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綿綿雨珠落枝頭,我趴在窗櫺前看着窗外飄着細雨的天,“好好的一天偏就下起了雨”冬兒帶着嗔怒道。
看來今日只能在月河樓讀書了,我纔剛坐下門外姐姐一襲白蘭裙衫款步而來,看着姐姐衣袖上微溼的水露,我掏出絲絹一邊爲姐姐擦着衣裙上的水露一邊輕聲道:“本想先去瞧姐姐的沒曾想姐姐到自個兒來了”,姐姐看着我眼裡有着許多我看不清的思緒。
我與姐姐坐下後,半響沒聽姐姐說話,我看着姐姐道:“姐姐馥郁只說一句,先前的話如今已遠去,馥郁只想着眼前,後宮雖說不上什男歡女愛,可我還是想傾盡我的所有與皇上到老,不管我現在是誰我只想對姐姐說,我還是我自己”。
姐姐聽着我一番肺腑之言,半響牽過我的手嘆氣道:“你即已認定皇上,日後就傾盡所有好好待他”!姐姐看我的眼裡帶着淡淡的傷意。
我的心被刺痛了一下轉而看着姐姐說:“姐姐!對不起”!我是真心的對不起姐姐,姐姐進宮數載並無所出,從未聽姐姐有多得寵,我就像一個賊一般偷走了姐姐的唯一,這本不是我的初忠,可我也不知爲何,對於軒轅曄有種讓我無法抗拒的心思。
姐姐輕握着我的手,嘴角微揚道:“傻馥郁!你怎會對不起姐姐?這後宮又不是我一人的,若你要愧疚,這後宮你可是要一一對不起”?
我靠在姐姐的身側輕笑道:“纔不呢?姐姐!是姐姐!對於她們我纔不會愧疚”!姐姐笑着不語。
我看着桌上的棋盤道:“姐姐自打進宮便再無機會下棋了,不如咱們對弈一盤”?姐姐笑看着我點點頭。
我看着姐姐手中的黑子,正落下姐姐白子已先落下道:“馥郁!你已舉步難逃了”?
我笑看着姐姐道:“姐姐總是快人一步”!
我剛擡頭,瞥見一道偉岸的身影,軒轅曄一身白蟒龍袍,頭戴玉冠定定的站在香爐邊。
我與姐姐趕緊起身行禮,軒轅曄淡聲道:“起吧”!那聲音不同往日帶着三分清冷,我擡眼瞥見他一雙眼,看着一旁躬身的姐姐,我竟在他眼裡捕捉到一閃即逝的悲涼之意,我不禁心一沉這兩人間到底有什麼?我不知道的?
我看着軒轅曄輕聲道:“皇上來了怎麼也不知會一聲”?
軒轅曄看着我道:“瞧你們如此好的興致,不忍打擾”?
姐姐卻在一旁躬身道:“皇上臣妾有些乏了,就先行告退”,我看着姐姐輕笑說:“眼見快到午時,姐姐就留下用午膳可好”?
軒轅曄也輕聲道:“今日就留在月河樓用膳”姐姐看着我不語。
冬兒,夕顏端着各色佳餚擺滿整個八角桌,我夾了一塊東坡肉放進嘴裡,軒轅曄慢條斯理的吃着菜,再瞧瞧一旁的姐姐,也是極其斯文的吃着,兩人都不說話只聽得瓷盤之聲,我想說會話卻又不知說什麼?
只得低頭吃着飯,磁盤中多了一塊清蒸蟹,擡眼軒轅曄一臉笑意的看着我說:“你太瘦了!該多吃些”!話語間很是自然的夾了一塊清蒸蟹給一旁默不作語的姐姐。
姐姐謝過輕聲道:“皇上這清蒸蟹屬寒,臣妾與馥郁都不能食帶寒的食物”,簡單的一句話竟讓軒轅曄一愣。
我尷尬的看着兩人不知該如何說,姐姐爲什麼在軒轅曄面前總是像變了一個人?
軒轅曄半響淡聲道:“朕竟忘了”!姐姐細嚼慢嚥的吃着,一頓膳食下來我甚覺沉悶。
午膳漱口之後,撤下膳食,冬兒,夕顏端着紅棗茶,姐姐吃了幾口便回湘菱殿了,屋裡只餘我與軒轅曄,半會子不發一語,睥睨軒轅曄盯着桌上的棋盤,我輕聲道:“皇上也喜歡下圍棋”?
軒轅曄看着我笑道:“與朕下一回如何”。
我看着
棋盤輕咬着手中的棋子,不知該如何走下一步,將棋子放下的一刻,斜睨着軒轅曄一星盼靜靜地看着我。
我不禁笑道:“皇上該您了”?軒轅曄這纔看着棋盤,半響我看着軒轅曄眉宇緊蹙緊緊的盯着棋盤上的棋子,我不禁輕笑等着軒轅曄落棋子,下一刻我已迫不及待的落下棋子輕笑道:“皇上!您已逃不出臣妾的黑棋子了”?
軒轅曄看着我道:“是朕的疏忽,你的棋藝不錯”,我拿着一顆黑棋子在嘴邊笑說:“比起姐姐的棋藝,妾身還差呢”?
軒轅曄卻突然緊握着我的手,將我拉至他身邊,我扶着軒轅曄的肩道:“皇上”!
我能感覺到他眼裡的火熱,與他對視間下一刻他的薄脣已靠近我嘴邊道:“馥郁!你真香”!
我伸手捂住他的薄脣道:“皇上不可”?
他輕卻抱起我朝着內室走去,將我放下後,他便和衣躺下拉過被褥抱着我在我耳邊輕聲道:“朕有些累了!陪朕躺會子”,我漸漸鬆開緊握的手,鑽進他懷裡闔上眼。
睜開雙眼時身旁早已沒了溫暖,我坐起身看着空空如也的牀鋪清風吹弄着我披散的髮絲,軒轅曄什麼時候走的,我竟不知,躺下看着漆黑的牀幔,心裡不斷浮想,他今日又會召幸誰呢?宣貴妃,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闔上眼不想再去想。
翌日——
今日梳妝妥當後,我便朝着焦華殿而去,通過管事的公公稟報,我這纔跟着一位綠衣宮女,來到焦華殿。
納蘭皇后已端坐在榻上,今日她一身玉色裙裾,頭戴玉珠頭花,手持玉菩提念珠,一臉笑容看着款步而來的我,我上前跪拜道:“參見皇后娘娘”!
她扶起我輕聲道:“起吧”!聲音中帶着輕柔的笑意。
我看着端莊秀麗的納蘭皇后道:“嬪妾本該早些來請安的”?納蘭皇后手持玉菩提念珠,拉着我的手一邊朝着內殿走去,一邊輕笑道:“本宮明白!這幾日皇上日日留宿月河樓,如今好了總算熬出頭了”?
我低着頭輕聲道:“若沒有皇后娘娘的提點,臣妾只怕見皇上都難”?
她拉着我坐下看着我道:“本宮並未做什麼?只是你天生有張與其她女子不同的氣韻”?
我輕聲道:“若沒有皇后娘娘!臣妾的綠頭牌怕是真的找不着了”?
納蘭皇后道:“本宮雖已將此事壓下,但仍瞞不過皇上的眼,如今事未鬧大,皇上自然有他的理,本宮已嚴說那位宮妃,馥嬪就別再提及了”?我只是點點頭默不作聲。
納蘭皇后帶着三分謹言之聲道:“馥嬪!如今皇上雖寵着你,可你別忘了,在這後宮還有無數雙眼盯着你,她們對你的妒恨會一日多過一日,你一定要謹記”!
我看着納蘭皇后,滿眼的莊柔點點頭,“秀寧”!一位粉衣宮女端着檀木托盤在我跟前停下,檀木托盤裡擺放着一對晶瑩剔透的羊脂玉鐲。
“這是本宮出嫁前母妃送與的,如今將它送與你”!
我趕緊搖頭道:“皇后娘娘!不可這太貴重,臣妾不能收”?
我只覺着手腕一陣冰涼,斜睨着納蘭皇后卻已將托盤裡的羊脂玉鐲,戴在了我的手腕上,“你就收下!從今往後,你若有什麼難處與你姐姐說也可與本宮說”?我即刻跪拜道:“謝皇后娘娘!賞賜”!
看着皓腕上的羊脂玉鐲是如此的晶瑩,我的心卻分外亂,對於納蘭皇后的告誡,我又怎不明白,在這後宮有些事不是我所能想的。
冬兒瞥見我皓腕上的羊脂玉鐲,輕聲道:“主子皇后娘娘果真待人謙和”!我只回笑不語。
剛踏進月河樓,就覺着今日月河樓格外的安靜,果然園子裡站着一行宮人,這些宮人並不是我月河樓的人,婉茹站立在門
側看着我趕緊上前道:“主子!宣貴妃在裡屋等候多時了”。
宣貴妃那個美豔蛇蠍的女人?我不禁撫了撫右臉側,傷痕雖早已退去,可那道傷卻深深的烙進了我心裡。
當我踏進屋裡時宣貴妃早已坐在榻上,手中端着盞茶撥弄着茶蓋,我上前側身行禮道:“宣貴妃萬福”!她撥弄盞茶之音頓時停住,“起吧”!言語裡三分輕柔七分淡冷。
我起身站在一旁,她卻先開口道:“這月河樓稍顯冷清了些,趕明兒本宮請旨皇上,給你換個地方”?
我低頭輕聲道:“謝娘娘恩典,只是妾身已習慣了,這月河樓的清雅”!
她卻帶着嗔怒道:“你的身子本就不好,若在病邪入侵,怎麼侍奉皇上”?
宣貴妃的一句話,竟讓我不知該如何回答,我若說了繼續留這兒,她會說我不知婦德,我若答應她,心裡定會想着我與她爭皇寵。
斟酌間我輕聲道:“妾身!身子欠妥,還望宣貴妃多擔待些”!
她看着我道:“本宮不是嫌你,只是想你住得舒服些”?
我輕聲道:“謝過宣貴妃”!
半響聽得宣貴妃輕柔的嗓音響起“綠柳”,一身桃紅和裙裾的綠柳手捧精緻的木枷盒,打開木盒裡面是一對紫晶耳墜。
“這對紫晶耳墜是本宮最喜愛的!看着與你還想配就送你”!
我趕緊側身道:“娘娘不可?怎能讓娘娘割愛”,她卻眼瞅着我皓腕上的羊脂玉鐲道:“可是覺着本宮的紫晶耳墜,不比皇后的羊脂玉鐲來得貴重”。
我趕緊縮了縮手道:“娘娘誤會了!妾身並無此意”。
“既沒那個意思就收下,你的心思本宮明白,新進的宮嬪,貴人,常在,本宮都備有一份,想來她們也不會說什麼”?
夕顏接過木枷盒,我趕緊跪拜道:“些娘娘賞賜”!
“本宮乏了回宮”隨着她輕柔之音,我跪拜着目送一行人遠去,婉茹扶着我,我竟起不來,與宣貴妃對話務必小心這是我自那次學到的。
這日我在書桌上臨貼,心思絮亂之時我便會用練字來打發時間,婉茹在一旁爲我研墨道:“主子的字秀麗清雅極好”!
我看着婉茹輕聲道:“你識字”?
婉茹看着桌上的臨帖道:“進宮前上過一年學,識得幾個字”。
我笑道:“你若閒來無事,屋裡的書你都可隨意翻看”!
一聽我如此說,婉茹滿眼欣喜道:“奴婢真的可以隨意翻看”?
我笑點着頭,婉茹更是欣喜不已道:“謝主子”!她眼裡的笑意是我見過的最爲純美的笑意。
清風拂過桌上的臨帖,不覺之中我竟寫了這麼多,在我專心之時,睥睨桌沿邊一道身影,我不禁擡起頭,看着側身站在我身旁的軒轅曄。
我輕聲道:“皇上!總喜歡這樣站着不知聲嗎”?
他眼看着桌上的字帖輕笑道:“字若涓水氣韻如風,你的字柔中帶剛”,我看着軒轅曄道:“皇上廖讚了”!
他擡頭伸手扶着我眼道:“寫了這麼多該歇會子了”?話音剛落他便拉着我的手來到榻上坐下。
他青瓷之音道:“宣貴妃說,你們新進的宮嬪快有一年還未真正相聚,想辦個晚宴增進你們之間的感情,你給朕說說由誰來策劃更爲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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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軒轅曄道:“這些不都是宣貴妃一手打點的嗎”?
他看着我笑道:“你說的極是,只是這些日子,宣貴妃身子不大利落,皇后不喜忙前忙後,還是交由你們來策劃”!
我輕聲道:“若如此臣妾到有一人”,“何人”?“雲貴人”,軒轅曄看着我點點頭道:“你竟與朕的心思如出一轍,雲貴人確實才華橫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