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筱安挑了一天去杜府,把郭奶奶的請求跟範安陽提了一聲,範安陽沒有一口應下,而是跟丁筱安道,“這事還是請她們直接去找拍賣樓的管事談吧!”
丁筱安以爲她不想插手,點頭應道,“好,回頭我跟嫂子說。
“拍賣樓不是嚴家書畫鋪,背後的大東家是皇上,所以有什麼事,我真不好插手。”範安陽看她的表情,知她沒想明白,便挑明瞭說。
雖早知拍賣樓背後大東家是皇帝,但範安陽不曾挑開說清楚,丁筱安就想範安嶽管着拍賣樓,跟範安陽說,就等於是和範安嶽講了嘛!卻忘記拍賣樓的靠山是皇帝,可不是範安嶽的私產。
“而且照安表姐方纔所言,我覺得事有蹊蹺。”
“咦?”丁筱安回想了下,不解的搖頭,“有那裡不對嗎?”
範安陽慢條斯理的道,“人家家裡供菩薩的地方,都是在佛堂吧?”
丁筱安點頭,範安陽又道,“一般來說,有客來訪,我們不會特意帶人家去佛堂吧?那郭奶奶那親戚是怎麼看到那尊玉菩薩的呢?”
如果是親戚好友,那必知曉郭家老祖宗宿願,不說買,就是借,也不成問題,爲何要透過中間人去買?難道是不想讓對方知道此事?還是有什麼不好說的原因?
丁筱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來,這件事確實有問題。”
“郭奶奶不是說,那商家背後的靠山是方相?”範安陽覺得郭家想請她幫忙開口,讓拍賣樓不好拒絕他們,便是因爲方相之故。
丁筱安本沒想太多,經範安陽這一提醒。不免多想了些,“你說會不會是有人故意對你們設套啊?"
方相是梅妃的父親,與杜相雖是同僚,但兩人常常意見相左,平王過世後,方相一度陷入低潮,不過近來他又開始活躍起來。動作頻頻。
範安陽微笑搖頭。“這我就不曉得了!總之,讓她們直接找拍賣樓談吧!拍賣樓的管事要是覺得能接,那他就會接。不能接,他也會明白拒絕他們。”她還是別插手的好,免得不小心就中了人家的圈套而不自知。
丁筱安點頭,“是得小心些。”
送走丁筱安之後。杜雲尋抱着兒子從書房出來,小煦看到娘就想撲過來。不過被他爹哼一聲,就不敢動了,只是睜着可憐兮兮的雙眼看着他娘。
範安陽笑着讓丈夫把兒子放下來,“他知道分寸的。”
“他還小。”杜雲尋還是抱着兒子沒放他下來。
“你不讓他去試。他怎麼知道拿捏分寸?”範安陽坐在榻上問道。
也是,杜雲尋便放下兒子,小煦一落地。就像箭矢一樣衝向範安陽,杜雲尋大驚想衝過去阻止。不過小煦跑到範安陽跟前就停下來,小心翼翼的走上前,範安陽伸手想拉近他,他伸手握住母親的手,小小聲的問,“我靠近一點點,弟弟不會嚇到吧?”
“不會,他會很高興哥哥來看他。”範安陽柔聲道。
小煦嘴角綻開一朵小小的笑花,範安陽看得心都軟了,把兒子拉到懷裡來,依偎在母親香香的懷裡,小煦像是怕嚇到弟弟,小小聲的道,“我讓謹秀把我的玩具拿過來,等弟弟來了就可以玩。”
“我們小煦是個好棒的小哥哥呢!知道疼弟弟。”範安陽沒有跟他說弟弟小不能玩,而是直接誇獎他,讓小煦好得意。
杜雲尋看得直搖頭,小煦偎在孃親懷說嘰嘰喳喳叨叨絮語,他坐在一旁看着,然後取來素描本和炭筆就畫了起來。
等他回過神來,兒子已經在榻上睡着了,範安陽倚着迎枕閉着眼在休息。
他把素描本放下,取來被褥給範安陽蓋上,又彎腰幫兒子掖了掖被角,然後走了出來。
見他出來,硯香忙上前福禮,“二少爺,三少爺在您的書房,說是有事找您。”
“知道了。”杜雲尋點頭,“二少奶奶和二公子都睡着了,讓人小心侍候,別讓他們着涼了。”
昨兒晚上下了場雨,氣溫就開始往下降,硯香應諾,杜雲尋大步離去後,她才入內侍候。
杜雲方在書房裡踱着方步,聽到外頭丫鬟請安聲,忙走到門口,“二哥。”
“有事?”
“是。”杜雲方應道。
杜雲尋走到桌後坐下,“坐下再說。”
杜雲方坐下後,有些不安的開口說出來意,原來是在南州的拍賣樓出了問題,範安嶽與諸管事商量後,決定派杜雲方去南州一趟,但他正在孝期,不敢貿然應下,急急忙忙的跑回來找他二哥商量。
杜雲尋聽了直笑,“這有什麼,去就是了!”
“可是,不是要守孝……”
“守孝就什麼都不用做啦?不用工作賺錢過日子?不過出門在外,吃穿上有些不便罷了!”杜雲尋道,“只是在女色上,你得小心些,可不好弄出孝期有孕的事出來,你的婚事得等出孝再說,若你在孝期鬧出事來,對你娶妻會有所影響。”他沒有把話說得很明,不過杜雲方又不是呆子,自然聽得懂,立時漲紅了臉,訥訥不能言。
杜雲尋見狀也沒說什麼,只問他幾時要出發,杜雲方愣了下才回道,“怕是明後天就要出發,我聽說事情鬧得不小。”得趕着去處理才行。
“那你先去跟小路說一聲,我讓你二嫂派人幫你準備行李,還有你打算帶多少人去?”
杜雲方不是第一次出遠門了,這次事情又急,不好帶太多人,免得拖累行程,他想了下,便道,“就帶我身邊的兩個小廝,還有一個管事。”
小廝是貼身侍候他的,管事是幫他處理所有的雜事。杜雲尋點點頭,笑問,“不帶丫鬟去?”
杜雲方急急搖頭擺手,“不不不,不帶丫鬟。”
他屋裡那些丫鬟,就算是侍候人的,也是嬌氣得緊。稍稍趕得快一些。就呼天喊地的,上回出門,他就帶着丫鬟同行。車子走得快一些,她們就直喊顛得受不了,沒趕上宿頭,得露宿荒郊野外。她們一個個縮在車裡動都不敢動,還得他一個個去安撫。真搞不清楚,是她們在侍候他,還是他在侍候她們。
杜雲尋見狀便道,“知道了。不過在你出門前,是不是先把屋裡那些人清理一番。”省得他那些通房丫鬟老去煩阿昭。
杜雲方羞赧道,“還請二哥跟二嫂說一聲。幫她們發嫁吧!我給她們準備了一份嫁妝,不多。只能算是一份心意。”
杜雲尋應下,杜雲方回屋取了一份單子給他,然後就出門去拍賣樓總部。
翻開那份單子,裡頭寫的清清楚楚,每個通房丫鬟分到了什麼東西,杜雲尋揣着單子回房,範安陽剛醒來去淨房,等她出來,他便把單子給她,把杜雲方的決定跟她說。
“倒還算是有情有義的。”範安陽翻看單子上寫的內容道,杜雲尋笑着坐到她身邊,“他倒是和他娘一點都不像。”
“所以說歹竹也是會出好筍的。謝春意如今也同從前不一樣了。”
說起這個妹妹,杜雲尋臉色微沉,他可沒忘記那死丫頭曾經想害死阿昭。
“好啦!她已經知道錯了,你要把這事記多久?”
“記一輩子。”杜雲尋斬釘截鐵的道。
範安陽撫額,好吧!這男人真的是很小氣又記仇。
範安菊曾多次向範夫人開口,想要來杜家探望範安陽母子,也曾開口跟範安陽討要拍賣樓的帖子,以及如意繡莊的折扣卡等,杜雲尋全擋在範安陽前頭給回掉,一點情面都不曾留,範安菊因此在範大老爺跟前告狀過。
範大老爺沒搭理她,她本就不如範安蘭受寵,她姨娘也不似周氏那樣討大老爺歡心,經此一事後,不止範大老爺不搭理她,就是範夫人也不再像從前那樣,時不時派人送東西給她。
沒有孃家做後盾,範安菊在婆家的日子立時難過起來,她只得不斷捎信跟嫡母賠不是,希望她原諒自己,只不過直到現在,範夫人都不曾給她任何迴應。
當初給她挑門‘好’親事,是想讓範安蘭將矛頭指向她,而不是老對着範安陽來,如今範安蘭已死,範安菊卻從不曾反省過自己的錯處,總是理所當然的向人索要,範夫人早厭了她,既然她自己要做死,就由她去吧!
範安菊原本還寄望着,她姨娘能幫她在父親或嫡母面前爲她美言幾句,不想她姨娘纔開口就被大老爺給堵回去,她只能找範夫人求情去,範夫人反問她,“我只問你一句,今兒若換做是你的女兒被人謀害,你可會放過那人?你想仔細了再回答我。”
範夫人冷冷的看着張口欲言的姜姨娘,“你不必急着表態,你只需要知道,我已經忍你們母女兩很久了,你最好不要再來挑戰我的底限,否則我不保證會做出什麼事來。”
想到自己和女兒曾做過什麼事,姜姨娘一懍,擡起眼惶然的看着範夫人,範夫人正冷冷的看着她。
“很好,看來你自己也很清楚你們母女兩個曾經做過什麼,這門親是你們母女要的,現在出了狀況,日子不似預期的好過,就來跟我鬧?看來是我太好性子了,才讓你們一個個肥了膽。”
姜姨娘微顫着身子,不敢擡頭,範夫人冷哼一聲,“二丫頭的事,你往後不必再來跟我說,這門親是好是歹,她都得生受着。”範夫人朝丫鬟們示意,丫鬟們立時奔上來箝制住姜姨娘。
“夫人,好歹二丫頭都是叫您一聲母親的啊!您不能不管她。”姜姨娘直着脖子叫道。
範夫人端着茶盞正慢條斯理的啜飲着,聞言放下茶盞,“你們母女欺負阿昭的時候,她想搶人丈夫,和人謀害我女兒的命時,可想過那是我的女兒她的妹妹?”範夫人冷聲質問着。
姜姨娘時一噎,範夫人冷笑,合着就只許她們欺負人,不許人反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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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2015年的陪伴,祝福大家2016年事事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