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崢,你討厭死了!”
任蓮盈實在是沒力氣反抗了,被這麼抱着,渾身上下似乎都被男人的氣息浸染透了,暖呼呼,懶洋洋,還特別有安全感,好像她做什麼,都不會有困難,都會被包容,被保護。
“嗯,討厭就討厭吧,那你,要,還是不要?”
哎,這邊也愈發地刺果果了,而且大掌從腰上收回一隻,撫上了姑娘剛剛做過面膜,滑溜溜兒、軟嫩嫩的圓臉蛋兒。有些粗糙的拇指,輕輕刷過兩瓣豐滿的脣。
這雙脣,是他這輩子唯一吻過的,也是唯一想吻的脣。
要要要要要!
某人內心的小小盈正在打滾兒踢腿,全場撒嬌嬌地嗷叫着。
吃了這頓宵夜,今晚就能在蓮花境裡好好打個座,明天起來一定會有驚喜等着她吧!
吃吃吃吃吃!
小小盈簡直不要臉地要蹦出某人的臉皮子了。
看着姑娘擡個眼,瞄他一下,又垂下眼,琢磨一分。
屠崢覺得,從來沒有此時此刻這般,身心舒暢,趣味橫生,樂此不彼,再接再勵,並還有點兒小小後悔——怎麼他現在纔開始行動呢?這麼可愛的小東西,多少年前就發現的寶貝疙瘩,他竟然現在才下決心動手,真是太失敗了。
“如果不要的話,那今天就收工了吧!”
這說的什麼話?!
“誰說不要的,我……”
哎,中計了?!
他已經托起她的後腦,重重地吻了下來。這個吻像是等了很久很久,積累了很多很多,一發不可收拾,吻得難分難捨,雙雙都投入了百分之百。
任蓮盈迷迷糊糊中,看到自己的蓮花兒瓣們像是都活了似的,紛紛舒展着圓圓的身姿,無風自動,就像張着小嘴兒嗷嗷待哺的小獸,享受着充足的乳汁補給,快活極了。
她也覺得,真的舒服極了。沒想到之前以爲的不可碰觸的煞氣,竟然是世間難得的寶貝啊!哎,要是每天晚上來上這麼一發,那可賺到了。
“盈盈,醒醒,盈盈,吸氣!”
屠崢用力拍了拍女子的臉兒,這眼睛明明睜開的,可是整個兒人的魂兒似乎都不見了,瞳仁裡空蕩蕩的沒有神,可嚇着他了。
這一吻,可吻得差點兒又拋錨,到底是長年訓練出的毅志,臨時剎住了腳。可回神發現,被吻的人兒都沒了呼吸了,只有心臟砰砰地跳得極快,不然他真要懷疑自己不是在接吻,而是在殺人了。
這個念頭冒出得真是讓人一身冷汗啊!
“哈!沒……沒了?”
一個抽氣,姑娘醒過來,看到男人已經好端端坐在面前,沒了所謂的激情餘韻,倒像是剛剛收了驚,喘出一口氣來。
“再要,也不行了。這接個吻,你也能給我昏過去,看來,身子還需要再好好調養。行了,時間不早了,我真得走了。”
他看了下手錶,掩飾了一下身體上的變化。
任蓮盈“哦”了一聲,表情裡、姿態上,竟然都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屠崢有些受不了了,他是不是不小心打開了什麼潘朵拉的魔盒呢?!還是……
“捨不得我走?”
“切,誰啥不得了。”垂下頭,舔舔脣,這是多麼的言不由衷啊!
屠崢暗暗握了握拳,道,“那,要不咱們試試,真好上?”
“好你個頭啦!你不怕你爺爺追殺,我還怕被兩家人的壓力給壓死呢!這可是亂、倫!”
屠崢心下苦笑,瞧這小東西說得義正嚴辭的,一隻手還揪着自己的腰,小眼神兒多半還是無法魘足的味道。真是,讓人又愛又恨啊!
他擰了一把姑娘的臉,“現在被全家打壓的一直是我,好不好?”
“你是男人,不應該嘛!”
瞧瞧這口氣,還真是!
“慣的你!”他又颳了下她的鼻頭。
“喂,不興刮鼻子的,現在人家臉都圓了,再沒鼻子,嫁不出去你負責啊!”
哎,又上當了!
“嗯,這個我得考慮一下我女人的想法了。”
“啊呸,姓屠的,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哎,這姑娘都不想想,一個男人周遊在兩個女人之間,就算是契約關係,可這般肌膚相親,半夜廝混,人品靠譜兒嘛!雖然自己心裡很清楚,這不過是他敲醒小東西情感遲鈍神經的曲線求國之路,可……
“任蓮盈,我有件事兒必須申明在前!”
“什麼?”某人應得心不在焉,小眼神兒還在亂瞄……嗯,好像,這回沒有小帳蓬了嘛!
屠崢有些無奈,一把挑起姑娘肉肉的下巴,迫其直視道,“像周衝這樣的事情,是最後一次。下不爲例!”
“什麼意思啊?”這會兒,吃飽喝足,姑娘脾氣很好很好,問得懶洋洋的,根本沒當一回事兒,還把男人挑下巴的手抓下來,研究一下繭子。
屠崢嘆口氣,正色道,“好好聽話,”將姑娘的腦袋端正,“我的意思是,以後你要交男性朋友,必須由我把關!”
全部扼殺在搖籃裡……那個叫李思倫的校草,貌似該找機會好好處理一下。
“哦,好吧!”
屠崢微愕,居然答應得這麼利索。
任蓮盈心裡想着,反正她這輩子就不打算談戀愛了,至於結婚生子這種完成家族責任的事情,到時候由外公外婆指定一個男人,辦事兒了得。所以答不答應,對她沒啥損失。
屠崢再次端正姑娘小臉,“蓮盈,哥哥說認真的。不管對方有多優秀,知人知面不知心,懂嗎?”
任蓮盈有些不耐煩了,“我知道啦!這次教訓很夠了,你也沒那麼蠢。”有這時間嘮嗑這種事兒,不如再吃點兒多好!
屠崢看着那小模樣,心裡就有些嘔。真想直接撲倒,把話全部挑明瞭說啊!可又怕嚇着人兒。現在她也沒罵他色狼了,也沒動不動就趕他走了,更沒朝他砸重型武器了。總算有些轉變了!
之前聽說這姑娘和周衝認識五六年,人家明示暗示,甚至都帶她回了父母家,她也只當周衝是普通朋友,直到周衝在醫藥大賽上當衆向她表白,她纔開了點兒竅。如此比較,自己這才發力,就有此喜人的收穫,很不錯了。
……
切!29年了,纔開竅,不知道誰比誰更情感遲鈍呢!
……
“等等,你剛纔說什麼?”
突然,屠崢覺得哪裡不對。
任蓮盈擡起頭,目光直直嘬着男人的一動一動的脣。
陽氣啊,滿滿的陽氣啊!
“我說什麼了?我說,我知道了啊!”她靠上前,爬在了男人厚實的胸膛上。
屠崢擰起眉,扣住姑娘的肩頭,“不是,後面那句!”
“這次教訓很夠了。”
“還有一句!”
“哦,你也沒那麼蠢!”
“連起來再念一遍!”
“哈哈,崢哥哥,你好像變蠢了呢!”
屠崢有點兒想拍人了,“什麼叫你知道了,教訓夠了,我沒那麼蠢?!不是應該你沒那麼蠢嗎?”
姑娘的笑容,有點兒狡黠,“唉,幹嘛那麼咬文嚼字的。你不是說你要把關嗎?既然如此,好壞你肯定都看得出來,應該不會蠢得再讓我犯錯的,對不對?崢哥哥……”
某隻小白兔瞬間化身成了小狼仔兒,爪子都搭上了人家的肩頭,對着自己看中的“獵物”,迸出洶洶的貪焚之光啊!
“咳,行了,時間不早了,你也該睡覺了,咱們有話,明天再談不遲。”
屠崢覺得這屋子裡太熱了,暖氣太強,必需出去透透氣兒。
“這個,現在才十點,只是學校的熄燈時間。”某妞兒竟然眨眨眼,行誘惑之事兒。
屠崢覺得,懷裡的小東西變成了燙手山芋,就要扒下那小爪子,沒想小爪子更機靈兒一下子扣上了沒扒開,兩人的距離一下趨近於“零”,呼吸再次深深交融。
“盈盈,別這樣,會……”
“明天是明天的份兒,今天……你先……交完糧,再走!”
這,這說的什麼混話啊!
頓時,男人覺得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又像是如覆薄冰,寸步難行,頭皮麻了又起雞皮疙瘩,換個氣兒就被姑娘摁倒在了大牀上,予取予奪。
這……這什麼時候,倒個兒了啊?!
今晚怕要失眠了。
……
話說,曹英母女頗爲狼狽地從軍事管理區出來,忙着打的。
無奈,她們正撞上上下班的高峰期,等了半天也沒一輛空車。
顧寶蓮在寒風瑟瑟中站得直打哆嗦,偏偏裙子還被牛頭梗撕壞了一塊,看起來真是有多糟糕就有多可憐。
恰時,一輛出租開過來,不過車上還是坐着人,母女兩都失望地收回了眼。
卻聽有人招呼,那副駕位上下來個年輕的小夥子,朝他們跑過來。
顧寶蓮一見來人,立即躲到了母親身後,又羞又氣得直攥拳頭。
“寶蓮。我是袁成科啊!剛好我路過這裡,要不一起坐車,我送你們回去啊!”袁成科也看出來,心上人這身狼狽樣兒,面子上過不去,也沒多問。
不過曹英並不認識袁成科,不得不拉過女兒求證。母女兩糾結來去,最終還是形勢比人強,都上了車。
回到家裡,難得提前下班的顧山看到女兒狼狽的樣子嚇了一跳,忙詢問緣由。
顧寶蓮見着父親,哇啦一下大哭,把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全倒了出來。
“爸爸,我們去小任奶奶家了,可是他們家的人全都欺負我和媽媽,他們太可惡了。”
“寶蓮,你不是說你崢哥哥回來了,要去見他嗎?怎麼跑去小任奶奶家?”顧山算是這一輩顧家的老大,比起蓮盈的大舅顧州還要年長几個月,從小性格就特別老成持重,並受母親大任氏和族佬的影響,很看重規矩和禮教。見女兒這大冷的天,還穿着露腿的長裙,就有些不太贊同地看了妻子一眼。
“因,還不是因爲任蓮盈那個討厭的臭女人,哇嗚嗚嗚……她,她搶了我的崢哥哥,還,還公然宣佈他們要結婚。嗚嗚嗚……憑什麼啊,我都喜歡崢哥哥那麼多年了,她竟然橫刀奪愛,太過份了!嗚嗚嗚……”
顧山聽得一愣,但是也沒多少意外。整個家族的人,都知道屠家特別屬意小任家的女兒,兩家關係一直非常好,尤其是這一代的兩位老太太還是從小的手帕家,那從革命時代走過來的感情,想結親家都想了幾十年了。
而且,所有人都知道屠崢和任蓮盈是由老太太們促成的,青梅竹馬。光這一層關係,兩人現在走到一走,也真不奇怪。
顧山想安慰女兒,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就看向了一旁送母女兩回來的男孩子,也生得眉清目秀,還特別講禮,端了傭人阿姨熬好的蔘湯來勸女兒喝,這印象上就好了一不少。
顧山正想問這人身份,顧寶蓮哭得更大聲,“我不,我就不認輸。憑什麼啊?他們是青梅竹馬又怎麼樣了?我追崢哥那麼多年了,崢哥家的人都接受我了,憑什麼她一來就說結婚,憑什麼啊?太欺負人了,她就是存心跟我做對的!要是她喜歡崢哥,早幾年幹嘛去了?她還跟別的男孩子同居,亂搞,得了一身怪病,今天我們去,她都沒臉下樓來跟我們對質,媽,你說對不對?”
曹英當然幫着女兒說話,將小任家的老倆口,小牛牛,四嬸四伯,任蓮盈都批罵了一通。
顧寶蓮還接道,“是呀!他們都合着夥兒地欺負我們,讓我們在華阿姨和元首面前失態,真是太過份了。”
顧山這下怔住了,“你說?元首也在場?”
顧寶蓮覺得自己透露了多麼了不得的消息,還附加道,“是呀!連元首和華阿姨都被那個任蓮盈裝柔弱騙到了。還有他們那個戲子舅母也回來了,一來就欺負我媽媽。明明一把年紀了,還打扮得妖里妖氣的,簡直就是個……”
“行了,寶蓮別說了。”曹英突然揚聲打斷女兒話,將女兒攥走,“你的傷還要好好上次藥,今晚不能洗澡碰水……”
顧山卻已經有些微失神,喃喃着,“……她來帝都了啊!”
“叔叔,阿姨,”袁成科不得不出聲,“那個,我明天會幫寶蓮請假的,你們就不用擔心了,好好照顧她吧!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直接打我電話,這……這是我電話。再見!”
袁成科將一張有些揉皺的紙遞到了傭人阿姨手裡,紅着臉,跑出了門,下門坎兒時還不小心踉蹌了一下。顧山想問姓名,那孩子急不溜兒地就跑掉了,倒讓他有些好笑。
回頭,顧山想到家裡女人的性子,悄悄給小任家的四伯打了個電話,詢問情況。四伯避重就輕地說了事實,顧山就想着抽時間去小任家道個歉。
恰時,曹英給女兒上完藥,出來端晚餐聽到了。
曹英的臉色唰拉一下成了母夜叉,喝道,“顧山,我看你根本不是去道歉,而是去會會你心目中的女神陛下吧!”
“你胡說什麼。剛纔我聽四伯說了,人家蓮盈根本沒有出面,只是屠崢單方面宣佈了要和蓮盈交往。這男人的心思,認定的就不會輕易改變。你還是……”
曹英一下逮着把柄了,叫起來,“顧山,你是不是想說你心頭擱着你的女神幾十年,就從來沒把我當你妻子看待,是不是?你心心念念,魂牽夢縈的,都是那個不要臉的向家狐狸精!”
“嘖,曹英,你胡說什麼。小心被孩子聽到誤會。小蓮追了這麼多年,要是頑石也早開竅了,明明就是人家屠崢根本看不上她,她這又是何必呢!還鬧出這麼一出,我去也是爲了……”
夫妻兩又開始了一場大戰。
屋內,顧寶蓮也對着電話一陣兒抱怨,對方正是給了她不少消息的顧寶荷。
“寶蓮,你別難過了。那個任蓮盈真的很狡猾,她最慣會使借力打力,我在學校也被她害得很慘,還在全校同學面前做檢察。可是,現在,經歷了這些磨難,我和阿衝的感情更好了。這樣吧,左右這幾天你要在家養傷,不如出來咱們姐妹聚聚,好好聊聊。姐請客,你想吃什麼,做SPA,都成。”
顧寶蓮被嬌寵慣了,聽到顧寶荷這麼哄慰,也很是受用,便立即答應了下來。
“到時個,我們好好商量一下,怎麼對付任蓮盈那個假惺惺的女人!”
“好啊!”
……
清早。
四伯給牛頭梗上狗糧,發現小傢伙還呼呼大睡着,嘴角還銜着一小截骨頭渣子。
“咦,這麼大塊骨頭哪來的。我記得昨天明明都給它垛碎了的。”
四伯嘀咕兩句,也只當小傢伙自己刨來的“野餐”,沒當回事兒,上完狗糧,拍拍小傢伙的頭兒表揚了幾句頭日忠心護主,小傢伙哧溜兒一下醒了,站了起來,興奮地汪汪了兩聲。
這日任蓮盈得閒,便跑到外婆的暖房花圃裡,聽着外婆的嘮叨,一邊搗騰自己的藥草。
“盈盈啊,阿崢這孩子挺好的。雖說職業會聚少離多,但你看你屠參叔叔,不也和你唐嬸嬸感情挺好的嗎?所以啊,這找男人要看的是人品,還有對自己夠不夠細心,我聽稼樹說,阿崢先後可救了你不只一次命呢!這人呢,就得知恩圖報,雖然咱這年代已經不興什麼以身相許,不過……”
任蓮盈正琢磨着,種哪種藥草,不會被外婆發現嚇到,後期她可以用來做自己的藥。因爲讓顧稼樹帶的海生動物肯定是不可能自己養的,不過正好外婆收集了黃蒿草的種子,可以試着種種,小草要是長得快,應該也不會引起注意。
“盈盈啊,你別擔心家裡給你啥壓力,我打探好了,你爸爸那邊其實也是屬意……”
老太太剛直起腰,就看到門口出現一個高大俊朗的身影,朝他們微笑着走來。不過,一抹少年身影比之更快,歡叫着衝了過來。
“姐,芸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