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這大傢伙砸了我?”那小貓又“喵喵”地叫了兩聲。
“豆豆”。一個男人的聲音從未創奇背後傳來。未創奇循聲看去,那是正是貨車司機納康諾,他的身邊跟着一對驚魂未定的母女。
“是你!”
“是你。”
未創奇和納康諾同時喊出了聲。納康諾飽含熱淚,趕緊上前抱住未創奇,說:
“你是我們一家子的救命恩人吶!”
擁抱之後,納康諾又指着身邊的女人、女孩兒和小男孩兒,介紹說:
“這就是我的老婆孩子,一家大小,多虧了你,安全在這裡。來來來,快叫叔叔。”
“叔叔好!”那個揹着書包的小女孩叫了聲哥哥。
“不是叫叔叔,是叫哥哥,哥哥自己說的叫哥哥。”小男孩兒一本正經地反駁着他的姐姐。
未創奇聽着笑了笑。
“這小子,就調皮。”納康諾說着。
“哎呀,貓貓活了!!!”那個女人驚訝地說道。
“是的是的,是哥哥叫醒了它!”豆豆高興地蹦了起來說。
聽完小孩子說完,那女人非常疑惑地看了一眼未創奇。心裡嘀咕着:
剛纔明明已經死了。難道是我看錯了?
納康諾一直想感激未創奇的救命之恩,他也說不出什麼感激涕零的話。他又憋了一句話:
“兄弟,走,去我家坐坐。我們一家人感謝感謝你。”
未創奇拍了拍納康諾的肩膀,回:
“大哥,你看現在這個樣子,你還是趕緊回家,好好安頓好孩子。等過了這幾天,我來找你。”納康諾也沒多說啥,點點頭說:
“也好。一定要來找我。”
說完,納康諾一家人慌慌張張地離開了。
學校的孩子一個接一個,被家長認領了。中心小學的操場現在臨時成爲了應急避難場所。
羅偉班的孩子終於都被家裡人帶走了。當他看到自己班上所有孩子的家人齊全時,心裡的激動和高興早已驅散了疲憊和驚恐。
羅曼拉着羅偉,在人羣裡找着未創奇,終於在操場的一角找到了他。
“奇娃兒,你在這裡呀!找了你半天。”羅曼說完,就伸手挽着未創奇,毫無顧忌。
羅偉看着兩人如此親密,心裡咯噔一下,看出了些端倪。
未創奇看出了羅偉的異樣,但是他更擔心羅偉的身體狀況。雖然他不是專業的醫生,但是他的感知已經知道羅偉的肝臟已經失去了該有的功能。恐怕沒有幾天能夠支撐過去了。
未創奇嘆了口氣,望了望亂哄哄地操場,他正好看見納康諾也買看着他,於是向他招招手,算是打招呼。
納康諾也向未創奇招了招手,然後就出了校門。
天色也漸漸暗下來,天邊的一輪彎月升起來。
鎮子上的房屋大都裂縫了,街道辦事處、社區拿着喇叭,號召大家不要進屋過夜,找些遮擋物在空曠的操場、廣場、露天公園過夜。
幸好巨龍國的軍隊源源不斷地進入到災區來,他們帶來了帳篷、方便食品和飲用水。
未創奇去拿了一頂帳篷回來。帳篷不算大,但是睡4個成人是沒有問題的。
羅偉堅持要回一趟家,羅曼和未創奇陪着他。
羅偉住的是教師宿舍,看得出很有些年頭了。一到宿舍樓,羅曼就涌出了滿滿地回憶。
羅偉帶着他們進了屋。雖然這是一套三居室的房屋,但是房間很大,不像現在城裡同樣的三居室卻有公攤面積。
羅偉進了自己的房間,開始收拾一些東西。他想着存摺現金戶口本房產證都是貴重物品,都放進了一個包。還把自己一包藥拿了起來,想了想,還是放進包裡。
羅曼則興奮地跑進了自己住過的房間。她發現陳設基本上沒有變過,屋裡桌面乾淨,想必是羅偉時常打掃着。看着看着,熱淚盈眶。
未創奇的一隻手觸摸着牆壁,他除了感知到房齡、羅曼父女搬進來、以及羅曼在這所房子成長的點點滴滴以外,還在羅偉房間的桌子的抽屜裡,感知到了一張春節前的病歷確診書,肝癌晚期!
樓房外,社區工作人員的喇叭傳來:
所有居民趕緊操場、廣場、公園等空曠場所,不要呆在屋裡。不要貪戀財物。
羅偉挎着自己的小包拉着羅曼,帶着未創奇,趕緊下了樓,朝學校走去。
天色暗下來,未創奇找了個藉口,跟着一些人在幫忙搬動着救災物資。
羅偉看着這個未創奇,以他多年來教書育人的經驗,至少和他的女婿雷明比起來,他更喜歡這個年輕人,看起來踏實、穩重。
“萌萌,你跟他到底啥子關係?”羅偉叫着羅曼的小名,問。
羅曼停了停,把她和雷明離婚的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
羅偉聽得心如刀絞,落着淚,他拉着羅曼的手,上瞅瞅下看看,想在她身上找出點傷痕的影子。
“爸,都好了。”羅曼支開了羅偉的手,繼續說道:
“現在好了。受了那麼多苦和罪,終於知道了自己想要什麼。想找個什麼樣的人生活。”
她說完看了看未創奇,一臉的欣慰。
“那今後,你就打算跟着他了?”羅偉問。
羅曼一臉高興地說:
“是的,爸。他很好,幫我脫離苦海,幫我把公司管理公司。就連這次地震……他都不放我回來,要陪我回來。”
本來羅曼想說這次地震都是他救了鹽井壩鎮的人命。這話剛到喉嚨,她突然想起先前未創奇不讓她說。所以立馬就換了話。
羅偉瞭解自己的女兒,看到她此時快樂。也就沒有說什麼。甚至連他的病情,他幾次欲言又止,始終沒有說出口。
到了晚上,吃了一些東西之後。羅曼先在帳篷裡睡着了。羅偉和未創奇找了一個角落,兩個男人,說起來話。
羅偉首先說:
“小未,萌萌有過一次不好的婚姻,你們在一起的話,希望你不要介意。”
未創奇回:
“羅叔叔,羅曼是個善良、善解人意的女孩兒。她以前的那些不幸,只會讓我更加愛護她。你放心。”
羅偉聽了未創奇的回答,感動得無言以謝。他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能說出他都無法想象的話來。
“只是羅叔叔,你的病你女兒知道嗎?”
未創奇這一問,直接把羅偉問住了。他張着嘴巴,好一會兒才說出一句話來。
“你是怎麼知道的?”
未創奇不能告訴他他運用了超級能力。這對於一般人是無法解釋的。他只有撒謊說:
“我以前有個親戚就是得的肝癌,從氣色上能看出來。”
他說着這話,同時又在腦海裡想着,我親戚不要得癌症,這個就假的假的,這個不算念想不算念想。
羅偉堅持着自己感情防線,但還是沒有堅持住,他失聲痛哭起來。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萌萌。她3歲時她母親就離家出走了。就我一個人帶她長大。我現在還記得,下大雨我要去上課。她說:爸爸,外面下大雨,你要帶傘喲!”
羅偉痛哭着,斷斷續續地說完了這些。
“才3歲的萌萌,給了我這輩子最溫暖的話。”
說完這些,羅偉更加痛哭流涕。
未創奇擔心激烈的感情變化,會對羅偉的身體帶來不利的影響,趕緊制止道:
“羅叔叔,你不能哭了。羅曼要是來了。她會問到底。”
同時,他的一隻手觸碰到了地面,在那邊他已經把羅曼叫醒了。
羅偉警惕地看了看帳篷,他發現了羅曼剛剛走出帳篷,四下張望。
羅偉整理了一下情緒,趕緊對未創奇說:
“萌萌過來了。你還是要給我保密。”
未創奇點點頭。
“爸,你們在這裡呀!你們聊些什麼呢?”羅曼過來,很有興趣地問。
羅偉勉強地笑了笑,回答:
“我們聊了下你小時候。你不睡了嗎?那讓小未去睡會兒!”
羅偉說完看着未創奇,那眼神像是哀求未創奇一般。
恰恰這時,羅曼說:
“爸,你去睡吧。你也累了一天了。我看你臉色也不太好。奇娃兒年輕人扛得住。”
羅曼這麼一說,羅偉只是說了一句:
“好。”
他起身,走到未創奇的身邊時,拍了拍他的肩膀。
未創奇當然明白羅偉的意思。
“你們說什麼啦?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看着羅偉走遠,羅曼拉着未創奇的手問。
“羅叔叔在回憶和你的點點滴滴,沒有忍住流淚了。”未創奇回道。
羅曼忽然淚花就出來了。她回想着最近幾年都沒有回來,心裡的內疚感越來越大,感覺自己真像個不孝的罪人。
“這次回來,感覺爸老了很多,臉色也不好。我想多陪他幾天。”羅曼說。
未創奇想把羅偉的身體狀況如實給羅曼說了。但是話到嘴邊,他還是忍住了。
這個時候道路不通,窮山僻壤的。恐怕就是有數一數二的醫院此時也無法挽留羅偉的生命了。
“喵喵”傳來了兩聲貓的叫聲。未創奇和羅曼循聲望去,剛纔救活的貓咪不知不覺來到了面前,在他們面前亮出了自己的肚皮。
“啊!哪來的貓咪,好可愛的貓咪!”羅曼驚訝着歡喜得抱起貓咪。
剛纔那兩聲貓咪的叫聲,未創奇聽出來那是說:
“大傢伙,幸好你還在這兒!”
小貓在羅曼的懷裡,不停地叫着“喵喵”叫着。未創奇知道,它在說:
“這身上有味道,我不喜歡!唉,放開,放開。”
未創奇笑笑。
“你笑什麼呢?”羅曼問。
未創奇買上解釋說:
“沒想到你這麼愛喜歡貓貓。不過快放下,可能有蝨子。”
他想着,剛纔它還是一隻死貓,如今確實活蹦亂跳的。
他突然有了用同樣的方法,在羅偉的身上試試,看能不能修復羅偉的肝臟。
未創奇對羅曼說:
“我有點兒困了。想去躺會兒。”
“好吧,走,我陪着你倆。”
羅曼說着,就挽着未創奇的手,走進了帳篷。
羅偉已經睡着了,輕微地打着鼾。
未創奇睡到了羅偉的腳的左邊,羅曼則睡到羅偉腳的右邊。
未創奇用手撫摸羅曼的頭,說:
“曼兒,睡吧!”
說完,羅曼就沉沉地睡下了。
未創奇坐起來,他把自己的手放在羅偉的胸膛上。他運用自己的超能力,試着修復羅偉損傷的肝臟。
羅偉的身體,在外部超能力的加持下,突然加速活躍起來。肝臟器官開始分解壞死細胞,同時新的細胞生長出來。
未創奇對控制着自己節奏,他不敢太快,是因爲他擔心自己會像在常玉梅家一樣,最後差點沒有力氣回家。
過一會兒,他發現這很輕鬆,沒有感覺累。於是他試着加快了自己的節奏。但是很快,羅偉的身體承受不了。
雖然有外力的加持,但羅偉身體內的壞死細胞的分解和新細胞的生長,還得靠他自己大腦的協調、心臟的跳動、血液循環、汗腺排泄等身體器官和組織的聯動完成。
如果未創奇加快節奏,那麼羅偉的大腦加速運轉、心臟也會加速跳動。人類的大腦和心臟都承受不了過快運轉和跳動。所以羅偉很快發燒起來。
未創奇不得不再次慢下來,他將運用超級能力的節奏控制一定範圍內。他自己準備打持久戰。
這一夜是漫長的,除了有些困,未創奇精神到還可以。他驚訝這次費的時間和精力要比常玉梅多得多,但是並不是那麼累。
經過這一夜的忙活,到了第二天早上時,羅偉的基本壞死的肝臟基本恢復常人了。只是他全身大汗淋漓,衣服裡外都被溼透了。把被子也浸溼了。
未創奇實在太困了,他倒下,就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