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半盞差的時間,果然就到了明籽宮,那宮人很快的進去稟報,青花親自出來迎徽瑜進去。
“給王妃問安,娘娘在後殿陪着大郡主跟公主,您請跟奴婢來。”青花笑着說道。
“有勞了。”徽瑜心裡鬆口氣,面上的神情也緩和了幾分,“那領路的小宮人倒是挺機靈的,說話也討喜,怪招人喜歡的。”
“王妃真是擡舉她了,這丫頭做事情倒是挺利落就是有些懶散,所以不太常出去當差。”青花笑着說道,“來明籽宮當差也有兩年了,雖然懶散但是做事情還算是認真,差事也都辦的妥當,所以今兒個才讓她去請王妃過來,不然這樣的差事哪裡輪得到她。”
徽瑜聽着青花這樣說,心裡就明白了,果然是明籽宮的奴才,那就不用擔心了。
夏迎白聽到外面的說話聲親自迎了出來,眼睛在徽瑜的肚子上掃了一圈,笑着說道:“你這胖了不少啊,瞧着臉色也很不錯。快進來,外面冷。”
“在家裡沒什麼事情,見天的除了吃就是睡哪能不胖的。”徽瑜無奈的說道,在夏迎白對面的榻上坐了,就聽到裡面屋子裡昭姐兒跟笑安公主的笑聲傳了出來。
“剛纔昭姐兒一直吵着要找你,我就讓人把你請來。沒想到一會兒的功夫又跟笑安鬧到一起去了,先不管她們咱們說說話,一會兒可又沒機會了。”夏迎白道。
“過年就是忙,不過你又不用管那些俗務,忙誰也忙不到你。”徽瑜揶揄道,夏迎白縱然十分得*,但是從不插手宮內事務,這也是她聰明的一點。
沒想到徽瑜卻聽到夏迎白譏笑一聲,擡頭驚訝的看着她。
看着徽瑜的眼神,夏迎白就道:“好好的日子放着不過,就是有人想要折騰,連帶着別人都要跟着遭罪。”
“這話是怎麼說的?”徽瑜難得聽到夏迎白這樣直白的抱怨,看來宮裡面是真的有些不太平靜。
夏迎白麪色就有些不太好看,揮揮手讓屋子裡伺候的人都退下,這才道:“還不是因爲靖王跟寧王的事情,如今德妃那邊使勁在皇上那邊討好使勁,也不知道德妃使了什麼招數,皇上已經一連半月在秀玉宮留宿了。”
徽瑜:……
要說起來德妃年歲不小了,皇宮裡面年輕貌美的嬪妃不是沒有,皇上還能被德妃一連半月絆住腳留在她那裡,這可就真的是本事了。所以說寧王能一直得到皇帝的喜歡,還真是不是沒道理的,雖然德妃經常也出昏招,有的時候也會坑了兒子跟自己,但是大多時候她的戰鬥力都是極其彪悍的。
比如,現在。
“難道你就打探不到一點消息?”按理說夏迎白在宮裡面呆了也不是一年兩年了,而且一直受*,怎麼着也有自己的眼線了。就算是秀玉宮是水潑不進的地界,但是也不至於一點消息都打探不到。
夏迎白低頭,好久才說道:“現在還不敢肯定,不過皇后娘娘跟貴妃娘娘都不出面,我一個只生了女兒的嬪妃如何能直攖其鋒。”
皇后不出面徽瑜還能想得明白,畢竟皇上跟皇后之間其實也就只剩下這個夫妻的名分。其他的皇后不在乎,只要後位穩當足夠。畢竟,皇上喜歡哪個妃子在誰那裡過夜也是皇帝的自由,只要這個妃子不作出違背宮規的事情,皇后是不會冒着被皇帝厭惡的危險做任何事情的。
但是貴妃也沒動靜就有些讓人意外了,畢竟在這裡後宮裡,也就是貴妃跟夏迎白屬於最得*的。德妃也一直有*,只是後來漸漸薄了。現在德妃忽然再獲聖*,加上寧王這個兒子,貴妃就真的無動於衷?
“貴妃娘娘不出面,是不是逸王跟寧王……”徽瑜看着夏迎白問道。
如果逸王決定站在寧王一邊,那麼貴妃的表現就能解釋的通了。更何況,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德妃復*也很有可能得到貴妃暗中幫助。
夏迎白卻搖搖頭,“應該不是這樣,但是我現在也不知道具體情況。不過,想來這件事情應該不會持續很久,畢竟……畢竟皇帝也不是真那麼專情的人。”說到最後一句,夏迎白的神色淡淡的。
徽瑜心裡默然,皇帝擁有三宮六院無數女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應有盡有。在這樣的環境下,想要癡情也挺難的,畢竟這是合法納妾的時代。在徽瑜所處的那個時空,不許納妾偷着養的不是大有人在嗎?
愛情,從來都是可遇不可求。
沒有任何一人敢說,我們的愛一定會天長地久,至死不渝。
只有一同走過的歲月,等你暮然回首的時候,才能確定我們真的牽手一輩子了。
“那麼也就是說出現這樣的情況應該是不太尋常。”徽瑜皺眉說道,“畢竟德妃陪伴在皇帝身邊這麼多年,什麼新鮮感早就沒有了。”正因爲這樣,德妃還能做到把皇帝留住半月之久,這纔是讓人想不明白的地方。
夏迎白輕輕頷首,“我跟你說這些,是讓你知早作準備。”
夏迎白指的是什麼徽瑜心裡明白,肯定是因爲年後欽差去江蘇查案的事情。畢竟這個欽差的人選還是十分重要的,若是寧王一系的人,對姬亓玉這邊就十分的不利,想要扭轉局面必然要花費更多的力氣。
德妃爲了兒子,做到這個份上,徽瑜也是服氣了。年紀一大把了,還真是豁的出去。
“多謝了。”徽瑜笑着對夏迎白說道。
“跟我客氣什麼。”夏迎白轉頭看着窗外,“若將來真有那天你答應我一件事情,算是報答我吧。”
第一次夏迎白開口說這樣的話,徽瑜還是有些吃驚的,不過很快就說道:“只要我能做到的,義不容辭。”
“哪有那麼嚴重,看你這臉色。”夏迎白低笑,“若真有那天,到時候就讓我離宮,去皇陵也好,去隨便哪個園子也好,我不想再住在這冷冰冰的宮裡。”
徽瑜沉默半響,才擠出一笑容,“好,你這要求也太低了些。”
“其餘的我不開口,你也會替我辦周全,這份自信我還是有的。”
兩人相視而笑,徽瑜輕輕搖頭,“那你對我也太有信心了。”
“一直有。”夏迎白道,“從當年你當着我們姐妹的面給了夏書卉沒臉,給我們撐了腰豎了門檻,我就知道你是個極爲可信的人,你也是第一個爲我們做這種事情的人。後來還躲去邊關,卻從不曾抱怨一句,這份情,我會記一輩子。”
“陳年舊事了,說這些做什麼。”徽瑜心裡也有些愧疚,其實當初她選擇幫助夏迎白也是因爲知道她在書中的位置。當初存着私心,現在卻是真的有知己之感。
夏迎白看了徽瑜一眼,笑了笑轉開話題,“前些日子樑妃娘娘跟德妃走的頗近,最近卻不知道爲什麼又有些疏遠了,想來是朝堂的事情有些關係。”
徽瑜聽到夏迎白這話,就低聲說道:“寧王跟肅王先聯手,後來兩人道不同。”其實這事兒說起來也話長,起先寧王跟肅王聯手對付姬亓玉,讓姬亓玉那段時間還真有些手忙腳亂的應付。後來兩人在尋找闞志義的門前偶遇,肅王答應替靖王保密,其實肅王接到的那封信是闞志義讓人送出去的,故意讓肅王以爲是寧王派人給他的消息。之所以這樣做,就是讓肅王跟寧王離心,畢竟肅王親眼看到姬亓玉禁足期間出門,這摺子送上去彈劾必然會讓皇帝大怒,靖王吃不了兜着走。可是這樣一來肅王有什麼好處呢?除了靖王在皇帝面前失*,讓靖王記恨他與他作對之外,其實一點別的好處都沒有的。肅王跟靖王鬧起來,那麼漁翁得利的就剩下寧王。這借刀殺人自然是讓肅王跟寧王之間有了隔閡,兩人也就漸行漸遠。
闞志義進了京都之後除了重傷不能親自去見姬亓玉之外,就是遇上了自己店裡的夥計,他藏身之地就是夥計居住的那一片,所以他才能在那邊藏身還能做出這樣的事情。這裡面的事情還是後來闞志義跟姬亓玉講的,後來徽瑜知道後,還聽姬亓玉講說,他果然沒有看錯,闞志義的確是有大才之人,畢竟在那樣短的時間內,能部署這一切還能成功的人,確實不能小看。
裡面的細節徽瑜沒辦法跟夏迎白講太多,但是這一句夏迎白也能明白幾分了。
除了闞志義這件事情之外,相思當初行圍之時皇上召見三位藩王趕往邊關。到了邊關之後,姬亓玉一衆王爺誰都不會跟幾位藩王有親密的往來,但是並不代表私下裡不會有聯絡,也不代表幾位藩王不會在那段時間試探皇上對幾位王爺的心思,很多事不需要一定要有一個明確的答案,但是卻一定要有一個方向,一雙敏銳的眼睛。
奉川王最後能決定投誠姬亓玉,徽瑜聽姬亓玉講,其實跟行圍也有極大的關係。
隨着幾位王爺在朝堂上的你來我往,後宮的局勢也跟着不停地變換。徽瑜跟夏迎白之間的來往未必不會被人看在眼睛裡,更何況兩人之前就是手帕交,所以很多人都會把夏迎白分到靖王一系中去。這也就造成了貴妃在德妃如此復*的時候還能忍住不出手也有關係,要麼貴妃跟德妃已經達成同盟,要麼貴妃就是在看夏迎白等其他人的舉動。
“我猜想也是這樣,不過我處在後宮這些事情尋常是一句也不提的。”夏迎白道,“我心裡都明白,你們自己也多加小心。德妃畢竟陪伴皇上多年,而且皇上對寧王也是真心喜歡。”
徽瑜就點點頭,“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能做的就是盡最大的努力了。”這畢竟是原文中作者對原男主的金手指加成,畢竟如果原男主的母親不受*,其實想要順利成章的繼位總有些不妥當。有了受*的母親,再加上皇帝的喜歡,最後炮灰掉別人,這纔是最終圓滿的結局。
所以,在不被炮灰的路上,徽瑜也是走的頗辛苦。
昭姐兒跟笑安公主從離間跑了出來,看到母親住在這裡小丫頭就歡快的奔了過來,在徽瑜面前兩步的時候猛地停住腳,然後才小心翼翼的走過去靠在徽瑜身上,歡快的喊道:“娘。”
看着昭姐兒的舉動,夏迎白真是大爲驚訝,“這孩子真是懂事啊。”
徽瑜覺得這要給姬亓玉點贊,畢竟是他教出來的,但是不好在夏迎白目前感情受損的時候秀恩愛,果斷的就把這話壓了下去,反而說道:“你也趕快的再懷一個,笑安公主自然就成了大姐姐懂事了。”
夏迎白聽着徽瑜的話就摸摸肚子,“隨緣吧,這事兒強求不得。”
這話也對,畢竟皇帝年歲不小了,想要有孩子也不容易。
看着時辰快到了,徽瑜就帶着昭姐兒先行離開,跟晗妃一起去鳳棲宮還是太招搖了。
尤嬤嬤抱着昭姐兒,徽瑜走在前面,還是原來那宮女領路,只是這次有了尤嬤嬤在,那宮女沒有跟來的時候話那樣多。可見尤嬤嬤當初在宮裡的時候,還是挺有威嚴的,徽瑜想道。
午宴還是設在鳳棲宮,徽瑜作爲孕婦必然是備受關注,皇后還特意派了兩名宮人在一旁伺候。昭姐兒被尤嬤嬤教了不少的宮中規矩,用膳的時候倒是挺安分的,用完膳之後,就跟着肅王家的珍姐兒醇王家的誠哥兒寧王家的嘉哥兒等幾個孩子去院子裡瘋去了。這些孩子都是皇三代了,在宮裡面也是小主子,一時間鳳棲宮殿裡都能聽到外面孩子們的笑鬧聲。
久姐兒呆在自己母親身邊,聽着外面的笑聲也有些嚮往,只是這孩子素來反應慢,跟別人家的孩子玩不到一起去,難免就被冷落起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個時候的孩子都是處在天性未被拘束的時候,還不懂得做表面功夫,你跟昭姐兒講這些孩子能聽懂嗎?肯定不能。你讓誠哥兒帶着久姐兒玩,他有那個耐心嗎?肯定沒有。也許再過幾年知道忍耐了就有了,可惜不是現在。至於嘉哥兒,在寧王府裡夏冰玉跟董婉水火不容,兩人的孩子也是互不往來,這種時候嘉哥兒肯定也沒有親近這個妹妹的意思,萬一要是這個妹妹有個什麼,他跟他娘就要倒黴。
側妃們都在偏殿,正殿裡是沒有她們的位置的。靖王府的兩位側妃也都在偏殿,所以就算死徽瑜想要跟董婉見見面,除非是她到偏殿去找她,可惜她現在可不想在這樣的時候惹人非議,儘管兩人都在鳳棲宮,但是想要見一面還真是不容易。
有的時候,一步之差的地位,就是一道無法填平的溝壑。
夏冰玉自然也看到了孩子眼中的渴望,將女兒抱在自己膝上低頭與她輕聲說話,久姐兒面上慢慢的就有了笑容,只是沒有同伴的童年到底是不圓滿的。
皇后娘娘跟大家隨意的說笑,此時眼神落在久姐兒的身上,就對着夏冰玉說道:“老二家的也讓孩子出去玩兒,跟兄弟姐妹在一起更好些,老拘在身邊對孩子也不好。”
夏冰玉連忙起身回道:“母后說的是。”皇后娘娘的話她不能駁,只是眼中禁不住擔憂久姐兒,還是把奶孃喚來帶着孩子出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不怎麼說話的德妃卻忽然開口說道:“久姐兒是個安靜的孩子,在加上當初生她的時候早產,孩子身體不是很好,這樣冷的天還是別出去了。萬一要是吹了冷風受寒,可就不美了,娘娘您說呢?”
德妃其實也應該知道自己孫女的不足之處,未免丟人自然不能輕易放孩子出去。
皇后聽着德妃這樣說,就看着她,道:“德妃這話也有些道理,本宮也只是看着久姐兒這孩子可憐,沒人陪在身邊與她玩耍。”
別人家的孩子不用特意招呼都能聚到一起玩耍,難不成別人家的孩子都不嬌貴了?這樣冷天氣,難道他們就不怕寒風?呵呵,說到底德妃不過是怕丟人罷了。皇后這話聽着聽柔和的,但是細細一想就會覺得味道不太對,可憐?爲什麼會可憐?爲什麼沒人與她玩耍?別人家的孩子不在一起也就算了,爲什麼一個王府的兄妹也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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