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明淨而溫暖,早早的從修煉中醒來,這似乎已經成了一個習慣,看着格子窗漏下的幾縷暖陽,星弋微微眯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啊。
想到今天大比自己也要上臺,心中有些小忐忑,不禁用力握了握妖月略顯質感的劍柄,掌間傳來的結實感,讓他心微安。
經過這麼些日子的潤養,妖月銀色元環內的光暈已經到了半月的程度,幾番流轉間,有些動人。
微微轉頭便看到了枕邊相依的青色靈卵還有赤焰晶石,不覺間,眼中追憶。
從踏上躍下,推開門走了出去,走道間偶有人走過,總的來說還算安靜。
輕輕摸了摸胸前的寒星石,星弋深深吸了口氣,嘴角微微一揚,邁開步子,朝着大比的地方走去。
待星弋走到廣場上時,這裡已經是站了不少人,顯然這些人是排在今天較前的人,有人忐忑,有人淡漠,有人興奮。星弋心中就有些忐忑,雖然對妖月很有自信,只是對自己的自信似乎還缺那麼一絲絲。
星弋剛回過神來,便看到另一頭師姐冷月也走入了廣場,美目左右顧盼,似乎在找尋什麼。
星弋微微一笑,輕聲叫道:“師姐,這裡。”同時右手擡起揮了揮。
冷月微微一頓,朝這邊看了過來,隨即冷漠的俏臉上一抹動人的笑容彌散開來,使得周邊幾個門下弟子有些愣神,更有甚者目光都開始呆滯了幾分。
不過冷月並未理會周邊弟子看自己的眼神,將步子加快了幾分,朝着星弋走來。
來到星弋近前,冷月悅耳的聲音響起:“小師弟,你還是這麼早。”
“師姐你不還是一樣。”
……
看着兩人說說笑笑,周圍不少人看向星弋的眼神開始充斥各種嫉妒羨慕恨,似乎有察覺到周圍人的目光,不過星弋並未在意,似乎是習慣了,微微聳了聳肩,不再理會。
冷月就這麼站在星弋旁邊,並沒有顯得太過親密,偶有瞥一眼星弋,不過發現星弋並沒有看自己,心中莫名的有些小失落。看着星弋手中的白色妖月,冷月心中有些好奇,似乎,小師弟拿着這劍,整個人都有些不同了,至於不同在哪裡,自己也說不上來。
約莫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四位長老從廣場一頭走了過來。衆人看到長老的身影,紛紛行禮,在天玄門除了掌教天玄子,下邊就是各脈首座以及四位長老地位最高,所以,衆人對幾位長老如此恭敬也在情理之中。
四位長老在場間站定,大長老清了清聲,而後朗聲道:“六十五到七十二號準備上臺,今日大比現在開始。”
隨即,人羣中幾個身影走了出來,一共八位,朝着四位長老恭敬行了一禮之後,身形一動,輕輕躍上了各自應該在的浮臺,而後,四位長老也是分別躍上浮臺,他們所要做的是保證比斗的公平性以及避免不必要的傷損。浮臺足夠大,加上四位長老的實力高卓,所以並不會影響到弟子之間的比鬥。
星弋是一一四號,所以排在較後面,一時還上不了臺,他也只得跟着冷月四處觀看,不過他不是那種愛熱鬧的人,所以看別人比鬥,顯得有些趣味索然,不過看着冷月可人的笑容,星弋也不好掃她的興,只得老實的陪在邊上。
第一輪很快結束,看着有些無聊的比鬥結束了,星弋微微舒了口氣,而後他的目光在衆人之中流轉,待大長老唸完上場的號碼後,星弋終於發現了從人堆中走出的筱雅。
今天筱雅穿的是一襲鵝黃色衣裙,不算太長的秀髮披在肩上,髮髻以一個柔和的弧度挽着,懷中還是抱着毛色潔白的豆豆。似乎也看到了星弋,筱雅揚起一個柔美的微笑,朝着星弋脆聲道:“弋哥哥,給我加油哦。”
聞言,星弋微微一愣,隨即也是柔和一笑,給了筱雅一個鼓勵的眼神,喊了聲:“加油。”
昨夜兩人各自互訴之後,像是尋到了依靠的親人一般,兩人原本孤寂的心也開始活絡了起來,筱雅的笑容也是更多了。
這一幕讓場間衆人有些愣神,微微意外,看向星弋的眼神中嫉羨之外還有一絲好奇,特別是破塵峰的弟子,筱雅在破塵峰也算是衆人追捧的對象,只是筱雅似乎經歷過什麼事,平時不願與其他人接觸,除了首座以及首座夫人之外,她很少與人接觸,平時不苟言笑,眉宇間偶有淡淡的傷感之色,大多時候都是埋身苦修,而且其資質也是難得,修煉四年,竟是到了太陽境巔峰。
原本不苟言笑的筱雅此時卻是對一個他脈弟子這般親密,這讓破塵峰的男弟子們有些難以置信,看向星弋的目光也是好奇之中夾雜着一絲敵意。
筱雅將懷中豆豆放到地上,讓衆人很意外的是,豆豆蹦蹦跳跳徑直朝着星弋跑來,而星弋卻是毫不意外的將豆豆抱起,攬在懷中,輕輕撫摸着它光潔的毛髮。
筱雅在內的八人躍上高臺,比鬥開始,星弋也將目光放在了高臺之上,筱雅的對手是凌雲峰的弟子陸雲志,一樣是太陽境,看起來似乎是實力相當,不過除了破塵峰的弟子,其他諸脈弟子似乎並不看好筱雅,畢竟男女之別,下意識中就將女子列爲弱勢,就連星弋自己也如此。
比鬥剛開始,星弋身旁的冷月面色有些不好,冷冷問道:“你認識她麼?”
星弋微微一愣,目光轉了過來,看向冷月,想了想纔回過神來,“你說筱雅啊?在來天玄門之前,我們是一起長大的。”
聞言,冷月的面色微微一變,眼神中有着莫名的光閃過。
不過星弋接着又說道:“她就像我的親妹妹一樣,何伯何姨去世了,她現在只有我一個親人,而我還有父母,雖然我們還沒找到他們,但是比起筱雅我好像更幸運一些。”說着,目光之中傷感之意開始彌散。
冷月面色變了變,看着星弋的傷感的模樣,心中微微一痛,纖手輕輕握住星弋的手,沒有說話。
掌間傳來的溫暖稍稍驅散了心中的那份沉重,星弋微微一笑,隨即目光再次回到比斗的高臺上,出乎大多數人意料的,筱雅竟是一直處在上風,而陸雲志則是一直處在被動,而且看起來似乎筱雅還沒有用出全力,這讓星弋很是驚訝。
只見筱雅手中一柄墨色仙劍來回起落,開合之間隱隱流露出絲絲道意,顯得很是從容。
一旁的冷月也是滿眼驚訝,低聲道:“這是...破塵峰的...厚土訣?”
星弋好奇問道:“師姐,什麼是厚土訣?”
整頓了一下思緒,冷月道:“厚土訣是破塵峰的一部比較偏門的功法,之所以說它偏門,是因爲它對於修煉的體質比較苛刻,除了先天體質就只有土靈之體能夠修行,一旦修煉有成,威力可是不小,只是她是女子不可能是土靈之體,那麼也就是說,她是先天之體...你這個青梅竹馬可不簡單啊。”
看着冷月眼中驚奇的光,星弋再看向筱雅時,也多了幾分驚奇,不過並未多想,畢竟從小一起長大,相處了這麼些年,對於筱雅就跟親妹妹沒有兩樣,雖然分開了五年,但是那份親切不但沒有隨着時間變淡,反而越發濃郁。
半柱香不到,陸雲志帶着一絲苦笑,表示認輸。筱雅朝着他溫和的點了點頭,隨即躍下高臺,一襲衣裳微微躍動,如仙子下凡塵一般落到星弋身旁。
小女孩一般,朝着星弋甜甜一笑,“弋哥哥,筱雅很厲害吧?”
星弋亦是寵溺的一笑,“是啊,筱雅好厲害。”
豆豆在星弋懷中擠了擠,通紅的眼睛朝着筱雅眨了眨,似乎也在表示着什麼。
筱雅輕輕接過豆豆,抱在懷中,乖巧的站在星弋身旁,“這位是?”看着另一旁的冷月,筱雅眨了眨眼問道。
“哦,這是我師姐。”
冷月微微一笑,“你好啊,筱雅師妹,我叫冷月。”
筱雅也是嫣然一笑,“師姐好。”似乎是看出星弋跟冷月比較親切,筱雅對冷月也顯得很親切,在她看來,這似乎是理所應當的,弋哥哥的親人那就是自己的親人。
“小師弟,我要上場咯,你可得給我加油啊。”冷月整了整衣衫,美眸看向星弋道。
還沒有等星弋開口,筱雅卻是先脆生生道:“師姐,加油。”說着輕輕揮了揮手秀氣的小拳頭。
看着這自來熟的筱雅,星弋也不是很意外,沒有多說,只是一句:“加油。”以冷月的實力,他是不用擔心的。
朝着筱雅笑了笑,冷月便躍上了一方高臺,對手是破塵峰莫玲瓏,也是個女弟子,太陽境巔峰。
雖然面對的是達到玉清境的冷月,莫玲瓏也沒有太過低落,相差一個境界,莫玲瓏眼中出了一抹凝重之外還有一股戰意,這倒是讓一邊的長老很是欣賞,實力差距大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實力差距面前失去了戰意,這纔是修道之人最忌諱的,一個人沒有了戰意那麼也就必輸無疑,而在於生死之鬥中,這就已提前揭示了結局。
冷月與莫玲瓏之鬥,並沒有像衆人想象的那樣,以冷月壓倒性的優勢獲勝,雖然最後勝的雖然還是冷月,但結果卻有所不同,在冷月展現了絕對的實力面前,莫玲瓏以昂揚的戰意,將一身實力盡數顯現,以着一往無前的氣勢給冷月帶來了不少的麻煩,其間莫玲瓏顯示了一套玄妙的功法,雖然略顯生澀,施展起來也有些吃力,但也險些改寫戰局,不過冷月也是顯示了自己的底牌,避免落敗。
看着道冷月勝了之後,星弋微微舒了口氣。
冷月落到他的身旁,“小師弟,接下來看你的咯。”
微微點了點頭,用了握了握劍柄,深深吸了口氣,準備上臺。
筱雅舉了舉懷中的豆豆,朝着星弋道:“弋哥哥,加油哦。”
微笑着點了點頭,隨即轉向高臺,目光中有着一絲堅定。
隨即手握妖月,妖月傳來一股靈力,流轉在他的經脈之間,而後身形飄然而起,直向高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