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白的指尖摩挲了下屏幕,她深吸口氣擡眼看着漆黑的夜色,一咬牙接通電話。
“喂。”她沒有稱呼對方,口氣很正常。
年靳城卻開門見山:“人呢?放我鴿子?”
溫婉笑,“原來是年總啊?”頓了頓,語音柔婉地道,“堵車而已,年總這麼急切?”
“是嗎?”此時,年靳城坐在客廳陽臺上自斟自飲,一瓶洋酒已經去了大半。
這通電話,他也是趁着幾分醉意打的。
明知那女人在辦公室裡的話是戲弄她,當不得真,可手指就是控制不住地打了這通電話,想故意爲難她,看她如何收場。
卻不料,她竟說在路上。
呵,還把他當傻子玩?
“不如告訴我地址,我過去接?”他再次試探,兩人隔着話筒玩起貓捉老鼠的遊戲,勢必要把那女人逼得跳腳。
溫婉心絃一抖,對他明顯故意施展的**和**毫無抵抗力。
“年總如今的身份,我勞駕不起。”
“呵。”
這句間接的拒絕,讓男人心裡那點期許驟然熄滅。桌上的酒杯忽然傾倒,金黃色的液體淌了一地,他望着夜色,忽而問道:“回來做什麼?回來了,我就不會放手了,懂嗎?”
溫婉正到達那扇門外,聽到這句低沉暗啞的語調,彷彿自言自語般的呢喃,準備叩門的手指,忽然僵住。
心臟像是被突然注入了滾燙的鮮血,她愣在那裡,久久沒有說話。
直到那端,悄然斷了線。
將手機扔在一邊,年靳城舉起酒瓶直接仰頭就灌,門鈴聲卻突然響起,他一愣,放下酒瓶回身,愕然漆黑的視線穿過客廳望向那道暗紅色的門板,整個人呆住,不敢置信。
溫婉立在外面,掌心攥着手機不住地用力,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凝聚着那股勇氣和執拗不放鬆。
可是房門一直沒有響動,她心裡越發越忐忑,力量悄然流逝,忽然,垂下手來。
他不在家,卻又故意打那通電話是什麼意思?
試探她?還是故意逗她好玩?
轉身,準備離開,可身後的門板驟然打開,她一驚回過頭去,立在門後的清俊黑色身影,不正是那方纔電話裡的男人。
心情驟然起伏揚落,她一時慌得不知所措,盯着男人不住地咬脣。
年靳城也震驚地啞然,盯着走廊裡的身影,怎麼也不敢相信。
兩人就這樣隔着一道門的距離,彼此凝望,時間悄然逝去。
直到電梯再度傳來叮鈴聲,像是有人要出來,溫婉才猛地走上前,努力鎮定地朝那人自然一笑,“有拖鞋換嗎?”
話剛問完,看到門口的玄關處,依然擺着兩年前她穿的那雙粉紅色棉拖。
這麼久沒人穿過,按說應該發黴生舊,可她看去竟覺得沒有任何變化,擺在那裡像是每天依然被女主人踩在腳下的感覺。
好像這兩年多的時間,她不曾離開。
溫婉愣了一下,一手撐着牆壁,脫了腳下的細高跟,換鞋。
那人依然立在門邊,挺拔頎長的身影帶着強烈的存在感,溫婉知道那人肯定盯着她,心裡麻木又忐忑,思考着等會兒要怎麼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