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時辰已經到了,城鎮裡的人應該是不打算投降了。”卡巴斯基如同一隻忠心耿耿的哈士奇一般,滿臉諂媚的笑意,腰背微躬,對洪天成提醒道。
洪天成目中散發着幽冷的光芒,遙遙注視着城頭上飄揚的波蘭立陶宛聯合王國花裡花俏的王冠旗幟。
“波蘭的民兵連城頭都不敢踏進,大片的土圍子處於我軍火槍射程範圍內,他們到底哪來的底氣繼續頑抗,難不成裡面那個洛倫鎮長認爲一羣民兵能在城破後,用巷戰的方式將我的戰士擊敗麼?”
洪天成印象裡的歐陸中世紀城鎮,往往都是打不過就投降,就連那些有名的大城市和堡壘要塞,在意識到不可力扛的時候也會開城投降,這在歐洲白人眼裡並不算什麼。
西方人與東方人士可殺不可辱的思想理念完全不同,西方人更加註重實際利益,看重眼前的利益並願意爲此不顧一切代價和道德底線。
被基督教傳揚開的騎士精神,也只是在歐陸中世紀早期受到重視,後來連騎士階級本身都將騎士精神看成了獲得榮耀的工具,而不是真的秉承騎士的傳統理念,驅惡揚善,剷除邪惡兇殘的領主爲民伸冤……
那種騎士只活在小說裡,現實裡的正義騎士是不存在的,因爲貴族階級不會允許他們存在!
可以說,如今變質的騎士精神,除了忠君愛國勇猛殺敵的效忠部分還保留外,其他的騎士精神完全成爲了宣傳口號,或許,騎士們在貴族小姐面前會表現的如同騎士小說裡的男主角一般,彬彬有禮友愛可親,但在底層的平民眼裡,騎士就是一個個惹不得的‘老爺’,讓騎士老爺不滿是會被當街砍死滴!
正因如此,一座區區上千人口的城鎮在城防約等於無的情況下,還負隅頑抗的行爲感到十分不解。
道德淪喪的歐洲佬難道不該是惜命的人渣麼?
洪天成淺薄的西方歷史常識讓他走入了一個誤區,西方歐陸雖然沒有東方古國那種士爲知己者死,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這類道德規範,但依附於大貴族的中小貴族的封地全部來自於大貴族的賞賜,可以說,中小貴族跟騎士階級已經沒有多大區別,一旦他們做出背叛直屬大貴族利益的行爲,只需要一句話,這些中小貴族所有的一切就會被名正言順的剝奪乾淨!
如同洛倫鎮長這樣的中小貴族階級,不是出於忠義,而是歐陸進化後的封建體制所建立的利益關聯,一個能在歷史長河中屹立不倒的階級,本身就擁有着牢固的利益鏈條。
東方國度的貴族階級在21世紀已經看不到了,但歐洲的貴族階級卻融進了新社會的層層級級,那些古老的貴族世家搖身一變成爲了金融大鱷跨國集團的幕後老闆,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最牛逼的當屬英國王室,在那種民主思潮已經佔據絕對領域的時代裡,英國還能保持着君主制度,甚至英國王室本身擁有的財富和權利不比議會低!
國外的人大多數認爲英國的虛君立憲制度中英國王室只是個橡皮圖章,卻不知道,在很多時候,這個‘橡皮圖章’一句話比所謂的英國首相好使一萬倍,只不過英國首相是擺在明面上的民主代言人罷了。
虛君立憲只不過是君王從臺前走到幕後,真要是沒有任何權力的王室,那幫政客憑什麼每年讓政府撥款供養他們?
又怎麼可能讓王室成員的觸角深入到利潤豐厚的各行各業?
社會蛋糕就那麼大,英國王室拿的多了,政客們自然就少了,政客是最講究利益的,他們不可能出於所謂的‘傳統’心甘情願讓給英國王室那麼大的利益,僅僅只是因爲他們無法搬倒根深蒂固的英國王室,甚至還要仰其鼻息獲得利益!
任何一位坐在王位上的人,都不能小覷,沒人願意呆在無權無勢之人腳下!
不過,洪天成雖然不明白西方人的政治遊戲規則,但他卻擁有打破這個規則的全面戰爭系統。
不明白沒關係,自己重新建立一個規則就可以了,如果有人不接受,就從肉體上消滅對方,活下來的自然就是肯接受的‘順民’。
這,就是征服的含義!
卡巴斯基聽到洪天成的疑惑後,神色頓時陷入了糾結當中,因爲他本身也不瞭解貴族之間的遊戲規則,不進入那個圈子親身體驗,永遠不會知道圈子裡的人玩的是什麼可怕的遊戲……
當然,洪天成只是吐露出心中的疑惑而已,他並沒有指望過有人回答他,因爲洪天成不需要答案!
“來人,上衝撞車破城門,我們光明正大的殺進去,我倒要看看,城鎮裡頭有多少不要命的‘好男兒’。”
隨着洪天成不留餘地的命令下達,沒有火繩槍的太平軍新徵士卒呼喊着口號,推着一輛打造簡易的木質衝撞車,實際上就是一根粗壯的巨大原木配上一些輪子……
這座城鎮的城門與土圍子城牆是一個配套級別的,根本算不上堅固,刀斧或許劈砍不開,但衝撞車一上,基本上就沒有懸念了。
就算洪天成不用衝撞車,採用雲梯蟻附攻城的方式,也可以輕易登上沒人敢露頭的土圍子城牆攻進去,只不過衝上土圍子的太平軍士卒會處於城內的敵軍火槍射擊範圍內,造成大量的損失,遠不如直接撞開城門來的輕鬆。
城門一開,太平軍士卒與城內的波蘭民兵就處於同樣的對陣標準,相當於在狹窄地區進行野戰,防守方的地勢之利基本上就不存在了。
這一切都屬於常識,失去了城頭的兵丁駐守,城牆的防禦意義就消失了,正因如此,洪天成纔對城鎮管理者的頑抗感到驚訝。
明擺着城破在即,對方還死扛着不投降,也太高估自己實力了吧……
在火槍隊的掩護下,太平軍的衝撞車沒有受到任何遠程武器的打擊,安安穩穩的運到了城鎮大門前,開始了砸門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