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漣漪聽言忍不住嘆了口氣,“那如果他真的找了其他的女子,你就不會難過嗎?”
元香低着頭,看不到她的臉,但是卻能清晰地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了失落。
許久之後,她這才擡起頭來,嘴角露出虛弱的笑,“說不難過是假的,但是如果他是那般輕易就能接受其他女子的男人,那我也就沒有傷心的必要,我會果斷地選擇忘記他。”
看着元香臉上的那抹堅定,幕漣漪都忍不住嘆氣,如果可以她是希望元香能比她幸運的。
“用時間去考驗一個男人的癡心程度,固然能要到你想的結果,可是這之間流失掉的時光又怎麼算呢?元香,你真的沒有必要一直跟着我的,回去找陳良,纔會明智的選擇。”幕漣漪還在勸着,她是希望能勸元香留下來。
“小姐,我心意已決,我是絕對不會回去的,即便你現在送我回去,等你走後,我還是會偷偷地跟着去找你的。”
面對如此執着的元香,幕漣漪只能嘆氣,看來這次她只能對不起陳良了。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即便我阻止也沒有用,走吧,我們得趕緊下山了,不然天亮了,秦博遠他們知道我們離開,就要來追我們了。”
“小姐,你是不是害怕秦公子追來,然後不讓你走?”元香笑着說道,眸光中閃着狡黠的光芒。
幕漣漪瞥了她一眼,轉身走了,“既然知道了,還問幹嘛!趕緊走吧!”
“小姐,你等等我嘛!”
於是主僕二人朝着下山的路一直走去。
估摸走了快半個多時辰,突然前方有人擋下了他們的去路。“什麼人?”
這些人幕漣漪在進山莊的時候是見過的,他們是守護山莊通道的守衛,避免不必要的人闖進山莊造成麻煩。
元香看着前面一個個人高馬大的侍衛,這纔想起來這山莊可不好進。
上次是跟着陳良上來的,一路上都是暢通無阻的進入了山莊。
這會只有她們兩個,就不知道這些的侍衛會不會放人了。
“小姐——”元香警惕地走到幕漣漪的身邊,臉上有着焦急之色,現在這要怎麼辦好呢?爲什麼這下山還要檢查。
前方擋着她們的侍衛,看她們一直站着沒有說話,看着奇怪,正要上前來問個明白。
幕漣漪什麼都沒有說,她只是站着,然後當侍衛靠近的時候,從袖子中掏出了一塊黑色的牌子,上面寫着,“秦”字。
侍衛們一看先是愣了下,然後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將擋在前方的木杆給推開了。
於是幕漣漪便拉着元香正大光明的往山下走。
元香在走出一段路之後,這才轉身看向幕漣漪驚訝地道:“小姐,你怎麼會有那種東西?剛纔真是把我嚇死了。”
幕漣漪笑了笑,然後道了聲,“秘密——”
“啊,小姐,告訴我啦,你那個牌子是怎麼回事,哪裡拿的啊!”元香好奇地一直問着。
幕漣漪最後實在無奈,只能說了。
其實上次她之所以會去找秦博遠,這心裡就已經存有離開的心思,只是她知道要離開這山莊哪裡那麼的容易?
所以在跟秦博遠閒聊的時候,就問了關於這方面的事情。
當她知道下山必須要有專門的通行令時,她就將這事情記下了。
然後後面的打聽中終於知道,要下山就必須要有秦博遠身上的這塊黑色令牌。
所以趁着秦博遠沒有注意的時候,她就從他身上把這牌子給拿走了。
真是慶幸她帶上了,不然的話,這下山根本就不可能。
這之後,又遇到幾個同樣的關卡,不過都在看到幕漣漪手上的牌子後,二話不說,就給放行了。
兩人大概走了一個半時辰之後,終於看到了山下喧鬧的集市。
“小姐,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元香詢問道。
“跟我來——”幕漣漪說着就朝着她們不遠處的一家首飾店。
元香心裡好奇,這小姐不會是這個時候有興趣去買首飾吧!
幕漣漪走到首飾店的時候,這店剛剛開門。
店裡的夥計一臉沒有睡醒似得,不停地打着哈欠,幕漣漪突然出現,着實讓他愣了下。
“兩位姑娘,你們來的太早了,我們這店纔剛開呢,如果想買首飾,恐怕要等下。”夥計有理地向着幕漣漪解釋着。
“我來不買首飾,我是來找你們家掌櫃的。”
夥計先是一愣,沒有想到這是來找人的。
他先是看了幾眼幕漣漪,看着她的眼神不像是開玩笑,再加上她絕佳的容貌,夥計根本連考慮都不考慮,直接往後堂去了。
過不久,這掌櫃的就出來了。
這還沒有睜開的眼睛,在看到幕漣漪之後,着實給呆住了。
這姑娘看着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這般想着,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這馬上認出來了,這不是上次跟着大當家進山莊的那個姑娘嗎?
怎麼會在這裡呢?
他又看了看外面,居然沒有看到大當家。
掌櫃愣了下,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馬上推了笑道:“姑娘——
”
幕漣漪直接將手中的黑色牌子拿了出來,遞到那掌櫃的面前。
掌櫃的看到牌子這眼睛一亮,有些疑惑地看着幕漣漪。
這個是大當家貼身之物,見牌子如見人,在第一山莊裡,凡是有些地位的人都知道。這個牌子是相當重要的東西,大當家更是輕易不離身,可是這會怎麼會在這姑娘的身上呢?
幕漣漪嘴角微勾,直接將牌子放到了掌櫃的手上。
“勞煩掌櫃的將此物送還給秦博遠,你跟他說,如若將來有緣,希望還能跟他相見。”
幕漣漪說完,直接拉着元香走了。
掌櫃的則是站在身後,有些疑惑地看着這兩人的身影越走越遠,直至不見。
幕漣漪想過,自己的離開最多讓秦博遠失落一段時間,但是並不會有多大的影響,但是絕對沒有想到,因爲她的離開,這山莊要掀起一片譁然。
··········
秦博遠是在快中午的時候才知道幕漣漪跟元香不在山莊的事實。
那時候他正在看着堆積如山的賬目,管家突然闖進來,大聲地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大當家。”
管家一向穩重,秦博遠從來沒有見他這樣慌張過,頓時這心裡直打鼓,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得。
“怎麼了,如此焦急。”
“大當家,幕小姐跟元香姑娘不見了。”
管家說着忍不住拍着自己的大腿,看着是真着急。
秦博遠聽了管家的話,馬上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臉上寫滿了困惑。
“不見?你這個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不見?”此時的秦博遠聲音都跟着變了。
面對秦博遠的質問,管家有些自責地低下頭。
“都是小的失職,小的平時應該多注意下芙蓉閣的。”
“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秦博遠說着,這臉色開始陰雲密佈。
“大當家你應該知道,這幕小姐不喜歡莊裡的丫鬟們伺候,所以這芙蓉閣從她們住進去之後,基本就只有她們主僕二人。
我爲了讓幕小姐住的自在,所以也撤掉了那邊的丫鬟跟守衛,這些天一直都好好的。
也正是因爲這樣,也沒有人知道這兩人到底是什麼時候離開的。直到這快中午了,平時跟元香玩的好的小桃一直沒有見到人,所以就到芙蓉閣去看看。
可是在外面叫上半天,都沒有人迴應。她擔心着幕小姐,所以就去找了我,我急忙跟着去了芙蓉閣。
奇怪的是,這芙蓉閣里根本就沒半個人,我就以爲這兩個人是不是到外面玩去了,所以就命莊裡的人全部都出去找了。
可是這山莊都翻遍了,就是沒有這兩人的下落啊!小的實在沒有辦法,心裡着急,怕幕小姐出事,所以只能來找大當家你了。大當家——”
總管剛說完,再擡頭,這哪裡還有秦博遠的人影。
他先是嚇了一跳,然後想着大當家的武功高強,沒準都已經出去了。於是他急忙有跟着往外走,“大當家——”
秦博遠聽完總管的話之後,這身體已經快速地往芙蓉閣而去。
他的速度很快,馬上就到了幕漣漪住的房間外。
他急忙推開門,然後四周轉了轉,接着他又看了看元香的房間,發現這東西都沒有少,唯一少的就只有這兩人帶來的包袱。
秦博遠冷峻的臉上一陣茫然,這原本還以爲是被人給擄走了。
但是這山莊並不是外人輕易就能進來的,再則這兩人的東西都不見了,更不像是被人擄走的樣子。
那麼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這兩人是自行離開的。
可是爲什麼就突然離開了,連說都不說一聲,幕漣漪之前還來找他的,他們還說了好些話這人怎麼說走就走了呢?
秦博遠站在過於安靜的房間內,一張臉變了又變,着實不好看。
這時候總管才急匆匆的趕來,這大當家的果然來這裡了。
秦博遠看到總管,想起了一件事情,“到底怎麼回事?”
“小人不知。”面對秦博遠的質問,總管實在慚愧,當家大當家的讓他把人伺候好了,可以沒有想到這人就給消失了。
“這幾天,幕小姐都接觸過什麼人?”
總管想了想,“沒有啊,幕小姐平時很少出芙蓉閣,這幾天唯一去的就是大當家的院子,還有瓊花苑。”
“瓊花苑?”秦博遠頓時提高了音量,然後他的眸光閃了閃,身形一轉又不見了。
總管看着又跟着一陣風似得飛走了,只能在後面繼續追,“大當家,你等等我——”
瓊花苑這邊,柳兒正伏耳在琴兒的耳邊,悄悄地說着什麼。
琴兒的臉上先是疑惑,隨着柳兒的話,這嘴角慢慢的往上揚着。“真的嗎?”她問着身邊的柳兒,臉上掩飾不住的歡喜。
“千真萬確,都已經確定了這人確實是不在了,看來是姑娘的話起到作用了。”
琴兒聽完,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哼,算她識相,不然的話,還有更難聽的話等着她。”
琴兒說着,這臉上的笑都還沒有放下,突然這門就給人狠狠地踹
開了。
“啊——”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裡面的兩人都皆是一驚,瞪着眼睛看着大門處。
琴兒原本罵人的話在看到秦博遠之後,都嚥進了嘴巴里,“秦大哥,你來看我了啊!”
琴兒原本還很高興,只是在秦博遠慢慢地靠近,看清他臉上的冰冷之色後,這臉上的笑容也跟着跨下。
“秦大哥——”纔剛叫了一聲,一直站在前面的秦博遠突然間伸出手,然後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秦博遠緊緊地掐着琴兒的脖子,一雙深沉的眸子閃着憤怒的光芒,配着他臉上的疤痕,看着特別的可怕。
“大當家,你幹什麼,快放開姑娘。”秦博遠的動作實在太快,站在身邊的柳兒都沒有來得及反應,這人就掐住了琴兒的脖子。
看他在掐琴兒姑娘的脖子,她馬上出聲想要制止,只是在見到秦博遠那兇狠的眸光時,所有的話都化作了瑟瑟的發抖,從沒有看見過如此兇狠的秦博遠,柳兒都害怕了,所以這之後的話,她根本就說不出來了。
秦博遠冷冷地看着琴兒,他用了很大的力氣,琴兒不消一會,整張臉都通紅了,她使命的敲打着秦博遠的胳膊,感覺自己的肺都要炸掉了。
秦博遠幾乎無視琴兒難受的模樣,只是冷冷地道:“說,你都跟幕漣漪說什麼了,到底說什麼了,讓她突然離開。”
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秦博遠幾乎用吼着的,那樣子讓人看了着實的恐懼,柳兒整個人都縮在一起了,看着琴兒姑娘這臉都被掐着通紅了,眼淚跟着掉下來了,“大當家,琴兒姑娘會死的,大當家。”
秦博遠完全無視柳兒的話,反正一直盯着琴兒,這樣的秦博遠看着陌生又害怕。
琴兒使勁地掙扎着,她想掙脫開,但是沒有用,她想叫,但是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真的很難受。
就在琴兒幾乎要斷氣的時候,陳良跟總管趕到。
看着這人都要被掐死了,着實吃了一驚。
“老大——”他叫了一聲,然後急忙跑過來,使勁地拉開秦博遠的手,但是這手就跟禁錮住了似得,完全掙脫不開。
“老大你再不鬆開,琴兒會死的。”
秦博遠依然紋絲不動,陳良很是着急,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你要是不放開她,你也別想知道幕小姐的下落。”
話落,秦博遠狠狠地將琴兒甩在了地上。
琴兒趴在地上一陣猛咳嗽,幾乎要將自己的心肺都咳出來了。
“琴兒姑娘——”柳兒擔心的呼喚着,然後爬到了琴兒的身邊,眼淚都跟着掉下來了。
總管也跟着着急,可是這大當家如此,他哪裡有資格說什麼。
“說,是不是你把人給趕走的?”秦博遠又是一聲吼,那樣子真像是被激怒的雄獅,讓人不寒而慄。
琴兒終於停下咳嗽之後,這才擡起頭來看着秦博遠,臉上盡是淚水,不知道是因爲剛纔的咳嗽,還是心裡在滴血的緣故。
這個她深深在意的男人,居然能爲了另外一個女人,想要置他於死地,何其悲哀,她喜歡上的就是這樣的人。
琴兒一邊流着淚水,一邊怒視着秦博遠,“是,是我讓她走的,她本就不該出現在這裡,如果不是她的出現,秦大哥你會這樣對待我嗎?我恨她,我恨不得她死。”
秦博遠聽言伸出手就想朝着她的臉上扇去,被陳良及時的抓住了手,“老大,你是真想讓她死嗎?”
要知道這秦博遠的功力有多深厚,這會他在氣頭上,自然會用盡全力,這一巴掌下去,琴兒不死也都只能剩下半條命了。
秦博遠喘着粗氣,看着琴兒,然後才慢慢地放下手。
這樣的秦博遠很是陌生,他看着琴兒的眼神也是半點溫度都沒有,“就算沒有她,我也不可能會喜歡你,還不明白嗎?”
“不,不,不——”琴兒呼喊着,這淚水跟決堤了似得。
此時的陳良心裡也很急,他都不知道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只知道這幕漣漪跟元香都不見了。
這大活人,怎麼就不見了?
想必是出山莊了,可是按說這山莊沒有令牌,是沒有辦法出去的啊,爲什麼她們就是不見了呢?
這點讓陳良百思不得其解,當然他心裡擔心的成分居多,元香都不知道怎麼樣了,這丫頭,幹嘛走都不說一聲。
就在幾人都處於崩潰邊緣的時候,一名侍衛匆匆的跑了上來。
侍衛一般是不能擅自來這裡的,除非是出了什麼事情。
只見那侍衛當着所有人的面着急地道:“大當家,南院那邊傳來話,讓您立刻過去,不得有半點耽誤。”
秦博遠濃眉一挑,看了看那侍衛,心裡也在疑惑,這南院是出了什麼事情?
不過秦博遠也沒有再過問,他只是冷冷地看了眼地上的琴兒,然後轉身離開,在他即將踏出大門的時候,一聲冰冷的聲音傳來,“我不想再看見她,將她送出山莊,即刻,馬上!”
衆人皆是一愣,像是完全沒有明白這話的意思。
琴兒看着秦博遠冷酷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整個人顫抖着,然後不甘地喊了句,“不,不,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