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羽冷冷盯着他，哼了一聲：“我的事不用你管！”
上官澈拍拍手：“倒不錯，你的事兒我倒真是管不着，不過麼……洛璃晚，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璃晚無奈攤手：“我又沒欠你錢，又沒欠你房子，忘了什麼值得您老人家這大老遠地跑過來逮我啊？”
上官澈笑如春風：“你那雙胞弟妹，可還塞在王府！怎麼，白吃白喝就不要錢的？！”
璃晚一愣，咬牙切齒：“我當初去蒙城那麼久，也沒見你說錢啊……再說，我又不是不回來了，只不過是王府安全，暫時叫他們住陣子。”
“是，我上官澈也不缺那些錢，當初能答應他倆在王府暫住，不過是因着咱們兩人之間還有婚約……嘖嘖，可是現在啊，洛璃晚已經死在洛府一場大火中啦，你說，我是把明月與明瑞送去洛府好呢，還是好人做到底，將他倆直接送回溫宿啊？”
璃晚驀地睜大眼睛：“你不是吧……做人不要太絕啊！”
“是啊，這句話同樣適合於你！”
璃晚握了握拳頭，時辰已經不早了，她早已急躁：“好，好，你說，到底想要什麼條件，才肯幫我暫時護主明月姐弟倆？”
這會兒上官澈神情纔算正經起來，可是翎羽卻異常緊張——主上之事，這位上官世子似乎所知甚多，若是提的要求……她不免擔憂，這也是當初詢問璃晚其是否爲她未婚夫一事的緣由，若真是洛璃晚的未來夫君，那以此人心性，怕是早晚將洛璃晚手中的一切全都掌控在手中的，那主上的心意可全落空了！
“某人不是說她是鶴閩大人的第十七女？既然如此，便也好辦了。”
璃晚看他那陰陰笑着的樣子，不覺落下的心復又重新掉了起來：“你想幹什麼？”
“你也知道，三皇子已經替我收拾的柳家，柳家那千金嘛，也已經與我再也掛不上一絲半點的關係，而瓏佳帝姬又爲我父母所不喜，正好，原本訂了親的洛家三姑娘不是死了麼，我順其自然，定下鶴閩
大人家的嫡出女兒，你說可也不可？”
璃晚的心“咚咚咚”地跳：“喂，我說……你知道我今兒出來是做什麼的麼？”
“說的好聽些是出外散心，說的難聽些是與人私奔！”
“那你還要我與你訂婚？”
“你就那麼肯定慕容雪會來？”
……
璃晚情緒驀地便低落下來，十分不佳。
上官澈笑了一笑：“得了，若他來了，你與他也算有情人終成眷屬，想來父親那裡也好交差，母親也不過責難我沒能留住你。”
璃晚依舊垂着頭，很不高興一副樣子。
“如果他要沒來，你出門玩一陣子便回來吧，正好我的婚事也不好再拖，不然指不定哪天府裡來一窩匪類，我倒是無妨，可別傷了你那對兒弟弟妹妹！”
璃晚哼了一聲，到底點了點頭，先把他應付過去再說。
想了想，璃晚復問道：“對了，慕靖天他真的死了？”
上官澈看向翎羽：“屍首都已經運回京城，放心吧，我已經告知三皇子，功勞算在慕容雪身上。”
璃晚覺得自己應該開心一些，可是依舊是笑不起來了：“哦……那謝謝你。”
上官澈看她那副神色，自己都替她覺得憋氣：“就這麼想跟着他？聘則爲妻奔爲妾，你可要想清楚。”
璃晚聞言，本就不高的情緒，再度頹喪，只半晌才點了點頭。
“那你現在不是心願得償，應該喜笑連連？”
璃晚哪裡還想與他說話，只覺得他每句話都似在諷刺似得，笑起來也很是勉強。
上官澈看不得她這副樣子，心裡又爲她的堅持覺得心疼，最後神色一柔，伸手將懷裡一樣物事交給她。
璃晚不明就裡，打開一看，裡頭居然是刻着祁山王的一枚令牌，甚至連出行文書都已經置辦整齊，不由吸了吸鼻子：“嘴巴雖然損了點，但人還是好人啊！”
“收好了，省的那一日城門一關，又是進不
去出不來，連喊我救命的機會也沒了！”
璃晚點點頭，默默將小包收好，想了想，這一向都是在欠上官澈人情，便想着從自己隨身的小包袱裡找些什麼算是答謝了，誰知翻扯的同時，黃色的小盒便從包裡跌落，璃晚一愣，纔想起出門時，順手將盒子也帶了出來。
已經過了這樣久了，久到她都要忘了這裡頭的物件。
上官澈已然瞧見，不免問道：“怎麼，還沒送出去？”
璃晚笑意發澀：“嗯……不是忘了，便是時機不合適，便自己拿着了。”
說着，隨手一看，只覺得心灰意懶，反正也送不出去，就想順手扔了。
“若是不想要，便送與我好了。反正我偶爾也會用劍！”
“一個小玩意兒罷了，你喜歡就送你吧。反正用的你找來的料子。”璃晚提了提精神說道，隨手往上官澈那方向一拋。
上官澈接過盒子，也沒有打開，而是道了一句“珍重”便轉身離去了。
細細的冷風吹散了無邊愁緒，遠方他的聲音闖進耳邊：“走便走吧，京城不知何時便要**，待在這裡也不見得是好事。明月與明瑞先在我身邊，不會耽誤了功課的，放心就好。”
洛璃晚已經在黑夜裡靜靜流下了淚，走到如今這一步，真的是正確嗎？
放棄了血脈親情，放棄了自己喜歡的，並且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事業，只爲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
眼淚流下，變得冰涼，一起涼了的還有她的心，脣邊盡是苦澀。
碼頭轉眼可見，璃晚登船離岸，如今就只差慕容雪，等他一來，便可順流而去，去一個能撫平心底不安的地方。
上了船，風卻越來越大，帶着股水草魚類的特有腥味兒，淡淡的水汽將柔順的長髮也打溼了，不知何時，明朗的月色已經躲去了雲層之後，星辰更是再無蹤影。
船老大走過來說了句“起風了”，嘀嘀咕咕去與船員說話，似乎將有風浪，此番路途註定不順吧。
（本章完）