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完功課,陸湛簡單地叮囑了江小寶一句“不要驕傲,繼續堅持。”
話音還沒落下,江晚晚就插進來道,“作業也檢查完了,都這個點了,我把小寶送回房間後就趕緊去公司吧!”
“好呀,小寶會乖的!”
一大一小一唱一和。
頂着陸湛意味不明的視線,江晚晚呵呵一笑,撈起江小寶出了書房。
終於能兩人獨處的江晚晚快速和江小寶講了一遍假結婚的事,江小寶像個小大人一樣裡連連點頭,誇江晚晚聰明。
兩人湊在一起又義憤填膺地總結了一番之前的教訓,約定下次逃走的時候,一定要事無鉅細做好萬全準備,絕不能像上次那樣。
再次囑咐了小寶一些話後,江晚晚便原路返回了書房。
然而,她一進書房門,便察覺到了氣氛的異樣。
肩寬腰窄的男人此刻就站在書房落地窗前,單手揣進西裝褲兜裡,聽見身後的聲響緩緩轉過身來。
他輪廓分明的臉上面無表情,凌厲幽深的目光從江晚晚頭頂掃過,讓江晚晚驟然感覺身上彷彿吹過一陣涼颼颼的冷風。
“大叔,你又怎麼了?”
“我怎麼了?難道不是你在躲着我?”
陸湛幾步走到江晚晚面前,足夠高的身高讓他在江晚晚身上投下一片影子,將身後窗外的光線擋了個結結實實。
他負手而立,身姿挺拔,垂眼睨着江晚晚,有種居高臨下的侵略感。
“爲了什麼,陸南赫?”
死死釘住她想要後退的小腿,江晚晚鎮定地反駁,“我哪有躲着你,我那是……躲着陸南赫!”
“爲什麼躲着他,我怎麼不知道你之前認識他。”
陸湛用視線描摹着江晚晚白淨姣好的面容,微微俯下身,直視着江晚晚。
男人矜貴淡漠氣場強大,可江晚晚竟然沒覺得多可怕,甚至想着這人怎麼眼睫毛這麼長。
意識到自己的奇怪想法後,江晚晚低咳一聲撇開視線,“只是認識而已。”
“只是認識,他一副慘遭失戀的蠢樣?”
捏住小姑娘的下巴,陸湛強行掰過她的臉,語調低緩,帶着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的酸意。
“……什麼失戀。”
仰頭別開陸湛的手指,江晚晚皺眉,“只是大學校友,因爲蘇瑤喜歡他又誤會他喜歡我,導致蘇瑤這幾年一直針對我,所以我一直都不太想和他沾上太多關係,免得蘇瑤看見了又犯病。”
說完,江晚晚聳聳肩繼續道:“不過現在來看,就算我避着他走,蘇瑤也半點沒改變想法。”
以後不如干脆攪黃了蘇瑤和陸南赫的好事,氣死蘇瑤那個裝模作樣的傻缺!約等於挽救了陸南赫的人生,簡直做大好事了!
當然這話江晚晚只是在心裡默默腹誹,並不敢說給陸湛聽。
知道江晚晚和陸南赫淵源的陸湛並沒有鬆開皺起的眉宇,反而皺得更緊。
誤會?
男人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大概率上不是誤會,陸南赫就是喜歡江晚晚。
陸湛削薄的脣勾起一絲冰冷。
就算是親兄弟又如何,江晚晚只會是他的。
“以後離他遠點。”
“知道了知道了,大叔你好煩啊管這麼寬。”江晚晚不耐煩地應了一聲。
見江晚晚似乎並沒有多在乎陸南赫,陸湛這才眉頭微鬆,和江晚晚一前一後離開書房出了公館去上班。
……
渾渾噩噩的陸南赫出了御瓏公館後,在車上沉默地坐了半小時,最後鮮紅的跑車驟然響起轟鳴聲,狂飆離去。
而這一切都被蘇瑤早就專門僱好的私家偵探拍下,發給了她。
看到照片當中陸南赫心碎的神情,蘇瑤既心痛又嫉妒,妒火在心頭越燃越旺。
江晚晚根本就不配,讓南赫哥哥難過的人都該死!
蘇瑤臉上再次浮現出陰狠的笑意。
不管怎樣,南赫哥哥一定是已經知道了江晚晚和陸湛的關係,無論這一次有沒有暴露,江晚晚都離被趕出陸家已經不遠了!
思及於此,她收起扭曲的心思,頤氣指使地高喊了一聲,“來人啊!給本小姐好好打扮打扮!”
一小時後,蘇瑤穿着故作清純的白裙子出現在魅色酒吧,根據私家偵探給的信息,她順利找到陸南赫所在的包廂。
“人怎麼樣了?”
“回蘇小姐,陸二少已經喝了不少,再有幾分鐘就該藥效發作了。”
男侍者諂媚地說道。
蘇瑤滿意地點了點頭,臨進門前,她隨意地從包包裡掏出一疊紅色的人民幣拋給一旁的酒店服務員。
“記住是他喝多了,然後你們找我來的知道嗎?”
“知道知道,一切都和蘇小姐無關!”
抱住那疊錢,男侍者笑得見牙不見眼,恭敬地給蘇瑤拉開包廂門,等蘇瑤走進去後,十分上道地關緊了門。
和其他包廂五光十色的絢爛不同,包廂內十分昏暗,只亮着幾盞小燈。
往日總是狷狂不羈的男人,坐靠在沙發前的地毯上,單手拎着一個酒瓶,搭在曲起的膝蓋上。
已經醉了的陸南赫發覺了有人進來,頭也不擡地吼道:“滾!”
往前走的蘇瑤腳步一頓,柔聲道:“是我啊,南赫哥哥。”
聽到陌生的女聲,陸南赫驟然擡頭,看見是蘇瑤後鳳目中剛剛燃起的亮光又湮滅,“出去!”
儘管他什麼都沒說,但蘇瑤依然看懂了剛纔陸南赫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忍着胸口的酸楚,蘇瑤沒有再說話,而是不動聲色地坐到了離陸南赫有一段距離的沙發上,然後眼睜睜看着陸南赫身上的藥效發作,從尚有意識逐漸變成了意識不清。
走到陸南赫身邊,蘇瑤伸手拿過他手裡攥着的酒瓶,溫柔地撫過男人英俊的眉眼和因爲中藥、酒精的雙重作用而發紅的臉頰,配上她嘶啞粗糲的嗓音格外陰森。
“南赫哥哥,如果你平日也願意讓我這樣接近你,事情也不會走到這一步對嗎?”
“都是你逼瑤兒的啊。”
說完,她陶醉地湊近陸南赫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氣息,然後放下酒瓶伸向了他的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