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韓子瑤的保障之後,陳福才怯生生地說出了那個罪魁禍首,韓府的五少爺,也就是李婉的兒子韓子言。
“不可能,怎麼可能是子言。”
李婉聽到是自己的兒子自然是不信,然後韓子言就被帶了上來,那個時候韓子言也不過十歲,畢竟還是個孩子,雖然在衆人面前矢口否認,但是那有些心虛的神情一看就是做賊心虛的模樣,柳如嫣看了看他,又看了下那破碎的花瓶,笑着道:“這個破掉的花瓶上面有人走過的痕跡,還出現了很多的泥土,那說明是有人剛纔在這邊走過,而那個人的鞋子上肯定粘滿了泥土。”
柳如嫣剛說完,大家的視線都移到了鞋子上,所有人的鞋子都是乾淨的,只有韓子言的鞋子底下有泥土的存在,所有的眼睛都不約而同的射向了他,韓子言後退了兩步,結巴的道:“我,我,這個剛纔我來的時候路過花園才沾上的。”
“那你的意思,在你來之前都沒有來過花廳這邊了?”
“沒有,我沒有,花瓶不是我打破的。”
看對方還在否認,柳如嫣想了下,轉身在韓子瑤的耳邊說了幾句話,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的時候,兩個女孩已經衝向前,將韓子言推到在地上,兩個人一人一邊將韓子言的鞋子給脫了下來。
“啊,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啊!”李婉驚叫着上前去扶自己的兒子。
柳如嫣只是拿着兩隻鞋子,仔細看了下底部,接着又將頭轉向了韓子言。
“你說你剛剛沒有來過花廳是吧,那我想請問下,你鞋子底下的這個花瓶的碎片又是哪裡來的呢?難道這個碎片會自家飛到你的鞋子底下不成?”
柳如嫣一邊說着,一邊將鞋子拿到韓子言跟前,鞋子的底部很明顯的沾着一塊碎掉的花瓶碎片。
這下真是人贓俱獲,韓子言想抵賴也不行了,李婉更是臉面全無,又被一個十歲的孩子嘲諷,氣不打一處來,罵罵咧咧地揪着韓子言的耳朵回自己的院落。
也是那一次,柳如嫣救了陳福一命,軒轅恆更是爲了不讓陳福被韓子言報復,把他帶到自己身邊服侍,這一服侍就是十年。
直到後來,陳福跟着軒轅恆進宮,甚至成爲現在皇帝身邊的紅人,這一切都要歸功柳如嫣當年的相救,陳福一直沒有忘記柳如嫣對自己的恩情,所以在看到柳如嫣的境遇後,他雖然害怕也要爲柳如嫣求情。
軒轅恆的視線還停留在窗外,不過五月
天,很多枝條都已經開的很是茂密。柳如嫣的身影又開始在他腦海裡纏繞,其實那個時候並不是軒轅恆第一次見到柳如嫣,卻是那次之後纔將柳如嫣映入腦海的。
軒轅恆呆看了窗外很久之後,這纔將視線又轉了回來,而陳公公還在磕頭,“行了,別磕了,你不累,朕還看着煩。”
陳公公這才停止了磕頭的動作,此時他的額頭已經泛紅一片。
“她現在在哪裡?”軒轅恆問道。
陳公公一時都沒反應過來,愣了下才道:“流雲讓侍衛把人關在了偏殿那邊,老奴剛纔有讓人去看了下,說是柳妃娘娘一直躺在榻上一動不動,老奴實在擔心。”
“起駕吧!”軒轅恆說着,已經起身往外走去,陳公公剛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到軒轅恆走出好幾步了,這才明白過來,看着憨厚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喜色。
永乾宮很大,從最西邊走到最東邊也是很費事的,軒轅恆走到的時候,都感覺自己一陣悶熱,他都有些後悔,早知道讓陳福把她送回冷香殿算了。只是人都來了,總是要看一下的。
軒轅恆進入偏殿之後,就止住了其他人的腳步,他推開了偏殿的大門,慢慢的走了進去。
永乾宮的寢殿很多,這個偏殿軒轅恆來的次數不多,但是宮裡的佈局其實都差不多,他進了偏殿之後環顧了下四周,這纔看到了躺在榻上的柳如嫣。
他負手而立,俯身看着睡的深沉幕漣漪,她的雙手一直覆在肚子上,長長的睫毛下倒映出一排的剪影,再往下那白皙的脖子上還留着他給的印記。
他其實甚少動怒,或者說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他發那麼大的火。但是那一刻,柳如嫣的話真像一根根針似得的紮在他的心口上,他想柳如嫣也許永遠不明白,他的無奈與不甘,還有掩藏在心底深深的傷痛。
軒轅恆看了很久,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在幕漣漪無意識的轉身時出現了一點點的龜裂,他忍不住傾身伸出了手慢慢地環住了幕漣漪的脖子,輕輕滴摩擦了下,肌膚上那刺目的淤青讓他有些驚訝自己的暴怒。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纔剛碰觸柳如嫣的脖子,她就醒了,四目相接,幕漣漪顯然還沒有完全從夢中醒睡過,只是一直看着,良久之後她杏目圓瞪,從軟榻上霍地坐起身,破口大罵,“軒轅恆,怎麼,沒有掐死我,現在回來再補上是不是。我告訴你,沒門。”
幕漣漪說着縮在軟榻邊上,說不害怕
,其實是騙人的,之前被軒轅恆掐過的脖子還留有餘痛,甚至連說話也讓她的喉嚨有點乾乾的難受,但是她不願意在軒轅恆的面前示弱。
“在軒轅國還沒有人敢這麼直呼朕的名諱,單單這點,都不需要朕親自動手,就能賜你個死罪。”軒轅恆淡淡地說着,接着他低下頭挨近幕漣漪,對着她道:“你是要車裂還是要五馬分屍。”
午後的陽光很盛,殿內並不冷,但是幕漣漪就是莫名其妙的感覺自己周身一陣涼氣吹過,她嚥下下口水,有些害怕地道:“你還是直接給我一把安眠藥,讓我直接睡死算了。”
軒轅恆皺着眉頭一時沒有明白幕漣漪口中的安眠藥是什麼意思,但是她一向說話都莫名其妙,也就沒有繼續深究,他覺得自己應該厭着她的,不管是之前柳家的所作所爲,還是後來在金鑾殿上的那一切,只是不管是失身還是被侮辱,都不是她的錯,這點他比誰都明白,軒轅恆想這也是他爲什麼能容忍幕漣漪在對他講出那樣的話之後,還這麼坦然地站在這裡跟她說話。
“如果不想死,待會就跟着陳公公回冷香殿吧!只要你在裡面好好呆着,你的這條命才能保住的。”這樣他也就不會因爲時時看到她心裡堵得慌,也能避免她跟那個人見面之後產生的不必要的危險。
“照你的意思,我要在那個所謂的冷宮裡一直待着,待到我死是吧,如果是這樣,你還不如直接讓我現在死了算了,反正待着也是被餓死。”
幕漣漪氣呼呼地道,想着之前那些勢力的太監不給她跟元香食物的日子想想就惱火。
軒轅恆有些疑惑,似乎不大明白幕漣漪的意思,而這時,一陣咕嚕嚕的聲音響了起來,在這靜的有些過分的偏殿內顯得特別的清晰。
幕漣漪摸着自己的肚子,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臉上泛起微微的紅,但是下一刻便擡起頭很是氣憤地道:“我從昨天下午就沒有吃飯了,餓到現在,肚子能不叫嗎?不餓死已經算很好了。”
軒轅恆看了看她的一臉窘狀,原本抿着的嘴脣也難得的微微上揚,他什麼話也沒有說直接往外走,眼看着他就要離開了,幕漣漪忍不住叫道:“軒轅恆,你要去哪裡啊?”
“去叫陳福給你送吃的,還有——”軒轅恆說着轉過了身正色地道:“下次有其他人在的時候,軒轅恆三個字,你最好不要叫.”
軒轅恆說完,停頓了下,然後便轉身離開,留下幕漣漪一臉的錯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