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功了!
江晚晚幾乎要喜極而泣。
生的希望就在眼前,她拉開門難掩激動地想要往外衝,然而……
就在拉開門的那一瞬間,一個人卻突兀地擋在了門前,堵死了江晚晚出逃的唯一一條路。
這人帶着鴨舌帽和口罩,穿着極其普通的黑色連帽衫,但江晚晚卻還是在瞬間認出了面前的人——蘇兆軍!
他怎麼會在這裡!
江晚晚猜到了蘇瑤的同夥一定會有蘇兆軍,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在這種時候遇見他!
而蘇兆軍一見開門的人是江晚晚,而不是他以爲聽見他的腳步聲過來給他開門的蘇瑤後,眼神驟然變得可怖起來。
他在瞬間識破了江晚晚想要大聲呼救的計劃,迅猛地伸手捂住江晚晚的嘴,用無法抵抗的力量,將她推回了房內。
“唔唔!”
江晚晚瞪大眼掙扎,只是和一個健康的成年男人比起來,她這點力氣着實微不足道,死死盯着逐漸被合攏的房門,江晚晚的眼神也隨着房門逐漸灰暗了下去。
“瑤兒!”
挾持着江晚晚的蘇兆軍一進房門,便看見了不遠處靠牆坐着的蘇瑤,拖拽着還在掙扎的江晚晚,他急切地衝過去,瞧見蘇瑤身上的傷後,本就森冷的眼神瞬間被寒光浸透,變得愈發猩紅恐怖、陰鷙徹骨。
他反手將江晚晚甩到地上,一把掌住她的頭顱罵道:“賤人,是你傷了瑤兒!”
話音未落,蘇兆軍便按着江晚晚的頭惡狠狠地砸在牆上,一下又一下。
心裡掛念着蘇瑤的傷勢,蘇兆軍撞了兩下後便鬆了手,徒留下江晚晚無力地從抵着牆面滑落,在雪白的牆壁上留下了一道令人心驚的血痕。
“讓爸爸看看你的傷……”
蘇兆軍心疼地捧着蘇瑤的臉,甚至不知道應該觸碰哪裡,安撫了蘇瑤幾句後,他找來酒店的急救藥箱細緻地給蘇瑤包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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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滑落在地徹底失去力氣的江晚晚目無焦距地望着前方,眼底一片虛空。
——“晚晚,站起來。”
——“晚晚,過來。”
——“晚晚,不要撒嬌。”
陌生的男聲在她腦海中響起,恍惚中江晚晚似乎看見了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朝她走過來,望着她一邊笑一邊寵溺地讓她別鬧。
她試圖努力地看清那是誰,但是她越努力那道人影卻越模糊。
蘇兆軍給蘇瑤上藥時,蘇瑤的一聲呼痛讓江晚晚微微回神,她黯淡的眸光微動,意識模糊中有些自嘲的想。
看來她真的是要死了,連幻覺都出現了。
溫熱的液體從額頭不斷淌下,但身體卻越來越冰冷,江晚晚想要伸手抱住自己,但是她現在卻只有動一動手指的力氣。
蘇兆軍處理好蘇瑤的傷勢後,眼神冰冷地走過來,就在江晚晚以爲接下來她面臨一定是被這男人毆打致死時,他卻只是拖着江晚晚一條腿,將她拖到了房間中央那張大牀的旁邊。
江晚晚不明白他想做什麼。
失血讓她的腦袋彷彿被放進冷凍櫃裡的水,每過一分鐘都多凝固一分,她根本無法思考。
只是,無論蘇兆軍想做什麼,她現在都已經無能爲力。
彷彿一個被扔在地上的破布娃娃,江晚晚眼神空洞、一動不動。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以前,那些儘管繁忙,但是還算美好的大學實驗生活,然後又想起了媽媽和江小寶,媽媽離開人世前會每天給她做上熱騰騰的飯菜,她懷裡的小寶總是笑得很燦爛……
包紮好傷口的蘇瑤一步步走到江晚晚面前,她彎腰仔細看了看江晚晚,欣賞着江晚晚苟延殘喘的狼狽姿態,隨後發出了痛快的笑聲,低而瘋癲。
“當初你和陸湛把我踩在腳底時,有沒有想過今天?”
“便宜了你,這麼快就死了,否則我一定要一點一點把這段時間吃的苦都還給你!”
“不過沒關係,你死了,還有陸湛……”
不論蘇瑤說什麼都毫無反應的江晚晚在聽見陸湛兩個字後,眼神忽然間有了一點些微的變化,她將視線挪到蘇瑤身上,想要質問她,卻發不出半個音節。
只不過蘇瑤看懂了她的眼神,惡意地說道:“想知道我們怎麼對付陸湛?等你死了你就知道了。”
“畢竟,你可是被陸湛那個強女干犯殺的呀!”
說完後,蘇瑤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物件,漫不經心地丟到江晚晚身旁。
那是一個細長的銀色領帶夾,上面刻着兩個字母,是陸湛的名字簡寫。
江晚晚瞳孔驟然一縮,眼神痛苦、仇恨而絕望,她的靈魂劇烈掙扎着想要反抗,但她的肉體卻已殘破不堪。
他們要利用現在的“強女幹醜聞”,把她的死嫁禍給陸湛,讓陸湛背上因爲不想被她揭露強姦真相而殺人滅口的罪名。
他們要把陸湛從天之驕子拉落到淤泥裡,把他一身傲骨都踩碎!
“就是這樣,繼續保持,我最喜歡看見的就是你這幅不甘心但是又什麼都做不了的樣子!”
蘇瑤興奮地鼓了鼓掌,然後微笑着站起身道:“其實我有時候很羨慕你,你漂亮、學習好、受人歡迎,明明只是個平民靠能力也能步步青雲,站到我根本達不到的高度……”
她語氣平靜得就像是真的只是在和姐妹聊天,甚至帶着隱秘的笑意。
“但是現在我不羨慕你了,因爲你很快就要死了,再見了,江晚晚。”
四周不知何時,充斥着濃烈酒味。
在江晚晚模糊的視線裡,她看見蘇瑤將一個點燃的打火機丟在了倒滿酒水的地毯上,然後和蘇兆軍雙雙離開。
而火焰升騰而已,眨眼間充滿了江晚晚的眼球。
救命,救命!
她想吶喊,卻發不出聲音。
濃煙、火光,迅速充斥着整個屋子。
絕望逐漸淹沒了她,江晚晚眼裡的光一寸寸落下去。
或許這就是報應,欺騙陸家人的報應,可蘇瑤做的惡比她多得多,爲什麼老天爺卻始終看不見呢?
她這一生,雖然短暫但對每一個在乎的人都拼盡了全力,唯一感到抱歉的人只有陸湛。
如果……還有機會,她想親口對他說一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