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吃飯吧,電飯煲的線我還沒拔掉,菜也熱在裡面,快去吃……還是說要我拿來給你?”
張青衣說着就要起身,卻被蔡啓智拉住,笑着搖搖頭道:“沒事地,不用麻煩。其實我在學校的時候已經買了麪包填肚子,現在不餓……”
張青衣皺眉道:“你這樣怎麼行,還是要好好吃飯,不然哪裡撐得住,吃個麪包頂什麼用?”
“好好好,我先去洗把臉,出來再吃還不行嗎?”蔡啓智沒辦法,又不免嘀咕道:“怎麼跟我媽一樣……”
張青衣立刻豎起鳳眼,“你說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其實你沒必要這麼緊張,我的身體你還不知道嘛,健康着呢。”蔡啓智本來只是想要轉移話題,突然不知道想了什麼,臉上立刻變成了壞笑。
張青衣哪裡不懂他的意思,嬌嗔着拍打了他一下,這時突然注意到他放在茶几上的舊書包,不由愣了一下,“這是……”
“哦,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起過的,被我外婆扔了的那個書包。”
關於母親的事情,蔡啓智並未與張青衣隱瞞,所以她也知道很多事情,對於那個靠着一己之力拉扯大男友的女人,她也是很敬佩地,不過看到這個舊書包,她疑惑道:“隔了這麼多年,怎麼突然就找回來了?”
蔡啓智道:“今天來家裡的那個李健,是他送還給我地。”
李健?
張青衣腦海裡冒出了那個樣貌清秀的青年,她一直對他有些警惕,感覺他的出現太奇怪,所以之前也特意打電話提醒了蔡啓智,之前倒也沒太注意他手上有沒有拿着這麼一箇舊書包,不過只是這樣的話,反而更奇怪了吧?
不說大費周章地先是找上家門然後又找到學校去,就是爲了還這麼一個破舊書包,他又怎麼知道這書包對蔡啓智很重要,一般人就算得到這麼一個破舊的書包,不是也更多會當做垃圾扔掉嗎,怎麼還還回來呢?
蔡啓智把舊書包拿過來,苦笑道:“其實我後面想想,也知道他來得太奇怪了點,他一開始還說是找我幫忙的,可後面卻又說他是特意去把書包交給我的,自相矛盾了都。而且,我本來以爲他是看到裡面的那張紙條才知道家裡地址地,但是上面的字跡很模糊,就算我自己也是因爲太熟悉自己的字才能夠認出來。他還跟我說這個書包是他撿的……不過,我還是感謝他的,至少讓我少了一個遺憾。”
張青衣明白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再追究這個了,問道:“要找個地方放起來嗎?我拿去放,你先去洗臉。”
蔡啓智點了點頭,說道:“這書包破得老鼠都不會理了,隨便找個地方放就可以了。”
珍惜是一回事,畢竟意義非凡,但蔡啓智已經放下很多事了,這個已經沒有用處的書包放好是要放好的,但也總不可能還要莊重地供起來。
不過說是隨便找個地方,張青衣哪裡還不知道他,還是莊而重之地找了一個高處來放,不方便拿沒關係,只要想的時候能夠擡頭就看到就行了。
蔡啓智洗完臉出來看到張青衣還在踮着腳尖要把書包放到客廳的高腳櫃檯上頭,不禁啞然失笑,走過來幫了她一般,然後從後面抱住她,感嘆道:“我真是三生修來的好運,能夠先後遇到兩個對我這麼好的女人。”
“那……要是你媽還活着,我們吵架,你站哪邊?”
蔡啓智知道她只是開玩笑,故意努力思考一陣才說道:“我當然是……站旁邊了……”
張青衣“哼”了一聲,似乎很不滿意,隨後卻靠在他懷裡,兩人不僅是很有夫妻相,身高也相當搭配,這個姿勢張青衣剛好枕到蔡啓智地肩膀上。
兩人默默無言享受了一陣這種靜謐時光,還是張青衣先推開他,笑着說道:“快去吃飯吧,吃完了我好收拾。”
蔡啓智點了點頭,在她臉頰上親吻了一下,就走進了廚房。
張青衣甜甜的笑着,看着他盛好飯菜出來。
這房子並沒有專門的餐廳,所以吃飯也是直接在這兒,蔡啓智坐在沙發上,飛快地吃完溫馨的晚餐,還打了個飽嗝,張青衣早已經端了一杯水過來,嗔怪道:“多大的人了,性子這麼急吃個飯還跟小孩子一樣。”
蔡啓智傻傻笑着接過水喝掉,又拍了拍胸口才緩過來。
“你先去睡,剩下的我來收拾。”
蔡啓智點了點頭,打了個呵欠站起身來,走進了臥室。
張青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搖了搖頭,她知道他這麼辛苦是爲了什麼,心裡又是甜蜜又是心疼,隨即便開始收拾擦桌子洗碗筷。
花了幾分鐘收拾好之後,臥室裡已經傳來蔡啓智輕微的齁聲,這房子的隔音效果太差了。
張青衣經過客廳的時候突然“咦”了一聲,竟然發現本來好好放到了櫃子頂上的書包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掉了下來。
她走過去撿起書包,奇怪的仰頭看了看,上面並沒有什麼東西變化,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她歪着腦袋,剛剛已經嘗試過了,憑着自己是沒辦法把書包放上去地,乾脆先放在沙發上,等明天早上再叫蔡啓智過來放。
就在這時,她突然注意到書包沒有鎖緊的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她將拉鍊完全拉開,將書包前後拉開,就愣住了。
裡面看上去什麼東西都沒有,卻又不知怎麼在發着幽幽的光,張青衣本來以爲這是自己的錯覺,還揉了揉眼睛,但再看去那光雖然似乎淡了一些,卻仍然在。
她心中猛地一跳,有些不好的預感,儘管是長在紅旗下,家教中也從來不會去信什麼鬼神,但張青衣對於某些事情也常有耳聞,加上這書包來歷本就成謎,她幾乎立刻便想到了許多不好的發展。
也就在這時,那團幽光突然像是凝聚成形,看起來似乎是一張人臉,張青衣剎那間花容失色,幾乎要尖叫起來,但還不等她張嘴,那幽光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撲上來,正中她眉心,而後便一閃而沒,而張青衣眼皮一翻,也失去意識緩緩跌在地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悠悠醒轉過來,精神恍惚的站起身,然後本能一般朝着臥室的方向走過去。
臥室的門並沒有關上,只是虛掩着,輕輕一推,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正好能夠看到裡面的牀上,一道身影睡得正香。
隔着門縫,這一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裡面牀上的人影,看着看着,下面的嘴角突然勾了起來,像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