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早已不知不覺降臨。
音樂餐廳外的街道上依然有着不少聞訊而來的京大學生,猛然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懷裡抱着一個嬌小女人往前走時,都詫異地駐足看過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男人竟然是傳聞中的信耀總裁,而他手裡抱着的赫然是最近“風頭正勝”的江晚晚!
陸湛抱着江晚晚一路走過街巷,初夏的晚風帶着涼意,吹散了江晚晚一點酒意,也把酒味被吹進了陸湛鼻腔裡。
他皺了皺眉把江晚晚放到車後座上,正要站直身體,不料一直閉着眼安安分分的江晚晚忽然拽住他的領帶往下一扯。
陸湛猝不及防,不受控制地朝江晚晚摔了下去。
好在他反應迅速,纔沒整個砸在江晚晚身上。
他兩臂撐在江晚晚兩側,單膝跪在她腿間,身下小姑娘胸口隨着呼吸起伏,纖細大腿緊緊貼着他膝蓋,穩如溫熱的體溫透過西褲傳過來。
“唔。”
江晚晚嚶嚀一聲,白玉般的手臂擡起摟住陸湛脖子。
醉醺醺的人把頭擱在陸湛肩上,臉頰挨着他耳朵,軟軟呼呼地撒嬌:“不許走。”
小姑娘溫軟的聲音在他耳道激起一串麻意,她身上特有的馨香裹挾着酒香,一股腦涌進他腦袋裡。
陸湛的眼神瞬間變得危險起來,那黑彷彿聚成了一個旋渦,將眼前一切深深地收納其中。
“放手。”
男人握住江晚晚的手腕,將她從自己身上拉開。
江晚晚呆呆地看着他,滿臉嬌憨的模樣格外勾人,看了兩秒後像纏人的八爪魚般又粘了上來,“不要。”
真是要命了。
陸湛在心裡嘆了口氣。
伸手摸了摸肩上她圓絨絨的腦袋,耐着性子安撫她:“我不走。”
像是撫摸睏倦的貓兒,一下又一下,直至江晚晚呼吸綿長穩定起來,他才握住她的手臂放下來,起身撤離,繞到另一側車門。
上車後又托起小姑娘的腦袋放在他大腿上,才淡聲吩咐:“走。”
前排一直裝死的宋辭聞言啓動車輛,往御瓏公館開去。
湛爺和喝醉的少夫人調情,他哪裡敢發出聲音!
他就不該在這裡,應該在車底!
什麼都不知道的江晚晚蜷成一團昏昏沉沉地睡着,醉酒的難受讓她一直擰着眉。
迷濛中她感覺到有人喂她喝了點什麼,然後有溫熱的毛巾在她臉上拂過,隨後,意識便徹底陷入了黑暗中。
這一晚,藉由京大學子的手,數不清的照片和訊息被傳上網絡。
江晚晚、陸湛和陸南赫幾人在鏡頭前的細微互動都被顯微鏡們挖掘出來,一時之間網友們津津樂道紛紛猜測,磕足了cp。
只不過很快,衆人便發現各大平臺網站關於陸湛和江晚晚的事便被大量刪除、屏蔽。
想到陸湛的身份和地位,廣大網民們都猜測着,或許是大佬不喜歡大衆太關心他的私生活,於是只好意猶未盡地慢慢散開。
只是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
與網上歡快的氣氛不同,遠在法國的某棟別墅裡氣氛卻格外壓抑,散着長髮的高挑女人在收到各個平臺“已辦妥”的回覆後,才猛然舉手將手機狠狠砸碎在地上。
姣好的面容上神態扭曲着,她望着碎裂手機的目光冷漠,宛若毒蛇吐信令人發寒。
“江、晚、晚!”
——
濃稠夜色中,京城邊郊一棟破爛的待拆樓裡,亮着一盞燈。
蘇兆軍面容扭曲地一刀一刀捅着身下的黃毛男人,哪怕他的鮮血已經在狹小的客廳裡蔓延開,都依然沒有停止。
而蘇瑤則衣衫不整地縮在沙發一角渾身顫抖地不斷尖叫着,“啊——”
“別捅了,爸爸!別捅了!”
“死了!他死了!”
在意識到那個黃髮男人真的已經死了之後,蘇瑤望着渾身是血,神情格外可怖的父親驀地裡打了一個寒顫。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陌生的爸爸。
直到身下的男人已經血肉模糊,蘇兆軍才喘息着停下,那雙早已渾濁的眼睛被寒光浸透,變得猩紅恐怖。
濃烈的血腥味夾雜着厚厚的酒味,涌進蘇瑤鼻息之中,把她噁心得不斷乾嘔。
“沒事了,瑤兒,爸爸會保護你的。”
手裡的刀哐噹一聲掉到地上,蘇兆軍緩步走向蘇瑤伸手想要扶起她。
不料,在觸碰到蘇瑤的那一瞬間,她渾身一個顫慄,猛然往後躲開,瞪圓的雙眼裡滿滿地都是驚懼和害怕,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沾滿鮮血的手停在半空中,蘇兆軍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愛了多年的女兒。
“瑤兒,你怎麼了,爸爸剛剛只是爲了救你,別害怕。”
“不,你不是,那個男人是我特意找來的,是你殺了他!”
蘇瑤害怕地嗚咽起來,看着不遠處的地上那個已經被捅得面目全非的男人屍身,整個人不斷打着擺子。
“什麼意思?”
蘇兆軍眼神麻木地盯着蘇瑤,語氣平緩地問道,帶着讓人頭皮發麻的詭異。
“爲了你,我把整個蘇家都放棄了,沒日沒夜的跑業務陪人喝酒,都是爲了給你更好的生活,結果你竟然……找男人做這種事!”
“你怎麼這麼賤!陸南赫就這麼好,值得你傾家蕩產也要追着跑嗎?!”
多年壓抑的感情,最近積累的情緒,都在酒精的作用上被徹底放出人性束縛的牢籠。
蘇兆軍爆喝一聲,眼眸帶着瘮人的猩紅,狠狠抽了蘇瑤一巴掌後,拳頭狠狠地落下,一拳又一拳絲毫沒有留情。
“我錯了!爸爸我錯了!不要打了!”
劇烈的疼痛讓蘇瑤蜷縮着哀求,她不明白爲什麼一直寵愛着她的爸爸會忽然變成她不認識的魔鬼。
然而,蘇瑤的求饒並沒有喚醒蘇兆軍的理智,反而更加激發了他嗜血凌虐的瘋狂,看着衣不蔽體的蘇瑤,一股衝動涌上他的顱頂,雙手不受控地伸向蘇瑤,然後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不——”
蘇瑤喉間發出嘶啞絕望地哀鳴。
她完全沒想過,她的父親,竟然會這麼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