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洲。
中洲之地原本是人口密集,幅員遼闊的區域,位於九洲中央地域,修真門派更是密集林立,在這裡沒有明顯的正邪之分,有的只是天地至理弱肉強食的不變法則。修行界強者爲尊的真理在這裡體現的淋漓盡致。
利益乃紛爭源頭,古語有云:天下熙熙,皆以利往;天下攘攘,皆爲利來。這是與強者生存一樣的至理。只不過,在這九洲之內,有這麼一個地方是個例外。
中洲最中央處,有這麼一片區域,佔地方圓百里,終年靈氣氤氳,大地靈氣升騰之間,飄向山巔至高處。這山巔的奇怪在於一座山宛若一體同枝,往雲顛之上延伸。
這方圓百里的地域就是一座完整的高山,至於山有多高,周邊的人卻不知曉。
山名扶桑。
扶桑山周圍千里之內沒有一個修真門派存在,只有少許普通人居住,而接近扶桑山的地域則是空無一人,就連妖獸都幾乎絕跡。
對於中洲之地來說,扶桑山是禁地,因爲接近扶桑山的人,不管是修者還是凡人,抑或妖獸,就沒有再出來過的,久而久之,也就沒人膽敢以身犯險,畢竟,與好奇比起來,自己的命纔是最重要的。
所以,儘管扶桑山靈氣充盈,比起九洲之內的名山靈脈都要優越,卻沒有一個修真門派的存在。
再說回這佔地百里的禁地扶桑山,由於靈氣充盈,各種天才地寶也就數之不盡,而沒有人跡和妖獸,生長的更是肆無忌憚,各種年代悠遠的靈藥數不勝數,可謂是佔盡了天時地利。
站在扶桑山腳,昂首望去,悠悠的雲層之下,墨綠、深綠、淺綠交織一片,鬱鬱蔥蔥,生機無限,偶爾有一兩隻調皮的雀鳥悠鳴飛蕩,聲音婉轉動聽,身影小巧玲瓏。
雖有雀鳥,卻是凡世之中最爲普通的物種,靈動卻沒有一絲靈氣,似乎,這瀰漫在空氣中的濃郁靈氣在它們的世界裡毫不存在,就算偶爾吞食了一兩枚靈果,也只是充飢而已。
無形的規則在束縛着。
“嘩啦啦”
鳥雀飛散,拍得蔥鬱的枝葉沙沙作響。
悠悠雲顛,兩道流光落下,華美悠揚。
一株較爲粗壯的古樹延伸出一彎枝椏,盡頭是一蓬淺淺的綠。
兩道流光落在枝椏之上,顯出兩個人影來。
雲鬢浸漆,青絲瀑落,鑲一抹白玉簪;香腮冰潔,不老胭脂,不施粉黛。
清淺衣裙紛揚,早已出塵去。
玉骨冰肌。
只應天上有,人間不得聞!
一顰一笑癡人心魄,最難得,一對佳人形神令人難分,舉手投足都宛若一人,恐怕就連親生父母都分不出誰是誰,或者本就是彼此的鏡子。
孿生姐妹!
左邊女子看着周圍景狀,柳葉眉微微蹙起,“姐姐,這扶桑木咱們都自上而下尋了數千裡了,究竟有沒有青玉蔻啊?”言語之間帶着些許不耐,還有調皮撒嬌的意味。
右邊的姐姐聽着妹妹的抱怨,嫣然一笑,妒得百花飛落,萬花失色,“玉殞,宮主說有就肯定有,只是咱們沒找到罷了,要不你歇歇,我去找?”
香消玉殞,不是吉利的好名,不過此時卻有着別樣的美感。孿生的一對姐妹,似一對無暇美玉,足以使得世間女子嫉妒得消殞。
撅了撅嘴,氣勢降了下來,不過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俏臉又變得惱怒起來,小臉氣憤道:“都怪影月宮那羣笨蛋,自己沒本事,受了傷害得我們姐妹受累!”
氣憤的小臉太過清純美麗,使得這滿臉的慍怒沒有絲毫威懾力,反而顯得無比的俏皮可愛。
“噗嗤”
看着妹妹噘嘴慍怒可愛的嬌憨模樣,香消不禁掩嘴一笑,不過很快斂了起來,費力忍住。
“好了好了,人家也是沒辦法麼,血蛤元丹被奪,雖說有着影月宮宮主吊住一口氣,可想要恢復並且重新凝聚元丹,也只有咱們宮主纔有這份本事,咱們還是早些採完藥材,讓宮主煉丹要緊,可別誤了事!”香消很是耐心的勸着,她很瞭解自己的妹妹,雖有些小脾氣,但是也知輕重。
果然,聽着姐姐的話,玉殞俏臉的怒氣才漸漸消了,“好吧好吧,咱們再找找,青玉蔻太稀少,也不知道這裡有沒有,這扶桑樹也太大了點,咱們什麼時候能轉個遍啊?”
想到漫無邊際的尋藥之程便是一陣氣餒,升起無力感來。
一對玉人兒雙雙玉足輕點,在蔥鬱的密林中尋了起來,雖說妹妹玉殞小有慍怒,可是真真動起來卻是一絲不苟,似乎天性便是如此。
半日後,另一邊扶桑山腳,仔細尋藥的玉殞美眸一亮,身形倏然一閃,落在左前方四丈之處,那裡有着一抹不同於周圍蔥鬱濃綠的顏色迎風而立,清清淺淺的玉色,草株不過一尺有餘,與蘭花有着八成相似,葉脈紋理分明,邊緣部分是剔透的白玉顏色,光暈流轉之間無比動人。
稀疏的玉葉中央,伸出一枝細而堅的白玉枝,白玉枝的頂端掛着兩枚飽滿剔透的果兒,恰如其名,宛如青玉宛如蔻,微微晃動之間,流露着絲絲靈氣,彌散着淺而悠遠的清香,沁人心脾。
靈藥,青玉蔻。
果兒雖小,卻蘊含着大能量,如果仔細看,會發現,青玉蔻的周遭數裡之內除了普通的草木之外,並沒有什麼貴重的靈藥。而若是沿着青玉蔻的靈株往下探去,會看到小小尺餘的青玉蔻靈株的根莖四通八達,恐怕連長了千萬年的巨樹也甘落下風。
小巧若玉的玉葉之下,是與其靈株絲毫不成比列的底蘊。
從懷中取出一個精巧的玉盒,袖中滑出一彎玉刃,小心的將一對果兒取下,蓋上盒子,靈氣不逸散分毫。
心滿意足,巧笑嫣然,跳到姐姐身旁,“姐姐,姐姐,材料齊了,咱們可以回了!”
不復之前的鬱悶和慍怒,俏臉滿是欣喜。
一直含着笑,暗自搖頭,這小妮子似乎從來不知曉愁爲何物,只雲片雨,芳華剎那便是晴天,若是永遠這樣子,那該多好!
雖然早出生了數息,也是姐姐。既是姐姐,那麼你一直這麼快樂就好了。沒了父母,姐姐便是你的天。
玉手相牽,化作一對流光沖天而上,幾個眨眼便是沒入了濃濃的雲顛,而這蔥鬱的扶桑山麓,再度陷入了寂靜。許久之後,遣散的雀鳥再度蹦蹦跳跳出了巢來,添了幾分生氣。
茫茫的雲巔之上,從扶桑山麓往上不知幾許,原本渾然一體的扶桑山一分爲二競相攀升,溫度也漸漸低了下來,不過靈氣卻越發濃郁,隱隱有些許粘稠感。
一分爲二的扶桑山再往上不知又有幾許,一陣水紋般的晃盪之後,突然豁然開朗起來,靈氣的粘稠凝滯感沒有了,不過靈力運轉之間,卻是比下方輕快許多,周遭溫度也變暖了,似乎到了另一個世界。
下方一陣靈紋波動,扶桑山麓尋藥的一對孿生姐妹花香消玉殞,雙雙顯出身形,身心豁然開朗,朝着前方而去。
層疊的瓊樓玉宇,遍地奇花異草,靈氣氤氳,迴轉悠揚。
沒走出幾步,卻是迎面走來一個少年,眉宇不羈,看到姐妹花香消玉殞時明顯的雙眼一亮,不過並沒有表露太明顯,步子加快了幾步,迎上前來。
“香消,玉殞,你們這麼快就回來啦?靈藥找齊了吧?”少年很是熱情,舉止也算得體,只是眸底掩了一抹濃濃的渴望,**裸。
見少年迎上前來,香消玉殞明顯的皺了皺眉,香消還好,在人前喜怒不顯於色,可是玉殞性子不同,厭惡嫌棄全寫在了臉上,不過礙於少年身份,只是不着痕跡的撇了撇嘴,並不打算理他。
雖說對少年也同樣厭惡嫌棄,不過香消還是出於教養禮貌的行了一禮,“勞司空公子掛心了,靈藥已經找齊,宮主還在等着,就不打擾司空公子了!”
對於這一對姐妹花有些冷淡的態度,司空冥似乎早已見慣了,也不以爲意,得當的擺了擺手,“兩位妹妹趕快去吧,血宮主的煉丹要緊,我就先走了,聽說千夜這次出去栽了個大跟頭,我去影月宮逛逛,改日再來找兩位妹妹敘舊!”
說罷邁步走開。
司空冥走後,香消玉殞明顯的舒了口氣,像是經歷了什麼磨難一般。
“哼,花心大蘿蔔,跟那千夜一樣,都不是好東西!”玉殞輕聲嘀咕道,小臉氣鼓鼓的,煞是可愛。
雖然很贊同妹妹的話,不過香消性子也有些內斂,掩着笑,“好了,有宮主在,不管是司空冥還是千夜都不敢打你主意的,管他是花心蘿蔔還是什麼蘿蔔呢!”
不過玉殞氣還是未消,似乎每次見到千夜和司空冥都是如此,也不知道生的哪門子氣。
也不管玉殞氣消沒消,香消拉着妹妹便朝着前方快步而去,徒留身後一路幽香。
卻不知,兩姐妹並肩走遠後,司空冥消失的方向,目光陰翳的司空冥肆無忌憚的看着兩人漸漸走遠的背影,滿眼盡是**裸的貪婪和慾望,腦海中盡是兩女在自己身下承歡的場景,近乎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