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安蘭和範安菊的舉動都沒瞞過範夫人,對這兩個庶女,範夫人如今是當起甩手掌櫃,什麼都不管。
盡責爲庶女相看婆家,最後吃力不討好反被人嫌棄的事,做一回就夠了!姜姨娘不是很行嗎?眼光獨到嘛!怕她女兒被自己給坑害了嘛!行啊!有本事自個兒去給她寶貝女兒相看婆家去!哼!
丁嬤嬤對姜姨娘明面上恭順,背地裡擅作主張的行爲,也是氣惱的,老太爺下令退婚,那女人還黏黏呼呼的想要從人家的聘禮扣些好東西下來,真是眼皮子淺啊!要不是看在,二姑娘要真嫁過去,日後有個什麼事,是夫人和大少爺要爲難,丁嬤嬤還真希望,範安菊就這樣嫁過去,只有被好生的搓磨吃了苦頭,她們孃兒兩纔會知道,夫人待她母女有多寬厚。
範安菊退婚雖是男方那邊理虧,不過到底對女孩的名聲不好,範太傅也不急着讓範夫人給範安菊議親,就擱着唄!至於範安蘭,範太傅就更不放在心上了,反倒是三房的兩個孫女的婚事,讓老人家上了心。
眼看着範安陽的婚事進行得如火如荼,範太傅索性把兩個媳婦找來,指示長媳在給小女兒準備嫁妝的同時,別忘了長子的聘禮也該收拾起來了,範夫人一愣,忙追問着未來長媳是何家閨女兒?
範太傅橫她一眼,範夫人立時坐回椅中端正姿勢,“是媳婦失態了。”
“嗯。都要當婆婆的人了!還這麼毛毛燥燥的可不成。”範太傅端着茶盞垂眸道。
範夫人低頭再度認錯,“是媳婦兒失態,請父親責罰。”
“二丫頭的婚事,回頭還是得你這嫡母操持起來,她嫁的好,不說幫襯長青哥兒幾個,至少別在他們忙正事的時候,給他們扯後腿。這是給他們兄弟積福,記住了!”
“是。”範夫人低眉順眼應下,範太傅自然知道長媳之前爲範安菊費的心,可惜範安菊和她姨娘不惜福。現在他這般交代,範夫人便能放手去做了,給兒子們積福嘛!範安菊嫁的好不好不重要,只要日後別給他們兄弟扯後腿就行!
三夫人原本有些同情大嫂,但聽到這兒恍悟過來後便羨慕長嫂了,身爲女人,誰願同別的女子分享丈夫?更別說還要幫人養兒育女,不成材便是嫡母存壞心,掏心掏肺的待人好了,人家出息了記掛的是親孃。不是嫡母。
就像範安菊的婚事,她一回京就聽說了,大嫂之前爲她相看了多少後生,誰知她貪慕榮華,越過嫡母。請大哥與男方徑自去議親,後來出了事,還是老太爺發話退親,不然她就得嫁去那家受苦了!孝期未過正室還沒進門,小妾就有庶長子,更甭提屋裡還有一堆糟心事!
三夫人覺得就算是爲兒女積福,她也沒法子大度到再去爲這種白眼狼操心婚事。不過老太爺這話,卻不是要讓長嫂爲庶女覓良緣,而是挑個不會讓庶女給孃家扯後腿的人家嫁就行了!
這麼一來,可以選的人家多了,而且絕對是讓範安菊母女不滿意的人家!想到這兒,三夫人就頗羨慕長嫂。她家那兩個庶女,沒有老太爺發話,她可不敢給她們依樣畫葫蘆照辦。
範太傅略過範安蘭,與三夫人說起二少爺範安澕的婚事,之前範長山與同年何知恩口頭訂了親。卻遭太后從中橫插一槓,範安澕的婚事便擱置下來,眼看着長房的庶子都當爹了!叫三夫人如何不急?
現在聽公爹的意思,知道老人家把這事放在心上,三夫人便鬆了口氣,對範太傅的交待頻頻點頭應諾。
三夫人育有二子一女,女兒範安香早就出閣了,長子婚事受挫,可庶子女都不小了,她不能只顧自個兒嫡親的兒女,而放着不管庶出的,被公爹這麼提醒,三夫人臉微紅,好不容易範太傅吩咐完了,放她們出去,三夫人扶着長嫂的手輕嘆。
“還好吧?”
“還好,還好。”
“上我那兒去坐坐,歇一會兒吧?”範夫人相邀,三夫人忙不迭點頭,“正好去嫂子那兒討杯水喝。”
妯娌兩往範夫人住處去,一路上可見影影綽綽打探的人影,三夫人忍不住嘆息,“這些人這般急,都坐不住了呢!”
“可不是嗎?”範夫人不用去瞧,都猜得出那些打探的人是些什麼人,也不說方纔老太爺交代的事,拉着三夫人問起大姑奶奶安香來,範安香是三夫人的嫡長女,小長子範安澕一歲多,範安鬆的妻子便是她做的媒。
進了範夫人房裡,三夫人接過丫鬟們送上來的消暑飲,喝了一大口後,纔對範夫人道:“六丫頭什麼時候回京啊?年底她就要嫁了。”
“長青他們正忙着皇上的差事,得等他們辦好了,才一道兒回京來。”
反正上頭有範太傅和杜相扛着,她只消把瑣事處理好,其他的不用她管。
“訂親的時候,兩邊的當事人都不在,成親的時候,總不能還這樣吧?”三夫人好意提醒,範夫人領受了,“回頭我就寫信去催催。”
三夫人又閒聊幾句就告辭離去,丁嬤嬤等她走了,才向範夫人稟道:“三姑娘瞧着又不安份了!”
“由她去吧!上回想在婚書上搞鬼,這回她又想做什麼?”
“這就不知道了!”丁嬤嬤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範安蘭還能做什麼,範夫人亦然,交代讓人好生盯着她,也就丟開手去,照老太爺今兒的話來看,範安柏的婚事怕是也快了,丁嬤嬤想到這兒,就笑咧了嘴,“等大少奶奶進了門,夫人就等着享兒孫福了!”
範安鬆的妻子因是庶女,做事情沒底氣,常常被侍候的人一句話給挑唆了!
“但願吧!”當年她進門,婆婆可是手把手的教了她好一陣子的,說來她算命好的了!雖然丈夫心有所愛,但公婆待她確實是好,女兒卻沒她好運,那個小萬氏看就知道是個不省心的。這些日子以來,雙方因兒女親事時常碰面,因此範夫人對女兒這位繼婆婆多了幾分瞭解,若不是杜相派人全程相陪。只怕這位要把繼子的聘禮,從中扣下不少去貼補她自個兒了!
範夫人對小萬氏瞧不上眼,小萬氏這廂自然也看範夫人不順眼。
“夫人,兩位姨太太家的表姑娘來了。”
“可總算來了!”小萬氏鬆了口氣,歡歡喜喜的迎進外甥女兒們,看她們一個個水靈靈的如鮮嫩的花骨朵兒,小萬氏臉上笑意更深,這一回,她一定要讓兩個繼子把她們收房。
自從杜雲啓娶妻後,他們兄弟兩就遠避在外。而且因有老太爺的話在,她不敢再讓孃家人往廣陵去,這次杜雲尋要娶妻,照舊是不讓她插手,千挑萬選結果挑了範家那個傻子。呵!最重要的是,那丫頭還沒及笄!看看她兩個外甥女兒,這身段豈是那未及笄的小丫頭能比的?還有這容貌,哼!只消她們進了府,一個生澀的小丫頭能侍候得了丈夫嗎?這閨房裡,還不是寵妾說了算?
想到心腹那日打聽到,範府準備給那傻子的嫁妝。小萬氏心頭就熱呼呼的,等新媳進了門,她這當婆婆的還拿捏不住一個未及笄的小傻子嗎?她陪嫁再多,還不是得乖乖孝敬她這婆婆?
小萬氏人逢喜事精神爽,給兩個遠途而來的外甥女的見面禮要較平常豐厚許多,喜得二女眉開眼笑。
遠在廣陵的範安陽。不知已有人惦記着她的嫁妝,更不曉得已有人等着要與她共夫,她這會兒正在清點酒坊送來的酒。
今年評爲上品的是梨花醉,裡頭有沒有梨花,範安陽不知。她倒是對封酒罈的布片上印的梨花很感興趣,送貨的管事對這布片上印梨花倒是很得意,當年他不過是個小夥計,當年一個買酒的二愣子看他清點酒罈很費力,便問了他一句,還幫他問了嚴大畫師,能不能幫忙想個辦法。
嚴大畫師是個大好人啊!知道這事後,便幫他想了法子,在布片上印上酒名或圖樣,他把這法子獻了上去,東家因此看重他幾分,他也才能從個小夥計爬上來當管事。
可惜的是,那個愣頭青卻死了!
範安陽愣愣的聽他說完,一大一小同聲嘆息,那管事送完酒走了,竹香方問:“那愣頭青是誰啊?”怎麼姑娘好像認得一樣呢?
墨香嗔她一眼,“紅紅洗過澡了?”
“紅紅這兩天都不愛動彈,也不愛人碰她哩!”
“不會是病了吧?”範安陽聽聞忙問一句,竹香搖頭,“不像啊!它胃口很好,不像病了!”
寵物生病了,找誰來看呢?大哥他們不在家,範安陽只得去問範總管,範總管有求必應,立刻就使人去市集找專看牲畜的大夫,不多時,大夫請來了,跟着來的是崔牧。
兩位少爺不在家,範總管只收了他的拜帖,就請人打道回府,跟着崔牧來的崔家人軟磨硬泡想要住下來,範總管怎麼肯,崔牧倒是很識相,不理會那幾人,朝範總管拱手爲禮,轉身就走,那幾人見狀只得跟上去,才走幾步,就聽其中一人朝崔牧很不客氣的叫罵起來。
只見崔牧加快腳步,那幾個人顧不得再罵人,急忙拔腿追上去,崔牧跑得快,幾步就不見人影,後頭那幾人裡,有一個忽地一踉蹌差點五體投地,虧得他身邊的人拉他一把,才讓他倖免於難。
“總管,這崔家人好像很久不曾露面了?”一個管事有事來回報,正好看到這一幕。
“崔郎中好像已升任戶部侍郎。”範總管若有所思,“崔家如今水漲船高,想來應該不會再想着把他家的娘子嫁過來了吧?”
崔家自恃名門,若不是攀結不上更高的門第,豈會看上範家?在他們眼中,範太傅就算聖眷再好,也敵不過握有實權的高官或皇親。
“小的從街上回來時,看到崔三郎君好像是被落後的那幾人押來的。”那管事若有所思的道。
“崔家與丁府也是相熟的,若真有事,他該去找二舅爺纔是。”
說的也是,衆人便將此事拋諸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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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章節名無能啊!每天更文都要修改章節名的我容易嗎?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