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湛盯着她,意味深長地上下打量了江晚晚一番。
“你看看鏡子。”
江晚晚不以爲意地順着他的視線往旁邊鏡子一看,只見鏡子裡的年輕女人睡衣凌亂、臉頰一片嫣紅,頭髮亂糟糟地散在肩頭,脖頸間還殘留着幾個曖昧的痕跡。
一副被狠狠蹂躪過的模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眼底的疑惑徹底轉變爲羞惱,江晚晚甩開陸湛的手,一把捂住自己被扯成低胸的衣領,怒罵道:“不要臉!”
慵懶躺在牀上的陸湛被罵後不怒反笑,起身拎起一旁的衣服丟給江晚晚,“去浴室整理一下,我去開門。”
他站起來,慢條斯理地扣好睡衣,真絲材質撫平後一絲褶皺也無,片刻後就立刻恢復成了那副衣冠楚楚、禁慾冷淡的模樣。
直把江晚晚看得呆若木雞。
這男人也太能裝了吧!
眼見着陸湛的手已經按上了門把手,江晚晚咬咬脣抱着衣服轉身進了浴室,等她剛合上門,門外的臥室門也應聲而開。
“有事?她剛醒,在洗漱。”
陸湛站在門邊,垂首俯視着地上的小糰子。
儘管他神情自然,但是江小寶還是懷疑地審視了一番面前的男人,奶聲奶氣道:“我要進去找媽咪!”
“不可以,就在這裡說,或者等會兒吃早飯的時候說。”
淡淡地瞥了小男孩一眼,陸湛毫不留情地拒絕。
他的拒絕讓江小寶愈發懷疑,從傭人那裡聽說昨晚江晚晚喝醉被臭男人抱回來後,他火速就趕了過來,就是擔心江晚晚被欺負。
電視劇裡不都是這樣演的嗎?
女主角喝醉酒後被男主角帶回家,然後再過幾集,女主角就懷孕了!
想到這裡,江小寶憤怒極了,大聲質問陸湛:“爲什麼不讓我進去,你是不是在心虛,因爲你趁媽咪喝醉讓媽咪懷孕了!”
換好衣服又用冷水簡單抹了把臉的江晚晚,一出門就聽見了這句驚世駭俗、擲地有聲的質問,這當場給她震得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就摔了個狗吃屎。
陸湛漫不經心地伸手扶住江晚晚,然後朝着江小寶緩緩開口,“我自己的老婆,心虛什麼?”
不是,這是重點嗎??
江晚晚簡直要被這一大一小搞崩潰了,她瞪了陸湛一眼,隨即彎腰抱起還穿着睡衣的小寶,皺眉問他:“什麼懷孕,你小小年紀哪裡知道的這種事。”
習慣性抱住江晚晚脖子,江小寶皺着小眉,用比江晚晚還嚴肅的語氣語重心長道:“從太爺爺太奶奶看的電視劇裡的知道的,總之這是很不好的事情,媽咪你已經長大了,不能這樣知道嗎?”
太爺爺太奶奶看的電視劇裡?!
江晚晚震驚地微微張開嘴,連說話都磕巴了一下,“你……揹着我,到底看了什麼?!”
真沒想到,陸爺爺和陸奶奶年紀雖然不小了,玩得還挺花。
倒是一旁的陸湛聽着這一大一小的對話,眉峰一挑。
“不是啊,太爺爺太奶奶每天帶着小寶一起在客廳看的那個電視劇。”江小寶不明白江晚晚爲什麼要問這個,都說了是電視劇了。
不料江晚晚聽完後,臉色更加古怪了,脣瓣抿了又抿後,她看向身旁的陸湛,“這怎麼行,小寶年紀還小,我要和爺爺說一下,不要給孩子看那種……”
話沒說完,一個腦瓜崩狠狠地彈上了她的額頭,江晚晚一個吃痛輕呼了一聲。
“你幹什麼!”
“打斷你離譜的想法。”
淡淡地瞥了江晚晚一眼,陸湛繼續道,“你不如問問他說的到底是什麼事。”
這怎麼能問出口!
江晚晚滿臉都是“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麼變態”的表情,看得陸湛眼尾一抽,無奈地嘆了口氣,“你這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
思路也太過異於常人。
不明白江晚晚和陸湛在說什麼,但是江小寶聽懂了陸湛的意思,稚聲稚氣道:“哎呀,媽咪你怎麼這都不知道,就是不能喝酒啊!電視劇裡都是這樣演的,喝了酒女主角就會懷孕!”
“……”
江晚晚哽了哽,無言以對。
一時之間,空氣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瞧着江晚晚吞了蒼蠅一樣的表情,陸湛脣角勾了勾,伸手拎着江小寶的後衣領,把他從江晚晚懷裡拎出來放到門外。
江小寶不滿地張牙舞爪,小胳膊小腿在空中亂晃,奈何不但擰不過陸湛大腿,連陸湛胳膊都擰不過,只能束手無策地被丟到門外。
“還沒有懷孕,放心回房吧。”
說着,他朝不遠處負責照顧江小寶的傭人擡了擡手,隨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門外江小寶氣得一頓不行,卻無能爲力。
江晚晚還沉浸方纔誤會的尷尬中,剛緩過來一點,聽到陸湛那句話臉上又是一熱。
“什麼叫‘還沒有’,應該是‘絕不會’纔對。”
“嗯?”
陸湛從衣櫃裡取出襯衣的動作一頓,不鹹不淡地瞥了江晚晚一眼後,走到江晚晚面前,單手撐在她頭頂的門板上,居高臨下緩緩道:“那我們把之前沒做完的事做完,看看到底會不會懷孕?”
這……倒是不用了。
“你要是敢,我就……再用力一點!”
咬了咬脣,江晚晚視線不自然地晃了晃,然後中氣不足地說出了一句最狠的狠話。
“……”
這次輪到陸湛默了默,隨後他收回手捏了捏江晚晚綿軟的腮幫子,語氣中帶着略顯危險的笑意,“翅膀硬了,都敢威脅我了。”
“不過,你要是再繼續挑釁下去,我不介意頂着風險作案,畢竟風險越大收、益、越、大。”
“……我這就換衣服!”
被男人眼中的侵略性一刺,江晚晚火速認慫,捂住被掐疼的腮幫子麻溜地竄進了浴室。
就這點出息了。
陸湛瞧着小姑娘逃之夭夭的背影,哼笑了一聲。
——
同樣璀璨的天氣,落在蘇瑤眼裡,卻比臘月天的太陽還冷。
環抱着傷痕累累的身體,她麻木地看向跪在牀邊求她原諒的蘇兆軍,眼底是一片死水般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