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子裡的氣息,憋得讓人想要逃離,是的!我逃出來了!不知道爲什麼?我竟逃也似的逃出那個地方,是怕自己沉受不住,以後諸多此類的事情嗎?我不知道。
今夜月很濃,似蒙着薄紗一般神秘莫測,無暇觀賞,只想着加快腳步遠離那個本來很美的地方。
不知不覺我已來到逸庭苑,這裡真如其名安,逸恰靜,月色在碧湖裡微波盪漾,我找了一塊平整的石頭,坐下眼裡看着碧湖中的月色,“月真的好美”!
“哎!月真美只是有人無暇觀賞,辜負了這美輪美奐的月色”?清朗之音化作清風飄進耳根裡,瞥見碧湖裡倒影的人影我已知道他是誰。
我盯着碧湖裡盪漾的人影道:“王爺爲何不去晚宴?反倒來這人跡罕至的地方”?
他略帶驚詫之音道:“你不是也在這裡嗎?何況我爲什麼偏就要到那場合”?
我輕笑道:“妾身與王爺一樣”。
軒轅祁笑道:“我能意味,這算有緣嗎”?
我笑道:“是有一點,也不全是”?
他笑看着我道:“你的唉聲嘆氣,擾了我清淨”。
我笑搖頭道:“王爺此言差矣,誰先來一看便知”,我只感覺身邊多了一道身影,瞥見身旁席地坐下的軒轅祁,他俊美的側臉就像這朦朧的月色一般。
“馥嬪不知這逸庭苑曾是我還未出宮時住的地方,你說我是不是比你更早”?他突然笑看着我。
我卻淡淡道:“是嗎?王爺很會讀人心思,馥嬪不曾嘆氣也能被你讀到”?
軒轅祁輕笑道:“你眉宇間,有着化不開的濃濃愁雨,想必是在爲燕貴人有孕一事愁蹙”?
我看着碧湖裡的月色道:“王爺是不是會認爲,馥嬪是個愛計較的小女子”?
“爲了自己心愛的人吃味兒,是難免的,雖說是皇兄的女人,可也不是聖人!只是皇兄待人極好,對於他的后妃更是如此,以如今馥嬪在皇兄心中的位置,不必多想這些撈什子事”?
我輕笑不語,“往後你若想來逸庭苑觀賞,隨你任何時候都可來”。
我起身看着他道:“謝謝王爺的一番論讀,這兒月色極美,你好好觀賞,馥嬪先行告退”。
我朝着逸庭苑南門而去,身後軒轅祁一聲“馥郁”如同淡淡的清風颳過了無痕跡。
眼見晚宴早已散去,我便回月河樓,卻不知爲何走到了湘菱殿,我讓夕顏回月河樓告知不留門了。
剛踏進湘菱殿,守門的太監眼見我來先是一愣,而後打了個千,領着我朝內殿裡走去。
剛到時瞥見溫馨,溫馨行禮後,便領着我到內室,屋裡還留有一盞燈光,似爲我準備的一般。
姐姐坐在榻上看着我,我上前笑道:“姐姐這麼晚了爲何還未歇下”?
姐姐看着我輕笑道:“等你”。
姐姐爲我掖了掖被角躺在我身邊,黑夜裡姐姐的眼睛如明亮的春窗卻又有着濃濃的思緒。
我側眼看着姐姐道:“姐姐爲何知道我定會來”?
姐姐雙眼看着漆黑的頂帳輕笑道:“你呀!自小有什麼心事都會來我房裡”!
我微笑着將頭靠着姐姐道:“姐姐”!
“馥郁你的心思,姐姐都明白,咱們身在皇宮,有些事情別太計較,姐姐知道,今日燕貴人有孕之事,對你有些不適”!
“姐姐知道我並不是惱杜燕玲懷孕之事,我只是”,“你只是惱皇上是嗎”?
我點點頭道:“皇上原本就該雨露均沾,我卻還妄想那溫柔只屬於我一人,姐姐我是不是很貪心”?
姐姐攬過我的頭進懷裡,淡淡道:“馥郁!姐姐只說一句,有些事別太在意不值得”。
這夜與姐姐交心暢談到三更天方纔歇下,等我回到月河樓之時冬兒夕顏,婉茹已開始打掃。
見我回來冬兒趕緊上前道:“主子昨兒個爲何不回?您可知萬歲爺昨兒晚來過”?
我看着冬兒道:“一會子就走了”?冬兒支支吾吾半響,我已邁步。
軒轅曄哄女人的本事真是不容忽視,以爲他的到來,幾句密語就能打發我。
心裡沒來由的一團火,蹭蹭直冒,我提筆婉茹在一旁研磨道:“主子纔回這就臨帖”?
我提筆在硯臺上一撇,濃濃的墨汁在宣紙上渲染開,越瞧這字越像軒轅曄的筆跡,心裡越發的氣,將還未寫好的紙張,揉成一團廢紙扔在桌上繼續提筆,真是該死!好端端的爲何要臨摹他的字跡?
扔出筆躺在榻上,翻動着書卻更沒心思看,突然想起馨媃的臉,纔剛出門剛巧遇見款步而來的想容。
想容見我道:“綰妹妹這是去哪兒”?
我笑道:“去天和園,正巧姐姐也一同去,咱們有幾日未見了”,一路上我將昨兒遇到事與想容說了一遍。
剛踏進天和園,春兒便上前行禮,“你家主子呢”?
春兒甜甜道:“主子在後園澆花呢?二位主子屋裡坐,奴婢這就去請主子來”。
我與想容坐下,瞥見桌上擺放着繡到一半的繡樣,不禁伸手拿來端詳,真是惟妙惟肖宛若真。
想容輕聲道:“馨媃是個好女子只是,你瞧瞧昨兒燕貴人,只怕日後更加了不得”?
門外馨媃一身樸素的衣衫,裙裾挽至腰間,露出粉色薄褲,青絲簡單的挽與腦後,看着別有一番風情。
我笑打趣道:“妹妹這一身別出心裁,實乃讓人一見傾心那”?
馨媃笑紅着臉道:“讓雲姐姐,綰姐姐笑話了”?
我上前拉着馨媃道:“你的臉可好些了”?
馨媃輕聲道:“好些了”!“那就好!這春天快過了,眼見夏日將近,
上回皇上賞的江南雲鍛有幾匹由稱你膚色,我讓冬兒拿來給你,正好雲姐姐在,你要做何樣式,給雲姐姐說,總比跟那些混人說了,來得實際”!
馨媃一臉不解的看看我,再看看想容道:“姐姐這話是何意”?
我輕笑道:“我竟忘了,皇上已將內務府食,穿的事交由雲姐姐全全打理”!
“那宣貴妃”?
“宣貴妃依然是宣貴妃,只讓雲姐姐擔待些”!
馨媃柔聲道:“恭喜雲姐姐,得皇上的賞識”。
想容淡淡道:“不知這是喜還是憂”?
馨媃輕聲道:“雲姐姐怎麼呢”?
我看着馨媃道:“你昨兒個沒去晚宴自是不知,燕貴人已喜得龍嗣,以她的性子指不定會如何呢”?
馨媃半響不語,對於我與想容杜燕玲在恨也不敢妄動,只是馨媃也就難免了。
幾人閒聊吃茶一番方纔各自散去,我讓冬兒將那幾匹雲緞送去天和園,我便在屋裡坐着讀書,眼裡讀書心已飄到外處,正對着大門除了幾縷春風吹過,再無任何人影,心裡也不免有些失落。
幾日對我確如幾載之久,軒轅曄不曾來月河樓,心裡總有些疙瘩,冬兒遞來琉璃盞裡的玉香丸道:“主子該吃藥了”!
我接過琉璃盞,鼻翼間漂浮着淡淡花清香,心覺門外一道暗影,擡頭瞥見軒轅曄皎然之姿款步行來。屋裡早已跪地一片請安,冬兒她們已行禮退下,屋裡只剩我與軒轅曄,軒轅曄上前坐在我身旁,我卻往外挪了挪,眼卻瞥向一邊,用匙舀在嘴邊,瞥見軒轅曄俊臉靠近輕聲道:“真香!這是何物?給朕也嚐嚐”?
我睥睨他道:“這藥也是混吃的”?
將玉香丸送進嘴裡,軒轅曄遞過一杯水道:“可是每日都會吃上一粒”,我接過喝了一口,便起身走到書桌邊,並沒有回他的話,他也不氣對於我的無禮,他沒有一點氣氛的意思,到顯得我小家子氣了,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這是爲何?
看着手中的墨筆在紙中渲染,卻不知寫的是什麼,“心”軒轅曄朗聲響起,我這纔回神看着一個大大的心字,不禁將純紙收起來,手亂間一雙溫暖的大掌輕握着我的手。
軒轅曄將我拉至他身邊輕聲道:“鬱兒朕明白”!
我看着桌上的紙張道:“那藥雖清香卻是極苦的,每日都是我一人嘗着那樣的苦”!
我只覺下巴一輕,軒轅曄看着我輕聲道:“往後你不會再吃那苦澀的藥丸,朕會陪你”。
感覺身子一輕,軒轅曄打橫抱起我,朝着內室走去,我將頭輕輕地靠在他肩側,此刻他卻那麼真實的就在我身邊。
軒轅曄那充滿炙熱的雙眼灼灼的看着我,薄脣在我耳邊輕訴“鬱兒,鬱兒”,他修長的手指,解開我衣衫的一剎那,再也剋制不住的想念化作一室的溫柔將我慢慢融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