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姑請來的是太醫院首令,深得周皇與後宮嬪妃信任的名醫孫元正。
高傲的孫御醫根本沒有在意別人,只對坐上的老王妃行禮問安,之後便旁若無人的給老王爺查看。
景軒小聲跟簡惜說明了孫御醫的來歷身份。
簡惜看了一眼正暗自得意的樓氏。
樓氏一屆王府夫人,無品無級,竟然隨意就請來了太醫院首令。
那可是專門爲帝王服務的存在。
孫御醫摸着自己的鬍鬚,沉默半晌道。
“老王爺身中奇毒,已是危在旦夕...”
簡惜本以爲孫御醫是個厲害的角色。
聽到他的診斷之後,簡惜無奈的笑了笑。
真是個沒半點本事的庸醫啊。
衆人詫異,老王妃擔憂的問。
“大人說的可爲真?”
孫御醫點頭,頗爲痛心的說。
“目前還不能確定老王爺身中何種劇毒。只是老王爺身體本就虛弱,怕是難以挺的過來...”
樓氏突然厲聲質問簡惜說。
“你不是斷定老王爺無礙嗎?現在你要如何解釋?”
簡惜問孫御醫。
“你是怎麼看出老王爺危在旦夕的?”
孫御醫當首令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敢質疑他的診斷。
他不悅的問道。
“你是何人?”
景軒對孫御醫說。
“孫御醫不認得本公子的師傅,難道還不認得本公子嗎?”
孫御醫仔細的打量了簡惜一番,然後搖頭笑嘆。
“師傅?如今的年輕人啊...”
景軒也是名高傲的醫者,自然見不得孫御醫對他的無視。
“本公子敬過拜師茶,立誓尊師重道,絕無虛假!”
孫御醫這才皺眉問簡惜。
“既然這位...斷定老王爺無礙,可有依據?”
簡惜對他說。
“老王爺很快就會醒了。”
醒?沒人能中了他的毒之後還安然無恙。
無知小兒!
他老神在在的說。
“老夫便等等看,老王爺是否會醒來。”
老王妃迷糊了,也不知道老王爺的身體究竟如何。
樓氏這會兒也不着急了,安心等着看孫御醫收拾簡惜。
她坐等秋後算賬。
王府裡出了事,自然有人去通知汲倉。
汲倉快馬趕回王府,疾步走進尋鶴居。
見到正僵持的衆人,他沉聲問。
“祖父如何了?”
聖宣王問話,竟然無人敢答。
沉默的氣氛當中,簡惜無所謂的回了句。
“無礙。”
汲倉鬆了口氣說。
“既然祖父無礙,便沒必要打擾他老人家休息了吧。”
這麼多人聚集在主臥,空氣都變得窒悶了。
樓氏急切的對汲倉說。
“倉兒,這位是孫御醫...”
孫御醫對待汲倉的態度就不同了。
他很是恭敬的講述了自己的意見。
末了,他還別有深意的看了簡惜一眼。
汲倉冷聲問孫御醫。
“您可有方法救治?”
孫御醫搖頭。
汲倉問簡惜。
“你看呢?可有救的辦法?”
簡惜本能的想兇汲倉,見人多便忍着沒有發作。
“既然王爺問,我最後強調一次,老王爺無礙!”
汲倉又看向景軒,見景軒點頭,他便不再追問了。
但是,他沒能搞明白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爲什麼孫御醫會堅持說祖父危在旦夕。
樓氏逮着機會對汲倉說。
“倉兒,不是母親針對簡惜。如今你祖父的性命最是要緊,不能不小心謹慎。”
汲倉問。
“母親有何打算?”
樓氏說。
“讓簡惜交出解藥。”
汲倉又問。
“母親如何斷定此事是簡惜所爲?”
樓氏理所當然的說。
“尋鶴居的大小事宜都交到了簡惜的手上,不是她還能是誰?”
汲倉嘆氣說。
“母親並無證據,怎可憑推測就定了罪?”
樓氏恨鐵不成鋼的說。
“這不是時間緊迫嗎?要徹查毒物的來源得花費多少時間?依我看,不如直接對簡惜用刑,還來得快些。”
不是逼問,而是直接用刑?
汲倉愣住了,隨後他態度堅決的說。
“本王不會允許任何人對簡惜用刑!”
男人冷硬的話落,震驚了所有人。
聖宣王汲倉,是第一次在公開場合表達了自己對簡惜的維護之意。
他的態度瞬間讓樓氏飛走了半邊理智。
“你瘋了!簡惜這賤人同外男不清不楚,你竟然還要維護她!”
賤人?
汲倉握拳,忍着自己就要暴走的內心,說道。
“母親如是還要講這些無憑無據的話,便回去吧。”
樓氏瞪眼。
“你!”
樓氏看向老王妃,老王妃閉上了眼睛。
樓氏苦笑了一聲,質問汲倉。
“兒大不由娘。你寧可相信簡惜,也不願意相信生你養你的母親嗎?爲什麼?”
汲倉沒有回答,反而是命令項綸說。
“送母親回去!”
項綸正欲領命。
孫御醫冷眼對汲倉說。
“王爺真是好樣的,老夫算是開了眼界了!”
老王妃想,要是樓氏鬧起來,那就做實了汲倉爲了女子苛待生母的名聲。
她規勸二人道。
“行了,母子之間何必計較?”
樓氏突然對汲倉說。
“你不是要證據嗎?好!”
她對畢姑說。
“把尋鶴居所有的下人都叫來,本夫人今日便要徹查!”
樓氏憤怒與痛心疾首的表情很到位,將一名受了傷的母親演繹的淋漓盡致。
而冷臉的汲倉就是個徹頭徹尾、色令智昏的糊塗蛋。
老王妃搖頭,爲了老王爺,她也需要知道真相,便順了樓氏的意思。
衆人移步到正廳,相繼落座。
只有簡惜跟景軒站在一旁。
汲倉說。
“給簡大夫看座。”
樓氏痛心疾首的表情中夾雜了一絲震驚。
她無奈的苦笑說。
“如今你眼裡心裡都是這個...”
樓氏雖然在演戲,但她也是真的不理解。
怎麼突然汲倉會維護起了簡惜?
老王妃又爲何會給簡惜非同尋常的信任?
如果樓氏細想,就會明白從小在王府長大的簡惜,對王府衆人是瞭如指掌的。
只是曾經的簡惜,只想低調的做人而已。
簡惜悠哉的坐好,喝了口景軒遞過來的茶水,擡眼看到了樓氏探究的眼神。
她冷笑。
樓氏更氣了,不明白都這個時候了,簡惜是哪裡來的底氣囂張。
論氣度,甚至不輸她這個王府當家主母。
樓氏用眼神詢問樓佳慧。
都準備的萬無一失了?
樓佳慧輕輕點頭。
簡惜無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