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簡源傑與周姨娘
“是,表小姐。”“奴婢”沒再浪費時間,算算自己出來的已經狗久的了,再不回,怕是要惹主子起疑了。“奴婢”匆匆趕回到了尹天夕的院子裡。
就見一條走廊上,兩個小丫鬟撞到了一起,大家都叫了一聲疼,身子撞了一下。寧香把小桃給扶了起來,“你到哪兒去了,少奶奶正找你呢!”寧香白了小桃一眼,明知少奶奶只有她們兩個丫鬟,也全心信任她們倆,還離了少奶奶!
“沒,沒什麼。”小桃的臉色似乎有點難看,搖了搖頭,“少奶奶找我,那我們快點回去吧。”小桃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拉着寧香就往回走,好像剛纔擅離職守的人不是她似的,這會兒,小桃比寧香更着急呢。
寧香搖頭,心裡想着,小桃都嫁人了,但什麼時候才能戒掉這毛毛躁躁的性子啊!
“你們兩個丫頭這是怎麼了,一個個忙得很,比我這主子事多,全都給我消失不見了”尹天夕直嘆氣,要麼兩人一起守着,要不,就是兩人一起消失,“哎,看來,你們倆是有了情郎之後,把我這個主子給忘記了。”結了婚的女人果然是不一樣。
“少奶奶,瞧您說的什麼話。奴婢只不過是有點事情離開一下,少奶奶你想冤死奴婢啊。”小桃被尹天夕說得面紅耳赤,很是不好意,不過小桃也承認自己有了阿牛之後,對少奶奶至少沒有以前那般全心全意。她總要分點心給她的那一口子啊,爲此,小桃也對不上嘴兒。
“少奶奶,你可冤枉奴婢了,你不是要找小桃嗎?奴婢自然是要把這開了小差的小桃給揪出了,要不然怎麼向少奶奶您交待。”寧香大呼冤枉,她這不是這幫少奶奶辦事兒來着。“再者,奴婢看不出少奶奶需要奴婢和小桃。”
簡源傑考完試後,自然是跟尹天夕在一起,兩人就跟連體嬰兒似的,分都分不開。哪怕小桃和寧香留在這裡,那也是一百兆的大電燈泡,兩小丫鬟自覺,總喜歡找藉口離開。要不然的話,簡源傑時不時就拿“你礙眼”的眼神瞅小桃和寧香一眼,站着都不安生啊。
“小娘子,小桃和寧香都是有相公的人了,再者,爲夫不是一直陪在你的身邊嗎?你有爲夫就夠了。”說來說去,尹天夕身邊多了一個叫做簡源傑的醋罈子,小桃和寧香只能自覺閃人啊。
“懶得跟你說!”尹天夕點了一下簡源傑,小桃會泡茶,簡源傑會嗎?寧香懂她的心,簡源傑知嗎?真是的,沒事耳瞎湊什麼熱鬧啊。“對了,你們有聽說現在周姨娘怎麼樣了嗎?”今天周姨娘爲了她出來冒險,真不曉得簡家的人會怎麼款待周姨娘。
“少奶奶,現在不是關心周姨娘的時候。奴婢覺得你更該擔心表小姐。”寧香搖頭,少奶奶怎麼總是關心一些旁枝呢。要知道,表小姐的存在對少奶奶有多大的威脅。
“少奶奶爲什麼老要念着表小姐,表小姐有什麼好理的。”小桃不屑地說着,“少奶奶是大少爺的正配,別人想把少奶奶和大少爺分都分不開。那個表小姐有什麼,簡老爺不是打算着要把她嫁給二公子嗎?到時候少奶奶與表小姐是妯娌,還有什麼好想的。”
“你懂什麼,只要表小姐一天沒有嫁給其他男人,就表示她對我們家大少爺不死心。這叫小心駛得萬年船,你個小丫頭懂什麼!”說的好好的,寧香和小桃兩人都快吵起嘴兒來了。
看到這個樣子,尹天夕頗爲無奈,這兩小丫鬟太過在意她的事情了,“好了好了,都別吵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不是沈心怡想害我就能害到我的。”對於沈心怡這種女人,尹天夕真是無語了,她這才知道,簡老爺許諾給沈心怡。
要是沈心怡嫁給簡源生的話,絕不許簡源生再有其他的女子,至少能進簡家門兒的,就只有沈心怡一個人。面對如此誘惑的條件,沈心怡竟然拒絕了。尹天夕挺想敲開沈心怡的腦袋來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
尹天夕擡起了簡源傑的臉,左看右瞧的,“相公你到底哪兒好了,如果沈心怡嫁給了二叔,二叔可是隻能要她這麼一個女人啊,這麼好的事情,沈心怡去哪找。爲什麼沈心怡就盯上了你,非嫁你不可呢?”
“自然是爲夫太好了,沈心怡人不怎麼樣,不得不承認她的眼光不錯。所以小娘子,你一定要好好把握機會,可別讓其他的女兒呢把爲夫給拐跑了。到時候再想找一個像爲夫這樣的男子,怕是很難,小娘子都找不到地兒哭呢!”
簡源傑順着杆子就往上跑,說得臭屁無比,讓尹天夕好好珍惜自己。看到簡源傑那得瑟的樣子,尹天夕很是無語,這個簡源傑還真是挺會給自己臉兒的,順杆兒爬的速度也快,“好好好,你最好。”話是這麼說,尹天夕皺了一下眉頭。
要想好好過日子,還真得盼着沈心怡早些嫁人才好了。以往都是別人算計她,她只是被動地回招兒,這次她是不是要主動出擊,省得沈心怡先把主意打到她的頭上來。畢竟沈心怡拒絕了簡源生爲哪般,大家心裡都明白,寧香所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哼,少奶奶,你就寵着小桃吧,總有一天她會給你闖禍的!”寧香真不樂意了,小桃一天到晚跟個傻大姐似的,不但沒法兒幫到少奶奶的忙,時不時還給少奶奶惹些麻煩來。寧香想不通,就這麼一個小桃,少奶奶爲什麼還如此護着!
“呵呵,好寧香,莫生氣,我也寵你啊。”看到寧香小嘴兒都氣得翹起了,尹天夕安慰了一下。“瞧瞧,你跟小桃啊,明明兩人都爲人妻了,還爲了一點小事兒鬥嘴兒,累不累啊,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倆也該回了。要不然的話,就有兩個男人得找我麻煩了。”
“少奶奶!”說到家裡的那一位,小桃和寧香都會有些羞澀。然後看到時間真是差不多了,也沒跟尹天夕和簡源傑矯情,向尹天夕和簡源傑福了福身後,回去了。
“小娘子,寧香說的話不無道理。”兩小丫鬟走開之後,簡源傑才發表意見。“沈心怡這女人不簡單,爲夫好歸好,但還不至於讓沈心怡如此着迷。需知,爲夫真有這個本事兒的話,那麼六年前,沈心怡就不會丟下爲夫,隻身離開簡家了。”
簡源傑可不傻,六年前他與沈心怡可以說是朝夕相處,除了作爲玩伴兒外,爹和娘都告訴他,沈心怡以後會是他的妻。可是即便如此,當年的沈心怡都決定離開。
兩年的離開,回簡府的這四年裡,簡源傑自己心裡明白,他對沈心怡沒有半點熱絡。要是如此反而牢牢地得到了沈心怡的心,那隻能表明,沈心怡真不是“一般女子”啊,喜歡情郎的方式也讓人很是想不通。
“相公,你到現在似乎還沒有回答我,那些個爺兒黨,爲何老盯着你,以前想置我於死地,爲的是什麼?”不知爲何,尹天夕把沈心怡的事情和四年前皇宮的一場鬧劇聯繫到了一起。
第二次的意外,是孫子楚的娘子所爲,可是第一次確實是他人所做。想到那件事情,尹天夕心裡一陣發毛,能在皇宮裡做這麼大手腳的,除是爺兒黨之外,難不成還是皇帝。就老皇帝那要死不死的樣子,說句大逆不道的,皇帝管自己還管不過來呢,何苦爲難她這麼一個小女子。
“爺兒黨?這個詞兒倒是挺新鮮的。”聽聞尹天夕的用詞,簡源傑眼前一亮,覺得形容得挺對的。“小娘子,爲夫是真不明白。不過有一點爲夫可以回答你,畢竟這朝臣上的爺兒多,只有站一黨,除非不出現,否則的話,總會得罪人的。”
“你的意是,你也站邊兒了。所以才得罪了其他的爺兒黨,接着就拿我來開刀?”真是如此,那她四年前摔了這麼一大跤,實在是太冤枉了。人家分明想對付的人是簡源傑嘛,可遭殃的人爲什麼會是她啊?
“放心放心,現在不是沒人再能拿小娘子開刀嗎?”簡源傑笑,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了,最重要的是現在他們很好,沒人再敢動小娘子一根頭髮。哪怕對方只是一個女人,他同樣不許!
“不鬧你了,相公,你幫我打聽一下,我聽寧香說,尹天奇似乎是被趕出了尹家,我想知道具體是怎麼一回事情。”尹天夕真正關心的,肯定不會是尹天奇的離開,而是想知道這件事情與何夫人有什麼關係。
“沒問題,小娘子放心,爲夫已經派人去調查了。”自知道這件事情之後,簡源傑知道,自家小娘子一定會因爲何夫人而放心不下的。不用小娘子說,他都會去做,“小娘子,夜都深了,我們該去休息了。”
夜靜悄無聲,偶有幾聲蟬鳴,更加突顯了夜的寧靜。此時誰的呼吸聲稍大一些,都似會被擴大無數倍兒似的,會讓人不自在的壓低了自己的呼吸聲。在那一荒宅後面,住着一位瘋婦人。
隔開兩地的鐵門兒上,已經上了一把嶄新的鎖,這把鎖比上一次還粗上許多,看來是有人特意不想讓白天的事情重演,又讓這瘋婦從荒宅裡跑出來。還是髒兮兮的周姨娘坐在鐵門兒旁,看着那把新鎖,眼裡慼慼涼。
突然,一雙鞋子出現在周姨娘的面前。鞋子的底兒很軟,踩在草地上沒什麼聲音,但眼看着草兒們都被踩彎了,“今天白天的事情謝謝你了。”簡源傑看着周姨娘,輕輕道謝。
看到是簡源傑來了,周姨娘轉過身去,背靠在門框上,縮着身子,擡頭看天上的月亮,不理簡源傑。嘴裡嘀嘀咕咕,也聽不懂,周姨娘到底是在念叨着什麼內容。
“小娘子和阿晴都沒有事情了,要不是有你的話,怕小娘子這一身的髒水還洗不掉呢。”簡源傑實事求是,雖然事出之因與周姨娘有丁點兒的關係,只不過他讓周姨娘篡改了過程,衍變成今天白天看到的那個樣子。
“害你重新被關在這裡,源傑很是抱歉,希望周姨娘別放在心上。”簡源傑也不管周姨娘會不會理會自己,還是自己說着自己的。想當初他曉得了這件事情後,本就想着手調查,是小娘子非讓他別動手,等過了鄉試再說。
後來他弄明白了之後,就請周姨娘演了這麼一齣戲,除了周姨娘意外,沒人再能幫到他的忙了。“周姨娘,對於你所受的苦,源傑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不過周姨娘請放心,總有一天源傑會把你接出來的。”
“對於我娘,對於我娘所做的事情,源傑希望周姨娘能抱着寬大的心,讓那些事情都成過眼雲煙吧。畢竟事到如今再想計較,所有的事情也已是無法挽回了。”簡源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之所以想守着小娘子一個人過。
就是因爲他看了太多這個簡家大院兒裡的女人們的悲劇了,包括他孃親,趙姨娘,還有這個周姨娘,更有一個沒在簡家的排行第四的王姨娘。爹擁有了四個女人,卻沒有讓其中任何一個獲得幸福,而是讓這些女人不斷因爲他而製造着大量的悲劇與不幸。
“哼。”周姨娘冷哼着,“堂堂簡家大少爺,一個小小的婢妾哪兒受得起啊。我是爲了還恩,不是爲了你,這兒氣濁又風寒,大少爺身驕肉貴,還是回去吧。當心你離開這一回兒,尹天夕又被人給算計了!”
“謝謝周姨娘如此關心我家小娘子,我家小娘子運氣還真是好呢。”簡源傑笑了,不但尹天夕知道周姨娘的存在,簡源傑更是知道。當初在周姨娘沒“瘋”之前,簡源傑已經懂事兒記事兒了,以前的周姨娘對簡源傑挺好的,簡源傑自然記得這位漂亮的姨娘。
可後來發生了許多事情,沐夫人又不喜歡周姨娘。當簡源傑知道府上因爲某些事情而變得“熱鬧”時,曉得了自己的弟弟似乎發生了什麼意,周姨娘跟着也瘋了。一起來到了這個地方後,簡源傑有問過周姨娘的下落,可惜都被沐夫人罵了。
久而久之,簡源傑漸漸忘記了周姨娘的存在,周姨娘去到了什麼地方。可聽說尹天夕經常喜歡在後花園裡逛逛,他才曉得,簡家還有這麼一處地兒,更看到了一個被他所遺忘的人。
簡源傑不曉得周姨娘是真瘋還是假瘋,他只能把尹天夕的情況告訴周姨娘。可惜周姨娘一直用含糊不清地話,胡言亂語,不給簡源傑半點回應。好在,今日白天,周姨娘還是配合地演了一場戲,讓尹天夕與阿晴變得清清白白。
“謝,不用了。”周姨娘依舊背對着簡源傑。“我都不知道自己今天所做的一切是對還是錯,或者對於尹天夕來說,那肯定是錯的。哈哈哈,尹天夕留在簡家就只能受苦,哈哈哈,只有放尹天夕離開對她愛是最好的,她留下來,會變得跟我一樣!”
周姨娘好像又變回了那個瘋瘋癲癲的樣子,說話有些亂,“你應該讓尹天夕離開,你應該讓尹天夕離開。否則的話,總有一天,尹天夕那個孩子會變得跟我一樣!哈哈哈!”想到簡家的殘忍,周姨娘不斷重複着!
“不會的!”簡源傑斬釘截鐵地說着,“小娘子跟周姨娘你是不同的,因爲小娘子有個我!”周姨娘所受的苦,問題不出在女人,而在於簡老爺。要是簡老爺不是那種態度,那麼簡家其實可以少很多悲劇的。
“滾,離我遠遠的,我不想看到你!”周姨娘恨沐夫人,同樣也恨簡源傑。看到簡源傑,周姨娘就會想到沐夫人。當初她對簡源傑是一心一意,更從沒想過要與沐夫人爭寵,她只是想安安靜靜的過日子。
可結果如何,沒有野心的她沒防任何人,最後她唯一的兒子死了,竟然還有人在她的藥裡偷偷下了藥,使得她的神志不清,出現混亂!要不是如此的話,別人又怎麼會把她當成瘋子!
因爲她真的瘋過,她真的瘋過!如果不是因爲後期不再吃那些藥,加上瘋了,一餓偶爾會把泥土都塞到嘴裡,催了吐,把一些才吃進去的毒給吐了出來,周姨娘懷疑自己這一輩子都沒法兒清醒過來。
可清醒過來了又如何,她一直過着這種生不如死,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要不是爲兒子報仇的怨恨支持着她撐下去,她早就抹了脖子去找自己地下的兒子了!她恨,她恨簡老爺的無情,沐夫人的絕情!
看到周姨娘似乎有些姬動,簡源傑嘆了一聲,對於以前的是是非非,簡源傑不敢多說什麼,因爲他並不瞭解當年的情況到底是怎麼樣的,他孃親到底有沒有做過周姨娘的事情。正是因爲如此,簡源傑除了對周姨娘好一些外,什麼都做不了。
簡源傑默默地離開了,而周姨娘起伏的心情卻沒有那麼快平靜下來。今天的夜兒是平靜的,今天的簡家卻是熱鬧的。簡源傑才走,周姨娘面前出現了第二個人,“多可惜啊,簡源傑可是簡家大少爺,你應了他的意,就可以出現享清福,有什麼不好的。”
來人的嘴裡似乎帶着一點幸災樂禍的味道,“不過你的苦,我也能明白。簡源傑又不是你的兒子,你想要的也不是簡源傑所給的一切。要怪就要怪當年的沐夫人太過心狠,非做到斬草除根這一步。”
聽到“斬草除根”四個字,周姨娘的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因爲要斬草除根,所以連她的稚兒也不肯放過,硬重重地扼殺了那麼一條小小可愛的生命。因爲要斬草除根,她還不曉得兒子死亡的真相,自己也遭人陷害,成了一個瘋婦。
哈哈哈哈,都是因爲“斬草除根”啊,真是好厲害的四個字,就是因爲這四個字,害了她一輩子,毀了她所有的幸福。既然人對她無情,她何須對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有義!欠了她的,誰也逃不掉!
“好了,你也別傷心了,你會讓那些傷害了你的人付出代價。好了,時間不早了,我不打擾你休息,先走了。”那些在周姨娘的面前冷話溫話說了一通之後,也不曉得“他”是不是故意的,在把周姨娘的恨意全都勾起後,就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人是都走了,周姨娘心裡的恨卻無限膨脹。那就似一隻氣球,不斷往裡充着氣。當到了一個臨界點,還不斷望里加起的話,氣球就會爆炸,到時候,周姨娘自己會毀了,連帶着她周圍的人也會被她給傷到。
簡源傑離開屋子是趁着尹天夕睡着的時候,爲此,在與周姨娘聊完天之後,輕手輕腳地往房裡走。爲了不發出聲音吵到尹天夕,簡源傑甚至把自己的鞋子給脫下來,提在手上,以免發出聲音。
簡源傑纔打開門兒,再把門兒關上後,本來黑漆漆的屋子裡一下子變亮了。簡源傑一驚,知道自家小你那個字肯定是醒過來了。簡源傑還是背對着尹天夕,不過倒是先把鞋子給穿好,再面不改色地看着尹天夕。
“小娘子,這麼大晚上的,你還沒睡?”簡源傑暗叫不好,他明明是看到小娘子睡覺了之後纔出房門兒的。怎麼才一會兒的時間,小娘子就醒了,還把他給抓了一個正着。
“這話該是由爲妻來問相公吧?這大半夜兒的,相公不睡覺,怎麼跑到外面去了?去什麼地方了?難不成是月上柳梢頭,人約半夜明。相公有什麼桃花遇,與哪位佳人相會?”尹天夕挑了挑燈芯,使得火焰有點跳躍。
尹天夕這麼一個動作,讓簡源傑覺得尹天夕挑的不是燈芯,而是他身體裡的那顆心啊。“小娘子說笑了,爲夫哪有什麼佳人之約啊。只不過爲夫突然那睡不着,去了書房一趟,看了一點書,把心裡疑惑給解決了,這不就回來抱小娘子睡覺了。”
簡源傑臉皮也夠厚,明明被尹天夕給撞破了,他真像啥事兒也沒做似的,走到了尹天夕的身邊,並擁着尹天夕柔軟的身子往牀上走。“這夜深露寒的,小娘子怎麼不多穿些呢,萬一遇寒了怎麼辦?”簡源傑拉拉緊尹天夕身上穿着的衣服。
尹天夕順道兒就坐在了牀上,然後從簡源傑的身上拿下一片花瓣兒,問簡源傑:“相公,這書房裡什麼時候移植了花院兒裡的花了?”尹天夕挑眉看着簡源傑,想不到這個男人還真有什麼事情瞞着她啊,膽子大的敢騙她了。
“哈哈哈,小娘子好聰明啊,爲夫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小娘子啊。”簡源傑在心裡爲自己捏了一把冷汗,這小娘iz真不好騙。面上不動聲色,可隨意做的動作,都讓他有被鬼吹氣的感覺啊。
“既然如此,相公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向我交待?”尹天夕看着簡源傑,要是這小子敢有什麼事情瞞着她的話,她會把簡源傑給拆了。纔多久啊,簡源傑就曉得騙她,瞞着她,以後還得了?
在這方面,尹天夕是絕不容許的,更不會放縱簡源傑。有某些堅持上,女人絕不放過一次,要不然的話男人會習慣的。所以說,壞男人不是自己養成的,而是女人寵出來的。
“不瞞小娘子,爲夫從書房裡回來的時候,看到花院兒裡的月色不錯,是去那兒轉了轉。”簡源傑這回卻還是沒有說實話,編了一個彎兒,想要騙過尹天夕。
尹天夕牢牢地盯着簡源傑看,簡源傑的眼裡有一絲閃爍,不過怕她發現還是跟她對視了。尹天夕看了簡源傑良久,簡源傑一直保持之前的“供詞”。尹天夕也沒再多說廢話,而是脫掉衣服,鑽進了被子裡不理簡源傑。
背過身子的尹天夕閉上眼睛,睡自己的覺,用無聲來折磨簡源傑的心。看到尹天夕這個樣子,簡源傑知道自己不說實話兒是不行的,簡源傑也躺了下去,摟過尹天夕的身子。
對此,尹天夕也不反抗,但也沒回應簡源傑,不知是當簡源傑不存在呢,還是當自己是死的。但就尹天夕這個樣子,簡源傑心裡難受啊。簡源傑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小娘子,你爲何要如此聰明呢?”
“女人不聰明的話,就一定會被男人騙,當女人受到男人的傷害時,就別哭,要怪就只能怪自己不夠聰明!”尹天夕回了一聲,兩個人的婚姻單靠男人自覺,談何容易。女人自然要在一邊拉着男人,別讓男人做錯事情。
“小娘子,實話跟你說了吧,爲夫去找周姨娘了。”看到事情實在是瞞不過,簡源傑也不想讓尹天夕傷心,所以選擇說實話。
“果然,今天白天的事情並不是巧合,你早就與周姨娘通好了氣兒,演了那麼一齣兒?”要是沒人教的話,以周姨娘的性子根本就不會出來,要不然的話,周姨娘也不用隱忍到今天都沒有發作了。
“沒錯,小娘子與阿晴的事情,爲夫知道了之後,覺得還是弄清楚比較好。爲夫信小娘子是不夠的,畢竟這簡家大宅裡不是隻有爲夫與小娘子兩個人。爲夫沒法子,只能去找周姨娘幫忙。”簡源傑緊緊地抱着尹天夕,現在他有些明白,小娘子爲何會在簡家外,購置一處小屋子了。
簡源傑也無比想擁有一處住屋,在那個地方,只有他和小娘子兩個人,過段時間還可以生些可愛的小娃娃來,繞着他與小娘子的腳邊甜甜地叫着阿爹,阿孃的。
“你與周姨娘相識?周姨娘肯承認自己是不在裝瘋了嗎?”尹天夕記得自己與周姨娘相處了一段日子,周姨娘都不肯好好與她說一句話。想不到簡源傑一出馬,就行了。
“哪能啊,前兒個爲夫去找周姨娘,周姨娘同樣用一副瘋傻的樣子與爲夫對話。直到剛纔,周姨娘才肯用比較正常的樣子與爲夫談話,不過爲夫想了一下,估計爲夫沾了小娘子的光,周姨娘好似挺喜歡小娘子的。”
尹天夕翻轉身來,躺進簡源傑的懷裡,簡源傑則把尹天夕抱得更緊。雖然現在還沒有到寒冬,只是深秋,不過兩個依偎在一起,溫暖彼此的身子,很是貼心。“週一你那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
“事情是這樣的。”簡源傑把周姨娘的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包括周姨娘進簡府,對簡源傑如何好。可惜後來周姨娘生的一子未能長大,一早就死了,再來周姨娘就瘋了,簡源傑也就再沒見過周姨娘了。
“相公,你說,周姨娘的兒子是怎麼死的?”周姨娘吃盡苦頭,哪怕是要裝瘋賣傻也要留在簡家,這麼屈辱地活着,爲的目的不難想,必是她那個死去的孩子。所以說,孩子的死,與簡家這些主子有關。
“爲夫也不曉得。”簡源傑搖頭,“那個時候爲夫還小,記不太清楚。只曉得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兩個弟弟都死了,周姨娘不見了,王姨娘也不見了。”想到事情背後的可能性,簡源傑很怕,害怕尹天夕會離開自己。
“相公,你抖什麼,那些事情與你無關啊。”沒錯,扼殺幼小的生命,聽上去很是殘忍,因爲孩子是最無辜的。孩子的出生是沒有選擇的,大人不該因爲孩子是誰誰生的,就剝奪了孩子活下去的權利。
與簡源傑抱在一起的尹天夕明顯感覺到,抱着自己的男人身子正在發抖,好似在害怕着什麼事情。哪怕尹天夕不懂簡源傑在害怕什麼,尹天夕還是伸出手回抱住簡源傑,給簡源傑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