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流年與醉娘夢娘打過招呼以後,心裡安慰了不少,便前往季府。未白未央還以爲她逃回來了,連忙跑了過來。
“小姐,你回來了?臉上怎麼掛彩了?是不是他欺負你,我跟他拼命去,不給他一點顏色看看,他還以爲我們季家的人都是軟柿子。”說完未白便拉起袖子要幹架去。未央一把捉住了她,神色焦急地說:“你就別添亂了,容小姐慢慢說來,你就不懂得察言觀色。”
季流年敲了一下未白的頭:“本小姐有那麼悽慘嗎?你們快告訴我,爹爹出去了沒有?”
“老爺正在花園裡遛鳥呢。”未央急急地說。
“你們別跟着我,我有要事跟爹爹商量。”說完便一陣風走了,留下未白未央愣登在那裡。
“什麼要事那麼神秘,連我也不能知道,以前小姐什麼事都跟我商量的……”未白在風中凌亂。
季無涯還一點都沒有收到風聲,這也難怪,他已經多年不關心朝廷的事了。現在他關心的是自己的身體與季家財勢的穩固。把季流年嫁給皇子,他就連後者都不怎麼關心了,以爲可以穩穩掌握局勢了。
看見季流年神色急促,臉上掛彩,他把手中的鳥籠放了下來。
季流年一把抱住了他。
“爹爹,出事了,成遵被關進了大牢……”季流年忍不住哭了起來,不是因爲害怕,而是哭這幾天來的遭遇。
季無涯還從來看過季流年哭,自懂事以後她就沒有哭過。他只好借肩膀給她了。
幾分鐘以後,季流年才停了下來,把這幾天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季無涯。
“爹爹,其實我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成遵對我還是不錯的,爹爹可否閉一隻眼不管這事,我自己來擺平它,我保證一定保全爹爹與季家。”
季無涯哈哈大笑起來,看來自己這個女兒已經開始喜歡三皇子了,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你跑到我這邊來就是爲了害怕我會爲了保全自己做出不利於成遵的事來?哈哈,傻丫頭,爹爹把你嫁給三皇子是爲了什麼?你以爲爹爹是爲了下半輩子的安穩與舒服?我是看準了三皇子的品性端良,必成大器。爹爹纔不會爲了自己把我的心肝兒往火坑裡推。你們的事你們解決,我相信你們,我決定不會動一個手指頭的,但是要是你們要求我做事,我二話不說,這樣可以了吧?”
季流年又撲進了季無涯的懷抱裡,弄得季無涯的絲綢大褂上到處都是眼淚與鼻涕。他是愛乾淨的人,馬上彈開了。
“停住,我這衣服是專門從紫雲軒定做的,你這樣一糟蹋,我就丟掉了白花花的銀子。”
季流年被季無涯的話與神色逗笑了:“小氣鬼,你就是葛朗臺。”
“什麼葛朗臺?葛朗臺是誰?我不管他是誰,浪費銀子就是不對的……”季無涯對季流年無比鄙夷地說。
未央與未白跟着季流年回到了皇府,未白自然是避免不了嘰嘰喳喳,刨根問底,季流年如實相告,未白嚇得臉色都變了。
“這可是死罪呀……是誰那麼卑鄙,做出這樣的事,我覺得那個江大人肯定有問題。小姐,你就說箱子是江大人從外面帶進來的……”
季流年戳了未白的額頭一下。
“你就是二百五,你以爲就只有你自己長眼睛,那麼多侍衛都是瞎的,盡出一些餿主意。”
三人還沒有坐下來,一個穿着黃色上衣,綠色裙子的姑娘與一個穿着綠色長褂的男子就衝了進來。
“季姐姐,是我,我是成美,你還記得嗎?上次我們……”成美的臉色甚是難看,少年神色也非常慌張。
“我記得……你們也知道了?”
成美拼命點頭:“我是剛剛收到消息的,三皇兄肯定不會做出這種事的,除非天上的月亮掉下來,六月飛霜,冬雷震震……反正我是絕對不相信三皇兄會做出如此大孽不道的事的……這個是我五哥,成沙……”看見大家都盯着少年,成美介紹了少年的身份。
少年也開口了:“七妹說的沒錯,我們知道皇兄肯定是被人栽贓陷害的,這個人是誰,我們都可以猜到。我們過來就是想了解那個箱子幾時出現在這個房間的,我們要救皇兄。父皇也喜歡我們,只要我們找到證據,父皇是會相信我們的。”少年俊秀,眉眼之間還稚氣未脫,皮膚白皙,像一個長高了的孩子。
季流年與未央交換了一下眼色,兩人都覺得這兩個人來得正是時候。只有未白在嚷嚷:“你們幫不了什麼的,不要越幫越忙,還有我們也不知道你們究竟是好人壞人,要是你們是太子派來的……”季流年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她才禁言。
成美與成宇瞪了一下未白,並沒有把她的話記在心裡。
“這個箱子我也不知道幾時出現的,我猜想就是昨晚上放了進來。我對這些東西向來不在意,所以多了一件少了一件我也不清楚……還有,昨晚我好像在朦朧中聽到了窗戶響動。”爲了季流年能夠好好養身體,成遵昨晚並沒有在這邊入寢,當然這隻有季流年知道,她不好意思說出來。
“只要你站出來說箱子不是三哥的,是不是就可以了?”成美這樣一說,季流年又想到了“胸大無腦”這個詞。
“這個辦法行不通,我們必須要一個跟皇府完全沒有關係的人出來作證。”未央的話讓大家的思路都打開了。
“對,只是我們找誰呢?誰可以證明了?”成宇在大堂上走來走去,轉了幾圈。
“你就別走了,我剛剛想到了一個法子,看見你在我的眼前晃動,我的思緒又跑了……”未白強詞奪理。
“喂,你講理不講理,我走我的,你想你的,你想不出來還賴在我身上……”成宇一甩袖子,季流年用譴責的目光注視着她。
“好,我不說話,你們當我是啞巴。”說完未白捂住了嘴巴。
“小姐,那個箱子你看是屬於什麼地方的?”未央問道。
“我看是屬於斯蒙族的,因爲箱子外面鑲嵌着斯蒙族的圖騰貓頭鷹,以前我倒是見過幾個斯蒙人。”其實季流年何止是見過,醉娘下面的探子有一個就是斯蒙族的,此人爲了報醉孃的一飯之恩,甘願追隨醉娘,是醉娘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斯蒙人我也知道,擅長織繡,歷代皇上皇后的龍袍鳳袍都是斯蒙人做的,斯蒙人的手最巧了,我就有一件斯蒙人做的衣服。”成美得意地說。
如同電光石火般,季流年的頭腦開竅了,一條絕妙的計謀涌了出來,她頓時紅光滿臉,一拍大腿,把所有人都驚呆了。
“我想到了一條絕世妙計,未央未白你們到門外把守,小心不要讓人進來,這件事一旦泄密,我們所有人的腦袋都岌岌可危。
未白強忍住好奇心,嘟囔着嘴,和未央一起走了出去。
“我有一個朋友,是斯蒙人,晚上我將他請來,你們帶他去見皇上,就說那個龍袍是他做的。爲了慶祝皇上的壽辰,三皇子特地把他從斯蒙那邊請來,前幾天剛剛完工,就等着下個月進獻給皇上。你們看這個主意如何?不過等一下要麻煩你們了,要跟牢裡的皇子通通氣。你們能夠進去嗎?”
成美與成宇都覺得這個辦法極好,要是大家問起之前爲什麼不如實稟告,還可以說是爲了給皇上一個驚喜。只是他們都沒有進過牢裡,不知道進去容易不容易。
“我們盡力吧。”成美與成宇異口同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