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這樣的時空,任性的女人下場絕對好不了哪裡去的。就算是楚婧出身令國公府,就算令國公夫人這麼強勢,但是楚婧畢竟是嫁做人兒媳婦的。令國公夫人也鬧過,強勢過,甚至於不止一次的爲女兒出頭,但是本身楚婧自己做人兒媳上就大有欠缺,信國公夫人想要整治不聽話的兒媳婦,做丈夫的想要冷落妻子,其實辦法多的是。
經過幾年的折騰,楚婧如今算是明白了。加上現在寧王跟靖王劍拔弩張,信國公府跟令國公府必須要緊密團結起來,幾下裡這麼一湊活,夏善長夫妻各自退一步,現在至少面上是風平浪靜的,現在楚婧有了身孕,有了這個孩子做紐帶,這兩個家族自然要摒棄前嫌合謀發展。而且他們本就是一條船上的,想要散夥可不容易。
所以現在信國公府遭受到這樣的打擊,令國公府出手相助自然沒什麼奇怪的。
夏冰玉貴爲寧王妃,但是畢竟也是嫁出去的女兒,又是皇家兒媳婦,一舉一動備受矚目,更加不能輕易出手。不過孃家出了這樣的事情,她肯定不能視而不見,所以等到姬夫晏回府之後,便立刻讓丫頭把人請了來,與他商議此事。
姬夫晏面色夾着幾分疲憊,聽完夏冰玉的話輕輕頷首,“這件事情我已經聽說了,就算是你 不開口,我也會讓人去查的,你只管放心好了。”
夏冰玉心裡鬆口氣,面色也不太好看,就道:“敢這樣跟信國公府明着作對,而且聲勢赫赫,毫不膽怯的架勢,想來背後一定是有強大的力量扶持。可是在京都能有這樣的力量的人屈指可數,你說會不會是靖王那邊的人?”
姬夫晏眼皮一跳,想起之前董徽瑜故意散播他在軍需一事上扯後腿的事情,抿抿脣這才低聲說道:“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情就是養好身體,生下個健健康康的孩子,別的事情都不用管了,我會讓人查個清楚地。”說到這裡一頓,又看着妻子說道:“如今南邊戰事吃緊,京都雖然依舊平和,可是還是要加倍小心,年前你就不要出門了,等到過年的時候我會跟娘娘知會一聲儘量讓你別進宮了。至於信國公府的事情,這絕對不是簡單的商業之爭,不過我能應付得來,你就別操心了。”
夏冰玉得了這句話就放心了,笑了笑說道:“我也不想操心,可是事情找上門來我能有什麼辦法,要不是我爹那邊查不出來,也不會讓你費心出面了。”
姬夫晏拍拍夏冰玉的手,午間陪着她用了飯,下去便去了前院與幕僚見面。
官府中的密檔一般是查不出來的,但是寧王畢竟是王爺,又是大權在握的人,親自出面這點事情也就不值一提。
看着那紙上寫着的名字,姬夫晏握着密檔的手一緊,他背後的人並未發現他的異樣,他緩緩地深吸一口氣,這才壓下心裡的翻滾的如同沸水般的油花。
居然是他!
將密檔重新放置好,寧王轉過身來就擡腳走了出去,管事的官員立刻將門鎖好跟着走出來,笑着說道:“王爺,這密檔是上邊交代下來好生保管的,您看,下官給您行了方便,這事兒您可千萬別透出風去,不然下官這烏紗帽是保不住了。”
“沈大人放心,本王自然不是那等言而無信之人。”姬夫晏邊走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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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王爺偉岸君子,豈是我等能比的。”瀋河彎腰將寧王恭送出去,這才直起腰回了衙門,面上的笑容帶着幾分得意,進了門就對着身邊的長隨低聲說道:“你從後門出去,去跟郭大人知會一聲,就說事情妥當了。”
“是,奴才馬上去。”那長隨彎腰應了,想了想又轉過身來看着瀋河問道:“大人,這會兒欽天監怕是沒人,那奴才去郭府走一趟?”
“蠢材!郭府裡的大少爺可是寧王爺的人,被人發現怎麼辦?要是欽天監沒人,你就去定國公府送個信吧。”瀋河黑着臉教訓,這長隨忠心是忠心,就是辦事缺根筋。
那長隨快步離開,瀋河坐在椅子上,長長的嘆口氣,這些日子京都真是熱鬧的跟火上澆了油一樣。想不到啊,定國公府世子不過是使了幾個陌生的奴才出面攪和一通,信國公府就人仰馬翻的,當初自己跟郭令華交好這才投奔靖王,沒想到今兒個還能輪到他爲王府效力,等到王爺凱旋而歸,到時候自己也能在王爺面前露個臉,只要王爺能記住他,日後的前程……越想越開心,臉上都能開出朵花來。想起之前靖王聲勢不顯的時候,自己還擔心跟着靖王無出頭之日,現在倒是覺得安心了。
富貴嘛,從來都是險中求。
姬夫晏回了王府自己一個人呆在書房裡靜靜思索,那密檔上的名字赫然是董允誠,這一點他有些意外。原本他以爲會是董徽瑜,但是難道是自己預料失誤?不過細細一想,這樣的行事風格跟董允誠大相徑庭,董允誠這個人沉穩老練,做事以穩爲上,斷然不會做這樣瘋狂的行爲。那會不會是董允誠替董徽瑜遮掩,那店鋪主人的名字雖然是董允誠,但是實際上卻是董徽瑜?董徽瑜……寧王輕鎖眉頭,她看着凡事都不太較真,好似這世上的事情都無所謂,但是她認真起來的時候,做事風格跟邢玉郎幾乎是一脈相承,果敢利落,毫不遲疑。
事情發生在靖王出征而且是在戶部故意拖延軍需的謠言之後,就算是將來有人能翻出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人,董允誠也好,董徽瑜也好,只要將信國公府的行爲拿出來一擺,大家也就無言以對了。這幾日追查這件事情,他還發現了信國公揹着他在軍務上故意搞鬼的事情,不得不說他是十分惱怒的。
現在信國公府發生這樣的事情,的的確確拖住了信國公的注意力跟行動力,那麼他接下來應該怎麼辦?是要將真相告訴信國公讓他收斂,還是將此事按下去拖後處理?他敢保證,以信國公的心思,如果是知道這件事情跟董允誠兄妹有關之後,必然會對董徽瑜的產業發動巨大的攻擊力。老牌世家如果傾力對付董徽瑜,他毫不猶豫的相信,董徽瑜獨自作戰是絕對撐不住的,除非是定國公府出面。可是定國公滑頭,雖然定國公府站在了靖王那邊,可是未必就願意爲了董徽瑜跟信國公府正面交手。
***
“靖王已經查到了?”徽瑜正哄兒子睡覺,燕億白突然來訪才知道這個消息,的確是個好消息。
“是,郭大人收到消息後就立刻跟夫君送了信。”燕億白壓低了聲音,垂頭笑看着譽哥兒半睡不睡眯着的眼睛。
最近譽哥兒學壞了,睡覺的時候一定要徽瑜抱着睡,不然就算是困得要死也要睜着眼睛不肯屈服。徽瑜覺得可能是這孩子許久沒看到姬亓玉的緣故,之前大部分哄孩子睡覺的這種事情只要姬亓玉在家都是他的,好久沒見到爹了,大概譽哥兒也怕她忽然就消失了吧?就如同昭姐兒最近也纏的她緊,每天都要問她爹爹什麼時候回來,孩子們雖然不懂大道理,但是卻能很敏感的察覺到陪在自己身邊親人的變化。
輕輕頷首,徽瑜在屋子裡轉着圈輕搖着譽哥兒,直到他睡着了把人放到榻上給他蓋了被子安置好了,這才同樣壓低聲音說道:“跟計劃沒什麼出入,郭大人辦這種事情倒是挺麻利的。”
燕億白也笑了,“欽天監最近也忙,隨着戰事頻繁,郭大人那邊也常常是守在宮中不敢瀆職。”
欽天監就是皇室專用的算卦場所,當然人家是最高級的單位,不同於流落於民間的神棍。問天象卜吉兇,其實也是一種心理安慰,郭令華在欽天監當差,現在這種情況的確是很忙。
“那接下來的大哥的意思是?”徽瑜斟了茶遞給燕億白詢問。
“夫君的意思是先緩一緩,既然已經讓寧王知道鋪子的東家是誰,那麼就先看看寧王接下來做什麼再說。”燕億白複述董允誠的話,“若是寧王出手到時候再動不遲,如果寧王有意將事情壓下來,那麼咱們這邊也要給寧王幾分面子讓信國公府喘口氣。”說完燕億白就有些擔心王妃不同意,畢竟現在聲勢正好,未必就願意收手。
徽瑜的確是皺起了眉頭,“大哥認爲寧王有可能把事情壓下去?”沒想到董允誠居然會這樣想,徽瑜需要思考一下。作爲原文男主,不用質疑寧王必然是有悲天憫人的強大胸懷,不然怎麼配得上男主這個耀眼的光環?但是,如今事情早已經脫離原書的發展脈絡,而且說實話徽瑜對於原文男主的理解還是原書中的那些,這幾年姬夫晏的行事也的確跟原書有差距,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也無法正確推斷姬夫晏到底會怎麼做?
如果在國家戰爭期間寧王能強壓下她跟信國公府的恩怨,可見他還有幾分原文男主的情操跟胸懷,至少他的確配得上男主這個稱號。關鍵是在現如今形勢對寧王並沒有巨大優勢的時候,他會願意放棄這個機會對靖王一系的打擊嗎?其實徽瑜已經做好十幾種策略,只要寧王真的動手,她絕對會讓她嘗一嘗撞牆的滋味。
以她的本事跟實力想要寧王受到巨大的損傷不太可能,這事兒是靖王的主攻,她是助攻。但是讓寧王焦頭爛額疲於奔波她還是有幾分自信能辦到的,轉移他的注意力別總盯着姬亓玉使勁。
輕嘆一聲,徽瑜看着燕億白調皮一笑,“大哥還是心腸太軟了。”
燕億白聽着徽瑜的調侃忍不住一笑,就對着她說道:“你大哥聽到這話,又要訓你了。”
“有大嫂在,我纔不怕。”
燕億白的臉就紅了,輕咳一聲,立刻轉開話題,“緋菱跟茹娘給我遞了消息,約我有時間一通來看看你,你看怎麼辦?”
徽瑜知道她們都關心她現在的狀況,不過還是搖搖頭,“暫時還是不要先過來了,你跟她們說聲心意我領了,等到再過幾天寧王那邊有了動靜再說不遲。”
“那也行,再過幾日那邊的消息也該送來了,等有了好消息再來跟你慶祝。”燕億白笑道。
徽瑜點點頭,又道:“信國公府那邊這兩日只怕會將幾間不是很重要的鋪子賣了做銀錢週轉,你讓大哥費點心買下來別讓信國公發現是咱們買下來的。買鋪子的錢就從咱們這些日子賺的錢裡開銷。”
“買那個做什麼?”燕億白不明白,這仇結定了,現在還要買信國公府鋪子,將來事情浮出水面,只怕信國公還不得氣得跳腳。
“我不是跟大嫂說過送你幾間鋪子賺點零花錢嗎?我可不會食言。”
燕億白沒想到徽瑜是來真的,她一直以爲她是開玩笑,忙擺擺手說道:“不用不用,我嫁妝夠用的,你大哥那邊有不少產業的出息也是放在我這裡的花用的,我壓根用不到。”
“大哥真是疼大嫂,那這樣好了,就當是我給熙哥兒攢的將來娶媳婦的聘禮好了。”徽瑜道。
徽瑜堅持,燕億白也推不掉,只得無奈的說道:“你大哥也不會同意的,哪裡能用的你的錢,這事兒不成。”
“大哥那裡我跟他說了,你放心吧嫂子。”這段日子燕億白真的是辛苦很多,而且將來譽哥兒還要去燕大儒那裡做學生,需要燕億白出面的時候可不少,她是真的想感謝她。
現在想想,從一開始燕億白嫁進定國公府戰戰兢兢,跟誰交往,來往是否親近都要看大夫人的臉色行事,到現在能獨當一面,在國公府裡立住腳跟,又跟夫君恩愛相處,這都是她自己努力來的。燕億白最大的優點是有自己的思想,但是做事情卻從來都跟董允誠站在一塊,纔能有今日的風光。這點倒是跟章玉瓊很類似,到底是詩書傳家的人家,連教養孩子上都很相似。她們相同的處世理念,到如今在婆家的腳跟穩固,就連徽瑜有的時候想想,如果不是自己遇上有潔癖的姬亓玉,也許她未必就能有她們過得順遂幸福。
接下來幾日,寧王一直沒有動作,徽瑜跟董允誠都漸漸認爲他可能把事情給壓下來,至少戰事不結束的時候,他不會拿出這件事情說事兒。信國公也的確是將幾間鋪子拿出來轉手賣掉週轉,董允誠託人轉了幾道彎從信國公那裡買下來,名字就按照徽瑜的意思寫成了自家媳婦的。考量到徽瑜提到將來可能送譽哥兒去山陽讀書,燕大儒那個人又是個極其嚴謹的性子,若是知道徽瑜曾經爲燕億白做過的事兒,也會對譽哥兒多照看幾分,學業上會更加的嚴格要求。徽瑜大約也是爲了這個纔會做這樣的事情,他想明白了也就順水推舟讓徽瑜安心。
徽瑜的性子,是不願意平白無故的沾人便宜的人,跟二嬸嬸簡直是一模一樣。回想當初他們未分家的時候,國公府裡常年太平也跟二嬸嬸這性子有很大的關係,現在讓徽瑜安了心,等到將來昭姐兒出嫁的時候,他們多出點禮金給昭姐兒撐場面也就是了。
董允誠從另一個角度講述了這件事情,燕億白就同意了覺得徽瑜真是一個做事情周到的人,很贊同董允誠的建議,她也不願意沾人便宜,決定將來昭姐兒出嫁給她補上。
賣了鋪子的信國公一直查不到幕後人是誰,心裡這口氣堵着自然是心情不痛快,幾次想要從寧王那裡探問,但是都沒能問出什麼來。現如今寧王可不是當初的光頭皇子,這幾年威儀漸重,就連他也不能隨心所欲而爲了。他明顯感覺到寧王是知道那人是誰,但是他現在不願意講出來,信國公又不是傻子,幾次下來就想明白了,事情肯定跟靖王府脫不了關係,畢竟之前寧王纔剛剛鄭重講過不許在戰爭期間拖靖王的後腿。
信國公吃了這樣大的虧,聚益錢莊這樁最賺錢的生意都被靖王府搶走了,他怎麼能甘心,必定要扳回這一城。不然以後信國公府的顏面往哪裡放?以後在京都還如何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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