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當自立。
這是簡惜內心的想法。
她知道,在現實的高牆之下,很多人不是不想反擊,只能是無奈妥協。
簡惜對蘭雲溫柔的笑了笑。
眼神裡都是鼓勵。
這成了蘭雲的底氣。
經歷了那些孤立無援的日子之後,蘭雲已經明白了,沒有人能時時刻刻的守護在自己的身邊。
咬牙,蘭雲挺直了身板。
她想,她不能再逃避了!
提氣,她冷聲對趙大廚說。
“趙二全,本姑娘如今在尋鶴居做事,是簡大夫身邊的貼身婢女,地位在你之上。府上規矩,以下犯上可以要挨板子的!”
蘭雲的話只是學府裡教養嬤嬤的話,照葫蘆畫瓢,擺擺樣子。
實際上她雙拳緊握,身體僵硬的微微顫抖。
就差那麼一點,蘭雲就要破功了。
趙大廚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人。
他眼神閃爍,嚥了口口水,才結結巴巴的說。
“你,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我欺負人?”
趙大廚內心不安,蘭雲更是震驚。
她從來沒有想過,趙大廚也是會怕她的...
蘭雲轉頭看了看簡惜。
簡惜回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這個瞬間,蘭雲似乎領悟了一些事情,隱隱知道了什麼是權力。
但趙大廚也不是善茬,他很快就找回了自信,色迷迷的看了眼站在蘭雲身旁的簡惜。
他邪笑着對蘭雲說。
“小蘭雲啊小蘭雲,你這靠山可不穩啊!府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王爺根本就不待見她!”
趙大廚不敢直接跟簡惜橫,不代表他不敢諷刺。
反正女人就是女人,沒有男人撐腰,說不準以後還能讓他撿個剩呢...
簡惜的樣貌在王府可是出了名的,哪怕給他留口湯喝呢,這輩子也算圓滿了啊!
美妙的想象讓趙大廚舔了舔脣,吞掉了就要流下的口水。
簡惜冷漠一笑。
她早看出趙大廚身上有死氣。
這人太過肥胖,過不了幾日便會因心血管破裂而猝死。
這麼好的機會...
她對趙大廚說。
“呵呵,趙二全,你生而爲人,上不知孝順父母,下不知體恤妻小。王府主廚多年,欺上瞞下,貪花好色,用卑劣的手段排除異己。下輩子,可當不成人,只能做圈養的家禽,任人宰割。”
簡惜的話並不普通,動用了輪魂判官的刑判之力。
她的話,在信奉神明的古代,很讓人內心畏懼。
趙大廚有種被簡惜看穿了的慌張感。
他心上一抖,明顯的察覺了來自心口的窒悶感。
他想,這只是巧合,他不能被嚇到。
簡惜早讓二凱去請了王府大管家許巍。
許大管家才巡視過王府產業回府,見到簡惜之時,眼裡還有不可置信。
簡惜在他心裡已是必死之人。
而必死之人搖身一變成了老王爺的救命恩人...
陷害簡惜,他也是幫兇,給樓佳慧行了不少方便。
許大管家擦了下頭上流下的汗水,內心慌張。
簡惜斜睨了一眼許大管家,對他說。
“我的婢女蘭雲被趙二全欺辱,大管家說該如何處置?”
許大管家是沉穩的人,很快穩定了不安的心緒,沉聲說。
“以下犯上,聚衆鬧事,按照王府的規矩,仗刑三十。”
這就是權力。
爲了討好簡惜,聰明的許大管家不介意收拾一個小角色。
簡惜這才意味深長的對許大管家笑了笑。
“如此甚好。”
大管家發話,趙大廚這頓板子是免不了了。
趙大廚內心不服,惡狠狠的瞪着簡惜跟蘭雲。
心想着等他過了這一關,定要好好報復這兩個臭娘們。
簡惜輕聲說了句。
“你沒有機會了。”
分明簡惜與趙大廚的距離不近,清冷的聲音卻是讓趙大廚聽了個清晰。
他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簡惜,內心驚恐。
很快,趙大廚被壓住當衆行刑。
簡惜對傻了眼的蘭雲說。
“記住,再卑微的人,一生也會有那麼一兩次機會逆襲。如果不能在沉默中爆發便是滅亡。”
機會面前人人平等,有人在畏懼中錯過,有人被其他物質吸引迷惑。
最終能逆襲的人不多,完全看各人的選擇。
蘭雲想,既然簡姐姐都這麼說了。
即使害怕趙大廚日後的報復,她也不能再退縮。
她冷眼掃視圍觀的人羣。
身上第一次有了讓人忌憚的威嚴。
她命人給簡惜拿了桌椅,還備了茶點。
這一刻開始,外人面前簡惜不再是她的姐姐,而是她的主子。
蘭雲一心要讓簡惜跟王府其他主子一般,舒服的看戲。
二凱則是覺得蘭雲讓他驚豔,傻乎乎的上去幫忙。
簡惜坦然的坐好,臉上的笑從容。
行刑小廝在許管家的授意下,並沒有用盡全力。
但還是讓趙大廚發出了殺豬一般的叫聲。
這叫聲聽得許管家眉頭直皺,心情煩悶。
趙大廚一個小人物不足爲懼,主要他是樓氏遠親。
即使趙大廚與樓氏的距離遠的與陌生人無異,但煩的就是這種裙帶關係,不上不下的讓人膈應。
他得仔細想好說辭應對樓氏...
就在許大管家沉思之時,行刑小廝突然驚恐的叫了起來。
“死,死人了!”
什麼?
許大管家愣了一瞬,隨後飛身上前查看趙大廚的鼻息。
然後他喃喃的說。
“怎麼會...”
人死怎麼也要有個說法,許大管家命人去尋府醫。
還得通報給主子知曉...
簡惜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飄在半空的趙大廚,不明所以的低頭看着自己的肉身發呆。
鬼差萌馱面無表情的對他說。
“走吧。”
趙大廚看着比他還要高大的萌馱,傻乎乎的問。
“你是誰?要帶我去哪裡?”
萌馱說。
“吾乃地府斂魂鬼差,人間俗稱黑白無常。汝命已絕,與人世再無瓜葛。”
趙大廚搖頭,不接受自己的結局。
他還沒發達呢,還沒報仇呢,還沒享受夠呢!
他不能就這麼死了!
“不,您一定是弄錯了,我,我怎麼會突然就死了呢?”
萌馱仍然面無表情,對趙大廚的掙扎充耳不聞。
反觀趙大廚的身上,不知何時已經多了捆綁的鎖鏈,握在萌馱的手中,讓他無處可逃。
趙大廚求饒。
“小的求求您,您就放小的回去吧!”
萌馱問。
“早知今日,何必得罪不該得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