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兒高掛,星瞿璀璨,姐姐在月色中格外美,真如踏着月色而來的碧波仙子。
我與姐姐穿着舞衣,站在天宣殿之時,迎來他們無數驚豔的目光,軒轅曄看着我與姐姐,眼裡閃過一絲驚喜,宣貴妃淡淡的看着我們,納蘭皇后一臉無波的看着我與姐姐,雪妃卻咬着紅脣,雙眼微紅的看着我們。
馨媃起身行禮道:“啓稟皇上妾身,有個不情之請”?
軒轅曄看着馨媃,淡淡道:“說”!
馨媃恭聲道:“飛仙旋舞之曲,‘玄九天’是卻曲者在夢中來到仙境,看着瑤池邊旋舞的仙子,所譜的曲子,並將這舞步記下,纔有如今的飛仙旋舞與‘玄九天’之曲,妾身剛巧會彈‘玄九天’,不知能否入皇上之耳”?
軒轅曄眼光流轉道:“準”!馨媃徑直走到瑤琴旁,擡手清泉之音在馨媃指尖流出。
伴着馨媃輕靈之音,我與姐姐撒開水袖,玉指在水袖裡滑過臉側,伴着輕點的腳步,左右旋轉至兩邊,水袖流轉間舞衣飄飛斑落,我與姐姐相視而笑,輕點腳尖旋轉,與姐姐一前一後,聽着馨媃漸快之音不斷旋轉。
姐姐白雪水袖,向兩側飛散,我已跟着馨媃的琴聲輕快旋轉,水袖向前不斷揮灑,輕舞間,陣陣簫聲翩然而來,若說馨媃的琴聲是瑤池裡的清水,那這簫聲便是瑤池裡倒影的明月,朦朧神秘。
舞袖中瞥見吹簫的軒轅祁款款走來,與他眼神觸碰間我似看到了什麼,迴轉間透過水秀,我看到了軒轅曄迷離的眼色,嘴角微揚,他竟笑得如此真切,我繞着旋轉,姐姐仰面揮灑水袖,竟笑得如此燦爛,宛若從前輕舞的姐姐!
我與姐姐一綠一白,宛若瑤池裡盛開的白蓮,在玉指間劃出瑤琴最後一音,水袖隨着我半蹲身垂落,姐姐旋腿側身落下最後一舞,簫聲漸遠。
安靜!安靜!四周死一般的安靜,只聽!“啪啪啪啪”!
瞥見站立一旁的軒轅祁,拍掌微笑連連,不知此時軒轅曄已走到面前,一手扶着我與姐姐輕聲道:“賞”!
大殿上一個小孩子跑到我跟前,抱着我的雙腿,圓溜溜的眼睛看着軒轅曄,嘴裡甜甜道:“姨娘真美”!
軒轅曄牽着小孩兒輕聲道:“羽兒也喜歡姨娘”?小孩子點點頭,此時雪妃已上前,小孩見了雪妃更加歡喜道:“母妃”!殿外乳孃尋着皇子而來先是跪拜,在牽過皇子。
雪妃一臉不悅之色冷冷道:“蠢才!你是怎麼看護大皇子的”?那婆子趕緊跪地求饒。
雪妃狠狠道:“罷了!還不帶着大皇子退下”?那婆子這才趕緊牽着軒轅羽出殿,誰知那軒轅羽回身對我甜甜一笑,我也回以一笑。
瞥見雪妃一雙眼,似要將我吃了一般,與姐姐退下入座,不管那灼死人的視線,我看了馨媃一眼,微微一笑。
想容看着我,輕聲道:“真美”!
我回笑道:“姐姐廖讚了”!
我坐在梳妝檯前看着銅鏡中的自己,摘下發簪的那一刻,三千青絲傾數落下,望着窗櫺外的月色,今夜我並沒有等來軒轅曄,這是我早就料到的事。
月色依然美——
今日我正在書桌上摹貼,瞥見安德公公一臉喜慶道:“馥昭儀!萬歲爺打發奴才過來,給您收拾收拾,準備讓您移居華辰殿”?
我手中的筆微微一愣,看着安德道:“華辰殿?不是
給妃位之人住的嗎”?
安德一臉笑容道:“這宮裡規矩自是萬歲爺說了算,萬歲爺既然讓您住,您就是那兒的主人了?奴才已將華辰殿安排妥當,馥昭儀只管收拾些貼身物便是”!
冬兒,夕顏一臉笑瑩,我卻心中難安,軒轅曄究竟想做什麼,這樣寵着我,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華辰殿清雅華麗,琉璃屋瓦朱漆木蘭,滿園子均開着各色的蘭花,聞着清香怡人,兩名宮女正在打理着,眼見我來,上前行禮道:“參見馥昭儀”!“都起來吧”!
正中擺放着蓮花型的石盆,裡面水仙漂浮下游着兩條魚兒,踏上白玉石梯走近大殿,黑玉石板,殿中香爐飄繞,朱漆柱下飄落着紗簾,我只用一詞形容‘清雅’!
安德高聲道:“小林子!還不來見過馥昭儀”?一個年輕的公公眼見我趕緊恭聲道:“參見馥昭儀”!
我看着他淡淡道:“起來吧”!小林子擡頭一臉的機靈樣兒,着實討喜。
安德高聲道:“你們都過來”?一行宮女,公公上前躬身,安德淡淡道:“你們幾個聽好了,馥昭儀是你們的新主子,以後若有伺候不周的地方,仔細你們的皮子”?
衆人恭聲道:“是”,“嗯!都去吧”!
安德轉身看着我笑道:“馥昭儀!日後有什麼缺的,竟可到內務府知會一聲便是,您先歇着,這會兒萬歲爺該下早朝,奴才就先告辭了”?
我淡笑道:“勞安德公公了!冬兒”!冬兒取出一錠銀子遞與安德面前,安德接過輕笑道:“謝!馥昭儀賞賜”!
夕顏在身後欣喜道:“這華辰殿果真不同,比月河樓大了不少”?
冬兒接口道:“何止大了不少!是大了很多,這裡真漂亮!又有暖爐往後就更暖和了”!
我笑看着她們搖搖頭,瞥見玉靈一臉神色,讓人捉摸不透,冬兒她們忙着爲我收拾新住處,我便四處逛了逛。
清風拂過,殿堂裡頓生冷意,不知爲什麼,總覺着這裡有些陰森,紗簾飄飛在地上,香爐裡飄散着淡淡的花香,這裡比起月河樓是要美上幾分,似乎在美麗的花朵,到了這麼多蘭花面前也失了顏色,西側一池蓮花雖不是蓮花之際,但也能想像出蓮花盛開的場景。
我擡頭仰望着月色,華辰殿到了夜晚,似籠罩着一層淡淡的神秘之色,我在園子裡踩着月光,聽着玉靈婉轉的笛聲,夕顏泡着紅棗茶的香氣,合着風一同飄來。
冬兒輕聲道:“夜深了!主子該歇了”?
我看着冬兒淡淡道:“月色如此美!怎能辜負”?婉茹爲我披上,披肩輕聲道:“月色是美!這會兒風大,主子還是當心邪氣入體”?
夕顏端着紅棗茶輕聲道:“主子您就聽勸吧”!
我笑着輕搖頭道:“哎喲喲!我這裡何時來了這麼多婆子”?眼見她們一個個綠着臉,我不禁撲哧一聲笑出,推着她們道:“好了!好了!忙了一天,趕緊都歇下吧!我在賞賞月,就乖乖睡覺如何”?
見我如此說,夕顏拉着冬兒,婉茹便退下,我看着玉靈消失的背影,不知爲何,玉靈身上似乎有很多故事,而那份神態到了夜晚尤爲濃烈。
園子裡除了嶕嶢的花兒,就只剩下孤寂的月兒與我,月似總爲悲傷而存在,總讓人在夜深時,感到那種屬於月色的孤冷。
感覺身子一暖,瞥見月光下多出的一碟
身影,他淡淡的龍延薰香透着氣息而來。
覺着髮鬢上一陣清涼,瞥見諜影中多了什麼,我不禁伸手撫弄卻是一根簪子,“喜歡嗎”?軒轅曄青瓷之音款款道。
不覺可笑他當我是什麼,是他想我了就來看看,不想就丟置一邊的布偶,但更可笑的是我自己明明心裡盼着他來,我卻又要忍不住計較,真的好可笑。
見我不語,他扳過我肩膀,雙眼定定的看着我道:“怎麼呢”?
我只是淡淡一笑欲走,他卻拉着我的手輕聲道:“不喜歡這裡”?
我淡聲道:“該說宣貴妃喜歡吧”?軒轅曄手一抖一雙星盼看着我,我卻淡然一笑朝着大殿而去。
軒轅曄這次任由我鬆開了手,心裡有種吶喊,就是讓我轉身,我突然停下腳步,瞥見一臉冷光的軒轅曄站在我面前,他拉着我道:“這是宣貴妃的主意,那也是爲你好,月河樓太清冷了,這兒甚好”?
我看着他不發一語,任由他牽着我,朝內室行去,我知道我很小女子心思,只是我不想自己住哪兒,都要宣貴妃一句話,爲什麼他就不能聽聽我的想法,宣貴妃一句卻頂過我十句。
軒轅曄看着我蹙眉道:“爲何手這般涼”?言語間用他那雙大掌爲我搓着冰冷的手。
我看着他一臉認真的摸樣,心裡百味雜陳,不禁上前依偎在他懷裡,或許是我的突然之舉,讓他愣了一下,轉而緊緊摟着我道:“我知道你在惱我”?
我搖着頭淡淡道:“鬱兒沒有惱你,鬱兒是在惱自個兒”?
軒轅曄看着我輕聲道:“傻鬱兒”!
依偎在軒轅曄懷裡,聞着他身上特有的龍延薰香,我竟不知自己是何時睡着的,等我醒來之時,軒轅曄早已早朝去了,坐在梳妝檯前透過鏡子,髮鬢上的玉簪,我不禁取下觀賞,玉簪上鑲嵌着三朵盛開的茉莉花,整體通透似雪,軒轅曄說這簪名爲‘白凌簪’,是他特意爲我定製的,心裡感動不是沒有的。
天空飄落着星星點點的雨滴,屋外已是細雨綿綿,石板路已溼了一片,沒曾想在華辰殿的第一個清晨,竟是在煙雨朦朧中渡過。
我喝着粥,冬兒在一旁輕笑道:“主子!這玉簪不曾見您戴過”?
我看着冬兒笑道:“是皇上送的”!
冬兒與夕顏一臉興喜道:“真美”!
我笑看着夕顏道:“等會子去請雲貴人,姚常在和沈常在過來坐坐”?
夕顏甜甜一笑道:“是”!
剛用過早膳,瞥見園子裡一行人款款而來,原以爲是想容她們,不曾想來者,竟是宣貴妃,王喜躬身扶着嬌柔之姿的宣貴妃款款而來。
我趕緊上前行禮道:“參見宣貴妃娘娘”!
宣貴妃扶起我,瞥見她媚眼輕滑過我髮鬢,見我看着她,她卻轉而一臉輕笑道:“這兒很好”!我只是淡笑輕點頭。
宣貴妃坐下看着我道:“早聽過綰家姐妹跳舞堪稱一絕,昨日之見果真如此”?
看着她一臉的深不可測,我只能輕聲回道:“娘娘廖讚了”!
“本宮昨日看了御演,連在夢裡都是你旋轉舞步的身影,這不!今日一早就來華辰殿,想請馥昭儀在爲本宮舞一曲,只是不知馥昭儀,可願賞這個薄面給本宮”?
宣貴妃的話,我還能婉拒嗎?我看着宣貴妃,輕笑道:“那嬪妾獻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