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宣 詔

五十里的路程不算遠,皇太極調遣了鑲黃旗分成兩隊護衛,護送着努爾哈赤的屍身和阿巴亥一路奔回盛京。同時又已經發信盛京告知,努爾哈赤駕崩的消息。大隊的人馬一路上急急而行,不敢有稍稍的鬆懈。

緊趕慢趕的終於正午前趕回盛京,還未曾進城門,便看見雪一樣的白染滿成個城池。大隊人馬護着努爾哈赤的臨時棺槨進城,到處一片哀鳴之聲,直讓人心神哀蕩。這一路上我看着阿巴亥雖然悲傷,可是卻十分的鎮靜,不像皇太極剛到是的那樣的精神崩潰。我大約猜的出她的冷靜來自於盛京。

我想的大約也是她想的,只是這件事情萬一說出來,到底是誰生誰死還未曾可知。不過這都會讓我們心驚肉跳的不安等待。

皇太極騎着馬在最前面,臉上看不出什麼神色,可是他眼底的震驚我確實是比別人看的清楚,這個男人骨子裡的驕傲總是在這中關鍵的場面上淋漓盡致看的出來。他回頭試圖在人羣中尋找着什麼,最後對上我的目光,雖然沒有笑容,可我卻讀的出其中的溫柔。

突然間前行的隊伍緩緩停下,前方有人說道:“啓稟四貝勒,貝勒們和親貴大臣們都已經出列迎殯了。”皇太極伸出右手示意大隊停下。着人說道:“速去啓稟大妃,各路的親貴大臣都已經出來迎殯。”

沒過多久,傳話的人一路小跑出來說道:“大妃說,知道了。還請各家親貴們拜祭完大汗,移步去勤政殿。”這句話說出來,衆人皆是面面相覷。她的意圖和打算真真是非常的明顯。看見大家紛紛點頭。

喪事仍在進行,皇太極本已暗中安排我回府休息,我卻執意要留下。我不知道阿巴亥的詭計,可是我是唯一的目擊證人,留下來少不得還要應付阿巴亥的巧言善辯。皇太極見我執意,卻不能在勉強我,只能隨着我的意思讓我留了下來。

祭拜的儀式大約過了兩三個時辰,人們魚貫而行的走進了勤政殿中,我也藉機會隨着衆人混進了勤政殿,大殿之上有着肅然之氣,擡眼望去,此時的阿巴亥已經換了一身雪白的旗裝,頭上並沒有任何珠翠,只是肅靜的簪着一朵白花,她哭腫的紅眼睛無不向人們展示着她的悲傷。

她坐在平日努爾哈赤所坐的龍椅上,直到所有的人到齊,她開口說道:“各位親貴大臣們請節哀。”殿中所有人停下來了怯怯私語一併齊聲說道:“大妃請節哀!”阿巴亥卻在此時,以帕子遮臉放聲痛哭。

許久她才漸漸收住悲聲說道:“大汗駕崩猝然,我悲傷至死,但我是最後見過大汗之人,大汗有遺詔.......。”

“且等等!”我聽着阿巴亥胡言亂語,開口阻止了她。衆人將目光從她的身上轉移到我的身上,我上前幾步朝着衆人行禮說道:“我侍奉駕前,也是大汗駕崩是在場之人。大汗昇天之前卻有遺詔,可是隻怕大妃要矯詔,混淆視聽。”

我的話說出來確如晴天霹靂一般乍響在人羣中,安靜的大殿中立刻人聲鼎沸。阿巴亥聽見我說的話,並不在意,很是淡定地笑笑。然後看着我問道:“你什麼人?憑什麼出現大汗的身邊?是什麼人派你來大鬧勤政殿的?”

她的質疑很快引起了人們的注意,立刻有人附和的問道:“大妃說的對,大汗臨終前必是不會有龐人在身邊的,大妃深的大汗寵愛,而且是被大汗的詔書召去的。你是什麼人?”

打看見坐在龍椅上阿巴亥的之態,我心中便已經知道,她必然是有防備的!不然她不會這般的冒險拿自己的xing命做抵押。

我長在躊躇之際,忽然看見人羣皇太極朝我遞過來的目光。這樣的目中我懂,所以我穩穩心

神朗聲說道:“我是如何去大汗身邊還要問問大妃自己!是誰將我騙進宮中扣留?以便拿我的xing命作爲要挾的條件?有事誰bi着我去給大汗的飯食下毒?”我把所有的矛頭齊齊指向阿巴亥。

她的臉孔即便再怎麼鎮靜,也不免因爲我的話而起了變化。人們聽了我的話,對阿巴亥的質疑聲頓起,大殿之中立時便有人質疑的問道:“大妃可有證人在側?”

阿巴亥大約沒有想此時會有人向她要認證,嘴脣一抖卻沒說出話來。“怎麼了我的大妃?不敢說了是不是?好,我來說!大妃這麼做無非是爲了一己私慾,你和......。”

“大汗遺詔!命十四子多爾袞繼位,命大貝勒代善輔政!”阿巴亥不等我把話說完,就已經搶先說了出來。

她的一句話說出來,大殿一時間安靜的落針可聞。見衆人皆不出聲,阿巴亥望着代善喊道:“大貝勒聽旨!”

代善沉默的站在人羣當中,一言不發,低垂的腦袋讓整個人看起來那麼的死氣沉沉。二貝勒阿敏冷哼一聲,說道:“大妃莫不是悲傷糊塗了?大汗就是再怎麼喜歡多爾袞,可現在是汗位的繼承不是兒戲!大汗必然不會這樣的潦草。再說咱們滿人歷來講求論資排輩是按軍功!敢問多爾袞有什麼?就仗着自己有個能逃大汗歡心的娘嗎?”

他的話感剛落地,三貝勒莽古爾泰也站了出來,冷眼的看了看阿巴亥很是不以爲意的說道:“大妃的詔可是自擬的啊?這個糊塗的詔書怎麼可能是大汗的立下的!二貝勒說的極對,咱們滿人打天下依靠的是軍功!多爾袞未曾立下半分的功勞,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坐上汗位,難道就不怕太燙燒了屁股?再說就算做的穩可是又拿什麼讓我們信服?若說這樣沒有半分軍功也能坐上汗位,我看別說幾位貝勒了,大金國人人都能來試試。”他們兩位的話把氣氛在不覺中推向了高潮,遲疑聲此起彼伏。

阿巴亥倒退幾步跌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以帕子兀自如這胸口,一隻手指着我顫聲說道:“妖女!原來你早就沒有安下好心,一定是你串通了皇太極設下陷阱,故意陷害了我們母子!我做厲鬼也不放過你!”她的語調突然變得尖銳起來。皇太極此時走出人羣看着她說道:“額娘說的話未免太強詞奪理,我的福晉帶着女眷進宮給你請安,你的人錯放了我的福晉而扣住了我福晉的侄女,以此來要挾我對暗中的幫助。現在東窗事發,你便把所有的不是推到她的身上,不免太過殘忍!”

可是天道昭昭,也因爲這樣我們才一得知大汗臨去前的真實情況。說着他走上臺階,轉身看着階下的親貴大臣接着說道:“當我得知她將我福晉的侄女扣住,便前往去找大妃討個說法。誰知我終究去晚了一步。”阿巴亥進的皇太極這麼說,立時站起身來,看着臺子的代善說道:“大汗的遺詔如此,你們不服便去大汗的靈柩前問個明白。大汗纔剛去,你們就這麼忤逆聖旨,一意孤行。若是大汗還在看你們誰敢?!”

阿敏的xing子最急,只見他滿面不耐地看着阿巴亥說道:“大妃不必如此指天罵地!你把詔書拿出來給衆人一觀看便知道真僞了,在此也不需要枉費口舌!”阿敏的話一出口,便立刻得到大家的贊同。

阿巴亥慘白着臉,又退了幾步才說道:“大汗去的甚急不曾寫下詔書,只是口諭。”此時的她說出的話來明顯已經是氣勢弱了下去。

莽古爾泰聽完哈哈哈大笑責問說道:“大妃這是那我們在消遣,還是打量着我們都是一干廢物傻子?這麼重大的事情怎麼只有口諭沒有詔書呢?如此這般說來大妃所言更是荒唐!你隨意說誰就是誰嗎?”

阿巴亥此時百口莫辯,朝着代善望了過去。皇太極疾走幾步來到代善的眼前說道:“難道大貝勒還知道什麼我們知道的事嗎?不然大妃的眼神總在你這裡遊走。”代善本是一言不發,現在被皇太極問道眼前,阿敏和莽古爾泰也一併望了過來。

他伸手拭去正在淌下的汗珠說道:“我也不知道內情!這叫我如何能聽信大妃的話。”

一句話說出,不要說是阿巴亥,連我的心也一涼到底。這其中的原委我在清楚不過。利益的眼前果然是什麼都是假的。轉臉看着阿巴亥。她一瞬間像是被抽掉了靈魂一樣,只有眼角的淚水怎麼也止不住的奔流而出。

莽古爾泰此時突然說道:“啊,我明白了,大汗必是生前露出了蛛絲馬跡讓大妃你以爲大汗要冊立四貝勒皇太極爲大汗,然後你纔會設計扣留他的福晉,誰知你手下的奴才誤扣了四福晉的侄女,你這纔想着要痛下殺手,讓她投毒,然後嫁禍給皇太極,讓你的兒子繼位對不對?”

莽古爾泰的大幹猜測,瞬間掀起了軒然大波。阿巴亥聽聞他的質疑突然哈哈哈大笑起來,極是惡毒的眼光看着皇太極說道:“你果然是能繼承汗位,我千算萬算還是沒有能算計過你!”皇太極聽着她的話,迎着她的眼神說道:“額吉別忙,你還有任務沒完成。大汗還說希望你能殉葬追隨他老人家而去,你可別忘了!”

阿巴亥這一次沒有倒退衝了上來,抓住皇太極的衣領說道:“你好毒的心!你的弟弟們年紀還小,可你竟然會下次狠心。”

皇太極輕輕一笑將她推薦開說道:“大汗對額娘榮寵不衰,怎麼了能會捨得離開你呢。”

“不!阿瑪不可能會讓我額娘殉葬的!”多鐸和阿濟格衝了上來喊道。

“絕對不可能的!”那麼熟悉的聲音乍響,我的心像是被誰狠狠的踹了一腳!回頭望去,只見多爾袞衝了進來。

阿敏突然上前攔住多爾袞道:“大汗已經下旨要大妃殉葬,這是祖治何況大汗是那麼寵愛的着大妃,肯定是捨不得單獨留着大妃的。”

皇太極看着被阿敏攔下的多爾袞,蹙起眉頭輕輕走下臺階來在他的面前說道:“十四弟確實是大汗的意思,她可以作證!”說着皇太極用手一指臺階上的我。

多爾袞看着我的眼神,瞬時燃燒了我,認識他這麼久!這是一次看見他有這麼絕望的眼神,彷彿是碎了的紙片一吹就隨風而去。我的眼淚止不住的落下,這是他的額娘!生他養他的額娘,只要這一刻我點頭下去,阿巴亥必死無疑。可是我不忍!對於孩子來說沒有犯錯的母親!阿巴亥縱然再是不對,可是也是滿心爲他。

皇太極似乎看出了我的猶豫,轉身走上前來,隔斷了我和多爾袞只間的視線,只是微微側身讓大多數人都能看的見我。

他伸手拉住我說道:“蘭兒,你別怕!有我在!你放心的說。”手指尖傳來他的溫柔,我的恨不得此刻死去的是自己,這個是我深愛的男人,可是那邊站着的卻是我不想傷害的人。

見我沒有說話,皇太極俯首貼耳極是快速的對我說道:“我答應你!此後必然不負多爾袞!”

皇太極的話已然是看透了我的心事,我想了想,努爾哈赤卻是說過想要阿巴亥殉葬,也是真的沒有假。不敢在看着多爾袞,我只朝着下面點點頭,極低聲音說道:“是。”

莽古爾泰見狀立刻說道:“既然是大汗的諭旨我們必須遵從!你說是不是大哥?”

說着他望向了代善,代善沉默一下仍然垂着眼皮說道:“大汗既然又說,理應照辦。”說着他退了幾步恨不得將自己掩埋在人羣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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