麼好跟做弟妹的爭這個?”
楚珂就白了徽瑜一眼,“那沒辦法,誰讓你是咱們這些人裡最財大氣粗的。”
“這話倒是不假,前二個我還在來了不走新定了幾匹布要做春衫呢,花色正,顏色也正,陽光下看着特別雅緻。”章玉瓊也接口說道,“說起來來了不走的東西就是比別家的別緻,雖然京裡也有幾家仿得,但是不是那個味兒。”
“這事兒你怎麼沒跟我說啊,雖然說我不會大方的免了銀子,好歹也回少收幾個的。”
徽瑜揶揄的話又讓大傢伙都笑了起來,今兒個是徽瑜孃家的主場,自然沒人會說掃興的話,都撿着有趣吉祥的話講。
“你也好意思,這可真是摳門了。”
“哎,沒辦法。凡事財大氣粗的人,那都是一釐一釐攢起來的銀子。別以爲咱們都不知道,誰不知道肅王爺年前纔給你買了兩間鋪面,就在前門大街最繁華的地界,這一年就算是租出去也不少銀錢呢。你還哭窮,咱們沒人給買鋪子的可怎麼辦?”
章玉瓊臉一紅,瞪了徽瑜一眼,有些納悶的說道:“這事兒你們都知道了?”她沒往外說啊。
看着肅王妃難得這樣鬱悶的小模樣,就連懷王妃跟逸王妃都忍不住的輕笑起來。
嘉王妃就笑着說道:“肅王爺買鋪子的時候不是嫌棄人家鋪面不夠大,就是嫌棄人家規整的不乾淨,居然還挑剔人家後院花種的品種不夠雅。這哪裡是買鋪子,不知道還以爲王爺要給大嫂買宅子呢。這事兒外面誰還不知道啊,想不知道都有點困難。”
以前嘉王妃是不會這樣說話的,可是自從嘉王的側妃有孕之後,好似很多事情都看開了,人變得爽朗了,也變得有趣了,那股子鮮活勁兒就像是從心裡蔓延上來,讓人看着就覺得歡喜。縱然她這話說的有些太過直白,但是因爲口氣講的格外的有趣,就連章玉瓊都沒辦法生氣。只是紅着臉點了她一下額頭,道:“你這嘴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那可真是冤枉死我了,這都不是好聽的話,大嫂你教教我……”
嘉王妃纏着肅王妃鬧騰,衆人笑的都要喘不上氣來。徽瑜的眼睛就落在了一直微微帶笑的夏冰玉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徽瑜的錯覺,她總覺得夏冰玉好似有些不一樣了,就看到她居然跟董婉面帶微笑輕聲細語的不知道在說什麼,旁邊的嶽水青面帶淺笑,卻毫不插嘴。
許是感受到了徽瑜打量的目光,夏冰玉的眼神就望了過來。
四目相對,卻都是不起波瀾。
這一場暗中交鋒,徽瑜跟夏冰玉算是各有勝負,勉強算是平手吧。可是她們也知道,這不過是一個開頭,以後如何,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前院的鞭炮響了起來,就知道接新娘子的花轎回來了。因爲吉小翠早已無親人在身邊,這次出嫁是從客棧直接擡來的。董二夫人本來打算讓吉小翠從北安侯府出嫁,這樣面上也能好看一些,但是董允驥跟吉小翠都不同意,吉小翠還說,她本來就是樹枝上的麻雀,就算是鑽進鳳凰窩裡還是麻雀,沒必要這樣的……掩耳盜鈴。
這個典故還是董允驥教的,吉小翠就現學現用了。
董二夫人當時是有些生氣,覺得吉小翠辜負了她的好心。可是細細一想,又覺得吉小翠雖然沒讀過多少書,但是這世間的道理反而看得明明白白。這片難得的赤子之心,反而讓董二夫人心裡喜歡起來,於是就答應下來。
徽瑜隨着衆人看着新人拜堂,又看到董允驥昔日的好友吵着要鬧洞房,這樣歡快的大喜日子裡,真是讓人覺得開心。
趁着大家都看熱鬧的時候,徽瑜站在長廊下看着身邊同樣立着的嶽水青。此時她們站在這裡,別人也不會覺得奇怪,畢竟嶽水青是靖王的表妹,她們說句悄悄話也沒人覺得奇怪。
可是此時,嶽水青聽着徽瑜的話卻如同晴天霹靂一樣,臉色煞白的如同冬日山峰上的皚皚白雪,夾着沁冷的寒意。
徽瑜沒有看向嶽水青,也能想象到她此時的神色,“覺得很奇怪?”
嶽水青沒有想到自己的身份居然一開始靖王跟靖王妃就是知道的,現在想想難怪自己從頭到尾除了那次宴會被當場捉住的時候,都沒有見過靖王。身子搖搖欲墜,幾乎站立不住,看着徽瑜的背影,如同壓在身上的一座高山,讓她透不過氣來。
她甚至猜不到,爲什麼靖王妃選擇在這個時候挑破她的身份。
“王妃是要水青一死以證清白嗎?”沒有證據,她就死不承認。要是認了,她就完了。
“想要證據其實很簡單,你心裡清清楚楚。”徽瑜不跟她廢話,“你是跟着何人而來,又是跟着誰長大,誰又教的你一身本事,甚至於我要比你自己還清楚你的來歷,信不信?”
她信!可她不甘心,不敢信!
“既然早已知曉,爲什麼……爲什麼現在才……”想起自己本來是奉命迷惑靖王的,可是後來卻陰差陽錯的進了寧王府。以前還以爲是她運氣不好,可是現在想想,只覺得一片心驚。也許,這一切都是靖王妃早就算計好的,而她在毫無察覺的時候,就踩進了別人的陷阱,居然還洋洋自得。
這太恐怖了!
“我這人從來都不是心慈手軟的好人,但是我也不是心狠手辣之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可憐你也不過是別人手中無力反抗的弱女子,這纔想着給你另謀了一條出路。”
嶽水青聽着,腳軟的靠在柱子上,手心裡早已經是冷汗淋漓。
“如今看來這條路你走的遠比我想的還要好,可見你也是心思聰慧之人。素來聰明人都知道自己要什麼,不能要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是不是?”
“……是。”除了這個,她竟不知道還要如何回答。
“所以,你心裡已經知道我爲何這個時候選擇揭破你的身份。”
是,她知道了。
因爲寧王妃!
“王妃讓我做什麼?”她知道自己跌入深淵,卻無力反抗,她很早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過時男人手中的玩、物而已。
“信國公府世子養的那個外室。”
嶽水青一頭霧水的看着靖王妃,“妾不識此人。”
“此時之前,你不認識。但是此時之後,又不同了。”
嶽水青還是不明白,徽瑜也無意多說,低聲講了一個地址,又道:“至於怎麼去見這個人,就看你的手段了。之後怎麼做,見到人你然就明白了。”
徽瑜淺笑離開,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看着嶽水青又說道:“人一生會遇到很多岔路口,做了選擇就要承受結果,所以要想好了。”
靖王妃走了,嶽水青卻覺得天都要塌了。
她總覺得靖王妃的話裡有深意,岔路口?是讓自己在靖王跟寧王之間選一個嗎?可她本來就是寧王一系的人,若是倒戈……她不敢想結果。可是如果不倒戈,靖王妃若是把知道自己身份的事情給說開了,她在寧王府也就成了無用之人。畢竟她在寧王府立足很大程度上是因爲,寧王夫妻認爲靖王夫妻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你站在這裡做什麼?”董婉拐過長廊,就看到嶽水青臉色蒼白的靠着柱子立着,一時間有些意外。
嶽水青聽到董婉的聲音,下意識的就直起脊樑來,轉過身對上她的眼睛,露出一個虛弱無力的笑容,“董姐姐,我這是老毛病了,心悸無力,一會兒就好了。”
董婉狐疑的看着嶽水青,她可不會輕易相信她的話,自從嶽水青進了寧王府,就發生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她總覺得這個女人身上有些邪氣。“給你請個郎中來看看?”
“不用了,這樣大喜的日子,怎麼好因爲我多事。”嶽水青連忙擺擺手,“多謝董姐姐關切,我心裡都明白。”
董婉也不願意見到嶽水青,姬夫晏跟夏冰玉這段日子總在慪氣,在這樣的情況下姬夫晏去嶽水青那裡也比去她那裡更多些。她還有兩個兒子傍身,居然爭不過還無子嗣的嶽水青,心裡自然是不痛快的。見嶽水青不同意,董婉也不願意多事,董徽瑜還是嶽水青的嫡親表嫂呢,自己管什麼閒事。
打發走了董婉,嶽水青也不敢繼續呆在這裡,讓自己平復下來,慢慢的融入進熱鬧的人羣中。
董允驥成親第三天就起程南下,徽瑜夫妻又跟着董夫人親自把人送上了車,這一走只怕要幾年見不到了,除非皇上把人召回來,不然就只能是三年後的調任才能入京。
與此同時,嶽水青終於找了個藉口,讓姬夫晏答應她出門,按照靖王妃給的地址一路找了過去。
妾室不得主母同意不得隨意出門,夏冰玉知道姬夫晏居然繞過她答應了讓嶽水青上街,這無異於挑戰她當家主母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