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處理好幕漣漪的事情後,就回到了她的院落,此時早已經是深夜。
白天要忙着處理那麼多的事情,到了晚上這幕漣漪還搞這麼一通,疲勞是難免的,她真想就這麼馬上睡過去,但是腦子裡又在想着,要怎麼樣跟他們宮主說幕漣漪的事情。
她跟了那個男人這麼多年,多少能摸清那個男人的心思,只是這次,這宮主到底是怎麼樣,她還真摸不透,但是唯一能確定的是,如果這幕漣漪一直留在幽洺宮,那接下來還會發生很多的事情。
這要怎麼辦好呢?她是不是應該趁着這主人沒有注意,直接將人送走比較好呢?
紫衣躺在牀上想了許久,最後還是睡覺了。
第二天,紫衣這纔剛醒,正準備吃早膳,院裡便傳來丫鬢着急的呼喊聲,“不好了,不好了,紫衣姑娘。”
“大清早的,你嚷嚷什麼?”
看出紫衣的一臉不悅,那丫鬢連忙壓下自己的音量,着急地道:“是竹苑那邊的人來報,說是宮主出事了。”
“什麼?宮主出事了?”這下紫衣不淡定了,她連忙從坐着的榻上站了起來,“宮主發生了什麼事情?”
“奴婢不知,他們只說江瑾大夫讓姑娘馬上去一趟竹苑。”
紫衣聽完,就急匆匆地往竹苑趕。
竹苑一直是季幽冥最愛待着的地方,他喜歡安靜,平時要沒有特別的囑咐,誰也不允許進去。
唯一能隨便進出的就是紫衣,但是她也知道這主人的脾性,所以除非有很重要的事情,不然她都不會來這邊。
她趕到竹苑的時候,這江瑾剛好看完,從季幽冥的房間出來。
“怎麼樣了?這宮主怎麼了?”她焦急地問着。
江瑾神色凝重,低頭收拾着他的藥箱,等他收拾的差不多之後,他這纔看向紫衣道:“是之前的毒素沒有抑制住,復發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復發,那宮主怎麼樣了現在?”紫衣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那語氣有點急。
江瑾也不介意,只是慢慢地開口解釋。“上次宮主出宮中的毒,異常的毒辣兇猛,想要一下子去除根本就沒有辦法。那時候我都無能無力了,幸好宮主武功高強,硬是將毒給逼出來。
但是那個時候我也說過,那毒是逼出來了,卻沒有完全清除,在宮主的身體裡面還留有些餘毒,強逼逼不出來,只能靠着藥物一點點地將它散去。
在這毒素沒有完全清除的期間,除了按時的吃藥,還要特別注意飲食,那時候我就明確告訴宮主,不能飲酒,就算要飲,只宜少不宜多,可你看看這宮主,一個晚上喝下差不多十罈子的酒,這普通人沒病,喝多了都傷身,更何況他的身體。
這下好了,毒還沒有清除乾淨,反而讓毒素髮作了,辛虧發現的早,及時給止住了,不然——”
還沒有等江瑾把全部都說完,房內突然傳來一陣怒吼,“誰讓你進來的,給我滾出去,明白嗎?給我滾出去。”
紫衣連忙跑進去,只見一個丫鬢跪在地上,渾身顫抖,額角上還留有血跡,再看看地面上的那些碎片,紫衣馬上就猜到個大概。
“你先出去!”坐在地上的丫鬢像得到了特赦般,連忙從地上坐起來,接着迅速地跑出了房間,這宮主的脾氣越來越可怕,她現在是越來越害怕了。
“宮主——”
“你也出去!”
“可是宮主——”
“我讓你出去,聽不懂人話嗎?”躺在牀上的季幽冥猛的坐起來,那雙滿是不耐的眼直直地射向紫衣,他的臉色很蒼白,但是那周身暴戾的氣息讓人忍不住怯步。
紫衣心裡微微愕然,有些不解地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男人,但是爲了安撫他,她很實現的選擇退出去,“那紫衣先出去,宮主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情,記得讓下人們傳喚一聲。”
紫衣很快的退出去,而江瑾並沒有像往常那樣離開,他坐在苑前的亭子裡,似乎在等着她。
“是不是有什麼想說的?”江瑾問。
“宮主的脾氣一直都捉摸不定,這個大家都知道,但是我跟着他這麼多年,看的最多的也不過是他的冷臉,但是剛剛他那暴戾的氣息,我是第一次見到,我就奇怪了,怎麼感覺像變了個人似得?”紫衣疑惑地說着,再看江瑾的時候,就見他一臉肅穆,心底一沉。“難道?”
“就跟想的那樣,一點沒有錯。”
“可是怎麼會?之前不是說那病不會再發作了嗎?”
“我之前說的不會再發作,那前提要在宮主心平氣和的情況下,但是最近他心緒波動太大,再加上那毒的作用,自然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那現在要怎麼辦?他會越來越嚴重嗎?”
“如果不及時阻止加重他原先的病情那是自然不過,我最早的時候就說過,如果不想那病越發的嚴重,就要去除根本,那病是因爲宮主練功導致,廢除這武功是最好的方法,但是你我都知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如果不想這武功廢除,又相安無事,最緊要的還是我之前說的,保持心態,避免一切能讓他情緒波動的事情,只有這樣,才能抑制住現在這樣病發的趨勢。”
“我明白了。”
江瑾說完之後就離開了,紫衣站在亭子外憂心忡忡。
她腦子亂糟糟的,想了很多,但是唯一很明確的一件事就是,如果想宮主沒事,那這幕漣漪是絕對不能留的。
她不知道這宮主到底對幕漣漪抱着怎麼樣的心態,但是她卻很明白一點,每次幕漣漪的事情都能讓宮主情緒異常的波動,不能這樣了,在所有人都察覺他們的宮主像是變成另一個人之前,她必須制止。
幕漣漪覺得自己徹底的失去自由了,被紫衣關起來之後,她便被紫衣派來的丫鬢嚴格地看管着,時時刻刻。那丫鬢顯然是會功夫的,她是一點像離開房間的可能性都沒有。
就像此時此刻,幕漣漪哄完球球正準備要睡覺,那丫鬢還站在門口邊上一動不動,一點沒有走的意思,這下她不幹了。
“喂,我要睡覺了。”
“那幕小姐您睡吧!”
“那站在那邊我怎麼可能睡着?你難道不出去嗎?”
“紫衣姑娘說,幕小姐就喜歡燒房子,所以要寸步不離的跟着,免得把整
個幽洺宮給燒了,那就不好了。”那丫鬢一板一眼說着,眼睛看着地面。
幕漣漪被她這麼一說,頓時整個眼睛瞪着圓圓的,這丫頭,是紫衣故意叫來氣她的吧!“那紫衣是想把我這麼一直關着嗎?”
“奴婢不知,這小姐親自問紫衣姑娘。”
“那她在哪?我要去找她。”
幕漣漪說着就想往外走,但是那丫鬢馬上擋住了門。
“讓開——”
“沒有紫衣姑娘的命令,奴婢恕難從命。”
“你——”幕漣漪杏目圓瞪,想掐人的衝動都有了。
旁邊的元香還想過來勸着,這時,緊閉着的大門開了,冰兒走了進來,“幕小姐,我們家姑娘在前廳等您。”
幕漣漪有點反應不過來,這人說來就來了,但是她也就愣了下,馬上邁開腳去了前廳,她必須要去問清楚,到底要把她關到什麼時候。
幕漣漪趕到前廳的時候,紫衣低頭坐着想事情,聽見腳步聲,這纔將頭擡了起來。
她看着幕漣漪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心下微嘆,這樣的女子,哪個男人能真正逃得過。
看着紫衣那張略有所思的臉,幕漣漪微微詫異,這是怎麼了?
“你想離開?”紫衣開口問。
“廢話,難道我之前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那就帶上你的東西,走吧!”紫衣走着已經走在前頭。
幕漣漪還愣在原地,不明所以。
“怎麼你不想走嗎?如果今晚不走,你可能就永遠走不掉。”
這下幕漣漪心下再多疑問,也都壓下去了,不管對方是不是在戲弄她,這總是一個機會,現在的他們跟認宰的羔羊沒有區別,那幹嘛不相信一次呢?
於是她讓元香帶上他們爲數不多的貼身物件,還有些吃的東西,她自己抱着還在睡眠中的球球,跟着出了那別院。
幕漣漪跟在紫衣後面,出了別院,又左轉右拐的走了一段路,然後便到了通往外面的一條大路,那裡準備了一輛馬車。
紫衣示意他們坐上去,幕漣漪掙扎着,最後還是妥協了,都到這個時候了,再擔心似乎很多餘。
幕漣漪不知道紫衣會帶他們去哪裡,她只知道上了馬車之後,這車就一直往前走,這路很黑,只有這車前那昏暗的小燈籠散發着淡淡的光,引領着他們不斷前進。
幕漣漪對於幽洺宮並沒有熟到每條路都認識的地步,但她就是知道,這路並不是之前出去的路。
周圍斑駁的樹影隨着風不斷的搖曳着,在這樣的夜看來十分的詭異,旁邊的元香已經嚇的直抓着她的手臂。
這時候她忍不住就會想,這紫衣是要幹嘛?難道是要拉着他們到亂葬崗埋了嗎?
幕漣漪這麼想着,心下多了分戒備,要是有情況,再不濟也要搏一搏。
馬車行了大半個鐘頭之後,終於在一座看似異常陡峭的山腳下停了下來。
這時候紫衣示意他們可以出來了,幕漣漪走下馬車,周圍一片漆黑,又靜的嚇人,只有偶爾才能聽到一些蟲鳴,在這樣炎熱的夏季,這樣的情況看着很不正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