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電視塔賓館,羅曼一頭扎進綿軟溫暖的牀上,睡着了。
未創奇沒有睡,他一直想找個安靜的地方,集中精力,挖掘一下身體裡得潛能。經歷了老家那些事情之後,他對隱藏在身體裡的域外超能力興趣十足。
於是,他獨自出門到了頂樓。從旋轉餐廳樓梯上到了觀景臺。
觀景臺空無一人,放眼望去,十里夜景,盡收眼底。
未創奇坐了下來,調整呼吸。掠過的風很大,在他的耳邊呼呼直響。
自從能聽懂風裡夾雜的聲音之後,只要有風,未創奇的耳朵裡都會有些稀碎的風語。
這會兒他的耳朵裡有太多的聲音,就像列車飛快地駛過嘈雜的人羣。
他屏氣凝神,搜尋着風中飛逝的絲語。
每一次,飛過耳邊的風語就三五個字,轉瞬即逝。
“…快睡了…”
“都看五次…”
“奶奶我餓了…”
“叫你好好聽課…”
“…時候是個頭…”
……
未創奇停了停,閉上眼睛。他把風想象成激流,那些隻言片語就像漂浮物。想要聽得更多,就只能聽得更遠。
他再次集中精神,用心傾聽。
“終於回城了,明天可以上班了。”
“奶奶我餓了,你快起來。”
“加生產線,生產口罩,可以賺回虧的錢。”
“這個地方沒有監控,可以闖紅燈!”
“還有兩個小時我就下班了…”
……
未創奇有了小小地驚喜,這樣得嘗試總算有收穫。
“嗚嗚嗚,奶奶我餓了…嗚嗚……”
這個稚嫩的聲音第三次在未創奇的耳邊哭泣。他更加地集中精神,排開其他雜音,想試着搞清楚那是什麼事。
意外出現了,他的耳朵一片安靜,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就連自己的呼吸,他都聽不見。
當他納悶到這是怎麼回事時,那一片嘈雜又灌進耳朵。
看樣子,精神集中到一定程度,就會到達專注的境界!
他又一次全神貫注,閉上眼睛,搜尋着剛纔熟悉的聲音。
不一會兒,他耳朵的世界,安靜極了。他享受着這安靜的世界。漸漸地,還是有細微的聲音隱隱地傳來。
仔細聽聽,在仔細聽,在仔細一點。那個微弱的聲音,逐漸大了起來。
“奶奶,起來。奶奶起來,不要躺在地上。起來,我餓了。嗚嗚嗚……”
奶奶?地上?這讓未創奇的神經都繃緊了。他立馬意識到,老人家可能出事了。
可是他們在那裡呢?未創奇又集中精神,試圖找到那家飯店的位置。
由於風得位置是變動的,僅僅靠聽覺,一時無法確定方位。
他想起手觸碰地面就向四面八方擴張。於是,他將一隻手觸碰到了觀景臺的地板上。
極速地信息匯入,讓未創奇的大腦一陣眩暈。
感知的電波就像閃電一般,迅速從觀景臺向下串去。瞬間整棟酒店包括鋼筋混凝土、電器設備、沙發牀墊、旅客的性別胖瘦,甚至健康等等諸多信息,未創奇得大腦都接收到了。
“不行,這樣我會暈倒。”他心裡想着。要專注,專注,再專注。
未創奇照着先前做法,集中精神。漸漸地,新的情況又發生了。
剛纔還在極速匯入的信息,現在一個接着一個消失了,直至徹底他的腦海裡什麼都沒有了。
但是,感知的電波猶如炸彈爆炸後的衝擊波,更加迅速地向四面八方延展開去。
沒有其他信息的匯入,他感覺大腦頓時輕鬆了。
他笑了,掌握了一項新的技能,得意地笑了。
突然,那風馳電掣的感知在城南的一棟居民樓的一個房間停住了。
其他方向的感知立即自動切斷,所有的感知都朝那個房間撲去。
感知就像一隻無限延伸的大手,一下子延伸到這戶房間裡的兩個人身上。
確切地說,這兩個人是一老一小。老的叫常玉梅,是一位近70歲的老奶奶。小的叫施琪琪,小名琪琪,是她3歲的孫女。老人家暈倒在地上,發着燒,只是昏睡過去了。
小女孩兒真的時餓了,她大腦的記憶,第一餐還是今天上午吃的。更糟糕的是,小女孩兒也感染了瘟疫,此刻,病菌正在她的體內瘋狂地擴張。
老人家的身體已經感染了瘟疫,身體的免疫系統還在努力地和病毒進行戰鬥。只是病菌實在太強大了,已經完全佔據了上風。
未創奇立馬起身,到了車庫。
雖然他沒有這輛車的鑰匙。但這並難不倒他,他只是把手放在了車身上,車門自動打開了。
他再次把雙手放在了方向盤上,瞬間,一副汽車運行的三維立體圖就在腦中。
他集中精力,默唸到:
“開動汽車!開動汽車!”
“嘟嘟……”
這輛保時捷911,自己啓動了。
深夜,而且還處在封城的時間。大街上車輛極少。車子很快就到了城南一處老舊的小區。
小區的門衛攔住了未創奇。現在還處在嚴格的瘟疫封鎖階段,禁止小區的之間的人員流動。
未創奇這次使用了他的超能力,控制了門衛的心智。那門衛瞬間打開了鐵門,放未創奇進去了。
未創奇很快找到了老奶奶的家。他把手放在了門上,門就開了。
他閃身而入,關上了門。
小女孩兒正站在冰箱的旁邊,她試圖打開冰箱的門。見到未創奇的到來,似乎有些害怕,邊跑邊喊:
“奶奶!奶奶!奶奶!”
未創奇並不懂得怎麼逗小孩子,只能慢慢地跟在小女孩兒的身後。
“我奶奶馬上就起來了。”
女孩兒說。
未創奇朝着小女孩兒點點頭,說:
“你奶奶睡着了,我們一起把她放在牀上好嗎?”
“可是可是,我抱不動奶奶。奶奶又不起來。”小女孩兒顯得放鬆了些。
“那讓叔叔來抱奶奶好不好?”未創奇,說完,就抱着老人家到牀上了。
雙手觸摸老人的身體時,這位老人家的年齡、生活關係、身體狀況以及病毒感染的程度,未創奇都已經瞭然於心。
老人家身體並無大礙,身體正在被病毒攻陷。這些病毒侵害人體的方式和過程,未創奇現在一清二楚。
由於老人家發着燒,重重地暈倒了,一直不醒。
他只是有些不太確定,怎麼去殺死這些可怕的病毒。
他轉而看見小女孩的,又想起了她餓了。於是走回冰箱看了看。
“小朋友,你想吃什麼?”
“我餓了,我想吃吃的。”小女孩兒認真地回答。
冰箱裡有肉有雞蛋,有面包牛奶。
“那我給你麪包和牛奶好不好?”
“好好好!”
未創奇拿出了幾塊麪包,還有一包牛奶。麪包和牛奶很涼,他去廚房找到了微波爐,把麪包牛奶都熱了下,遞給了小女孩兒。
小女孩兒拿起麪包,就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未創奇回到老人家的房間。他思考了一陣,決定用自己理解的方式,在老人家的身體裡試一下殺死病毒。
他握住老人家的雙手,集中精力,藉助他的超能力,打破了着老人家身體的免疫平衡。
經過幾次嘗試,老人家身體內病毒終於被抑制,並逐步被殺死。這時她也退燒了。
而此時,未創奇自己卻是精疲力盡,他流着豆大的汗珠,呼吸急促,只感覺天旋地轉。
他已經沒有多少力氣去醫治小女孩兒了。
“怎麼辦?”
他在問自己。
老人家要看就要醒來。他得馬上離開這裡。
他懷着十分愧疚感,奪門而出。
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車開回了酒店的車庫。
未創奇像個醉漢一樣,跌跌撞撞地到了酒店房間門前。在他徹底倒下前,他終於回到了套房客廳的沙發上。
身體極度消耗,讓未創奇的大腦產生強烈的預警。同時,大腦也記下了此極限值。
那位名叫常玉梅的老人家,不久之後就醒來了。
她起牀就着急喊她的孫女:
“琪琪,琪琪,琪琪…”
當她看見琪琪喝着那包牛奶時,頓時就嚇了一跳,說:
“哎呀,琪琪,這牛奶是冷的。喝了要拉肚子。”
說完,就一把手奪過牛奶了。
“奶奶,這牛奶是熱的。”
常玉梅半信半疑,嚐了一口,果然還是溫的。驚訝地問:
“你自己熱的?”
琪琪仰着腦袋,說:
“是個叔叔熱的……”
還沒等琪琪說完,常玉梅就嚇得打斷了琪琪地回話,問道:
“哪個叔叔?在哪裡?”
“走了。”琪琪回答。
常玉梅又急着問了一些問題,但是琪琪太小了,回答不出什麼。
琪琪吃飽喝足以後,瞌睡就來了,常玉梅把她抱上牀,琪琪很快就睡着了。
常玉梅看了看錶,這才凌晨4點過。她回到自己的屋。
她想起上午頭昏腦脹,還發着燒。本想去醫院,但是有想着去了醫院孫女誰照顧呢?所以就堅持着沒有去。
她確信自己是在客廳暈倒了。醒來怎麼到了牀上。她想起琪琪說得叔叔,立馬警覺起來。
“會不會進了小偷?”他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
她小心翼翼地把三個房間都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東西少了,房間也沒亂。
肯定是小孩子亂說的。她這樣想到,又去了廚房,開始準備新一天的飯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