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莫安霖拉着顧心菱的手,踩着紅氈子鋪着的道路,步入到那佈滿玫瑰花的圓臺上。而此時,那些報館記者們的閃光燈幾乎要把中央公園的夜晚給閃成白天了。
一衆的吃瓜羣衆也是鼓掌,而顧心菱聽到的掌聲,卻似乎有些整齊劃一。
莫安霖看出顧心菱的狐疑,就小聲跟她說道:“那些整齊的掌聲是我莫家軍的親衛隊,少帥求婚,他們自然要來捧場。”
“大姐,大姐我在這裡!”
顧心菱聽到了顧少陽的聲音,循聲望過去,何止是顧少陽來了,顧家一家子人都來了,連丫鬟小廝都過來了。當然除了顧心茹和沈氏。
顧心菱跟顧少陽招招手,她沒想到她的小弟纔是最興奮的一個。而顧老夫人和顧一銘眉開眼笑的,眼睛裡卻多了幾分算計。而只有顧少鈞和胡若嫣對着她微笑,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是真心的祝福。
然而,在顧家人的旁邊,顧心菱竟然看見莫家軍大帥莫承德來了,在離中心臺子最近的地方坐着,也對着他們在微笑。
“你爸爸來了。”顧心菱小聲說道。
“我爸來看我求婚,竟然不帶我媽,帶了他的紅顏知己。”莫安霖低聲說道,“那個女人是葉落塵的姑姑,京都時報的首席大記者。不過,她爲人不錯,我一直很喜歡這個阿姨。”
顧心菱頓時無語,竟然會有人對自己父親的紅顏知己有好感?莫安霖真的是朵奇葩,那是橫亙他父母感情的小三呀!
不過,顧心菱打量了一下站在莫承德身邊的葉瑾汐,確實氣質出衆,眼神裡都透着學時,這讓她想起了一句話來,腹有詩書氣自華。
而此時,在人羣的另一處,周月圓也來了,她剛想拿出手袋裡的東西,卻被一個便衣捏住了手腕,“周小姐,您還是消停點兒吧!我盯着您很久了。我們少帥的求婚儀式,不能有半點差池。”
“我只是想拿手帕擦擦汗,僅此而已。我想,你是誤會了吧!”周月圓一副淡然的模樣。
“周小姐,您可別當我是傻子,您的手袋裡放了煙彈,只要您偷偷扔出去,漫長煙霧瀰漫,場面自然失控了,我們少帥的求婚儀式也就被破壞了。”便衣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着,“所以,您最好別動什麼歪心思,否則我可會顧及周團長的面子。”
“我手袋裡確實有煙彈,但我沒有破壞莫少帥求婚儀式的打算,也沒有這個必要。我煙彈是用來保命的,遇到危險扔出去,我自然可以脫身。我本就喜歡舞刀弄槍,我的手袋裡有煙彈,難道不可以嗎?就這樣讓你懷疑?”周月圓辯駁着。
“不好意思,周小姐,不管您怎麼說,我都不會允許你把手伸進手袋裡。”便衣態度堅決。
周月圓知道今天怕是阻止不了這場盛大的求婚儀式了,索性把手袋遞給那便衣,“既然你如此不信任我,而我卻當真需要手帕。那麼,我把手袋交給你,你幫我把手帕拿出來。等儀式結束後,你再把手袋還我。這樣可好?”
“自然很好!”那便衣點點頭。
只是,便衣即便拿了周月圓的手袋,也沒有對周月圓放鬆警惕,因爲周月圓是上面交代要特別盯着的人,他絕對不可以出任何的差錯。
周月圓似乎有着跟顧心蕊一樣的毛病,那就是一氣惱或者心裡憋着事兒,就會不由自主的去扭着手帕,似乎要在手帕上發泄所有的情緒一般。
那便衣心裡暗說,拿了手帕不擦汗,把手帕扭成了麻花。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兒了嘛!反正有他在,他不會讓周月圓有任何的行動。
而吃瓜羣衆中,一些豪門千金也是滿臉的不服氣,但卻又沒有辦法,誰讓莫安霖偏偏看上了顧家那位從鄉下回來的大小姐呢!
“月圓,你在這裡啊!”楚楓急匆匆的過來。
“楚哥哥,你怎麼來了?不在醫院裡陪着我堂姐呀?”周月圓連忙問道。
“你堂姐麻藥過了,人醒過來後,知道我的發小要跟她的救命恩人求婚,就讓我過來捧個場。如果不是動彈不了,她怕是要親自過來祝賀。”楚楓說着,又回頭看看,“我父親也過來了,也想親眼見證這個重要時刻。”
周月圓知道,這下是徹底沒法子阻止了。
“是啊!莫少帥和顧大小姐看起來很般配,真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啊!”周月圓說着違心的話,“真是羨煞旁人,希望他們可以天長地久。”
“是啊,是啊!他們很般配!”楚楓一邊拍手,一邊附和着周月圓的話。
此時,莫安霖已經牽着顧心菱的手,穿過九道玫瑰花搭的拱門,一起走到了鋪滿玫瑰花的圓臺之上,而在他們走上去的同時,射燈的光束打過來,更襯的景象一派唯美浪漫。
而此時,現場已經安靜下來了。有莫家軍在控制場面,自然是妥妥的。
莫安霖當着衆人的面兒,毫不猶豫的單膝下跪,捧着今天買來的他認爲最好的戒指,“顧心菱,嫁給我!”
簡單的六個字,說的霸氣十足,沒有多的花言巧語,就是最樸實、最真切的六個字。
顧心菱也覺得這樣的求婚乾脆利落,是她喜歡的。
而此時,程宇攛掇着所有人齊聲喊着,“在一起,在一起……”
顧心菱既然承諾過,自然不會矯情。她沒有端架子,而是很爽快的投給莫安霖一個微笑,也乾脆利落的大聲吐出一個字來,“好!”
整個求婚過程,男方說了六個字,女方說了一個字。但卻挑不出來任何毛病。
莫安霖很激動的把項鍊戒指掛在了顧心菱白皙的脖頸上,耀眼的鑽石在星輝斑斕下熠熠生輝。顧心菱也給莫安霖戴上了同款的項鍊戒指。
“親一個,親一個……”程宇帶着人起鬨。
莫安霖幾乎迷戀着顧心菱脣齒間的氣息,在求婚的大日子裡,又有程宇當助攻,他自然不會無動於衷。尤其是在燈光下,顧心菱嬌俏的面容讓他心動不已。
他緩緩地低下頭,用溫熱的脣去觸碰她,想在這最浪漫的時刻,擁有一個值得彼此紀念和回味的吻。
就觸碰到她脣齒的時候,他卻幾乎忘記了這是求婚儀式的現場,只是沉醉在這無限美妙的親吻之中,他覺得自己就要淪陷在這溫柔的香脣中了……
程宇這時候則是拉了一根繩子,擁吻中的兩個人頭頂上的花籃傾倒,無數的玫瑰花片落下,更是讓場面更加的浪漫了。
“砰,砰!”
槍響的聲音,讓陷入沉醉中的未婚夫妻醒過神兒來。
本以爲發生了什麼事情,卻看見是一對士兵正在鳴槍,這是莫家軍人禮儀,不管是遇到喜事,還是遇到喪事,只要是特別重要的場合,都會鳴槍,甚至還會鳴炮。
莫安霖雖然不樂意好端端的一個吻,就被這樣打斷了,但卻認可這種隆重的慶祝方式。
鳴槍之後,便是漫天的煙花,五顏六色,煞是好看!
軍樂隊也在這個時候奏響了浪漫了樂曲,莫安霖則牽着顧心菱的手,就在圓臺上跳起了舞蹈。
煙花如雨,美景如畫,此時的舞蹈,更是讓人心醉。
而舞臺下面,一些看熱鬧的情侶們,也開始跳起舞來,畢竟在滿天煙花下一舞,對於任何人而言,都是最浪漫的事情了。
莫承德很是滿意,他止不住的拍手叫好。而隨即,又似乎被現場的一切感染了,紳士般的對着身邊的葉瑾汐伸出手,“不知道葉女士是否願意賞臉,跟我跳上一曲?”
“抱歉!”葉瑾汐毫不猶豫的拒絕,“我是京都時報的記者,不是來看熱鬧的,而是來抓新聞的。莫少帥求婚的大八卦,我必須要好好的報道,今晚就要再出號外,明早更要有最詳盡的報道。”
莫承德悻悻地收回了手臂,“我就知道,每次邀請你跳舞,你都會找到非常合理的理由來拒絕我,我還挑不出來毛病。”
“這大好的日子,怎麼不見你帶着夫人過來觀禮?這時候難道不應該跟夫人共舞嗎?找我做什麼?”葉瑾汐酸溜溜地說道。
“哎!你又打趣我了。”莫承德無可奈何的攤了攤手,“霖兒這事兒我是攔了一把,家裡夫人還矇在鼓裡呢!”
其實,下午周月圓知道這事兒的時候,就找了由頭給莫夫人打電話,她知道莫夫人一定會橫加干涉,不會讓莫安霖這麼高調的去跟顧心菱求婚。
只是好巧不巧的,莫夫人下午頭疼,在房間裡午睡,還說不讓任何人打擾。也就沒有接到周月圓的電話,至於家裡的報紙,都被恰好在家裡的莫承德給藏起來了,還叮囑任何人不許把這事兒告訴莫夫人。
也就是這樣,莫夫人還在夢想着自己兒子有一天離開顧心菱,能和她最看好的周小姐走到一起。
葉瑾汐看着跳舞的一對兒未婚夫妻,不由感嘆道:“你的夫人還真是沒眼光!如果我有個兒子,和顧心菱這樣獨立有思想的女孩子在一起,我會給予最大的祝福。”
“誰讓你當獨身主義者呢?沒有孩子,看你以後老了怎麼辦?”莫承德嘆道,回憶當年,如果不是因爲一些誤會,也許現在的莫夫人就是身邊的葉瑾汐了。
而今的他們,並不是情侶,更沒有所謂的不可描述的關係,只是最談得來的知己。從未越雷池一步,不是不敢,而是時過境遷,很多感覺都不一樣了。如此相處,就是最好不過的了。
“哎喲,你就別替我瞎操心了。你還是考慮一下今天晚上你回家後,怎麼跟你夫人解釋吧!”葉瑾汐笑道,“林文靜的性格我太瞭解了,她若是不喜歡顧心菱,你們父子兩個這樣瞞着她,她即使修養再好,也鐵定要發飆了。”
“一場暴風驟雨在所難免啊!”莫承德嘆道。
不過,他會篤定的支持兒子,而且會商量個適當的時機,親自去顧家提親。即使他看不上顧一銘那種人,但卻必須給兒子和顧心菱這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