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阿布,不要!”我聽到這裡,失控的狂喊起來。
聽着他這樣的宣佈,我就如置冰窟的寒冷起來。我撐起自己的身體,上前抱住寨桑,忍住了眼睛的淚水說道:“阿布,一定要如此逼着女兒,便是將我往死路的推!求阿布不要這樣做啊!”寨桑聽着我話,停下了腳步卻仍背對着我沉默着。
“阿布!我娶!我娶!”身後的吳克善,在這時爆出了話語,我和寨桑同時轉身望着他,吳克善臉上的仍舊掛着血跡,可我卻分明看見他眼角處靜靜留下的淚痕。寨桑聽罷,拉着我手轉身走到吳克善的近前,望着他開口道:“阿布,是過來的人,知道你的心思。可是海蘭珠不能嫁你,你不要在操這份心,從此斷了這個念想吧。”說着他扶起還跪在地上的吳克善,一起走進帳子。
吳克善走了幾步,回頭望望我想說些什麼,可後來終究一聲長嘆,隨着寨桑走了進去。
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我的帳子,剛進了門就跌坐在地上。烏日娜看見我這樣,忙上來把我半扶半抱着走到了軟榻上。迷迷糊糊地躺下,心中一下子好像空了一樣。直到我的臉頰上一冰,我才醒神過來。
對上烏日娜關切的眼神,我慢慢說道:“我原來就像是那隻羚羊一樣,原來就被註定好了命運,無論我怎麼躲怎麼逃,都沒用。都沒用的。死路只有一條!”
她聽了,極是心疼的捂住了我的嘴,不讓我繼續說下去。“格格,你累了!睡一會,睡一會就好了。”她輕聲的哄着我。
“是啊,是累了,”我輕輕瞌起雙眼。
次日的中午,我才醒過來。對着銅鏡望着我還有些浮腫的臉頰,耳邊還想着 他的那句“我娶。”
吳克善屈服了,卻不是我想要的那樣,儘管結果都是一樣的,他答應娶了別人,可是這真的不是我希望的強迫。失落的扣下手中的銅鏡,卻聽見額吉的聲音響起,“海蘭珠,額吉來看看你。”
回身看去,只見她靜靜地站在我身畔凝望着我,“額吉。”一句話還沒說出口我卻再說不出多餘的半個字。
她
上來把我攬在懷中,溫柔的手輕撫着我浮腫的臉頰,輕聲的說:“海蘭珠,額吉知道你心思,你不是故意要和吳克善去氣你阿布的。吳克善現在已經答應了你阿布要聘娶土默特的格格,今早上你阿布已經開始準備聘禮去了。傻孩子,你要早些跟額吉說了這事,就不會白白捱了你阿布的打了。”
聽着她的話,我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我不願意嫁,吳克善而又沒說是不想招來什麼麻煩,可是現在卻逼的他不得不娶。
聽到這裡,心中愧疚不已,要不是寨桑逼我嫁人,他是不會受了脅迫娶親。他會以怎樣的心態娶親啊。
我擡頭望着他說道:“額吉,我想去見見吳克善。”
“見不到了。你阿布已經說了,他娶親前,不能在與你見面。”額吉說的也是無奈。
我冷笑了一下,坐正了身體安然地跟她說道:“額吉你且坐坐,我去去就來。”說着我站起身來,直直走出帳子。
死刑犯死前還會有頓飽飯的,怎麼我一個沒揣心思的見人還不許了?走到寨桑的帳子裡,他正和一邊的人看着冊子商議說道:“貂皮要在加些,要體面些......”
見我來了,他停下和身邊的人擺手道:“聘禮的事你先去辦,回頭辦好了你來回我。”那人拿着冊子應聲,又朝着我行了一禮轉身出去了。
我這才上前了幾步,說道:“阿布,海蘭珠也是來求你件事的。”寨桑聽着我的話不禁皺起了眉頭,卻沒忙着反對或者同意。
我望着他接着說道:“我想見見吳克善,阿布儘管放心,海蘭珠沒有其他的想法,只是不想讓他帶着更大的怨氣娶親,這樣的婚事,到了後來也是更大的不幸。他的性子阿布比我更知道。我去勸說,好了壞了只有這次機會。”
寨桑聽着我說,像是躊躇了很久纔看着我說道:“海蘭珠,阿布還是相信你的,你去吧。”
沒說什麼,只是點頭,轉身朝着吳克善的住處走去。還沒走進去就聞到了濃濃地酒氣,搖搖頭,還是走了進去。地上滿是狼藉,他兀自喝着碗中的酒,見我站在門口大大的
吃了一驚。丟下碗上來拉着我的胳膊上下看了看,才放心的朝我一笑。
他眼底的悲慼頃刻間順着這個笑蔓延開來,我蹲下身子,撿起被他丟開的酒碗,問道他:“酒喝了能讓一切回到原點嗎?”他靜默不語。
我倒滿了酒,端起來喝了一口,又遞給他說道:“哥哥,這世上還有一種男女間的情,你可知道是什麼?”他跌坐在地上,衝我搖搖頭。
我微微朝他笑笑說道:“在你娶親前,我想跟你說件事情。或者你聽了就解脫了。”他眼角一抽搐望着我。
“我叫簡馨凝,這顆心是我的。只是有身體是你妹妹海蘭珠的。”說着我很自然的,從已經目瞪口呆的他手中拿過酒碗喝了一口酒,然後又給他塞回去接着說道:“我不知道我爲什麼會在你妹妹身體裡,但有點肯定的是。我起碼不是一個完整的海蘭珠!你對她的愛,我或者羨慕。但是我不是她,卻也不能替她接受!本來,我沒有打算告訴你這個秘密。因爲不知道你和你阿布發現後有會什麼後果。可是我不能就這樣自私的沉默下去,看着你這樣的娶妻生子痛苦一生。”說完,我注視他。
“你不是完整的海蘭珠?!”他似傻了一般,緩緩地喃喃的唸叨着。
“恩,我不是!我叫簡馨凝。”
突然,他拋了酒碗,眼睛裡迸出銳利如劍的光。雙手死死的扣住我的脖頸處用力的掐了下去。
漸漸地呼氣開始困難,我仍努力地睜開雙眼看着他,很想說話,可是被卡主的喉嚨。頭越來越昏,我只覺得自己有種要靈魂出竅的感覺。
正在這時,他卻突然鬆了手,一大口的氧氣一下的灌進了身體。我忍不住拼命的狂咳了起來,身上彷彿被掏空了一般。
“你是誰!?你把海蘭珠還我!”說着他抓起的肩膀狂搖起來。迅速充血的眼睛此刻便的赤紅,望着我一副要生吞活剝的架勢。
失控的他似乎要把我的骨架搖散纔算是安心。我使出全力掙扎着將他一推喊道:“但凡能換我早就回家了!你以爲我願意在這裡麼?”嘶吼出聲,自己亦是嚇了一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